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溫俞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在看到了一個半開着門,直接闖了進去鎖上了門。她靠在門板上,聽着外面徐忱的聲音。
時間像是回到了那年。
溫俞頭一次知道自己極大可能患有那樣的病的時候,那時候她并沒有像現在這樣不能接受。
她遭遇過冷眼,也看到過別人眼裏的嫌棄和嘲笑,她都可以不在意,可徐忱不一樣。
那樣的病于她而言,更多的是無地自容,擔心她再也不能擁有徐忱那樣的愛,怕他也會和其他人那樣躲開她。
就因為那個病發起瘋來,是極為狼狽的。
那是她最反感的模樣。
門外的徐忱看着緊閉的門,擡手輕輕扣了扣,盡量避免不會吓到溫俞,輕聲哄道:“開門好不好?那女的什麽也沒跟我說呢。”
這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穩定溫俞的情緒,不能讓她把自己關在這樣的空間裏,他得陪她。
聽到徐忱的聲音,溫俞哭的更加止不住了,她不停地擦拭着臉上的眼淚,聲音哽咽不停:“你、你走好不好?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她怕看到他的眼神,怕他覺得自己是個不太正常,又奇怪的人。
徐忱并不打算讓步,再次試了試門把手,無果後,故意威脅道:“你知道我的,如果你不開門我就從這跳下去,你試試咱兩誰更狠。”
這辦法對溫俞很好使,果然沒幾秒門把手就動了下,徐忱嘗試着轉動,門就打開了。
他慢慢推開門,生怕會碰到溫俞。
這是醫院每個樓層的雜物間,都是放一些不怎麽用的東西,裏面也沒開燈,暗的看不到人。
徐忱剛想摸索着燈的開關,就聽見溫俞帶着哭腔,抽泣說:“別、別開燈。”
她還是不想徐忱看到自己這麽狼狽。
“不開燈。”徐忱借着關門前的那一點光記住了溫俞的位置,他過去她的身邊,嘗試着抱住了她,“跑什麽?”
溫俞想推來他,但又不舍,只能把臉埋在他的懷裏,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知道我,”溫俞停頓了下用了一個不太合适的方式把話說完,“腦子有病。”
徐忱也沒說她這話哪裏不對,反而是笑得,摟她的動作緊了些,低哄道:“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都知道了,溫俞剛哭過的情緒這又沒辦法控制,她想忍着,偏偏怎麽也忍不住,抽噎着想去把話說完,可挂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反而哭的更狠了。
徐忱抱她在懷裏,手掌輕撫着她的後腦,輕輕摩挲,聲音啞了幾分:“你就因為這事哭?”
溫俞在他懷裏慢慢點頭。
他把這話說的過分輕松,溫俞也受不了他這語氣,不□□分地在他懷裏亂動,像是要離開他。
“別動了。”徐忱松了她一些,擡手擦掉了她的眼淚,“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聽的。”
“可那是事實。”
就去算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也會和宋祁陽一樣,但那麽高的遺傳率,不代表她能躲得掉。
徐忱重新抱住她,語氣緩緩的,聽起來卻極為堅定:“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溫俞擦了擦眼淚,但還是止不住往外冒,“我不想你的女朋友是我這樣的人,也不想你以後的孩子會因為這個事被別的孩子嘲笑,如果堅持下來,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
“等會兒,”徐忱停頓了下,理了理這話裏的意思,輕笑道,“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不跟我在一塊嗎?”
溫俞吸了吸鼻子,在他身上蹭了下,小聲說:“一半一半吧。”
“姐姐想的真多。”
對于她說的話,徐忱毫不留情吐槽。
徐忱道:“所以你就忍心看着我每天吃飛醋,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整天跟個備胎似的。”
“我沒有。”
“還說沒有。”徐忱微微低了低頭,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溫俞的肩上,“可是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喜歡到根本不會在乎什麽身份,就算是玩玩他也認了。
大概是知道了溫俞的心意,徐忱沒再那麽不正經,語氣聽起來十分認真道:“我們不止會戀愛,我們還會結婚,會一起白頭,以後你的每一天我都會陪着你。但你記着,無論以後發生什麽變故,我愛你,都不會變。”
“至于你擔心的那事,這輩子都不會發生。”
他不希望溫俞被遺傳那種病,那無疑是在折磨她,就算真的得了,他也絕不會離開她半步。
從遇上她的那天起,他就認定她了。
任何事,都不會更改。
等把溫俞徹底哄好了,徐忱被牽着她的手過去把燈打開,兩人一塊坐在裏面的單人椅上。
椅子只能坐一個人,上面又落了不少灰,徐忱先坐下來,扶着溫俞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見溫俞也不拒絕,徐忱故意摟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帶,看着她摟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扯了扯唇角:“這事也沒有确定,所以我們先不要去聽那個瘋女人的話。如果你是擔心我這樣那樣的,那我先跟你發個誓,讓你安心。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就算是你要走,我也不會放了你。”
“至于你說的生孩子,”說到這,徐忱眼裏漾着笑,“你不想生,就不生。”
溫俞被他最後一句話說的臊得慌,本來哭過的臉就紅通通的,這頓時就又紅了大半。
她也沒生氣,雙手摟着徐忱的脖子,小聲嘀咕:“我沒說想生孩子。”
“那你想跟誰生?”
溫俞垂下眼睫,很快又擡起,默默看着徐忱,和他對視了幾秒後,動作很輕的吻了吻他的唇:“只想和你。”
這麽會兒,溫俞的情緒也緩過來,沒那麽容易激動,乖乖抱着徐忱也不說什麽話,那些不好的心情瞬間散了不少。
徐忱被她吻了那麽一下,也不再顧及什麽,就直白問:“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聞言,溫俞頓住,遲疑了很久。她的睫毛還沾了點淚水,看起來很心疼,讓人憐惜。
“你真的想好了嗎?”溫俞問他,“在一起了,就不能分手了。”
徐忱不知期待了多久,他甚至夢裏都是這樣的場景,似乎在這一刻終于要實現了。
他再也裝不了什麽乖巧和禮貌,把暴戾顯露出來,故意笑得很壞,咬住了溫俞的下唇,只輕輕一下:“你敢跟我分手試試?”
溫俞一怔,知道了這話裏的嚴重性,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兩人大抵是就要這樣糾纏一輩子了。
雙目相對時,她的嗓音裏還帶着殘餘的委屈,聽起來軟軟的:“幹嘛喜歡我啊,不知道我有病嗎?”
許是沒料到她說的這麽直接,徐忱輕笑一聲,聲音聽起來有點沉,又帶了掉無所謂的意味:“我也不差啊。”
兩人同時笑出聲,溫俞想了想他威脅自己時幹的那些破事,果然不差。
她挺了挺腰,低垂着眼,雙手捧着徐忱的臉,低聲問他:“要接吻嗎?”
徐忱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沒有猶豫。
“要。”
說完這話,不等溫俞有動作,徐忱的一只手已經放在了她的後腦,把她朝他的方向按下來。
徐忱的唇貼上來,帶着炙熱又酥麻的觸感,舌尖輕輕探進,略過了她的唇齒。
這一次,和以往的都不同。
四下無人又極靜的室內,旖旎的氣氛開始擴散,将一切情緒點燃起來,再也停不下。
徐忱擔心她喘不過氣,慢慢松了她一會兒,眼裏帶着欲·念,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噬。
他又重新靠近,再次吻上來。
溫俞被吻得亂了分寸,大腦一片混亂,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現實。身體傳來莫名的痛感,又帶着癢癢的感覺。
她的手順勢摸了下去,正好碰到了徐忱的手腕,痛感也随即消失了。
因為這動作,兩人同時睜開了眼,一齊往下看。徐忱的手掌此時就落在她的胸·前,而她也阻止了他的動作。
溫俞盯了半晌,見他也沒有要挪開的意思,微微不滿道:“接吻就好好接吻,摸·我·胸幹嘛?”
沒想到溫俞就這麽直白問出來,徐忱愣了好一會兒,他倒是知道溫俞的性子,可這麽暧昧的事這樣直接說出來,總覺得是他在耍流氓。
徐忱抿着唇,悶聲笑了笑,把手臂收了回來,重新摟住她的腰,牽強解釋:“大概是,情不自禁。”
溫俞小聲問:“你之前怎麽沒有?”
徐忱笑得坦然,老老實實把實話說出來:“誰告訴你,我沒那想法的。”
“你別說了。”溫俞徹底繃不住了,她總覺得再這樣下去,得出事。
溫俞從徐忱身上下來,理了理差一點就亂掉的白大褂,她又順勢看向徐忱。
兩人這會兒都穿着白大褂,又結合起剛剛那一幕所發生的事,溫俞突然想起來之前靳詩意給她發過的一個小視頻。
在醫院狹小的空間內,制服·誘惑。
想到這,她的臉就更紅了。
為了不被徐忱發現自己的異樣,溫俞瞥到了地上的蛋糕盒,盒子早就被她摔祁梅給摔壞了。
她蹲下來,把蛋糕盒打開瞧了瞧,看着已經不成形狀的蛋糕,長嘆了一口氣,惋惜道:“都這樣了,還怎麽過生日啊。”
徐忱走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誰過生日?”
“你啊。”溫俞還蹲在,轉過頭擡眸看他,喚了他的名字,“徐嘉銘。”
徐忱這才徹底愣住,最近也挺忙,他自己都不怎麽記得了,卻沒想到溫俞卻記在了心上,還買了蛋糕打算給他過生日。
不是給徐忱,而是徐嘉銘。
有這麽一瞬間,他會很陰暗地想,自己似乎,比哥哥幸運。
徐忱也跟着蹲下來,從後面抱住了溫俞,把她在懷裏翻轉,用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吻她,動作缱绻而綿長。
“姐姐。”
溫俞睜開了眼,動作也都停了下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嗯?”
“變成女朋友的你,”徐忱靠在她的耳邊,氣息噴在她的脖頸處,溫熱又柔軟。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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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終于在一起了!!!!!
每天都要甜甜的姐姐才可以:-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