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栽贓

黃複出了軍營,一路騎馬狂奔到了幾裏外的一個小鎮上,這裏處于邊疆分界處,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他餘怒未消,随意找了一家小酒館進去,大聲吆喝着要了一壺酒。本以為偏僻荒涼之地不會有什麽好東西,倒沒想到這酒格外特別。

一時心情大好,随手扔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再給我上兩壺酒。”

掌櫃的一看有人出手如此闊綽,又喜愛自家的酒,心中十分高興,親自端上來酒,還送了一碟特色小菜。

黃複感覺都周圍人羨慕的眼神,不禁有些得意,出手也十分闊氣“掌櫃的,給每桌都上兩壺酒一斤牛肉,待會兒我一起結賬。”

周圍的客人一聽,紛紛道了謝,只有小酒館最角落的男子沒有任何表示,對小二送上來的酒也沒有接,而是讓他退了回去。

“我酒量差,喝不了這許多,你還是送到其他桌去吧。”

黃複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冷哼一聲,提着酒壺走了過去,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這位兄臺,這酒可是不合你胃口,你想喝什麽,随便點,我請客。”

“不必了,無功不受祿,我思無邪喝酒從來都是自己付錢,多謝。”

“你倒是有趣,在下灤州黃複,我敬你一杯,當是交個朋友,如何?”

思無邪依舊沒理會,他一路跟着過來的,自然知道黃複是什麽人,他看不起,也不屑與他交往。

“不必了,這裏的酒都不好喝,告辭。”

三番兩次被無視,黃複心中逐漸不平衡,他冷笑着起身,将酒壺丢在桌上,掏出一包銀子扔在桌上後,就跟在思無邪身後出了門。

小鎮人煙稀少,入了夜街上就是一片寂靜。兩個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醒目,思無邪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故意往偏僻的地方走。

“站住!”黃複快步上前攔住了他“你這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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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誰不知道你黃複空有一個将軍之名,沒有任何本領,方才在小酒館聽說樓将軍大破金蒙軍隊,再看看你,一個人灰溜溜地在這裏喝悶酒,我沒猜錯的話,定是搶功勞沒搶成,也是,一個連戰場都沒去過的人,拼什麽搶。”

思無邪這番話算是徹底點燃了黃複心中的怒火,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的痛處,聯想起之前的種種,他再也無法忍受,拔劍就朝着思無邪沖了過去,“我黃複是什麽人,輪得着你一個無名小卒來點評,今日既然是你先要挑事,我便奉陪到底。”

“好哇,就讓我領教一下黃将軍的功夫。”

黃複心中憤怒,出劍又快又狠,但到了思無邪面前,都被他輕易化解,越是占了下風,他就越急,劍法越來越亂,其中一劍刺過去,竟将思無邪的面具劈成了兩半。

看着面具下那張面孔,黃複微微愣住了,“你,怎麽會是你?”随即他又搖了搖頭“不,不對,你不是氣宗的暮成雪,你們很不一樣。”

“是嗎?我們哪裏不一樣?”

“樣貌倒是一樣,可惜他身上有一股正氣,可你身上,充斥着邪氣,只一眼便能辨認出來。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麽名門正派,若是什麽歪魔邪道的人,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歪魔邪道幾個字刺痛了思無邪的心,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扇子,逐漸起了殺心。

“我也是大邺的百姓,你們為何總說我,當初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錯,憑什麽我要承受這一切。”

黃複滿臉不屑“大邺可沒有你這樣的人,看着就不是好人。氣宗雖不是什麽大門派,早些年也是名門正派,暮成雪也是氣宗的大師兄,怎麽說都比你這個人人不人妖不妖的人強,等我回去就把這件事告訴他,看看他會怎麽說。”

“不行。這件事只能我自己說,你要是敢說一個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思無邪手中的扇子就甩了出去,黃複舉起劍,明明看着能擋住的,卻撲了個空,扇子打着旋插向了黃複的喉嚨,那裏面竟然安藏着一排刀刃。

黃複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的人“你……”之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随後,他整個人也栽倒在地上。

倒下之前,他的腦海中還幻想着能加官進爵,受封行賞。

思無邪冷眼看着地上的人,直到他沒了氣息,這才轉身離開。

夜晚的風刮過來,帶着十足的涼意,空曠的街道上稻草亂飛,有一些被吹到黃複的身上,将他蓋住。

不一會兒,元休從街道另一邊走過來,他蹲下來查看了一下,确定黃複已經死了,不禁長嘆一口氣,心中也有些擔憂,當初自己答應了黃沉煙,護着她哥哥,如今卻出了這種事。

“你方才為什麽不救他?”

江年年從他身後走出來,又重複了一遍“你明明看到了,為什麽不出手救他?”

“我救不了,那人的身手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在,也未必贏得了。”

元休說着,身手将他的眼睛合上“江年年,木長老交待你的事,可都完成了?”

說起這件事她就心虛“快了,我已經找到了機會。”

“你抓緊些吧,我這兩天要回魔宗,那邊肯定是出什麽事了。你向來貪玩,我們不責備你,但關鍵時刻還希望你能擔起責任,好好完成木長老交待的任務。找回少主事關魔宗的未來,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江年年在魔宗長大,多少都是有感情,所以聽了他的話,感到很愧疚“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必了,若真有事,你去也幫不上忙,我來之前木長老就叮囑過,一定要護着你,所以你必須留在這邊。”

“好,我一定會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元休點了點頭,對江年年,他一直都當做是妹妹照顧,自然也希望她一切平安。

“還有件事我要問一問你,那個劍宗掌門可是言大夫的兒子?”

“是的,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劍宗如今是江湖第一大門派,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爹爹曾經是劍宗叛徒,怕是會接受不了。”

“此事先不要告訴他,待我回魔宗探探情況再做決定,要是言清真的做了魔宗的叛徒,我便要他兒子親手來了結他。父子相殺,定是一出好戲。”

江年年愣住了,這樣的元休,實在是太陌生了,他還是那個連踩到一個螞蟻都要內疚的少年嗎?

“那黃複怎麽辦?他在南疆被殺,肯定會掀起不小風波。”

元休看着地上的人,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天剛亮,有士兵起身去挑水,剛走出營帳沒多遠,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還想着是不是昨夜誰喝醉了,正想将他扶起來,待看清那是黃複之後,連忙說道“黃将軍,小的這就将您扶進去。”

試了幾次,人都沒能站起來,這時黃複的脖子往後一樣,露出了那道駭人的傷口,士兵吓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地回了營地,“不,不好啦,黃将軍死了,黃将軍被人殺死了。”

此消息一出整個人軍營的人都跑了出來,樓念君命人快速封鎖了周圍,不準任何人将這一消息洩露出去,另一邊叫人将黃複的屍體嚴加保護起來,以免有人破壞。

整整一個上午,大家都坐在那裏沒說一句話,臨近中午,營中的大夫跟着一個小兵急匆匆跑來,說是發現了線索。

“樓将軍,小的在黃将軍手中發現了一些東西,不敢聲張,特地先拿來給您看一看。”

他的神情讓樓念君察覺到肯定有什麽大事,連忙起身接過了大夫遞來的東西,竟是一張帶血的字條“樓月歌殺我。”

“胡說。”看完之後他就将字條收了起來,屏退左右的人,只留下樓月歌。

“我問你昨夜你可出去過?”

林千笑搖了搖,“沒有,我一直都在營中,可是出了什麽事?”

“你自己看吧。”樓念君将字條遞過去“黃複寫下的血書,說是你殺的他。”

“怎麽會這樣?她,我沒有,絕對不可能。”

“我相信你,但眼下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要抓緊時間找出兇手,不然此事一旦傳出去,黃家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月歌,你先下去,記住,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林千笑出了營帳,看着不遠處的樓月歌,隐隐有些擔心,到底是什麽人要陷害她,自己一定會查出來。

灤州城內,黃沉煙坐在院子裏繡花,她想我黃複離開之前的話,心裏就感覺有了希望,有哥哥替自己出頭,肯定能如願嫁給趙禾。至于元休,自己怎麽可能在意他,不過是要借他的手除掉樓月歌。

只要這兩樁事搞定,自己往後的人生,必定是高枕無憂了。

她提拎着手中的鴛鴦戲水圖,翻來覆去越看越喜歡,“樓月歌,這一次我肯定能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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