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離別
回魔宗之前，林千笑想去看一看樓月歌，而今日又正好是樓念君出殡的日子。
灤州城主街道上站滿了百姓，他們都是自發來送行的。樓家人看着這一幕，心裏多少感到了安慰。
林千笑躲在人群中，悄悄跟着送殡的隊伍，他看着哭成淚人的樓月歌，心如刀割。此時，他很想上去安慰他，卻硬生生将這個念頭壓了下來。
一直到出了城，人越來越少，他這才停下腳步。
看着前面的送殡隊伍，林千俯身行了禮“樓大将軍一路走好，今後我定會盡全力護着樓家。”
這一次去魔宗，他根本就沒想過當什麽魔宗少主，只不過是想去多了解一些自己爹娘的事情，順道跟他們說個清楚，這個少主，他不想當。
之後他就會回氣宗，繼續做他的掌門，守護着樓家。
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林千笑這才回過頭，翻身上馬後，他拉緊缰繩，快速朝着城外飛奔而去。
在回魔宗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處理，就是警告天道院不要去氣宗招惹門內的弟子。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墨無雙竟然也在這裏。衆人一起出來，站在前面，倒是有一些氣勢。若是在以前，林千笑或許會慫一些，放低态度求得孤噩一時平和。
可今時今日，已經沒有那個必要。
“林掌門，你到我天道院來做什麽。”
“給你個警告。”
白流羽嗤笑一聲“你算什麽東西，給我警告？今日看在墨掌門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滾。”
話音剛落，林千笑就擡手揮掌将幾步之外的白流羽擊倒在地，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墨無雙他們都沒能反應過來，同時也感到奇怪，幾日不見，林千笑的功力好像變得更好了，但他的眼神總有些不對勁，好像是慢慢地變了一個人。
“林千笑你做什麽，說便說，怎可随便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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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說一說就有用的話，我也不必親自到這裏來。白流羽，傷我弟子的賬，我早晚會跟你算，但從此刻開始，你要再敢去我氣宗鬧事，我一定滅了你們天道院，說我們是氣宗是廢物門派，但至少，我們不會打着主持江湖道義的名頭做壞事。”
白流羽心裏本就有氣，被他這樣一說更惱羞成怒，起身便要和林千笑較量，卻被墨無雙、攔住“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沖動。”
“我不信，我怎麽可能打不過他。”
“我沒騙你，在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聽到墨無雙都這樣說，他也只好将這口氣咽下去。
“怎麽，白掌門這是不願意？”
白流羽冷哼一聲，“你們氣宗那種破地方，真以為我稀罕去。”
“如此最好，告辭。”
看着他潇灑離去的背影，白流羽氣得将劍往地上一扔“他林千笑算什麽東西，竟敢騎到天道院頭上，墨掌門你也看見了，他連劍宗都不放在眼裏。”
“林千笑确是跟前很不同，這段時間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思無邪晃着手中扇子走到他們面前‘墨掌門，我知道關于林千笑的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流羽連忙答應下來“天道院裏有一處幽靜雅致的小院，兩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去那裏談事情。”
本來墨無雙對別人的事情沒有什麽興趣，但這一次，他确實很好奇。
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思無邪也沒什麽顧及，自顧自喝了口茶水，這才慢慢悠悠地開了口“墨掌門，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我說不行你也是還是會問。”
“哈，這倒是不錯，若墨掌門見到魔宗的人，會如何處置？”
墨無雙想也沒想毫不猶豫地回道“見一個殺一個。”
“你們劍宗單當真對魔宗有這麽大的仇恨？”
“是。”當年若不是魔宗作亂，劍宗也不會元氣大傷，如今雖是江湖第一大門派，全是劍宗上一輩師伯們拼死換來的。
當年那一戰，劍宗死傷嚴重，也因此備受其他門派的尊重，推舉為江湖第一門派，這些年風頭更甚，誰都會給他們幾分面子。
反觀氣宗，卻是一年不如一年。
“墨掌門當真是好氣魄。我要說的事，正好跟魔宗有關。你可知林千笑真實的身份是什麽？”
“聽你的意思，難不成他是魔宗的人。”
思無邪淡然一笑“墨掌門果然是個聰明人，一猜就對了，不過他可不是一般的魔宗弟子，他是魔宗少主。如今已經有魔宗弟子偷偷潛入大邺，想将他帶回去。倒時候江湖又将有一場浩劫。”
“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
“墨掌門不是也發現了嗎，林千笑已經跟以前很不一樣了，那是因為他體內的邪氣在蘇醒，等着正氣被完全壓制，魔宗有了主心骨，勢必會卷土重來。”
墨無雙不确定他的話是真還是假，但林千笑最近的變化确實讓人生疑。“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
“如此最好，墨掌門，如今整個江湖武林，也只有劍宗可以和他們一戰，到時候若需要幫忙，我很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
“不必了，我們劍宗自己的事自己會解決，有勞思公子跑這一趟了，告辭。”
等着墨無雙走了之後，白流羽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剛才兩人說的一切，他都聽見了，此時是十分震驚“林千笑真的是魔宗少主？”
“千真萬确，所以先前墨掌門攔着你，其實是在救你。這些年，氣宗那位前掌門，椅子暗地裏教他習的是魔宗的功夫，卻又因為修的是氣宗的心法，一正一邪互相壓制，才讓你們覺得他資質平平，是個窩囊掌門。”
白流羽明顯有些不服氣“他們魔宗，又能有多厲害。”
“哼，不厲害，當年江湖許多門派聯合才将他們趕出大邺，逼到北疆之外，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現在追上去找他比試一番，到時候別管我沒提醒你。魔宗之所以叫魔，修的便不是尋常的功法，自然招數路子也不同。”
他一番解釋倒讓白流羽意識到了什麽，“你的意思，他們真的會帶着魔宗的弟子返回來？”
“當年魔宗被逼着離開，死傷慘重，整個宗門都差點覆滅，你覺得他們心中不會恨，先宗主将魔宗少主留在氣宗，目的，就是給魔宗留一絲希望，好讓他們重返中原武林。要不了多久，這江湖必定不會太平。”
“不，不行，絕不能讓魔宗的人回來，你既然知道這麽多，可有什麽好辦法阻止？”
思無邪搖了搖扇子，假裝滿臉無奈，嘆氣道“哎呀，我能有什麽辦法了，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試一試。趁着他們魔宗還沒能徹底恢複過來，将他們徹底絞殺，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白流羽聽後臉上一喜，“是個辦法，可誰去做這件事情呢？”
“那我便管不着了，你們天道院不是主持江湖正義的嗎？要是不敢的話，不如将消息放出去，總會有人為了江湖正義氣做這件事，白掌門品一品，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說到這裏，白流羽徹底明白了，他要把林千笑是魔宗少主的消息放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到時候，他林千笑能不能安全回到魔宗都不一定。
劍宗門內江年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顯得有一些焦急和不安，她要跟墨無雙辭行，可想好的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外面傳來其他弟子的聲音“掌門回來了。”
江年年心中一驚，故作鎮定地開始在房裏整理東西。不一會讓，門外有人敲門“你在房裏嗎？”
“在，在的。”
門一開，墨無雙就将她摟在懷裏……還順手關上了門，“年年，讓我抱一下你。”
他的聲音中，聽起來很疲憊。
“掌門，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有，就是在回來的路上突然很想見你，年年，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是不是？”
江年年無法回答，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既然他開口說起了這件事，長痛不如短痛，幹脆趁此機會辭行。
“掌門，其實我想跟你說一聲，我要離開劍宗了。”
墨無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緩緩将她推開，又确認了一遍“你要離開？”
“是的，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必須離開劍宗掌門，我……”
“我知道了，你要走便走吧。”
墨無雙眼神黯淡下去，神情中充滿失望，手慢慢從她肩頭拿下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掌門！”江年年想追出去，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她是魔宗弟子，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不可以為了兒女情長耽誤事情。
墨無雙放慢腳步，他在賭，看看江年年會不會追出來，可是，身後的門緩緩關上了，他的心門也被關上了。
夜裏，劍宗的弟子們都已經歇息，江年年背着她的小包袱出了劍宗。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墨無雙竟然在外面，“掌門，你想攔着我嗎？”
“心不在這裏的人，我怎麽留得住。身為掌門，有弟子要離開，我自然是該來送你的。”
江年年心中一陣傷感，她吸了吸鼻子，“我……”
話還沒能說出口，身子就被墨無雙拉了過去，下一秒，他便低頭親了上來。
“江年年，這是你欠我的，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