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幸運的靈魂》
“我要出門呦。”
手握一百億的太宰治,給人感覺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站在酒店門口,回頭沖五條悟笑得那叫一個甜,能滴出糖水來的那種甜。
“一起嗎?”
五條悟心裏“哦呼”了好大一聲:“一起!”
兩人一塊出門後,國木田一臉奇怪道:“說起來,太宰怎麽回事?剛剛還好像一副對五條先生……嗯,有點看不慣的樣子?”
沒人回答他。
只有與謝野自顧自說了一句:“戀愛的人真是麻煩。”
“管那麽多幹嘛啦?”一個草莓大福下肚,江戶川亂步才說:“反正太宰又不會吃虧。”
國木田:“……”我擔心的是太宰吃虧嗎?!我擔心的是咒術科負責人五條先生吃虧啊!到時候偵探社的臉面往哪裏放?!
看他一臉隐忍的憂心,偵探先生搖了搖頭,又拿了枚草莓大福。
……太宰嘛,是個很精明的人,對人心的掌握程度深不可測,有些事不用誰去提醒。
關鍵點只在于太宰那家夥的态度是消極還是積極。
以上是通常情況下,面對五條悟那種性格的人就不行了。
任憑太宰是露出渾身|尖|刺|,還是冷下臉硬下心,五條悟都不可能被吓退。
面對逃又逃不掉的局面,那麽結果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膽小鬼有選擇的稍稍退讓。
然後像只負鼠一樣,站在樹丫上小心翼翼地探着腦袋觀察戰|況。
沒事,就繼續看着。
有事,就再立刻藏回去。
對于膽小鬼來說,退那一步,可謂決心之大,心下是怎樣百轉千回的不安,不用[超推理]都想象得到。
“五條先生,太宰先生。”被臨時叫來充當司機的人,是和太宰治有過幾面之緣的伊地知潔高:“請問要去哪裏?”
五條悟笑着側頭看着太宰治,一副夫唱夫随絕不反駁的模樣。
伊地知潔高:“……”他都不知道,原來現在都是把狗|騙|過來|殺|的。
“并盛町。”太宰治報了個地址,餘光不經意瞥見白發男人,嘴角當下就是一抽。
……這做作的含情脈脈。
太宰治費了好大力氣才艱難的咽下嫌棄的吐槽。
抵達目的地,太宰治很快看見了約定見面的人,言笑晏晏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啦Reborn先生。”
五條悟以保護的姿态矗立于太宰治身旁,擡手将搭在鼻翼上的墨鏡推回原位,遮住藍瞳不叫人看見。
這個小嬰兒了可不太對勁,靈魂被禁锢……五條悟感覺有趣的揚了揚眉梢,哇哦,被詛咒嗎?
Reborn用黑洞洞的眼睛瞅着太宰治,半晌哼笑了一聲:“你看着總算有了點人味。”
“喂喂。”太宰治立刻就不幹了,比比劃劃道:“我一直超——有人情味的好嘛!”
Reborn不置可否,轉而問道:“無利不起早,你有什麽事?”
“幫Reborn先生,或者是彭格列家族排憂解難算不算?”
太宰治歪過頭,人畜無害的笑道:“我聽說哦,彭格列家族打算在日|本|境|內進行什麽指環争奪戰?但因為內務省不同意,導致計劃擱淺近半月了呢。”
“哦?所以呢?”Reborn擡着黑洞洞的眼:“你有辦法讓煩死人的內務省同意?”
太宰治雙手插兜笑容燦爛:“當然。不過Reborn先生也知道吧?無利可圖的麻煩事,我可不會做哦。”
Reborn直勾勾地看着他,沉默片刻,妥協道:“說。”
“我需要彭格列家族的暗|殺|部|隊|瓦裏安幫我辦事。”太宰治毫不客氣:“放心,不是免費雇傭。反正在我幫忙疏通內務省時,他們也閑閑的沒事做吧?賺點零花錢咯。”
Reborn撫了撫鬓角:“多少?”
太宰治擡起手比劃了一下:“三十億。”
“加二十億,我負責說動XANXUS。”
“唔?”太宰治有點猶豫。
要不是地點不對,還有個電燈泡在,就他那副猶猶豫豫的小模樣,五條悟覺得他早忍不住|親|上去了。
Reborn幽幽道:“那可是瓦裏安,國際知名|暗|殺|品牌。”
太宰治抿了抿唇:“行吧,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不過,說通以後,我只先預付五億哦。”
Reborn點頭。倒不是Reborn好騙,實在是太宰治的貧窮氣質,從以前就塑造的太深入人心了。
太宰治向行走的A|T|M|機五條悟燦笑起來。
看,這就省了五十億——太宰治好像在對五條悟炫耀的說。
五條悟:[一種植物.jpg]想親!!!
簡單的和Reborn解釋了下狀況,太宰治打算帶着五條悟告辭了。
“說起來……”Reborn喚停他的腳步:“你還記得迪諾吧?你知道你到現在都還是他的心理陰影嗎?”
“咦?有這回事嗎?”太宰治瞪圓了眼睛,然後露出一臉恍悟:“哦哦!想起來啦!啧啧,不是我說哦,Reborn先生的弟子也太差勁了吧?”
太宰治搖頭晃腦,一副為Reborn感到遺憾可惜羞慚的模樣:“不過是坑他一筆小錢而已,作為人傻錢多代名詞的加百羅涅家族當年的小羔羊,早該有被坑|錢|的覺悟才對嘛。”
Reborn咬牙拉了拉帽檐:……淦!
“這麽一說,快讓我見見Reborn先生現在的弟子吧?”太宰治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下午三點鐘前我給你回複。”Reborn跳下圍牆轉身就走:“慢走不送。”
“噗——”五條悟被小嬰兒那滿是滄桑的背影給逗樂了,伸手攬住太宰治的肩:“你怎麽欺負人家弟子了?”
太宰治撇了下嘴:“完全沒有,是那個迪諾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不過被|坑了區區兩億|美|金罷了。”
那時候正是港口|黑|手|黨|的起步階段,什麽都不缺就缺錢,到處坑|錢的事他沒少|幹。
“哦?”五條悟用牙|齒|輕輕磨了磨他的耳垂,低笑着說:“過程呢?你可是人家的心理陰影,沒少使壞吧?”
太宰治一僵,出聲道:“1、2……”
“好好好。”五條悟立馬退開,笑嘻嘻地高舉了下雙手宣布投降:“錯了錯了。”
“呵。”太宰治眯眼冷笑,對這個家夥壓根一步都不能退,不然就會得寸進尺起來。
回程路上,太宰治給森鷗外發去郵件。
內容很簡單:【二選一。
一,面對組合時做出反水的姿态。
二,咒術科負責人懸賞森先生你,金額上不封頂。】
太宰治由衷認為五條悟也就這時候特別有用。
“太宰先生還要去哪裏嗎?”伊地知這回學聰明了,直接問太宰治,堅決不給五條悟秀恩愛的機會。
“回雅敘園。”太宰治說,他本來是想去找夜鬥的,不過仔細一想,若是死滅回游開始,估計一個電話就足夠了。
不夠的話……
呵,當初的報酬可是神社,他不介意把送出去的東西拆了。
“說起來,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想到死滅回游,太宰治突然出聲道:“你就不怕自己出門的時間裏有什麽變數?”
聞言,五條悟攤開手掌:“擔心有什麽用呢?就算知道“死滅回游”這回事,可那個魔人還是什麽的、到底有着怎樣的陰謀,還都不清楚呢。”
與其擔心或是幹脆直接參與進死滅回游,他不如等等小男朋友的出謀劃策,他只管上去打就是了。
夫夫同心其利斷金,美滋滋~
太宰治微微點了下頭,的确,現在不是參與進死滅回游的最佳時機。有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在,誰也不知道所謂“死滅回游”當中,究竟有些什麽變數。
“十九天……”太宰治輕聲念了句,從種田部長私下致電給他的時間算的話……
太宰治眯了眯眼:“算上今天,伏黑惠的姐姐被迫參與其中,已經是第五天了,沒錯吧?”
“對。”五條悟仍舊笑着,“不用有壓力,別忘了還有我。”
他可不是有了小男朋友就忘記學生的人,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只身參與不知有何變數存在的死滅回游。
他曾經向惠保證過他們姐弟的安全,好歹他也是他們的監護人啊。嘛,雖然,惠和他姐姐成年以後就不用他當監護人了。
太宰治白了他一眼,這話該他說才對吧?根本沒什麽壓力,外部問題一旦解決,每個結界破壞一遍就是了。
死滅回游是不會結束,但可沒說結界不能毀。
想着,太宰治緩緩地嘆息一聲,如果少年永遠是少年,伏黑惠也好、中島敦也罷,自不必承擔如此之大的壓力。
一聲嘆息換來兩只手掌的交疊。
于這一瞬間,盛夏的喧嚣歸于靜谧,兩只手掌的交握,使彼此都感覺到了對方脈搏的跳動。
積壓在心口的千言萬語,全部化為無需多言的默契于心。
Reborn相當守時,說了三點鐘前,卡在兩點五十九分發來了“ok”的回複。
“所以說,這個意大利的暗|殺|部|隊怎麽回事?”國木田看着情報,疑惑的問:“沒猜錯的話,這是彭格列那個瓦裏安對吧?”
“這個嘛……”太宰治坐在餐廳的沙發上,悠哉悠哉看自|殺|讀本,抽空回答了下:“以前工作時有接觸過啦,我答應幫彭格列解決一個小小的問題。”
“這、這樣啊。”國木田松了口氣,既然是外援,做事應該會有些分寸,他又道:“那港口|黑|手|黨|又是怎麽回事?”
“那就更簡單啦。”太宰治不舍的将黏在自|殺|讀本上的目光移開,“找中間人傳話給港|黑|首領,如果不做出“意動”的表現,就懸賞對方。”
國木田聽着嘴角一抽:“這能撐多久?”
瓦裏安還好說,港口|黑|手|黨|要的終究還是懸賞敦的七十億的話,組合一旦反應過來,牽制的效果怕是要打折後。
“啧啧。”太宰治搖頭咂舌:“現在的局面,一是争取時間,二是逼迫幕後的翻雲覆雨手現身,其他的沒那麽重要。”
說着,太宰治看向前方。
小年輕們正湊在一起有說有笑,與他們沒差幾歲的中島敦很好的融入其中,因為跳棋輸了一局,剛被野薔薇那姑娘彈了下額頭,淚眼汪汪着。
突然,太宰治正巧與不經意擡頭的伏黑惠碰上了視線,鳶色的眸子閃了閃。
他安撫性的揚了揚唇。
伏黑惠意會,鄭重地點了下頭。
忽然,視線被一張俊臉完全占據。
五條悟彎着腰,湊到太宰治眼前,唇角的一如既往帶着幾分令人豔羨的肆意。
太宰治斂了斂眸,他想,這笑大約值得他反複地咀嚼,直到哪一天他迎來|死|亡,依然會覺得有滋有味吧?
誰讓……這個笑容出現的這樣恰到好處。
“你喜歡我吧。”五條悟揚着笑說。
這話他曾于四年前說過,帶着滿滿期許的意味,卻并未期待得到回答,這一回……一樣的,不用回答也沒關系,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待回答。
屏吸緘默中,太宰治忽地眨了眨眼,将自|殺|讀本輕輕攤開又合上,起身離開。
空氣中只隐隐飄蕩着一句話:“我最喜歡我的完全自|殺|讀本,不過我也看過博爾赫斯談藝錄。”
“……啥意思?”五條悟不得不尋求幫助。
被福澤谕吉警告晚飯前不可以碰粗點心的名偵探快氣|死|了,騰的一下站起來:“看我們有什麽用?!我們臉上有寫“幸運的靈魂”幾個字嘛?!”
“亂步。”
“嗷,知道啦,錯了錯了嘛。”
“我的意思是你剛藏了塊粗點心,我看見了。”
“……好嘛,拿出來就是了。”
五條悟捧着手機,看着搜索出的內容,心髒過于活躍的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