第44章

包廂裏燈光絢爛,正對着門口的射燈,在溫俞剛進去的時候照的她睜不開眼,她第一次知道原來KTV也有這麽亮的氣氛燈。

進去之後她才知道,他們自帶的,溫俞只覺得有些好笑。來的人不算多,不到班級人數的一半,都是平時愛鬧騰的那些。

趙崇明這家夥整個一麥霸,從進門開始他就沒停過,什麽歌他都會,沒人唱得過他。最後不知道誰起哄說要溫俞唱,溫俞在心裏已經罵他一萬遍了。

最後徐忱替她攔了下來,屏幕也切了別的歌曲又輪到了別人,溫俞這也才逃了一劫。

林一然坐在了靠門的那邊,和徐忱隔了很遠,又被趙崇明摁着肩膀沒法瞎跑,聽着他的鬼哭狼嚎,耳朵都快炸了。

因為是同學聚會又正好畢業,林舒才同意徐忱出來玩的久一點,也同意他可以喝酒。

他們都是學生,在KTV也不會點太烈的酒,都是普通的啤酒。溫俞的身體後來不算太差,也跟着靳詩意背着溫亞寧偷喝過,酒量也還可以。

溫俞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大概是渴了,直接喝光。

唱了沒多久,趙崇明開始作妖起哄要玩國王游戲。溫俞以前只聽靳詩意提過這游戲,稀裏糊塗的跟着他們瞎玩。

“提前說好啊,要玩就玩大的,想好要參與的必須聽國王的,不可以急眼哦。”趙崇明開始發牌,發給了這一局要參與的十四個人。

剩下的幾個人在唱歌,嗨皮到已經不知道這邊什麽情況。

溫俞和徐忱一起在中間坐着,自然也避不開這游戲,她不玩的話又顯得特立獨行不合群。

誰知第一場溫俞就拿到了國王,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幹嘛,就聽趙崇明在一旁出瞎主意。

“那就,7號吧。”溫俞瞎叫了一個號碼,是一個男生,“倒立三分鐘?”

溫俞覺得這游戲簡直是得罪人的好東西,她哪裏知道應該指定別人做什麽,要是太過分人家不樂意,她又得招惹許多是非。

她以前不怎麽理會這些,不知道最近怎麽就開始在意別人的看法和人際交往了,大概是被陳詩雅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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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啊。”趙崇明看了覺得溫俞這要求沒意思,“要兩個人,兩個人。”

“那……”溫俞有些為難,硬說了個別的號碼,“九號。”

九號是個女生,溫俞更難做了,這種游戲本來就已經有了那種意思,又碰巧男女生對半的。

溫俞咬了咬牙,擠出來一句話:“七號背着九號做深蹲吧。”

女生的表情明顯松了口氣,溫俞這才踏實了許多,知道自己這個要求不算太過分。

後面那幾輪,溫俞都很安全,沒再拿到鬼牌,也沒被抽到。

倒是趙崇明,不知是不是他自己搞鬼,後面一直都是他抽到鬼牌,加上他平時再班裏橫行霸道,大家多少有點怕他。

他做國王簡直就是成了這場游戲的最大的災難。他只要抽到一男一女就要求各種要求,大概是各自都有別的心思,竟也沒一個人拒絕。

等到一輪有人接吻的時候,所有人都長籲一聲,開始湊起熱鬧來。

“1號和3號接吻!”

吳婷婷大大方方亮了底牌,只是所有人都不是3號。

“三號三號!”

所有人都在找三號,只有溫俞還在發呆,徐忱轉過頭,看了眼溫俞,眼神裏有一絲不安。

溫俞回過神把自己的牌翻過來,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所有人都不是三號,唯一有可能是三號的,只有留在桌上的那張了。

趙崇明抖着手掀開那張牌,3就那樣出現在大家眼前,他給自己挖了大坑,也沒想到會是自己。

“剛剛是誰說不能急眼的,趙崇明你可不能反悔啊,我們大家可都看着呢。”

徐忱了解趙崇明,平時有這種事他第一個起哄,這還是頭一次輪到自己。吳婷婷平時也是個愛玩的,大大方方亮了底牌說明自己不在意,人家女孩都不在乎,倒顯得他在難為情了。

吳婷婷就坐在溫俞旁邊,溫俞還想着要是她不樂意,她讓徐忱幫忙控控場,可看吳婷婷是真沒害羞那意思。

最後是吳婷婷抓着趙崇明親了一口才結束了這個這個環節。之後趙崇明安靜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再次挖坑給自己。

沒了趙崇明起哄,挑戰也沒那麽刺激,所有人也都沒那麽緊張了,其中就有溫俞。

後來溫俞一直很安全,沒被叫到,倒是徐忱一臉惆悵,涼涼道:“怎麽就這麽背呢?”

溫俞托着腮,看着眼前的熱鬧,随口答:“怎麽了?”

“沒能親到姐姐。”

一旁的吳婷婷聽到這話吓得差點被啤酒嗆到,她一直能猜到徐忱手臂上的頭繩是溫俞是。畢竟兩人平時在班裏大家也都能看出些端倪,只是不知道這兩人的具體情況。

這突然聽到徐忱這麽一句,吳婷婷沒想到平日裏溫和謙遜的班長私下裏談戀愛竟然是這樣的。

居然會索吻!

還有這樣惡趣味的稱呼!

吳婷婷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又看到溫俞也是錯愕的表情,又覺得自己沒聽錯。

溫俞聞言也是一頓,慌張掃了眼跟前的人,天真的以為沒人注意道徐忱的話。

“少說幾句吧。”溫俞抿了口酒,沒再開口。

等到結束離開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外面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了場大雨,這會兒也已經停了。大家都離開以後,徐忱提出要送溫俞回家被她拒了。

“小屁孩,姐姐還沒老到要被你送的地步。”溫俞推着他,讓他快去攔車回家。

溫俞喝了點酒,意識有些模糊,只能放慢腳步順道吹一吹風,也防止路上的積水濺到她的小腿上。

她走了沒多久,身後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和濺起水花的聲音。聲音在溫俞身後不遠處停下來,她下意識轉過身,看見徐忱踮着腳尖,盡力避開地上的積水,朝她跑來。

“你幹嘛?”溫俞看着他跑過來哭笑不得,站在原地等他。

徐忱大步走到她面前,鞋子和褲腳滿是污水的痕跡,溫俞蹙眉,有些不悅的看着他,責備道:“你怎麽回事?”

“跑太急了。”徐忱抿着嘴唇,知道溫俞問什麽,撓了撓後腦不敢多說一個字。

“你不回家跑什麽?”

“我還是想送送你啊,都這麽晚了,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溫俞白了他一眼,撇嘴不講話,慢慢往前走。徐忱跟在她身後,大步向前,看着她笑着說:“你還是不紮頭發好看。”

雨過之後,吹來的風都是冷的。

“冷嗎?”溫俞穿着裙子确實感到一絲涼意,而徐忱也只穿着短袖,她不免的要關心的。

徐忱很自然握住了溫俞的手,他的掌心還是一如既往地發燙:“不冷。”

溫俞擡眸看着徐忱,他額前的碎發不知什麽時候落了許多紙屑。他的發量多,紙屑藏在頭發裏輕易不被發現,她停下腳步松開了徐忱的手。

溫俞:“低頭。”

徐忱沒有問她原因,乖乖低頭。

“再低一點。”

溫俞伸手去幫他清理,才發現他的頭頂在藏了不少。她輕拍幾下,本想着用手接着,卻被風吹散了,她愣了愣笑了。

真像頭皮屑。

徐忱掃過她的腳後的地磚,察覺她停了手中的動作,微微擡頭,正好對上了溫俞的笑容,時間仿佛被定格。

距離不過一指之間。

片刻,溫俞回過神,朝後挪了幾步,被翹起來的地磚險些絆倒。徐忱趁機将她攬入自己的懷裏,看不出是有心還是無意。

茉莉花香随着雨後的空氣流動,蹿入鼻息。

許是因為徐忱太過用力,溫俞身體被迫貼了上去,她下意識去攀上了他的肩,唇不偏不倚正好擦過他的側臉。

溫俞身體一怔,這還在大街上,雖說已經天黑,但她還是有些慌張。

關于這個猝不及防的,不算吻的吻。

她也可以當作意外胡亂搪塞過去,可她了解徐忱,這個時候要是他不說點什麽就是他了。

果然溫俞還在僵着,兩人保持着這樣的動作許久,徐忱微微側首,和她的視線對上。

像是明白怎麽樣她才不會生氣,徐忱刻意壓着聲音,任誰聽了都莫名覺得心軟的少年音:“姐姐,你怎麽還趁機——”

“偷親我啊。”

溫俞紅着臉,看了他的神色真就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心慌了幾分:“沒、沒有吧。”

她擡起手,推開了徐忱。

“嗯?”徐忱湊近,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

溫俞咬着下唇,這可是在大街上啊。

她垂下了眼睫,碎發也同時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分不清是害羞還是別的。

……

與此同時,洛杉矶獨棟別墅內,書房裏只有辦公桌上那一盞燈亮着。

天微微亮,溫亞寧看了眼牆上的鐘表,淩晨六點。她合上資料,按了按太陽穴,這段時間忙着溫俞檔案的事,落了許多工作,一直忙到了現在。

溫亞寧從抽屜裏拿出那封很久以前寄給溫俞的信,是宋文廷寄來的,溫亞寧掃了一眼便将信紙揉作一團沒打算繼續看下去,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

至于說了什麽,她并不關心,想來她的女兒也不願知道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也就沒看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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