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懷疑“俞總?”
第34章懷疑“俞總?”
“這有什麽好比的?您要是聽蘇醫生的話, 肯定能比隔壁床的老太太恢複的更快!誰讓您整天帶着孫女在外面亂逛。”
蘇拟鷹繞到右手邊的病床,揭下床頭的病歷記錄。
病人是将近六十歲的老人,前段時間不小心摔了, 被送到醫院治療。老人家脾氣古怪, 被護士這麽一打趣,反而更惱怒,“明明就比她的傷輕很多,就是主治醫生不一樣!是不是你們給我找的這個醫生不行?我讓我女兒告你們!”
“是您太容易動怒, 肝火盛,又不注重飲食,過度運動導致的。”
蘇拟鷹笑了笑, 把單子遞給旁邊的小姑娘, “要好好監督你奶奶。”
旁邊的護士妹子一愣,
屋裏氣氛瞬間緩和下來, 蘇拟鷹快步走出去, 準備看下個病房,
“蘇醫生, 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好事了?怎麽感覺心情這麽好。以前您遇到這種病人, 都是冷着臉不搭理。”妹子驚的瞪大眼。
蘇拟鷹瞥她一眼,“确實。”
“什麽好事啊?”她忍不住八卦, “是不是跟前幾天來醫院的奚先生有關啊,他每天都送您蛋糕, 真的, ”
“不是。”
前幾秒還噙着笑的嘴角瞬間繃緊, 蘇拟鷹面無表情, “我跟他沒關系。”
護士妹子:“……”
看過所有病房後, 已經是傍晚五點。
快到下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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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拟鷹回到病房, 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在看到消息欄裏跳出‘奚白’兩個字,眉心方才舒展,
【奚白: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啦!】
【奚白:看到那麽多人幫我說話真解氣,奚疊生他早該有這種報應。】
他騰出手敲鍵盤,回複:
【蘇拟鷹: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的,小奚盡管提,不要再像前幾天那樣客氣。】
他的榮幸。
蘇拟鷹按滅屏幕,視線落在面前的電子表上。
五點半。
已經連續一周,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有護士來敲他的門,送過來個明顯是街邊小店買的劣質蛋糕,價格最多不超過五十塊。
每次護士都會專門轉告他,說這蛋糕是某個人自己親手做的。
真當他蠢嗎?
蘇拟鷹無意識瞥向辦公室門口,果然又看到個人影。
“進來,”
前臺妹子探出頭,手裏似乎拎着什麽東西。蘇拟鷹看見,沒等她開口就蹙起眉,“又有蛋糕了?我不是說過你們直接分就可,”
“啊?什麽蛋糕?”
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
前臺妹子眨了眨眼,遲緩的反應過來,“哦,您說的是奚先生?”她笑了笑,“奚先生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沒派人來給您送蛋糕呢。”
指間的筆略有停滞,
蘇拟鷹收回視線,垂眸,“沒有送更好。”
“大概是您太難追了,奚先生實在追不動,要放棄了。”妹子嘆氣,“不過還挺可惜,奚先生長得很不錯,人也溫柔貼心。”
蘇拟鷹冷冷瞥她眼,她才閉上嘴,把手裏的信擱在桌上,“這是您的信,匿名的,大概又是什麽表白情書。”
“我知道了。”
蘇拟鷹沒在意,繼續專心處理手頭上的工作,直到距離下班還剩十分鐘的時候才想起還有封信,拿在手裏翻來覆去打量,
确實沒有寫來信者是誰。
撕開以後,發現裏面只有個優盤,也沒多想別的,蘇拟鷹插在電腦上,盤裏自動跳出一個文件,是段視頻。
“……”
比奚白手機裏的視頻更完整、更生動。
只是多了幾十秒、多了聲音,卻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視頻,蘇拟鷹甚至不敢去确認,裏面那個可憐兮兮蹲在角落裏的孩子真的是小奚?
歹毒的罵“沒媽媽的小孩”、“你媽媽早死了”這種話,
真的是奚白?
視頻播放到結束,又自動開始重播。蘇拟鷹腦子裏一團亂麻,原本眼裏的黑白突然被颠倒,久違的感覺到一股罪惡感。
奚疊生是無辜的。
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人,但現在是自己害他被所有人罵,把一個本來就很可憐的人逼上絕路,用力推了他一把,徹底把人推下深淵。
那人原本一星期都在給他送蛋糕。他一直帶有偏見的認為蛋糕是街邊的劣質貨,拒絕過,但奚疊生還是來送,
突然覺得,或許真的是他自己做的?
但是今天沒有送,
蘇拟鷹攥緊拳,從通訊錄裏找到奚白的電話,頭次在憤怒沖動的情緒下撥通那串號碼,質問:“小奚你跟我說實話,奚疊生到底有沒有欺淩你?”
“啊?你怎麽了。”應該是在片場,那邊聲音很亂,對面人沉默了幾秒,回:“你不是都看到了,我也說過,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
“你為什麽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竭力壓,還是快要壓不住火。
“你這麽沖幹什麽?我還在忙,沒事我就挂了。”
“是不是你偷了季教授的東西,奚疊生才找你?也是你先罵人侮辱人的,對不對?”他深吸口氣,“奚白,你跟我說實話,我不會怪,”
嘟——
電話被挂斷。
蘇拟鷹舉着手機,心情複雜。
還很茫然,不知道該怎麽做。下班時間已經到了,同事路過時邀請他一起吃晚飯,他也沒心情,盯着手機半晌不動。
最後點出對話框,發消息:
【蘇拟鷹:小奚,希望你盡快給我個解釋。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即使我們有這麽多年的交情,我還是會把真相公之于衆。】
【蘇拟鷹:如果你有難以啓齒的苦衷,一定要告訴我。】
奚白沒回複。
蘇拟鷹深思熟慮後,從櫃子裏翻出一張卡片。是上次奚疊生來找他時留下的,當時還一臉篤定的說他肯定會主動聯系。
确認號碼無誤後,蘇拟鷹按了撥通,屏息。
等待的半分鐘裏想到很多問題。
為什麽要跟奚疊生打電話?打通以後應該說什麽,要道歉嗎?
被罵這麽多天,奚疊生現在怎麽樣?
“對不起,”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
奚疊生挂了他的電話。
“誰的電話?為什麽不接?”
手機墜入兜裏帶來重量,綁在青年腰上的繩像是吃不住似的往下掉。俞棱垂着眼,手攥緊又松開,竭力讓自己的喉結滾得沒那麽明顯。
但是掩不住聲音。
奚疊生突然擡頭看他,關切,“嗓子怎麽有點啞,是不是破傷風了?”
“沒有。”
“但是小棱,你的聲音跟你哥真的很像,尤其聲音稍稍變啞以後,更像了。”奚疊生笑彎着眼,貼近時身體傳來的熱量愈發明顯。
他放下襯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差點忘了,着涼以後會拉肚子。”
“嫂子,我要洗澡了。”俞棱也後撤一步。
襯衫脫了,但還有褲子。不巧的是他今天穿了帶拉鏈的牛仔褲,早上穿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會受傷,把手綁成這個樣。
就是因為不想傭人幫忙,他才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俞棱硬着頭皮,試圖用力氣把拉鏈扯開。
……
可以說是毫無作用。
擡頭,正對上奚疊生笑盈盈的眼,抱着臂饒有趣味看他。
“知道你不好意思讓我幫忙,理解,小朋友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擡了擡下巴,“怎麽樣,能自己脫嗎?”
俞棱:“……”
眸色似乎有些濃,唇線也抿得很緊。奚疊生沒在意,心裏默默感慨,看來不管自己多小心,還是會無意間傷到孩子敏感的自尊。
耐心告罄。
俞棱還在試圖想別的辦法,正絞盡腦汁時,視野裏突然闖進一雙手,
修長漂亮的指握住他的手,扣住拉鏈向下拉,
呲,
細小聲音被無限放大。
近在咫尺的人安靜垂着頭,毛茸茸的發,可愛的發旋,和領口下漂亮白皙的鎖骨。
“好了,”
理智即将被沖散的瞬間,這人撤後一步,歪頭,“你看,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沒什麽丢臉的,是吧?”
奚疊生一擡頭,入眼即是少年紅透的耳。
嚯。
好家夥,解拉鏈把耳朵給解紅也是頭一次。
“行了,脫應該能自己脫吧?我直接去浴室等你,”奚疊生強忍着笑,“對了,記得把傷口包好啊,傷口不能沾水,待會我簡單幫你洗洗。”
俞棱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說我待會要幫你洗澡,”奚疊生從沒覺得養孩子這麽費勁,邊往浴室走邊問:“有沐浴露吧?我給你放好熱水。”
俞棱換了浴袍過來,語氣少見的別扭,生硬道:“我不用你,又不是幼兒園,我自己會注意不讓傷口沾水。”
奚疊生沒理他,“你怎麽受的傷?為什麽跟人打架?”
“不想說。”
後領忽的被人薅起來,輕輕把他往後一帶,拉到浴簾後面。
叛逆期叛逆期,正常的事。奚疊生心裏反複安慰自己不生氣,心平氣和,“行,你要自己洗就自己洗,我也省事了,記得千萬別沾水。”
俞棱神情這才緩和些,轉身。
然而剛打開淋浴頭,熱氣都沒散開,隔在浴簾後的人突然又闖進來!俞棱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推進水裏,
倒是還記得他傷口不能沾水,手裏的幹毛巾死死裹住他小臂,奚疊生冷笑,“對待你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就得用這種不講理的辦法!”
話音剛落,腰就被人摟着拖進水裏。
身上還穿着衣服,也濕透了,奚疊生睜大眼盯面前人,見少年黑漆漆的眼天真眨,一副無辜表情,“我不是故意的。”
“……”
行吧,也是他先不講武德。
奚疊生沒管自己濕透的衣服,在浴缸裏把人制住,用毛巾一下一下擦,解釋:“小棱,你得體諒我,很多時候不是我自找沒趣非要管你,是我必須要管你。你想想,我跟你哥結婚後幹過什麽有用的事?”
俞棱不想理他。
“沒在事業上幫什麽大忙,也就照顧你還算游刃有餘。萬一讓你哥發現我連你都照顧不好,我迎來的很可能不止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奚疊生停下動作,嚴肅看他,“你可能再也見不到你可愛的嫂子了。”
霧氣蒸騰。
少年靠在浴缸裏,閉着眼,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講話,唇角似乎勾起弧度。
奚疊生也看不清他表情,收回目光,“所以說你最好還是聽我的話,否則,”
水覆在皮膚上,淌下、暈開。
頭頂浴霸的光籠着人,連膚色都染上暖意。熱水蒸騰的白汽原本遮住眼,偶一瞬間散開,視野突然變得清晰許多,
連同少年手腕上的痣。
一些片段的畫面從腦子裏冒出來,突然戳到某個點——
那天在KTV,某人吻他時扣住他後腦的手。
“否則什麽?”俞棱沒聽見下話,察覺出這人也沒在動,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他擡手關掉淋浴頭,坐直身,試圖看清面前人的臉,
突然,
坐在浴缸邊的人撲過來,按着他肩膀倒進水裏。
奚疊生身上淋濕的白襯衫受浮力飄在水面,跟他面對面,纖細柔軟的腰肢在水裏貼上來,
确實很軟。
俞棱看清那雙桃花眼,略微眯起,裏面摻雜着他看不懂的試探,
“俞總?”
急促鼻息停在唇畔,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
以對峙的姿态。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離掉馬不是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