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咬唇

水波翻湧,濺了一地,那是女子在拼命掙紮,求生的本能讓她想要呼吸,想要活下去。

可她不知為何沒有力氣,腳下似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一般,死死的拖拽着她,想要将她拽下無望地獄。

就在絕望之際,不斷下沉的身子倏得被一雙強勁有力的臂膀提起,她似一朵芙蓉花一般,破水而出。

然後身子微落,穩穩坐到了木桶下的階凳上。

“咳咳咳。”

空氣湧灌進鼻腔,女子貪婪的大口口大喘息,與此同時胸口劇烈起伏,想要将方才湧灌進去的水都咳出來。

她紅了眼圈,好半晌才覺得舒服些。

水漸穩,水面上也只有微微的波動,仿佛剛才那一切全都沒有發生一般。

水沒過胸口之上,露出優美的鎖骨,纖白玉頸。

那嬌媚在水下若隐若現。

孫傾婉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泠寒卻把她從浴桶裏拎了出來,救了她一命。

“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女子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但臉色卻還是慘白,是剛才驚吓過度導致的。

泠寒沒有說話,只是随手丢了浴巾在她的頭上,冷冰冰讓她擦幹。

他不過是拎她進了浴桶而已,何故吓成這個樣子,連站都站穩?

雖然看不見泠寒的表情,可孫傾婉已經感受到了他滿眼嫌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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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裏,她一定是個做什麽事都做不好的廢物吧?

溫溫熱熱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方才的寒冷盡數被驅趕。

她剛才腿軟了,若是不腿軟,應該會很完美的站在浴桶當中,做一個亭亭玉立的攝魄美人,最好再擺出一個嬈人的姿勢,來勾他歡心。

可惜那些只不過是想象,現實是她此刻活脫脫似個落湯雞,這般狼狽,哪裏有半點美感。

沒有美感嗎?

當然不是,這女子在跌進水中的那一刻,無論是震驚,掙紮,還是惶恐,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是美的。

即便男子很不願意誇贊這個小廢物,但他卻不得不承認,她是他見過除母後以外,最美的女子。

呵,她那麽懦弱,怎麽能和他的母後相提并論。

他的母後是這世上最尊貴,最堅毅勇敢的女子,無人能及。

孫傾婉将濕漉漉的頭發擦幹,順滑的長發及腰,有一半還沒在水中,與身體交相呼應。

浴房裏恢複了平靜,孫傾婉靜默了許久,她在等泠寒進來,她猜想他應該是想要她服侍他沐浴。

可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男子的聲響,不禁回頭看向身後,剛才泠寒站着的地方,可惜她忘了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依舊漆黑一片。

這時一只冰冷的大掌搭在了她的肩頭,女子身子一顫,但也只是一瞬,她知道那是泠寒。

“陛下怎麽不進來?”

孫傾婉在等泠寒進來,不進來她又如何服侍他沐浴。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修長的手緩緩拿起一旁的小木瓢,他舀了一瓢水,嘩啦啦的澆在了她的肩頭。

一瓢接着一瓢,順手還撒了花瓣。

他欣賞着水裏含苞待放的美人兒,大掌撫摸着她的肩頭,一下一下輕柔揉搓着。

雖很涼,但卻很溫柔。

泠寒竟在給她洗澡!

孫傾婉被這個想法震驚了,可她認證了一遍又一遍,可泠寒真的是在給她洗澡啊,還體貼的搓背!

這時耳側嘩啦啦的水聲消失,男子的聲音不帶半分情緒。

“站起來。”

她不知道泠寒想要幹什麽,但還是乖順的站起來。

黑暗中,女子站起身,水只能沒過她的腰,弱柳扶風的腰,細細窄窄,男子伸出手掌在她的小腹前劃了一下,才一個手掌大的寬度。

這麽瘦,只需一只手,稍稍用力便能輕易掐斷。

他思量着,手掌中卻已經揉搓了滿掌的香露,這香露是滴在水裏的用的,可泠寒卻嫌棄這香味會落在這桶壁上。

于是便用掌心,慢條斯理,一點一點的塗抹。

掌心微涼,屋裏到處都彌漫着淡淡芳香,沁入到每一個角落。

孫傾婉身子僵得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那一刻她大腦一片空白,她說不出這種感覺是羞窘還是羞恥,臉頰滾燙,很怪,就是很奇怪。

身體都塗上了香露,泠寒叫她“出來。”

她依言跨出浴桶,站在厚厚的毛毯上,毛毯軟軟的,即便不穿便鞋也不會怕摔倒。

素白的指搭着桶避,她看不見,不抓着些什麽,心裏總是沒有底。

泠寒在浴桶裏舀了一瓢水,然後慢慢澆在她身上,沖刷掉身體上的香露,只留下淡淡的香味。

他一邊沖,一邊不緊不慢的開口:“你今日去見了老妖婆?”

他看似是在問她,但卻是肯定的口氣。

孫傾婉怔愣了下,想了半天,“老妖婆是誰?”

泠寒聲音冷冷:“太皇太後。”

孫傾婉瞪大了眼睛,她本能的想說,太皇太後是你的祖母,你不該這般稱呼她。

可理智阻止了她的見義勇為,眼下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微微點頭,輕“恩。”了一聲。

“只是一個嫔位而已。”他輕笑一聲,“別學那些目光短淺的女人,一點小恩小惠就迷了眼睛。”

水從她的脖頸一點點傾注向下,沿着女子優美的身軀,一直到腳踝,然後沒入毛毯之中。

他覺得她應該知曉,誰才是能決定她命運的人,這個人自然不是住在長壽宮裏的老妖婆。

見孫傾婉沒有說話,他也不管她聽沒聽進去,繼續道:“她不是什麽好東西,離她遠點。”

不是好東西,老妖婆,這樣不尊敬甚至是侮辱的話,當真是形容他祖母的嗎?

太皇太後那樣和藹可親的老人家,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目無尊長,大逆不道的子孫?

是他的行徑令太皇太後不恥,制止過,反對過,所以他才會說她是老妖婆,不是好東西?

也對,暴君向來只喜歡順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算是親祖母也是這般的對待,在他眼中哪裏還有孝道可言。

她沒說一句話,可眼中卻是難以掩蓋的不贊同。

泠寒将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卻也不惱。

孫傾婉不想再聽泠寒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陛下放心,太皇太後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包括冊封獨立宮殿,我只聽陛下的。”

她承認她渴望離開這裏,渴望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地方,獨立的天地。

可是今天奇嬷嬷已經警告了她,泠寒不許她離開這裏,不許她有身份,她只配做這暗無天日,沒名沒份的人。

所以此刻泠寒點她,她不傻,秒懂。

小姑娘乖順的似小貓,特別是最後那一句只聽他的話十分順耳。

泠寒笑笑,冰冷的指間劃過她的臉頰,撩起她額前的碎發順道耳後。

聲音愉悅:“還不傻。”

身上的香露都被沖刷幹淨了,男子拿了浴巾一點一點為她擦幹身上的水珠。

待一切都妥當,他彎腰,打橫将她抱起,大步向床榻走去。

孫傾婉下意識攔住泠寒的脖頸,她怕摔,再一松手,人已經被泠寒放到了床榻上。

絲滑的錦被在她的身下,涼涼的觸感,她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泠寒竟只是給她洗了個澡,而什麽都沒讓她做。

她聽着他低沉的聲音漸遠,命宮人換水,然後又是一陣淅淅瀝瀝,是泠寒沐浴的聲音。

不肖片刻,他上了床榻,身下依舊是女子為他暖好的被窩,那小姑娘自覺的躺到了裏側。

他的身上還帶着氤氲水氣,才剛躺下身,那個昨日的小火爐便貼了上來。

他沒穿寝衣,孫傾婉在鑽進泠寒被窩,觸碰到他裸露胸膛的時候也是一驚,略滞了一下,便将身子帖服過去。

泠寒感受着她溫熱,身體卻并未有半分困意,一只手臂彎曲,墊在後腦。

他垂眸,反倒是饒有興趣的審視着她,他知孫家今日往宮裏送了信,也知道信上的內容。

所以這個小廢物她壯着膽子湊上來,是想要搞什麽花樣來讨好他?

孫傾婉小心翼翼的探過去,察覺泠寒并沒有拒絕她,才似是被默許了般更大起了膽子。

昨日她只是鑽進他的被窩,側抱着他,是他後來把她翻過去,後背貼他,被他攬着。

今日她大起膽子,整個人摸上了泠寒的胸膛,然後用她的胸口溫暖着他的胸口。

女子身嬌體軟,和男子的堅硬形成鮮明對比,但她知道這樣讨好他似乎還不夠,她想要泠寒許她回家,就該哄得他極致愉悅才行。

所以她漸漸湊上唇瓣,想要去吻他。

就像第一次侍奉他,泠寒吻她時那樣。

她只被吻了一次,不知道旁人之間的吻是什麽樣,反正她清楚的記得泠寒一直用牙齒在咬她。

所以她也用牙齒去咬泠寒。

小小的檀口露出潔白的貝齒。

學着泠寒的樣子,一口一口,深深淺淺。

她不太敢用太大力,起初只是小雞啄米一般,後來慢慢的才敢加深一些力道,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撕咬。

他不反對,她就一口一口咬着,直到男子手掌倏然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用力上擡,下颌收緊,貝齒也跟着緊閉在一起。

他的力道很大,又很突然,孫傾婉大驚,因為她還咬着泠寒的唇。

可他卻毫不在意,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

随之唇齒間便蔓延出血的腥甜。

她吓壞了,下意識想要離開。

男子卻扣着她後腦,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漆黑的眸子布滿猩紅,大掌輕而易舉的攥住了女子兩只纖細手腕,高高舉過頭頂。

俯下身,霸道的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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