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擔憂

太初門欽琴真人門下陣修果然名不虛傳,他們前去南山一段時日之後,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便是,他們在現場的廢墟确實找到了煉陣留下的痕跡。

而壞消息便是,從現有的情況來看,還判斷不出是不是魔修所為。

“即便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這含饕餮之氣的魔物出現在南山,本就是極其古怪的事情,吾門絕不可掉以輕心。”

蘇信芳也同意韓寧的說法:“恐怕等不了古越和欽琴出關,現在就要着手排查太初及四周,看是否有魔修出沒。”

北源是九州據魔宮的屏障,太初則是極北之地與中原的分界,若這裏不安穩,何談其他。

既享太初靈脈,那護這方土地周全,太初門也是責無旁貸。

蘇信芳考慮了一番,又道:“南山有大妖入魔之事,已經傳開,但未免人心動蕩,查探魔修之事還是得小心才好。”

魔道之争自古有之,千年前曾出現過令九州生靈塗炭的魔道大戰。

最後雖以魔修退居魔宮為結束,但中原道門也損失慘重,諸門的渡劫道人皆是在那前後隕落的,此後便再無人于化神之後渡劫成功了。

無論是誰,恐怕都不想再經歷這種毀天滅地的禍事。

很長時間,衆人談魔色變,但凡發現一點魔修蹤跡,便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不少小門小派被群起而攻之,得滅頂之禍,頃刻便覆滅了。

蘇信芳擔心到頭來魔修什麽的沒找到,中原先因此亂了起來,南山的小道門恐怕要首當其沖受其所害,落得無妄之災。

韓寧明白蘇信芳的謹慎源自如何,他點了點頭,随即又告訴了對方自己的一個打算:“過段時日,我要去一趟極北之地。”

這下蘇掌門疑惑了:“師弟親自去極北之地?有必要探查到這麽遠嗎?我們可以現在修書給德古寺,請佛修注意北源的情況。”

太初山雖離北境也不遠了,但他們并不能将整個九州都照看了去。若論守衛北境的門派,還是當以德古寺為首。

“我去北境,無礙師兄叫德古寺知曉,現在修書,也好叫他們有個準備,”韓寧有自己的打算,不好與蘇信芳多說:“在去北境之前,我會看着門內弟子在太初山巡視。”

如今門內的大能閉關的閉關,煉丹的煉丹,他不能不管不顧,只肖自己滿意。

至少在辦私事之前,他得把宗門之事安排妥當。

蘇信芳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辛苦了。”

——自他化神之後,反倒不像之前那般能安安靜靜待在玉溪峰了……

想到這裏,蘇信芳不禁想起了玉溪峰那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糾結了一會兒,他還是小心問道:“不知禦靈宗的那位李道友,最近如何?”

韓寧也不是什麽都要瞞着掌門師兄,遂回答:“他很好。”

每日打坐、休養,沒事就與他說說話,哄哄望天犼、逗逗小山貓,臉色都紅潤了些,當然好。

蘇信芳不知他心裏成算,接着問:“此前你說李道友要在吾門養傷,且莫要透露他身份,更不可與禦靈宗聯系……若你此番去了極北之地,他當如何?”

“同去。”

掌門不知其中因果,還以為韓寧去極北之地都要把李懷瑾帶在身邊看着,愈發有些擔憂——這真是片刻不得離身的意思啊!

他想問問韓寧把李扶風的外甥留在身邊是何意,又怕說中他的傷心事,只能自己擺心底裏糾結。

最後,蘇信芳忍不住婉言提醒道:“李道友畢竟是禦靈宗弟子,如今雖是在外游歷,将來少不得要回去……所以吾門的事情,便不要多擾他了吧。”

若此人無門無派,只要他們你情我願,長留在韓寧身邊倒也不妨事,可偏偏此人是禦靈宗的李姓弟子,那便容易牽涉其他了。

韓寧知道師兄誤會了什麽,但他與李懷瑾之間的事本就極其複雜,不好多做解釋。

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蘇信芳的建議。

——那人現在有想做的事情,他自是不會幹擾他的……無論是太初門的事,還是禦靈宗的麻煩,他皆處理好便是。

……

待在玉溪峰就跟住自己洞府一般惬意的李懷瑾發現韓老祖最近忽然忙碌了起來。

聽聞欽琴真人座下弟子帶回來消息,他就知道太初門不會坐視不管。

果然,由韓老祖親自督着門人在整個太初進行暗中巡視、查訪,他不忙才怪。

雖然劍修每日還來客院坐上小半個時辰,但大多時候都不在玉溪峰,甚至不在太初門。

他們剛來玉溪峰的時候,劍修一天到晚在旁邊杵着,目光灼灼,存在感極強……現在沒個人站在一旁,李懷瑾竟然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他站在主屋的門口,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發了會兒愣,然後才将門關上,去了內屋。

望天犼的外傷已經完全好了,現在正跟他一同鞏固境界,若是順利,用不了多久便能大好。

沒有旁人,李懷瑾可取仙尊給小山貓的聚靈球一用,更能事半功倍。

用聚靈球彙集靈氣,不僅有助于李懷瑾和望天犼修煉,對于小山貓這樣還未通智、周身靈氣多少就決定它能用多少的妖獸幼崽來說,也是極好的。

那聚靈球可彙聚周圍的靈氣,但造成的動靜卻很小,所以只要沒人近他們身,就根本發現不了周圍靈氣的流轉。

“嗷嗚嗷嗚~”小山貓看到自己的球球,立刻飛撲上去,那矯健的動作與其渾圓的身姿一點不相符。

李懷瑾眼疾手快抱住了它,輕輕拍了拍它的小屁股:“乖乖,這個現在有用,給你個別的球先玩哈。”

他把床榻讓給小貓崽,自己則和望天犼在地上打坐。

為防止小山貓在他們入定的時候不小心跑出去,他在屋裏也下了道禁制。

小家夥得了一個玉球,便不再糾結要拿石球了,它知道李懷瑾和望天犼成天都要“睡覺覺”,所以自己在床榻上玩,盡量不打擾對方。

見小家夥搖着小尾巴追在玉球後面,一副完全不用人操心的樣子,李懷瑾遂放下心來與毛毛一起入定。

只是剛閉上眼睛,李懷瑾心裏不禁想:不知韓寧此刻在何處,今日又會何時歸返……若他回來,見他們屋門緊閉,怕是不會回他自己的殿裏等,而又要等在屋外了吧。

李懷瑾想了一會兒,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想東想西,一點也不專心。他趕緊搖了搖頭,排除雜念開始入定。

依偎在他身邊的望天犼微微眯着眼睛,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感覺到對方入了定,自己方也專注修煉起來。

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是望天犼先一步睜開眼睛。

它感覺到劍修已經回來了,而且果然如往常一樣站在院中,既不進來,也不離開。

說來,望天犼與韓寧在南山的洞穴一同誅殺入魔的大妖,感覺和當年它與李扶風一起作戰的感覺何其相似。

如今主人變成了築基小修,短期內都無法再回到巅峰狀态,雖然望天犼并不在意李懷瑾現在修為如何、厲害不厲害,但能夠那般暢快淋漓地打上一場架,也是不錯的。

說來也是奇怪,韓寧給望天犼的感覺并不陌生,甚至還有點似有若無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曾經相處過一般。

主人李懷瑾把這種信任歸咎于劍修穩重、讓人有安全感,因為他們在韓老祖身邊覺得安心,所以才信任他,才建立了熟悉感。

望天犼雖覺得這中間因果理不清,但它的直覺是不會騙人的——它不十分讨厭這個劍修。

只是有時候,韓寧湊得實在太近,又或者對李懷瑾表現出了一點若有似無的占有欲,便叫望天犼覺得不舒服了。

——它的主人便是它的主人,不應該屬于任何人。

察覺到劍修的存在,望天犼并沒有動,因為李懷瑾挨着它入定呢,它偷偷用尾巴把人給圈了起來。

小山貓見望天犼動了尾巴,就知道毛毛已經睡醒了,它立刻從床榻上蹦跶過來,蹭着望天犼的前爪趴好。

望天犼和小崽兒對視一眼,就用大爪子把小山貓壓住。

這并不是欺負它,而是玩了一個只有它們懂的小游戲,所以小山貓不僅不害怕,反而樂呵呵的。

又過了一會兒,李懷瑾睜開眼睛,往望天犼那邊一看,頓時笑了起來。

只見小山貓被望天犼輕輕壓在爪子下面,只能露出小屁屁,它短短的小尾巴就那樣一搖一搖的,別提有多逗。

李懷瑾促狹心起,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小家夥的尾巴。

小山貓顯然沒想到毛毛也會玩它尾巴,頓時愣住了,不過很快又搖擺了起來。

它想的可好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望天犼現在玩了它的尾巴,待會自然也要把尾巴給它玩。

看它雀躍的小尾巴,望天犼幾乎能猜到小崽兒的心思。

它果斷地松開了自己的爪子,叫小山貓知道到底是誰調戲了它。

——屋裏這個折騰人的小崽兒,還有外面那個難纏的劍修,誰招惹的,誰負責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韓小攻:本座要去極北之地。

蘇掌門:那你藏在玉溪峰的那位怎麽辦?

韓小攻:他也去。

蘇掌門:這真的不是私奔嗎?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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