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盛家與會試
夜晚，芷岚獨自一人坐在月光之下，看着屋外皎然的月色，妖力運轉了幾個輪回，盡情吸收着月之精華，眉目間卻沒了上午和齊衡在一起時的輕松自在。
手中掐指，蔔算出了一個結果，秀眉皺成了川字。壓抑着的妖力翻湧在書房內，直直吹起了書架上的書籍
他會愛上盛家六女，最終愛不得，悔一生？
這是什麽鬼命數。
芷岚阖了眼，手死死捂住胸口，心緒卻翻滾難平，悲傷蔓延在手捂住的地方，隐隐地疼着，他這樣良善溫和的人，天命怎麽會，它怎麽敢。
手中緊握着的一個小巧玉佩散發着暖意，雖只有一點點，卻溫暖了她的心，芷岚再次睜眼，心中仍舊是酸澀不堪，唇角的笑意更是苦澀，但眼中卻滿是堅定與柔情。
我會幫他，我會守他，妖類不在三界五行，若是搭上自己這數百年修為，也未嘗不可與這天地一争，就當，就當是報答他每日呵護澆水之情了。
那麽，自己就先得要離得了這株蘭花本體才是。芷岚輕輕一笑，又合上了眼，盤腿打坐起來。
第二日，齊衡帶着不為去盛家上莊學究的家塾時，并沒有注意到一路上身後還跟了個青藍色的小尾巴。
莊學究上了年紀，在臺上慢慢走着，手握着書籍，細條慢理地念着陶潛的詩句，“少無适俗韻，性本愛丘山……”
芷岚隐了身形，盤腿坐在齊衡身邊，聽着學究念完，不由笑着呢喃道“這首詩意境當真是極美，可這世間，多是入世之人，哪有這樣豁達的。”
一邊真磨着的齊衡陡然睜大了眼睛。
芷岚？她怎麽來了，她不是不能離開本體嗎？
看他這個樣子，芷岚就知道他發現自己了，湊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好好聽講，學究要看過來了。等你有了空，找一處沒人的地方，我再現身好了。”
齊衡不留痕跡的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芷岚呼出的氣息有些微癢，耳根不知覺中燒得通紅了起來。
芷岚看他這樣，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順手點了點自己有些蒼白的臉蛋，讓它變得紅潤起來，盤了腿在旁邊坐着，陪着齊韻聽了一天的課。心情愉快至極，就像有什麽微妙的東西随着光陰在心中發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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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悄悄過去，轉眼之間，少年郎褪去一身稚氣，身形不斷拉長，變得俊朗美好，也越發溫潤如玉，氣質清華起來。奇怪的是，停止生長多年了的芷岚居然也随他一點一點變化着，最後，成了一個面容姣好，水靈秀氣的......蘭花妖
大年初二，芷岚跟在齊衡身邊随着他去盛家拜年，一個女吏路過齊衡，想要偷走了他的帕子，芷岚出聲提醒齊衡，沒能得手。
芷岚皺着眉，看着眼前俊美得出奇的小公爺，回到書房，多說了幾句，“那個盛家四姑娘，你小心些，總覺得，她給人感覺很不舒服。”
只是沒想到面前的小公爺不但沒再意，還很高興似的，“你，很在意盛家四姑娘對我...？”
芷岚看他這樣子，氣得像只河豚一樣，膨脹了起來，惡狠狠地磨着手裏的墨研，“不領情算了，還有，我哪裏有在意。”
齊衡目光溫柔似水，融化了冬的寒冷，“你是有的。我很開心，真的，岚兒。”
芷岚直接将手裏的墨丢下，藍光一閃，回了本體：“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自己慢慢墨吧。”
人走了，卻留下了個蘭花花草編制而成的手環在桌上，香氣淡雅，蘊含着芷岚的一點點妖力，會試将至，這個手環便有安心養神，保暖防寒的作用。
齊衡小心翼翼地捧起桌子上的手環，低頭輕嗅，是一股熟悉的空谷幽蘭的香氣，唇角抑制不住的笑，就像一個孩子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珍而重之的将手環戴在手腕上，目光越發深邃起來。
日子小吵小鬧，卻總是透着點點溫情，連不為都摸不着頭腦，為什麽自家哥兒為什麽拿着個花草做的手環整天傻樂呵，動也不讓人動，也沒見他和那家姑娘走得很近啊。
學上得久了，芷岚也明白了人間的一些道理，知道這世事艱難。
便跟着齊衡去莊學究那裏上學的時間少了，而是隐了身形，經常在人間裏四處走走，更多時候，是在皇城裏待着，一待就是一上午。
加上自己的蔔算之術，倒是看明白不少事情。
這天，快變了。
然而，一邊的齊小公爺看到芷岚不像從前那樣陪着他，又常常消失不見，經常會有些悶悶不樂罷了。
芷岚看他這樣，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問他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便也只能這樣僵着。
第二日會試之前，平寧郡主忙着給自己的元若收拾東西，芷岚也沒怎麽閑着，一層一層保暖安神的妖力加成就往齊衡身上套，若不是他攔着，只怕芷岚現在就到了考官那裏，拿了考題。
其實她覺得科舉什麽的無所謂，但齊衡看中，她也便跟着他緊張起來，也不準備跟着去那什麽院了，怕齊衡分心。
齊衡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他的表情和氣壓告訴芷岚，他很難過。
臨走之前，芷岚還是沒忍住，一道結界封了書房，拉着齊衡到角落裏，嚴肅說道，“你的文筆一向不錯，但當今世俗文學，不是單靠文筆就可以了事，言以至此，此後便是天意了，若是你高中，那邊最好，若是未中，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還有，當今二虎相争，或許兩敗俱傷，你現在入朝為官，未必是件好事。”
齊衡心思細膩通達，又何嘗不明白芷岚說的是什麽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慢慢化開，逐漸溫柔得一塌糊塗，心裏卻帶着些許苦澀，硬生生壓下了自己想沖上前，抱住這個明豔動人的小妖怪的沖動。
所以，她是為了自己，才出去打探消息，一天天的沒個影子嗎？
“我齊衡何德何能，值得你……”
“值得的。如果是你，怎樣都是值得的。”看着齊衡溫然的眼神，芷岚眨了眨眼睛，冷不丁冒出這句，随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上燒得跟紅霞一般，藍光一現，扭頭跑回蘭花中，當起縮頭烏龜來。
齊衡看着她又這個樣子，哭笑不得，又怕徹底将人家吓回蘭花中，再也不出來了，只能用輕聲而又低沉的聲音哄騙着小花妖，“你出來，把剛剛的話說清楚些。我沒太聽的清。”
蘭花裏的某妖：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元若，收拾好了嗎？”
齊衡還想說些什麽時，平寧郡主便走進了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自産自銷小甜餅，真開心。嘿嘿，
每天一顆小甜餅，輕松自在沒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