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消息
林千笑即将到達魔宗的時候，天道遠也已經将他是魔宗少主的消息放了出去，一夜之間，就掀起了巨大的風波。
消息傳到氣宗的時候，正在練習們的弟子都震驚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暮成雪聽說後，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準備安撫解釋一番。
沒想到，短暫的沉默之後，是巨大的歡呼聲，新來的弟子們竟然會為此感到高興。
“我早就知道氣宗不簡單，咱們的掌門竟然是魔宗少主，哈哈哈，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就是就是，以後見着劍宗大人都不用怕了。”
暮成雪見他們這幅樣子，伸了伸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本來還擔心他們會因為這件事離開氣宗，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三師兄滿臉疑惑，“他們是怎麽回事？在狂歡？還是吓傻了?”
“當然是在高興，他們這群弟子，比我們出息多了。看見沒，若是以前，聽見魔宗避之不及，如今倒成了讓他們炫耀的事。”
“這說明什麽，我們氣宗有名氣了。不過，你覺得消息是真的嗎？”
暮成雪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語氣平靜“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是氣宗掌門，這一點不會變。”
“大師兄說的在理，只是我擔心其他門派會有什麽想法，一會兒吃過飯，我就出去找老六喝酒，順便打探一些消息。”
“不錯，在掌門回來前，我們要好好護着氣宗。這幾日要督促弟子們抓緊練習，不可懈怠。我要去倉庫看看，做火流星還需要些東西。”
而此時的劍宗內，氣氛明顯要嚴肅很多。墨無雙看着其他門派的幾位掌門，知道他們是為了林千笑的事而來。
一個魔宗少主竟然成了氣宗掌門，簡直是荒唐。
“墨掌門，想必林千笑是魔宗少主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我們今日來，就是想問墨掌門讨個主意。他隐藏在氣宗這麽久，想來定是有什麽陰謀。”
“那依路掌門看，應該怎麽做？”墨無雙其實大概猜到了他的意圖，這位掌門，早就觊觎氣宗的那塊地方，如今肯定想趁着這件事，進攻氣宗，滿足自己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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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要及時扼殺呀，若是讓他帶着魔宗殺回來，豈不是又要天下打亂。眼下他人不知道去了哪裏，可氣宗還在，我們就拿他們作為突破口。”
看着其他幾位掌門紛紛點頭，墨無雙心中有些不屑“可我們要對付的是魔宗，與氣宗弟子何幹，算起來，氣宗可是名門正派，這樣做，怕是會讓人不恥。”
“墨掌門宅心仁厚，我們佩服，可在此事上面，還請墨掌門三思。林千笑是魔宗少主，那他在氣宗這麽多年，氣宗弟子們多少肯定知道一些，說不定，他們早就叛變，成了魔宗的人。以防萬一，還是要早些出手的好，以免釀成禍端。”
其他人聽了連連點頭“路掌門說的在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這氣宗是林千笑布下的棋子，就等着機會成熟将整個江湖攪得天翻地覆，那着實是其心可誅。”
墨無雙并不同意他們的說法，這多年，他很了解林千笑，就算他處處算計，也絕對不會把氣宗作為棋子。這一點上，他可比這些掌門要重情義的多。
可他如果真是墨宗少主，倒是個大麻煩。當年江湖中人絞殺魔宗的時候，生生逼死了他的爹娘，這件事他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各位的擔憂，但這個消息是真是假還不能确定。今日一早，我已經派了弟子出去打聽，一有消息，我就會及時告知大家。天色已晚，諸位掌門不妨下去歇息一下，明日一早再趕路回去。”
他的話說的很明白，消息沒出來之前，自己是不會有任何行動的。
從大廳出來，幾位掌門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路掌門對此更是不滿，“墨無雙比起他師父的魄力，差的不是一點，擺在眼前的機會都不抓住，等着魔宗的人卷土重來，他哭都來不及。”
“那我們該怎麽辦？真的在這裏歇一晚然後回去等消息？”
“不可能，誰要在他這裏休息。我今夜回去，派人盯着氣宗，他們如果有異動，我們就直接出手。”
等着人一走，墨無雙将大弟子叫過來“蘇白，你去一趟北疆，打聽一下消息，看看消息說的是否屬實。”
蘇白點了點頭“那林掌門若真是魔宗少主，掌門打算如何？”
墨無雙看了看手裏的劍，目光堅定“劍宗和魔宗，永遠都是水火不容。師父當年就是被魔宗的人害死，這筆賬，我到現在都記着。你下去吧，聽說北疆很冷，記得多帶些衣裳。還有，若是看見江年年，告訴她，我在這裏等着她。”
入冬後，灤州城下了第一場雪。
樓月歌在北疆這麽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寒冷，但其他人卻忍受不了，都待在家裏不願意出門。如此一來，閑暇的時間就多了很多。
她和二嫂嫂天一亮就去了大嫂嫂房裏，陪着她繡花，讀書，三個人在一起一待就是一整天，有人陪伴着，失去親人的痛苦就會減少很多。
雖然夜裏想起來還是忍不住躲會哭，但一到白天起碼能暫時忘記。
三人正說着戲本裏的故事，小果子從外面買糕點回來，将東西放下之後，她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姑娘，不好了，我早上去街上，聽到很多人都在讨論林掌門的事。”
樓月歌拿着糕點，身子晃了晃，急忙問她“可說了是什麽事？”
“他們都在說林掌門是魔宗少主，還說很多門派都要聚集起來對付他。姑娘，林掌門去了哪裏呀，會不會有危險呀。”
這個消息讓樓月歌措手不及，吃到嘴裏的糕點差點嗆到她“咳咳咳，小果子，咳咳，消息是真的嗎？”
大嫂嫂連忙遞了水過去“月妹妹，你慢些，說不定是小果子聽岔了，我雖不懂江湖中的事情，可聽着是大事，不可能大街小巷随意議論。”
二嫂嫂卻有不同意見“說起來那位林掌門确實很久沒來我們家了，模樣倒是端正，看着也不像什麽壞人呢。”
樓月歌聽她們這一分析，反而覺得可能是真的，他突然離開，難道，是回了魔宗？如果他真是魔宗少主，自己要怎麽辦？
“月妹妹，你怎麽了？”大嫂嫂見她在發呆，輕輕喚了她一聲，随後嘆氣道“看月妹妹的樣子，應大人怕是沒有機會了。”
“大嫂嫂，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看的出來，你喜歡的，是林掌門。昨日聽說應大人給你寫了信來，今日卻沒有聽見你提起過一句，倒是說到那位林掌門的事，你就着了急，嫂嫂怎麽看不出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月妹妹如果真的不喜歡應大人，又不好意思說，我們來替你開這個口。”
二嫂嫂連連點頭“大嫂說的是，不過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人這一輩子，一定要選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不然，早晚都會後悔，對應大人也不公平。”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讓樓月歌心裏有些亂，可冷靜下來，她終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從互換身體的時候起，自己和林千笑的命運就聯系在了一起，他們的緣分，是月老給的，自己喜歡他，所有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自己都要和他在一起。
想明白這件事，心裏也變得輕松起來。 “多謝兩位嫂嫂，我已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便好，我們就不問你了。月妹妹，你記着，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們都支持你。爹爹和娘，也會站在你這一邊。”
樓月歌心中感動不已，她起身給兩位嫂嫂行了個禮“我想……”
兩人互相看看，笑着說“去吧，想做什麽就去做，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大哥雖然不在了，二哥又在外，但家裏還有我們兩位嫂嫂看着，你放心。還有，聽說你在查你大哥的事，我想說，不要管了。”
“為什麽，難道大嫂嫂不想知道是誰害死了大哥嗎？”
“想，我怎能不想，每晚我都夢見他的胸口在流血，可他說他不痛苦，他讓我不要報仇，要照顧好家裏人。人死不能複生，樓家上下這麽多人，都還要生活，我不能讓念君擔心。”
大嫂嫂的深明大義讓樓月歌紅了眼眶，她怪自己沒用，威震北疆的将軍又如何，連家裏人都護不了。
“大嫂嫂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我大哥的事不能不明不白，一定給你們一個結果。”
臨近傍晚，下了一天的雪稍稍小了些。樓月歌給小果子交代了一些事，就撐着傘出了門。
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館裏，城防營張大人已經在那裏等着，兩人一見面，就直入主題。
“樓将軍交代我們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是嗎，太好了。還請張大人詳說。”
林千笑離開灤州的時候，将飛刀門留下來的鑰匙交給了她，說是讓她帶着鑰匙去找張大人。
原來他早就請了張大人幫忙調查此事，這一查，果然有問題。
“飛刀門确實劫持了一批銀錢，其中一部份交還給了镖局，還有一部分，被飛刀門的人藏了起來。将軍猜猜，這剩下的銀錢，藏在了哪裏？”
他們當日去飛刀門找過，沒有任何線索，“在哪裏？”
“就在灤州府衙後面。那日我拿着這鑰匙去打聽消息，正巧碰見府衙的捕頭巡街，看了這鑰匙，當時就說見過。于是我跟他去了府衙。曾知府帶着我們去院子裏一看，果真有一道門，上面的鎖眼跟這鑰匙形狀對的上。打開來，就是剩下這些裝錢的箱子。
樓月歌是怎麽也沒想到，飛刀門竟想的出來将東西藏在府衙。“那知府大人不覺得奇怪？”
“曾大人說，他和飛刀門掌門頗有些交情，所以說存些東西的時候，他當時就答應下來了。這些銀錢我們已經清點過，發現此事不簡單。裏面許多貴重器皿，珠寶，來自烏秅。”
當初她也只是猜測，沒想到竟是真的，為了慎重起見，她還是決定問清楚 “張大人說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确，我還特地找了人查看确認，确實來自烏秅。此事我已經整理好冊子，遞了狀子給皇上。這其中，只怕有人勾結烏秅，恐對大邺不利。”
樓月歌一一記下這些事情，腦海中想着計劃。
“還有件事，這批錢，還流向了南疆。若沒有錯的話，北疆，南疆，都有了人在勾結烏秅。”
“南疆也查出來了？”
“不錯。但事情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除了烏秅，還有江湖門派參與其中。南疆戰場上的事，我們都聽說了，想必樓将軍應該有所察覺，南疆那些将士們十分奇怪，有消息說，此事，與魔宗有關。他們有一種秘術，能将人變成行屍走肉。”
魔宗？樓月歌想起了林千笑，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心，“多謝張大人，此事我會繼續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