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禍端

晚上,趙家漸漸安靜下來,黃沉煙在房裏坐了一會兒,見着沒人來,就一把掀了蓋頭,讓四喜給她找些吃的來。

剛吃兩口,門就被推開了,趙禾跌跌撞撞走進來,揮着手讓四喜退下。

四喜見他這樣子,不放心放黃沉煙一個人在,有些擔憂地看着她,黃沉煙卻點點頭,“你先出去吧。”

等着她出去,趙禾将門一關,一頭栽倒在床上。

“洞房花燭之夜,你就這樣睡了嗎?”

等了一會兒,趙禾翻過身來,仰面朝上,然後他突然起身,走過去就要拉黃沉煙“怎麽,你是嫌我冷落你了?啊對,洞房花燭,春宵一刻,娘子,我們比如早些休息。”

黃沉煙遞了一杯熱茶給他,在旁邊坐下“我不太方便。”

“是嗎?正好,我也不太方便。”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黃沉煙想到什麽忙,連忙問他“你為何突然要娶我?”

趙禾将茶杯放在一邊,直直地看着黃沉煙“那你,又為何突然要嫁給我?”

“你我既然已經拜了堂,那就是夫妻,無論發生,都要共同面對,以後還有很長的日子,你我都互相隐瞞的話,對誰都不好。”

“娘子說的有道理,那依你看,我要怎麽做?”

黃沉煙撐着桌子,神情嚴肅“不如我們一起說出來。”

“我不能人道。”

“我有了身孕。”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之後又同時愣住了。

看着黃沉煙略帶震驚的表情,趙禾放聲大笑起來“你,你果然是這個樣子。怎麽,後悔了,失望了,是不是想殺了我?”

“若是這樣,便最好。爹爹和娘可知道?”

“不知道。你該慶幸,黃沉煙,你該慶幸我變成這個樣子,不然,你要怎麽辦,名聲沒有了,黃家的臉也讓你丢完了。我不在乎,有這個孩子其實更好,至少外面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我趙禾,不是個男子。”

黃沉煙反倒松了口氣,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在幫自己,想想又心生悲哀,這就是命啊,能把每個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要娶我,便是知道了這件事,是嗎?”

“不然我才不會當這個便宜爹,我不管這孩子是誰,以後,你都說是我們趙家的孩子,如此,我便可以保證你在趙家的地位。”

趙禾說得坦蕩直白,但黃沉煙卻有疑惑“到底,是誰告訴你這個消息的?”其實,她心裏認定了是樓月歌。

“一個你想不到的人,樓念君的夫人。”

“她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從哪裏聽來的。黃沉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說的也不重要了,以後你就安心當我的娘子就行了對了,還有件事,怕是要告訴你一聲,我們趙家,已經不是灤州首富了。”

若是人不行也就算了,可現在他告訴自己,錢財也沒有了,黃沉煙終于是忍不住了“趙禾,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難道聽不出來嗎?趙家,不是首富了,沒錢了。我們在灤州的田地房屋,都沒了,如今就只剩下一間小鋪子和這個家。”

“我不信,不可能會這樣的,你是騙我的。”

趙禾笑的凄涼“騙你,我能騙你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黃家小姐也沒什麽地位,在我們家,起碼還是個正妻。”

“這個消息還有誰知道嗎?”

“你想做什麽?暫時沒有人知道,包括那些個大戶,我們都瞞着。購買我們商鋪田地的,好像是個外族人。”

黃沉煙冷靜下來後,想到了一個主意“我可以幫你賺回來,你想試一試嗎?”

“你?要是可以的話,那自然是好的。不過,你要怎麽做。”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另一邊的望荷橋,樓月歌和應天長正喝得盡興,這一頓酒下來,他心中是徹底釋然了。喜歡一個人,即使不能在一起,想起來也會是開心的,這就夠了。

“皇上那邊已經準了你去北疆的請求,讓你自行選擇時間。”

“真的,那可太好了。應大人,這一杯酒,我要敬你,多謝你替我做的這些事。”

應天長擺了擺手“不用客氣,等着你和林掌門成親之日,請我喝一杯喜酒便好。不過這聖旨一下來,樓老将軍可就知道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同意你去。”

“爹爹啊是擔心我,可我們又何嘗不擔心他了。真要讓他一把年紀還去鎮守北疆,我肯定無法說服自己。大哥不在了,二哥又在外面,我必須要照顧好家裏。”

吃完酒,兩人在街口分道而行,冷風一吹,人就清醒了。

樓月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卻感覺後面有人跟蹤自己,為了查驗是不是真的,便加快了腳步。

果然,那人發現樓月歌不見了,快走了幾步,正四下查看,一轉身,就看見她抱着手站在身後。

“你是什麽人,竟敢跟蹤我?”

“北疆樓月歌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就是故意讓你發現的。在下思無邪。”

“沒聽過。”

思無邪愣了一下,随後尴尬地笑了笑,展開手中的扇子說道“不認識我沒關系,但氣宗的人,你肯定認識。”

“與你何幹。”

“你這脾氣真是太差了,難怪那時候和林千笑互換身體之後,把整個江湖攪得天翻地覆。”

他知道這件事?樓月歌提高了警惕,“你到底想做什麽?再不說,我就要出手了。”

“樓将軍稍安勿躁,其實我今日來,是替你送信的。劍宗掌門墨無雙要帶領其他門派,圍攻氣宗。你覺得氣宗那幾個沒用的弟子,能擋得了多久?”

“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思無邪語氣真誠“自然是真的,我為何要騙你。說起來,我和氣宗暮師兄頗有淵源,所以才跑這一趟。”

“什麽時候。”

“今晚。樓将軍,你現在趕去,怕也是來不及,我來桶告訴你,沒別的,就是讓你去替他們收屍,告辭。”

樓月歌的心揪了起來,若他說得都是真的,那氣宗只怕撐不了多久,自己必須快些去。

而見思無邪要走,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等等,可否讓我看一看你的扇子。”

“這個嗎?就是普通的扇子而已,樓将軍不會感興趣的。”

樓月歌沒和他多說,直接出了掌,交手中,她心中已經有數了。

“這樣精巧的扇子,你卻說是普通扇子,看來,思公子來頭不小。先前有人說,殺害我大哥的人,也是使扇子的,會不會有這麽巧,你就是那個人。”

思無邪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在想,怎麽樣,才能讓這件事更有趣。

“樓将軍,與其糾結是誰殺害了你大哥,倒不如問問,是誰指使人殺了你大哥。我可是知道一些,不妨就告訴你。來找人的,是一個叫元休的人。”

元休?樓月歌心裏“咯噔”一聲,怎麽可能,元休整日跟在黃沉煙身邊的,難道,她也知道這件事?

“是他,還是別的人。”

思無邪沒有說破 “樓将軍大可以猜一猜,誰是執子人,誰又是棋子。等着你查清這些,自然什麽都知道了。”

“我自會去查,若是此事是你做的,不管你跑去哪裏,我樓月歌都會追去取你性命。”

回到樓府,她就急急忙忙收拾了些東西,又急忙寫了封信,讓小果子送去應天長那裏,之後騎了馬朝着氣宗方向飛奔而去。一路上寒風呼嘯,吹得人臉生疼,她卻似乎沒有察覺,心裏只期盼着暮成雪他們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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