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唐寶兒過來請安時,不見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倒是長公主殿下已經到了,正在一臉慈愛的和大皇子燕洵說着話。
璎珞往唐寶兒身邊湊了湊,和她小聲嘀咕:“寶兒,我怎麽覺得我娘有點不對勁啊,平常她和我說話都沒這麽溫柔過。”
唐寶兒忍着笑借機往上首偷偷瞄了一眼,看的卻是燕洵挂在腰間的那塊玉佩。自從她到了這裏,昨日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就又出現了,直覺告訴她,有問題的應該就是燕洵那塊玉佩。
她也往璎珞那邊湊了湊,悄聲道:“我看着沒什麽不同啊,是不是你想多了?對了,他腰間那塊玉佩,我記得太子殿下也有一塊啊,郡主也有嗎?”
璎珞往那邊看了一眼:“哦,那個啊,每個皇室子女都有的,那是一對的,每對上面雕刻的吉祥物都不一樣。本郡主的玉佩上面雕刻的是孔雀,不知道洵表哥的是什麽,我猜是麒麟,我記得小時候,皇舅舅張口閉口就誇洵表哥是他的麒麟兒。”
她見唐寶兒一臉好奇,忍不住警告的拍了她的手一下:“你要是想看,回頭找太子表哥的看去。”
長公主看到兩個小丫頭交頭接耳的,笑罵了一句:“璎珞,你們兩個在那邊嘀咕什麽呢?”
“娘,我們在說玉佩的事呢,我正在猜洵表哥的玉佩上面雕刻的是什麽呢,”璎珞被抓包了也不緊張,幹脆起身上前朝着燕洵伸出了手:“洵表哥,借我看一眼呗,我看看猜的對不對。”
燕洵一臉寵溺的看向璎珞:“猜什麽,想看就直接和表哥說,難道表哥還能不拿給你?”
他痛快的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了璎珞,璎珞伸手接了過去,朝着燕洵甜甜的笑了笑,唐寶兒看到兩人這番互動,當時就別扭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心中越發肯定那玉佩有古怪。
璎珞緊握着那塊玉佩回了位置,竟然傻笑着不說話,盯着那玉佩看了起來,唐寶兒趕緊伸手過去,裝作好奇的模樣把玉佩拿了過去,璎珞這才反應過來一般,拉着唐寶兒一起品評了起來:“寶兒你看,我就猜是麒麟吧,果然如此。”
玉佩拿到手中,唐寶兒一眼就發現了問題,那玉佩中間隐隐的一團黑霧,正是當初她在太子殿下的夢中遇到的那東西。她趕緊握緊玉佩,裝作打量的模樣,飛快的吸收了起來。
璎珞雖然不知道唐寶兒為什麽對燕洵的玉佩這麽感興趣,卻十分配合的給她打掩護,把自己的玉佩也拿了過來,一塊對比起來。
因為昨天心中就有了懷疑,唐寶兒早早做了準備,這次出門的時候,就讓已經升級可以自主變幻大小的小綠化成了手腕一圈大小,編在了手腕上帶着,如今一主一寵一起出手,很快就将那一小團黑霧吸收盡了。
燕洵重新将玉佩挂回了腰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驚覺自己在這邊耽誤了太多時間,正打算先行告辭去查看防務,一直關着門商議的皇後和太子終于出來了。
正好主持親自來迎,一行人便先行去了大殿拜佛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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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燕棠過來了,祈福結束之後,大皇子就先行回京了。
他走的時候,太子親自将昨日抓到的一幹人犯交到了他的手裏,意味深長的笑道:“佛門重地,不适合動刑,這些人就勞煩大皇兄帶回京城,交給刑部好好審問一番吧。大皇兄路上小心,說不準這些人的同夥要來作亂。”
兩人目光短暫的交彙,燕洵點了點頭,帶着一幹人犯上馬就走了。
自從大皇子一行人離開,有所發現的唐寶兒就沒閑着,開始帶着小綠在周圍的人身上尋找那黑霧。
這一查,就被她發現了蹊跷之處。
除了她和燕棠還有她身邊的人什麽事都沒有,宮中來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有問題,連璎珞身上的一只發簪都染上了黑霧,還有這次随行的護衛,更是人人都有問題。
唐寶兒假借懷疑這些侍衛可能被人下毒控制了,提醒了燕棠他和皇後這次的出行可能有危險,還請來了陳院正幫忙檢查,她則打着給陳院正幫忙的幌子,跟在他們兩位身後,借機和小綠一起将這些侍衛身上的黑霧清理幹淨了。
傍晚的時候,有急報傳來,大皇子在回京途中遇襲受了傷,押送的人犯也被劫走了。
太子得了消息震怒,親自帶人離開栖鳳山追查,唐寶兒得知消息,趕去送行,塞給了他滿滿一荷包的解毒丸療傷丸之類的,都是她用再三提純升級之後的藥材所制,羨慕的陳院正恨不得一把把那荷包搶下來。
燕棠帶着人追擊賊人去了,唐寶兒也沒閑着,又抓緊一切時間吸收黑霧,一直忙碌到天黑實在找不到借口了,還在璎珞那邊賴了一會兒收了收尾這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另一邊,燕洵得了提醒,“不小心”讓人犯逃脫了,又急又怒,讓人将手臂上的傷口早早包紮了一番,就疾馳回了京城,一路極其招搖的入宮面聖去了。他到的時候,昭慶帝不在禦書房,說是去禦花園散步去了,燕洵只得一路尋了過去。
他尋到人的時候,昭慶帝正在一處涼亭,三公主和唐瑤正一左一右的陪着昭慶帝賞畫呢。
今日是三公主的生辰,三公主宴請了平日交好的幾位貴女一起入宮給她慶生,唐瑤也在其中。剛才昭慶帝過來的時候,幾人正在比試作畫,三公主便撒嬌請昭慶帝給她們做評判,判一判誰的畫能得魁首,結果就是唐瑤的畫拔得了頭籌。
唐瑤見昭慶帝盯着她的畫看的入神,不由垂着頭,一臉羞澀的道:“瑤兒畫技不精,讓陛下和公主見笑了。剛才在這花園中與幾位姑娘一起玩耍,讓瑤兒想起了從前和姐姐在一起的情景,這才不自覺的畫了這幅姐妹戲蝶圖。”
昭慶帝垂下眼,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點評了一句:“畫技不錯,可惜感情不足。”說着,他又看了那幅畫中的少女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聖駕一離開,立刻就有幾個小姑娘彼此之間使着眼色暗暗發笑,有些人啊,裝什麽姐妹情深,被陛下的火眼金睛發現了吧。
傅太傅的孫女上前兩步,盯着唐瑤一點點收起的那幅畫,故作驚訝的道:“哎呀,這個美女是誰呀?唐家大小姐不是有面疾嗎?”
唐瑤動作快速的收起了那幅畫,臉上半點不見被昭慶帝點評的羞窘,笑盈盈的道:“姐姐的臉快治好了,傅姑娘沒聽說嗎?”
躲在樹後的燕洵望着唐瑤,皺了皺眉。
禦書房中,昭慶帝聽了燕洵的禀報,并不十分在意:“既然太子已經暗示你了,便是他自有安排,你去傳朕旨意,讓城防營和西山大營全力配合就行了,你就不用管了,朕這裏有事讓你去辦。皇後離宮,朕心中十分擔憂,準備微服出城去接她回宮,你安排一下,這就随朕一起去吧。此事就不必讓他人知曉了,尤其是太子那裏,免得打擾了他追查賊人的下落。”
燕洵詫異的擡頭,被昭慶帝看了一個正着:“怎麽?你有什麽異議,還是辦不了?”
“兒臣不敢,兒臣領命。”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長公主身邊的侍女來找唐寶兒:“唐姑娘,我家郡主不知怎麽了,今早醒了就一直在哭,長公主怎麽問都不肯開口,主子沒辦法,只好讓奴婢過來看看姑娘這邊是否收拾妥當了,若是收拾妥當了,就勞煩姑娘過去一趟幫着勸勸吧。”
唐寶兒一聽,趕緊起了身,那侍女便先行回去報信了。
等到收拾妥當,唐寶兒急匆匆的出了院子,正提着裙擺往璎珞那邊跑,一行人突然出現,攔住了她的路,被簇擁在中間雍容華貴的中年男子看清了她的眉眼,聲音低沉的問道:“唐寶兒?”
随侍在一旁的燕洵心下微沉,趕緊給唐寶兒使眼色。
唐寶兒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看清了男子腰間那條盤着金龍的腰帶,趕緊跪下行了大禮。
昭慶帝盯着她的動作,眼神幽暗,聲音暗啞,下令道:“将面紗摘了,擡頭讓朕看一看。”
燕洵心中一驚,就要上前,卻被昭慶帝狠厲的眼神阻止在了原地。
“皇上,”曹皇後匆匆趕來,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語氣笑道:“皇上怎麽來了?可是來接臣妾回宮的?”
她轉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寶兒,一臉驚訝的道:“寶兒?這一大早上的,你不好好在屋子裏呆着,出來閑晃什麽?今日不用請安了,你先退下吧。”
說着,曹皇後十分自然的靠過去挽住了昭慶帝的手臂,笑盈盈的道:“陛下有沒有覺得寶兒這孩子的眼睛長的像誰?臣妾正要去信和陛下說這件事呢,剛開始見到這孩子時,可把本宮吓了一大跳。一時間還以為福安那丫頭還在呢。”
昭慶帝冷笑一聲:“像的恐怕不只這雙眼睛吧?曹佩容,朕真是小看了你啊,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想瞞着朕?”他猛的推開了曹皇後,大步走到了唐寶兒面前,就要伸手去摘唐寶兒的面紗。
一路追過來的長公主驚的差點叫出聲,唐寶兒卻是沒有半點畏懼,不等昭慶帝動手,就主動摘下了面紗,再次以安和縣主的身份恭恭敬敬的朝着昭慶帝行了大禮。
昭慶帝盯着唐寶兒的臉,語氣狠厲的道:“好,很好,你們都是好樣的,唐明遠真是好本事,他竟然敢?他怎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