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正邪

暮成雪看着眼前的人,那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他心中忽然升出一股悲哀,想反抗的手又垂了下去,閉上眼睛“如果殺了我能解你心頭之恨,那就如你所願,我絕不會還手,但你要放過我的師弟們,他們是無辜的。”

“殺了你?未免太簡單了,我們的爹娘已經不在,這些年我在外受的苦,只能向你讨回來。所以,我會留着你的命,當然,也會留着你師弟們的命。因為就是要你親眼看着你在乎的一切,一點一點的消失。”

“你想幹什麽?”思無邪緩緩松開手,他看着地上的暮成雪,又看看他身後,笑的很詭異“到時候你自己就知道了,你在乎的東西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放開他。”阿餍出現在暮成雪身後,手中的傀儡小人站在她肩頭,随時準備撲上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思無邪沒有被她的話吓到,反而來了興趣,他調轉腳步朝阿餍走去,暮成雪見狀掙紮起來擋住了他“阿餍,你先進去,我沒事。”

“不行,我不能讓別人傷害你。”阿餍說着拉緊了手裏的細線,傀儡小人轉而跑到了暮成雪的肩頭站着。

“你到底是比我過的好呀,竟還有一位知己處處護着你。”思無邪伸手想要抓住那個傀儡小人,只見阿餍懂了動了動手指,小人就鑽進了她的衣袖裏。

思無邪抓了個空,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沒想到這東西竟如此靈活,不過看姑娘的樣子,好像看不見。”

“不錯,我是個瞎子。”阿餍回答地幹脆,對其他人,她怎麽表達都無所謂“但你要想傷害暮成雪,我也可以和你拼一拼。”

他看着面前的兩人,明明一個手不靈活,一個眼睛看不見,可他竟然很羨慕,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好過,憑什麽暮成雪就可以遇到。

不公平,上天實在是太不公平,思無邪心中湧出一個惡毒的念頭“我要毀了她。”

“姑娘真是有趣,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與你見面。好吧,今日我看在她的份上,就讓你們出去,不過救不救得了林掌門,還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等着思無邪一走,暮成雪領着氣宗弟子們趕緊去了天道院。

這個時候,林千笑已經趕到了。他急急忙忙下了馬,走進去就看見單膝跪在地上的樓月歌,看樣子,已經十分疲憊。

他心疼不已,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起來。“沒事,我來了。”

聽到這句話,樓月歌再也堅持不住,手上的刀跌落在地上,一頭倒在他身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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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林千笑才發現,她已經渾身是傷,鮮血正順着手臂流下來,滴落在地面上。

而白流羽顯得洋洋得意“又來一個送死的,哼,要不是答應了某個人将林掌門交給他處置,此時他早就該是個死人了。氣宗個個都是廢物,你來了又能怎麽樣?”

林千笑沒理會這些,等着樓月歌退到一邊,他臉色一變,“聽聞白掌門功夫了得,今日正好切磋一下。”

“好哇,你既然是來幫氣宗的,那我就用他們氣宗的心訣來和你迎戰,你看如何?”

“正有此意。”兩人說完,竟用了相同的動作運氣禦劍,只之相比之下,林千笑的劍要更穩一些。

這一波操作讓白流羽心中大驚,他仔細打量着面前的人,又看了看一邊的樓月歌,緊緊皺着眉頭“你也會氣宗的功夫?”

林千笑語氣輕松“你能學會,我自然也學得會。白掌門,請。”

“好,受死吧。”只見他用力推掌,懸在空中的劍直朝着林千笑飛去,還沒能靠近,就已經掉在了地上。

白流羽想不通,“怎麽回事,剛剛明明是可以的。”

“白掌門,氣宗的禦劍之術可沒你想得那麽簡單,其他門派的功夫是見招拆招,而氣宗是以氣禦氣,強者更強。”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

林千笑想了想,既然他如此對待氣宗,自己也覺得沒必要謙虛忍讓,撕破臉算了,于是肯定地點了點頭“正是。”

“樓将軍,你未免太自信了,氣宗掌門尚且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你……”

他的話沒能說完,就見到面前懸着三柄劍,不,是四柄,五柄,最後越來越多,像是一張網,将白流羽困在裏面。

緊接着林千笑揮動手掌,面前的劍并沒有動,白流羽的身上卻多了幾處傷口。他疼得往地上一跪,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這,怎麽會這樣?”

“氣宗的奧秘并非僅僅只是你看到的以氣禦劍,而是無形劍氣,以拙勝巧,以靜制動,而我也是最近才悟出來。所以你拿了秘笈又如何,當年氣宗掌門曾将秘笈贈送給很多人,便是料到別人拿去,也參不透其中的奧秘。”

白流羽向來心高氣傲,一直以來都被稱為練武奇才,他不相信自己連一個女子都不如,況且要是讓其他門派知道,自己竟被樓月歌打敗,天道院還如何樹立威信,不行,絕對不行。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已經顧不上許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贏。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跟你客氣。”他說着,從腰間取下玉笛,又吹起那日在飛刀門吹奏的曲子。

樓月歌聽到這笛聲頓時感到頭痛欲裂,她極力穩住心神,還是感覺渾身越越沒有力氣。

“小心笛聲。”

林千笑回頭看了看樓月歌,朝她點點頭“放心,我沒事。”

他說的沒事,是真的沒事,這笛聲對他毫無影響。

白流羽也覺得奇怪,他繼續吹奏,笛聲越來越急促,可林千笑依舊鎮定自若,而他自己,內力消耗過多,體力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吐在地上,捏着笛子的手也不停地顫抖着。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相信地搖着頭“不可能,你不可能這麽強。”

“卻見孤林明月夜,一聲橫笛斷人腸。白掌門,天道院的笛音确實有攝人心魄的能力,可惜,對我沒用。”林千笑走過去拉過他手裏的笛子,放到手裏只輕輕一捏,整根玉笛便成了碎片。

“整日說着氣宗是廢物,你們天道院,也并沒有多厲害啊。白流羽,你傷害了亦風他們,你說我是廢你一只手,還是打斷你的腿,要不,就廢你你這一身修為如何?”

“你說什麽?你敢,我可是天道院的掌門。”

林千笑滿臉不屑,“那又如何,打不贏我就只是手下敗将。”

他這一說,手掌往前一揮,白流羽整個人被掀了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

看着地上掙紮的人,林千笑心中生出一股殘忍的快意,他又一伸手,将白流羽整個人帶到了自己面前。

一旁的樓月歌看到這一幕感覺到不對勁,她跌跌撞撞走過去一把拉住他“你怎麽了?”

“我沒事,好的很,你看看,整日耀武揚威的白掌門,如今還不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我要是想殺了他,就如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單這幾句話,樓月歌就十分肯定,這不是林千笑!

她将白流羽救下來,又把林千笑拉到一邊,正想問個清楚,擡頭就看見了他額間的竟然出現了一個黑色水滴印記。

不僅如此,整個人眼神也變了,乖張,狠厲,完全不像以前的林千笑。

“你,你這是怎麽了?”

“我很好,是不是比以前厲害了許多,大抵是參透了氣宗的一些奧秘。你看,白流羽也不是我的對手。”

樓月歌搖搖頭,她覺得此時的林千笑十分陌生,原先是一身正氣,眼下卻是滿身邪氣。特別是他額間的印記,怎麽看都像是邪魔外道。

未免出什麽事,她決定先帶林千笑回去“我們走,先回氣宗,等着暮師兄來了再做打算。”

可他們還沒能到門口,就看見墨無雙領着劍宗的人走了過來。

“哼,來的正好,他們不也看不起劍宗嗎,不如連着一起教訓了。”

“不行,不能跟墨掌門動手。”樓月歌攔住他,“我們對天道院出手尚且有理由,可劍宗畢竟是武林第一門派,和他們作對,只怕會給氣宗帶來麻煩。”

林千笑不以為然,“能有什麽麻煩,不過就是打。我正好想知道,氣宗和劍宗到底誰最厲害。”他說着就要掙脫樓月歌走過去,如此一來,額間的印記就會被墨無上看到,不行。

眼看着他們就要走到面前了,自己手裏還拉着“一匹要脫缰的野馬。”

怎麽辦?怎麽阻攔他?

腳步越來越近,樓月歌左右看看,情急之下,她也顧不上許多,一把攬過林千笑的脖子親了上去,順勢伸手捂住了他的額頭。

墨無雙到跟前看到這一幕,臉頓時就紅了,腳尖換了一個方向,仿佛沒看見面前的兩個人一樣,徑直掉頭又走了出去。

後面的白流羽一看着急了,好不容易來的救兵,怎麽能讓他走,就趕緊喊道“墨掌門,墨掌門請留步。”

“我們稍後再來。”

墨無雙他們剛出去,後腳暮成雪就來了,一群弟子急急忙忙沖過來就看到了令人臉紅的一幕,于是他們也很默契地同時轉身。

有弟子不解“掌門這是怎麽了,不是和天道院打架的嗎,為何和樓将軍……”

“你們懂什麽,這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

說着他看了看還沒轉身的阿魇,“你也轉過來吧。”

“有什麽區別嗎?我就是想看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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