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水蜜桃

他嘴上帶着幾分嗔怪, 可等孫傾婉泡進浴桶裏的時候,那個嫌棄她髒的男子又鬼使神差的靠了過來。

溫熱的水順着木瓢嘩啦啦的澆灌在女子盈白肩頭,他如一位專注澆灌的養花人, 小心呵護, 悉滋心滋養,人比花嬌。

沖洗的差不多,泠寒将香露在掌中塗開, 然後再将香露塗抹在女子每一寸肌膚上。

“別動。”

孫傾婉覺得癢, 便下意識的扭曲着身子,想要躲開泠寒的大掌。

可偏男子覺得為美人塗香是一件極為享受的事兒, 如此便将另一只手掌鉗制着她。

她躲, 他就将她按回去,甚至鉗制在懷裏, 不放過任何角落,要每一寸都塗遍了才好。

她自知躲不過,便也不再去躲了,反到是大了膽子的去瞧泠寒的掌, 看着他每一寸的游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升騰。

她被男子提着細腰,在懷裏轉了個圈, 面對着他。

目光落在男子寬厚的胸膛上,不知何時, 泠寒竟将寝衣退了,只穿了一條亵褲,那腰腹以上,上寬下窄的俊美身子盡現眼前。

如此她的腦子裏就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想法。

“陛下,臣女一會也給您塗這個吧。”

男子大掌游移着, 并未被女子突如其來的想法所打擾。

只是慢悠悠道:“你還真是什麽都想要試試。”

親吻是,吃葡萄是,就連塗抹香露這樣調情的小樂趣,她也暗戳戳的想要自己親自來試。

“怎麽,饞朕的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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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女子的眼中閃着光亮,她不懂什麽叫饞身子,他的身子又不能吃,怎麽饞,她只是瞧着泠寒凹凹凸凸的胸膛,就是下意識的很想要摸一摸。

“不行。”泠寒無情拒絕,“小孩子怎得就不學些好呢?”

泠寒并不覺得,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奧妙。

顯然,她還沒開竅,所以她的快樂要他給才行。

他的語調慢悠悠的,大掌和他的語氣相同,不疾不徐,卻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孫傾婉最不喜歡被人當成小孩子看待,特別是泠寒,心裏莫名的抵觸。

“我已經長大了,已經及笈了,才不是小孩子呢。”

小姑娘氣鼓鼓的模樣,帶着幾分單純稚嫩。

男子眸子未動,只是唇角勾了勾淺笑,淡淡道:“只有小孩子在被人說小的時候,才如你這般炸了毛似的争辯。”

孫傾婉不服氣,卻一時又說不過他,因為在泠寒面前,她真的就仿若是一個小孩子一般,似乎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眼看穿。

她忽得背脊一涼,悄悄去瞧泠寒的神色,同時腦海中又努力的回想着剛剛自己的言語,若她在泠寒面前毫無保留,那剛剛她假意迎合,奉承讨好,他可知道?

好在,男子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不喜不怒,至少沒有立刻把她拉出去斬了。

想着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泠寒又不是神仙,他就是再睿智,也總也有一瞬的馬虎不察。

伴君如伴虎,雖然蒙混過了第一關,可後面卻不能都抱着僥幸的心裏,女子悄悄暗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她要做一個會隐藏情緒,有城府的人。

這姑娘又在盤算着自己的小心思,那麽明顯,這一切自然逃不過男子的眼。

香露也塗得差不多,泠寒便去拿一旁的水瓢,舀水為她沖洗。

他故意在瓢裏兌了些冷水,溫度的落差,瞬間拉女子的思緒。

“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他瞧着她的眼,看着她眼神閃爍,下意識的閃躲。

孫傾婉一時語塞,“我……”

她想說些阿谀奉承的話來忽悠他,可又一瓢比剛才還涼的水澆下來,她一個機靈,大腦竟一片空白,什麽都說不出了。

“你剛剛說你及笈了?”男子似乎并不想聽她後面的解釋,只是慢悠悠的反問她。

孫傾婉心尖一顫,有一種謊言被揭穿的感覺,可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咬牙堅持下去。

于是故作鎮定道:“是啊,已經十六了呢。”

她覺得這樣便能蒙混過關,畢竟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去關注她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許是瞧着她長得小些,才會發出這樣的疑問,只要她咬住了,打死不承認,這事便也就過去了。

“不是還差一個月才及笈?”

男子又舀了一瓢水澆在身上,只不過這次不是涼水,而是溫水。

暖洋洋的水滑過,驅走了身上的寒氣,可泠寒的手比冷水還冰,撫在身上,更多了幾分膽寒。

謊話被當衆揭穿,着實有些尴尬,并且尴尬的同時,脖頸處還冒着些許寒意。

她強顏歡笑,“竟不知陛下對臣女如此關心,還知道臣女的生辰,真是叫臣女……”

話還沒說完,便能夠明顯感覺到男子手掌的力道不斷加重,仿佛下一刻就會掐斷她的脖子,懲罰她。

瞧着她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泠寒打心裏并不想吓唬她,可她偏偏就總是這麽能戳火。

下月十三是她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笈禮,若她沒入皇宮,便會在家裏,在長輩的祝福下長大成人。

若不出意外,及笈之後,她便會與那個青梅竹馬的王家表哥訂婚,這應該才是她所期盼的人生吧?

所以她不肯說,是不願在皇宮,在他身邊過生辰?

想到這,男子的心口就莫名的抽痛,水沖刷掉了所有的香露,只留下那股子淡淡栀子香,落在了女子的玉體上,混雜在少女天然的體香中,渾然天成。

泠寒阖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

孫傾婉正擔憂着,生怕泠寒下一刻便會對她發怒,她有些後悔自己剛剛不該強自充大。

只是在她心裏,她不想泠寒将她看成沒長大的小孩子,雖然她的确較泠寒小上許多,可在這樣的關系下,她希望兩個人是平等的。

孫傾婉以為泠寒會發怒,但是他沒有,反而是繼續小心翼翼的擦幹她身上每一寸濕漉漉的肌膚。

擦幹了身體,她又被泠寒抱起來,放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繼續為她擦幹濕漉漉的長發。

他動作柔緩的,仿佛方才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并不予追究。

可越是這樣,孫傾婉便越是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平靜,欺君之罪可誅九族。

“陛下……”她輕輕的,小聲得叫着他。

那雙如小鹿一般水汪汪,清澈的眼眸,此刻沾染了幾分惶恐,她在怕他。

“我剛剛不是故意要騙您的,再有一個月我就及笈了,只差了一個月而已,其實……我已經是大人了呢。”

小姑娘忽閃着眼睫,語氣小小卻及其的堅定不移,泠寒知道她的那雙眼睛不騙人,所以……她剛剛隐瞞,并不是不想和他過及笄之禮,而只是不想被他小看?

瞧着那雙無處安放,暗暗搓着雪白錦帕的小手。

“小大人?”

他瞧着她,瞧着瞧着噗嗤一聲就笑了。

孫傾婉還是第一次看泠寒笑,男子薄唇上揚,濃密的眉眼微彎,原本深邃冷冽的眸子,因笑而變得柔和,這一笑化掉了身上的冷,整個人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光暈。

和曦暖陽般,一時竟叫人有些看得癡神。

那笑去昙花一現般,轉瞬即逝,不過經此一過,男子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大掌拍了拍那小姑娘的頭,依舊還是哄孩子的手法,哄孩子的語氣。

只是目光不經意的下移,落在那圓滾滾,鼓溜溜上,他忽就改了口。

一本正經的說:“嗯,倒也還真是個大姑娘了。”

他的語氣很是意味深長,可孫傾婉不懂,只以為是自己蒙混過了泠寒。

她得意道:“那當然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杆,想要努力和泠寒保持持平,結果個頭沒漲,胸脯到是跟着上揚幾分。

“太飽滿。”他笑意漸深。

“什麽?”泠寒的聲音不大,雖人就在眼前,可孫傾婉剛才出了神,并沒聽清,便追問“什麽太飽滿?”

“桃兒。”男子說話鮮少用兒話音,可眼下他覺得這用桃兒形容最為合适,他想了想又補充,“是水蜜桃兒。”

“水蜜桃?”孫傾婉有些愕然,此時早已經過了吃桃的季節,泠寒突然說桃,不由貼心詢問,“陛下您是想吃桃了嗎?”

“嗯。”男子唇角勾起一絲壞笑,炯炯的眸子從未離開過一刻。

他笑這小姑娘傻,竟還沒看出他心思。

葡萄是美的,桃也是甜的。

孫傾婉卻并未注意到泠寒餓狼般的目光,她悵然的嘆了口氣,“可是這個時節沒有桃子,陛下恐要失望了。”

“還有。”他笑,堅定道,“你有。”

孫傾婉以為泠寒這是要她去想辦法給他找桃,這大秋天的,秋梨到處都是,桃子她上那兒找去?

于是忙說,“我沒有!”

她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可男子語氣及其堅定,就仿佛認定了般。“你有。”

他大掌抓着她的手腕,鉗制着她,好似就賴上她了似的。

這下孫傾婉炸毛了,“陛下,我真的沒有!”

說到最後,小姑娘吓得都帶了哭腔,生怕自己因為個桃兒而喪生。

泠寒根本沒想過要吓唬她,更沒想到她竟不開竅到這種程度,難道她就沒想過,她能是葡萄,也可以是個桃兒?

見她都快要哭了,于是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側溫聲道:“別哭,朕來告訴你桃兒在哪兒。”

于是孫傾婉眼睜睜的看着泠寒俯身,低下頭,然後便又是那股子奇奇怪怪的感覺在體內升騰,翻湧,愈演愈烈……

孫傾婉有些懵,一會是葡萄,一會是桃兒,那他是什麽?

埋頭正忙的男子,孫傾婉只能看到他漆黑的墨發和玉冠,她思忖片刻,想起自己最喜歡吃豬腳,于是暗暗決定,在她心裏,他就是個大豬蹄子吧!

思緒很快就被拽回,單純懵懂的姑娘哪裏招架得住這個,不消片刻整個人紅得就似是個煮熟的蟹子,瑩白的肌膚裏透着淡淡的粉,若說是貪酒醉了也有人信。

這桃的吃法和葡萄的吃法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男子似乎沒我半點罷手的意思。

“陛下。”她覺得那種奇怪的感覺不斷在體內蓄積,已然到達了一定極限。

可泠寒還繼續撺掇着,她想要推拒,卻被男子按在了長凳上。

“別動。”

他聲音帶着幾分沙啞,眼眸中是掩蓋不住的欲動。

孫傾婉被按得動彈不得,就只能由着那股子奇怪的感覺在她身體裏作祟,直到忽有什麽東西如涓涓細流般,從體內流淌出來。

女子這才瞪大了眼,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猛然坐起了身,那力道很大,泠寒一時不察,也被推坐起身。

“怎麽了?”他問。

“我……”孫傾婉覺得這事有些難以啓齒。

她倏得站起身,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躊躇許久才咬牙說了句:“我……我想要小解!”

她說完便紅着臉,不要命似得沖出了浴房,随後便聽到奇嬷嬷吩咐人去拿恭桶,姑娘要解手。

浴房裏,那盞小燈在水汽中搖曳,忽明忽暗。

男子目光徐徐落在面前長凳上,那女子方才小腹的位置正落着一灘晶潤瑩白。

啧。她這哪裏是小解,分明就是……

想到這,男子忽得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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