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手。
☆、09
查克裏低着頭大步往前走，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磁磚之間的地縫上，而不是飄蕩在空氣中那些竊竊私語。
“是他嗎？”
“喔，天啊，是他！”
“你覺得他是要去哪？”
“肯定是那個……”
“你有看過那個嗎？你覺得我們如果去問他，他會不會跟我們說說‘那個’？”
“絕對不會。”查克裏低聲喃喃自語，“因為‘他’現在超想把你們按頭按到下個世紀。”
做為這些人口中的那個“他”，查克裏簡直受夠了，這些人難道以為去了一趟俄羅斯回來他就聾了還是怎樣？
停在電子鎖前刷卡、按指紋，聽到哔聲之後推門──這串動作他在一個星期之內就已經熟悉到不用擡頭就可以完美的做好。
“感謝老天！你終于來了！”
就連開門後這串迎接他的用語查克裏都已經爛熟于心。
“又怎麽了？”
查克裏不耐煩的推開那個一臉激動的研究員，熟門熟路的朝室內深處走去。別怪他無禮的舉動，如果你每天無論身處何地，那怕是在蹲馬桶的時候也不得片刻清閑，被這群白大褂一次又一次的招喚，查克裏相信不管是上帝還是佛陀都會抓狂的。
“你也知道的，他又不合作了。”
研究員必須要小跑才能跟上查克裏的腳步，他一邊跑着一邊向查克裏解釋：
“只是常規檢查，我敢發誓沒人說什麽或是做什麽多餘的事。”
“如果讓我來說的話，我會說這套常規檢查本身就已經很多餘了。”查克裏給了研究員一個冷笑，“我完全看不出來每天抽那些血你們可以檢驗出什麽東西，難道你還期待一眨眼他的血裏頭就多出20種不同的成分讓你去拿諾貝爾嗎？”
“別這麽尖銳，先生，這就是科學！進步需要實驗！”白大褂換上一種教育5歲小孩的語氣，“在他的血管裏的可不只是血，而是超級士兵血清，幾乎可以被稱為科學奇跡的産物，你能相信嗎？在上個世紀就有這種可以從基因層面改變人類的藥劑！這──就是‘未來’，就在他的血管裏頭流竄着呢！”
“不是我要打擊你，而是我覺得如果過了将近一個世紀還沒人能解開血清之謎，憑什麽你覺得現在你們就可以了？”
查克裏真心不知道這些九頭蛇科學家的信心是從哪來的。
“這就是為什麽我們要徹底的研究嘛！There，看你的了。”
白大褂用手指尖點了點他的肩膀，期待的看着查克裏，又看看周遭幾乎形成一圈淨空圈的冬日戰士，眼神裏寫着：“上啊！你怎麽還不動？”
查克裏垮下肩膀，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在其他人的注目下走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冬日戰士。
冬日戰士的雙手被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他的雙腳還有軀幹也同樣被緊緊的捆住，只剩下一顆頭可以自由活動。
盡管是這樣，他還是有辦法讓那群自栩為高度開化文明人的科學家們吓得屁滾尿流，不得不把查克裏搬過來救場。
“嘿，士兵。”查克裏随手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冬日戰士對面，身體略微向前傾，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他們又來煩你了，來，讓我看看他們又在玩什麽把戲，好嗎？”
冬日戰士對着查克裏眨眨眼，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好像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然後放松了一直緊繃着的身體。
“很好、很好，放輕松，就是這樣……你做的很好，士兵。”
查克裏慢慢地向前，盡量不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有威脅性，他看到有幾根斷掉的針頭還刺在冬日戰士的手臂上，大概是他們在注射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刺激到對方。
“Okay，沒事了，我現在要把這些針頭拿掉，好嗎？”
查克裏擡頭看着沉默的冬日戰士，指了指那幾根針頭，等待回應。
冬日戰士皺起眉頭，嘴唇蠕動了兩下，最後露出了一個不怎麽甘願的嘟嘴表情點點頭。
查克裏幾乎是在那顆腦袋點下去的瞬間就拔掉了針頭，随手丢到旁邊的金屬盤子裏。至于棉花加壓什麽的，根本不需要，血珠才剛剛冒頭，這具被強化過的身體就已經主動止血。
“老天，我覺得我好像幼兒園園長。”查克裏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努力不去看那張委屈臉，“歡迎來到嗨爪幼兒園，殺人放火反社會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他的輕聲自語并沒有被圍觀的科學家們聽見，他們正一個個躍躍欲試，準備派一個人出來把查克裏請走，然後可以繼續下一輪的“身體檢查”直到冬日戰士又抓狂讓他們不得不找救兵為止。
“好了，你們──”查克裏深吸一口氣，直到他覺得自己的肺快要炸掉了，“打包你們的東西、用具、機密到我根本看不懂的檔案……然後，滾。”
“什麽！”
“等等，戴蒙特工，我們很感謝你的幫忙但是……”
“我沒把話說清楚嗎？”查克裏扶着脖子，左右歪了歪頭，聽見關節發出喀喀的聲響，“打包，走人，明白？”
“你沒有權限，你不是我們部門……”
“GET LOST！”
“好的好的沒問題這就滾！”
第一個不怕死的研究員被查克裏按着腦袋貼在牆上一路拉出血痕直到被推出門外，再也沒有人對于圓潤離開這個主意有任何不滿。
查克裏瞪着他們直到最後一個人抱着他幾乎快要炸開的公文包奪門而出，在跨過門檻的瞬間撲倒在門口，随後他就封上了研究室的門，整間房間裏頭只剩下他和冬日戰士兩個人面面相觑。
“Oh, dear。”他坐回椅子上，十指埋進頭發裏，試着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該拿你怎麽辦。”
沖着冬日戰士可能是美國隊長的好基友（不管是不是什麽黑科技克隆産品）這一點，查克裏覺得自己不能把他留給九頭蛇。
但是同樣的，他也不能把人交給神盾局──至少不能把現在這個狀态的冬日戰士交給神盾。
他可以想象尼克弗瑞會怎麽做。并不是說弗瑞是個壞人，而是他身為一個現實主義者，他不會因為“喔天啊這是傳說中的巴恩斯中士！”這種理由就全力幫助冬日戰士回歸社會，他關注的更多是各方勢力之間的平衡，這表示有更多的可能他會選擇讓冬日戰士繼續當一個不存在的幽靈，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畢竟，一個訓練有素、無牽無挂的戰士可不是滿大街都找的到的。
這是為什麽查克裏一直拖延着沒有試着向寇森或者其他人透漏消息，正好弗瑞最近也忙得不得了，新墨西哥事件時阿斯加德人弄來了一個“毀滅者”，那個威力強大的金屬機器人雖然被打爆了，但是它的零件和殘骸已經被神盾局收集回來，查克裏聽到了不少風聲（有個高官當上級的好處），似乎是ZF打算研究這些殘骸，轉而将一部份的技術用在武器開發上，而弗瑞正在和那群官僚們周旋。
同樣的，查克裏也很确定皮爾斯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冬日戰士，那本手冊裏可是清清楚楚地說明了這個被九頭蛇視為資産的男人殺傷力究竟有多麽強大，在這個時間點他被皮爾斯弄過來絕對不是只為了抽血做研究，查克裏說不準皮爾斯想要什麽，他只能确定無論那是什麽自己都不會喜歡。
“你還好嗎？”
查克裏聽見一個軟軟的聲音，一放下雙手，他就看見一張比他還糾結的臉。提問的冬日戰士自己看起來好像更因為“為什麽我會問這個問題”而感到困擾，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
“還好。我還好，謝了。”
查克裏扯出一個微笑，一邊彎下腰打開那些用來控制冬日戰士行動的鎖，一邊努力把他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趕出去。
“來吧，士兵，先去想辦法把你弄體面一些。”查克裏皺了皺鼻子，帶着冬日戰士往印象中浴室的方向走去，嘴裏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叨念念：“我真不敢相信那群研究宅居然連幫你整理整理這麽基本的事情都想不到，他們的金頭腦都幹什麽去了。”
如果被鎖在外頭的科學宅們，看到兇殘的冬日戰士竟然乖乖的被人牽着走，那他們肯定會表現得非常精彩。
只可惜他們沒這個機會。
＊＊＊
寇森在晚間9點整準時出現在查克裏預定的座位旁邊，臉上的微笑還有他一點皺折都沒有的西裝，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細節不在尖叫着：“是的，哥就是菁英。”
“請坐，寇森特工。”查克裏伸手指向他對面的位置，看着寇森拉開椅子坐下，翻閱菜單後向服務員點了單，“說實話，我其實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是啊，最近比較忙。”寇森笑了笑，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找到一個舒适的角度，“但是我覺得和朋友一起喝杯茶這樣的時間我還是抽得出來的。”
“喔，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已經上了你的好友名單？”
“這個嘛，你現在大概在這個位置，不過……那也是YES的意思。”
寇森拿起一旁長方形的餐巾紙，比了比最底端的部位，表示查克裏現在是在好友名單的最後尾。
服務員适時的送來餐點，略為緩和了寇森和查克裏之間小小的尴尬。
“紅茶和瑪德蓮，有喚回你什麽樣的特殊記憶嗎？”
查克裏看着寇森面前熱氣氤氲的紅茶，還有貝殼狀的小蛋糕，有些意外他居然喜歡這種甜食。
“抱歉？”寇森眨眨眼，一時間沒弄懂查克裏的問題。
“《A 'la recherché du temps perdu》？神盾學院的文學賞析課程？”查克裏試着讓寇森明白自己究竟在玩什麽梗。
“啊！我想起來了。文化選修課！”
“是啊……國标舞、文學賞析、品酒品咖啡……我當年的惡夢。”
“怎麽會？”寇森顯得很驚訝，“和其他的課程比起來，我們那時候大部分的人把這些課當一種放松和休閑！”
“國标舞或許是，雖然那個跟我一組的女人幾乎把我的腳背踩碎，但是讀一個失眠症患者的各種呻｜吟……好吧，我不是文藝青年，瑪德蓮就是瑪德蓮，很甜、很軟、配紅茶超棒，我用三句話就可以結束對它的描述，而不是三頁！”
查克裏說着說着，伸手從寇森的甜點盤裏拿了一塊瑪德蓮蛋糕塞進嘴裏咬了一口。
“好……好吧，我想……每個人的興趣都不太一樣。我的一個同期就對咖啡有嚴重的抵觸。”
寇森點點頭，有些遺憾地看着那塊瑪德蓮被消滅得幹幹淨淨。
“但是我想你特地約我出來應該不是讨論文學賞析課的吧？”
“什麽？當然不是。”查克裏擺擺手，像是想到什麽灰暗的東西，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呃，讓我這樣假設好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你的偶像，不是現在你可以在螢幕上看到的那種，而是更早之前的，比如說童年偶像……”
“你是說像美國隊長？”
“YES！就是這個，美國隊長，這例子太棒了！如果你發現美國隊長出現在你的面前，活生生會跑會跳的出現在你面前，而他看起來需要幫助，你會怎麽做？”
查克裏急切地等着寇森的回答，他雖然不能說是美國隊長還有咆哮突擊隊的超級粉絲，但是他也确實挺佩服這些人的，所以他覺得用這個偶像的例子來假設應該沒有太離題，并且他确實相當需要有個人來給他一點意見，關于冬日戰士──這家夥已經開始有朝熊孩子發展的跡象了！
“如果美國隊長需要我的幫助……”
寇森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查克裏說不清那究竟是因為窗外大樓的燈光反射，還是他的心理作用，但是他确實感覺寇森身上的氣場變了。
“我會赴湯蹈火披荊斬棘跋山涉水的幫助隊長！然後請他幫我簽名！”
查克裏努力讓自己的眼神不要死掉，特別是在寇森從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張美國隊長收藏卡的時候。
找腦殘粉談話真是個錯誤……一點幫助都沒有……
☆、10
查克裏又一次在神盾局的大廳看到托尼斯塔克以衆星拱月的姿态被人群簇擁着前進。
“斯塔克先生，可以請教您關于上一次改進的傳動機……”
不用多說，這肯定是研發部跑出來的。
“斯塔克先生，可以請您幫我在這裏簽個名嗎？這是我侄子在美術課上自制的鋼鐵人模型！”
啊哈，當然好親戚也是少不了的。
“OH MY GOD！那就是托尼斯塔克！他本人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他怎麽會忘記迷妹這種無所不在的生物呢？
“借過！讓一讓！抱歉，女士，讓我過一下。”
查克裏艱難的想要從鋼鐵人粉絲海當中逆流而行，平心而論，他覺得這比在一群背着炸彈的恐怖分子裏面錢進來要困難。
當他終于闖過人海，進入電梯，并且平安的出現在皮爾斯的辦公樓層時，他今天早上出門前熨燙整齊的西裝、吹整完美的發型通通都被打回原形。
同樣是特工，有些人注定就是無法成為寇森那樣整齊又幹淨的特殊存在。
走在前往皮爾斯辦公室的走廊上，查克裏遇到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的朗姆洛還有羅林斯，并且發現相當令人怨恨的現象──這兩個家夥居然也是人模狗樣的！
“貨梯是你永遠的好朋友。”
朗姆洛臉上挂着意味深遠的微笑，拍拍呆在原地查克裏的肩膀。
“門房保全是你永遠的好朋友。”
羅林斯對他豎起拇指，露出八顆牙的完美笑容。
查克裏目送他們踏着輕快的腳步，搶先一步進了皮爾斯的辦公室，自己腦中把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重新跑了一次。
“貨梯是你永遠的好朋友。”──他們從貨梯上來的。
“門房保全是你永遠的好朋友。”──他們從門房那裏得到斯塔克在大廳的消息。
從他們倆一看就知道自己這模樣是因為跟斯塔克的粉絲推擠……
“我草！你們看到我是不會提醒一下啊！”
查克裏一直到中午午餐時間都拒絕和朗姆洛還有羅林斯講話，要不是拒絕眼神交會太過困難，他也會這麽做。
太沒有同事愛了，雖然他是個（自認）卧底的九頭蛇，但好歹名義上大家也算是同一國的吧？竟然眼睜睜的看着他被一群兇殘的大叔大嬸還有失去理智的迷妹蹂躏，那些混在一起的香水、洗發水、化妝品、古龍水還有狐臭、腳臭……
查克裏覺得光是回憶都足以讓他的眼淚掉下來。
e on！Man！一點小事別這麽計較行不？”
朗姆洛端着餐盤直接和羅林斯一左一右坐在查克裏旁邊，
“小事？你管這叫做小事？”
“當然啦，不過就是一群聒噪的女人嘛。”
羅林斯喝了一口湯，無所謂的聳聳肩。
“再說，我聽人家說斯塔克這次可會在局裏待上好幾天，等消息傳出去你等着看。”
查克裏的腦中已經出現滔天巨浪，每一滴水花都是由張牙舞爪的鋼鐵人粉絲組成。
“他到底來幹什麽的！”查克裏覺得他需要去找個氣喘吸入劑，刺激略大他有些受不住。
“大概是為了‘憎惡’吧？”朗姆洛摩娑着下巴，末了肯定的點點頭，“不，應該就是為了憎惡。”
“幹嗎？弗瑞不要布朗斯基？”
查克裏揉了揉鼻子，想到皮爾斯之前不停和安全理事會的委員們開會就是為了暗示他們對弗瑞施壓讓憎惡加入複仇者，如果換來這樣的結果，皮老板肯定不開心。
“很顯然，他不想要。”羅林斯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要是說真心話，我也不想讓跟家夥組隊。”
“但是這跟斯塔克有什麽關系？”查克裏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從這兩個永遠狼狽為奸的家夥身上找出隐藏的小秘密，“他們總不會要讓斯塔克把布朗斯基買回家當保全吧？”
“誰知道，人家可是顧問啊。”朗姆洛。
“是啊，顧問，多麽高大上的職位。”羅林斯。
“但是很多時候呢，不是有錢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的。”朗姆洛突然語氣一變，有些得意地從盤子裏叉起一塊西紅柿塞進嘴裏，“這可是一份來自軍方的明确指令，就算弗瑞兩只眼睛都瞎了，他們也會弄出點字版放到他桌上。就算是斯塔克的美刀也有派不上用場的時候。”
“而且對于弗瑞的小幫手寇森，我們也派出了西特維爾專門對付他。”羅林斯同樣表現得很驕傲。
查克裏不太想指出自己在西特維爾身上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愣是沒發現這個小光頭有什麽地方可以“對付”的了寇森。
“好吧，那麽我大概這幾天都要睡辦公室了，一點都不想要再去跟大媽搶電梯。”
于是他選擇岔開話題，先去準備好睡袋迎接未來幾天住辦公室的悲慘生活。他已經可以預見那群白癡科學家半夜三點叫他起來給冬日戰士唱晚安曲的畫面了，而且這次還沒辦法假裝手機沒電接不到電話。
“事實上，我建議你可以回去打包，除了睡袋以外還要多帶點防蟲藥。”朗姆洛嘴裏塞滿了食物，有點口齒不清的說，“我個人推薦○牌，真的好用。”
“幹什麽？又要出外勤了？”
查克裏有點訝異，他以為他還得繼續當好一陣子的安親班保母，而且随着冬日戰士被換了新的機械手臂，他現在越來越難被哄住。
“沒錯，你帶一只‘神盾局’小隊去追班納。”朗姆洛一邊說，還一邊伸手點了點他制服袖子上的黑鷹标志。
“我們得确保像班納這樣的危險人物遠遠的離開國內，以免無辜的人民受傷，神盾局一向都以保護人民為首要任務。”
朗姆洛的眼神意味深長，查克裏挑了挑眉毛，沒有對此多做回應，只是幹脆得從對方手裏接過神盾局公文封，抽出裏頭的人事檔案。
嗯哼，又一批僞神盾真嗨爪的名單入手。
“別擔心，告訴皮爾斯我會讓班納走得遠遠的。”
遠的連弗瑞都找不到他，這就是皮爾斯要的。就像弗瑞不想要布朗斯基入隊，皮爾斯也不想讓班納被弗瑞招募。
查克裏拿起自己已經吃完的餐盤走向回收臺，就在他放好盤子準備離開餐廳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我沒在這裏看到資産的資料，你們是會另外開一隊？”
“喔，對。忘了跟你說，新的設備已經到了，等你回來就可以見識一下資産真正厲害的地方，至少長官是這樣說的。”
朗姆洛對他揮了揮手，“在這之前，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享受碧綠的大自然。”
“Sure I will, Bitch！”
“Arrivederci～”
查克裏在電梯門關上之前用兩只中指作為回應。
＊＊＊
布魯斯 班納和查克裏的小隊發生過幾次沖突，大多是查克裏主動去招惹人家的。
皮爾斯覺得他跟冬日戰士牽扯太深所以把他外派一個歸期不定的任務，他也正好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削減九頭蛇。
查克裏努力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私人恩怨，他跟冬日戰士不過認識一個多月的時間，真的要算見面的次數，加起來遠遠不到半個月，他們根本只能算是陌生人，他不應該為一個有點熟悉的陌生人而情緒化。
──自我控制。
這是作為特工的第一課，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控制得很好，今後他也會一直好下去。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他可以百分百斷言不管九頭蛇弄出了什麽妙招，絕對和“人性”這兩個字有穿越蟲洞都無法抵達的距離。
這表示那個家夥會變得比現在還要更慘──喔，等等，他還能有什麽地方繼續慘下去？難道他現在不是活生生的悲劇拟人化産物嗎？
這一切讓查克裏有一點點，就是這麽輕微的一點點，後悔他沒有直接把冬日戰士打包送到尼克弗瑞的辦公室門口。
于是他幹脆把所有多餘的情緒都轉移到“如何有效的激怒布魯斯班納”身上，看着綠色的浩克跳出來，嗨爪特工飛高高起來總能讓他心情格外愉快。反正他的任務是把班納趕跑，依照好人班納博士的性格，一旦他知道自己會被激怒會變身會傷害到別人他自己就會往荒郊野外頭也不回地跑。
然後遺憾的是外勤任務總是免不了有些人員傷亡。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班納原本躲在一些偏僻的村子或者貧民窟，以他醫生的身分在這些地方相當受歡迎，那些掙紮在貧困水平線的人也不會在乎他這個醫生是有牌的還是黑牌的，只要可以給他們治點頭痛腦熱就不得了了。
而九頭蛇……喔不，是“神盾局”的人總是陰魂不散，不停的騷擾班納，那些“神盾局”特工們更是粗暴非常，總是在班納面前對病人動粗，這點總是能引起班納的怒火。
于是浩克──傷亡──逃跑。
就在查克裏以為他可以這樣一直耗到九頭蛇小隊通通都被玩壞為止的時候，布魯斯 班納──他的任務目标，出現在查克裏的面前。
從班納的眼中查克裏看到許多東西，有厭惡、憤怒（那抹若隐若現的綠色）但是更多的是疲憊和疑問。
“所以，我想得沒錯，你就是他們的帶隊人。”
班納一開口就讓查克裏想要一頭撞到門板上。
“博士，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要這麽傷人？你确定？”
“呃，抱歉？”班納看起來更困惑了，他瞇起眼睛想了想，看看查克裏現在的狀況又覺得自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在這種情況下……我……我想我可以在旁邊等……”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查克裏一邊提褲子一邊和班納對話，“其實我已經很習慣蹲馬桶的時候被打擾了，感謝我的好同事。”
班納的眼神裏明顯寫着：“神盾局的特工都是變态嗎？”
“這個問題我不予置評。”查克裏只想快點擺脫馬桶的話題，“我想問下，你怎麽知道我是負責的？我知道我的間諜技巧爛得令人流淚，但那是跟仿聲鳥或者是黑寡婦比起來，現在的老百姓都自帶反間諜裝甲嗎？”
在查克裏面無表情的瞪視下，班納突然微笑了起來，接着竟然直接格格笑出聲來，這種變化讓查克裏簡直不知道做何反應。
“抱歉，抱歉，我只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不只一次看到你在我變成浩克破壞之後的現場安撫那些人，我看到你提供金錢還有藥物給他們。”
查克裏的臉色尴尬的僵在那，班納所說的那些都是他私底下偷偷幹的，他覺得不管他怎麽想借班納這把刀殺九頭蛇，他波及了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可憐人也是事實，他只是想要讓自己好過一些。
“我一開始只是覺得很奇怪，你似乎是個好人，但是你的手下做的那些事，咳咳。”
班納搖搖頭，一臉的不贊同。
“你跟他們不是一起的，但是你又是他們的長官……我覺得還是直接來找你說清楚比較好，我對懲惡揚善或是當英雄都沒有興趣，所以……”
查克裏知道接下來班納要說什麽。
他不知怎麽地發現了自己借刀殺蛇的小把戲，現在來正式的說他大哥不想玩了，在他忍了幾個月之後。
“如果我拒絕，你會生氣嗎？”
查克裏覺得自己可以賭一把，賭班納既然敢直接來找他談話，那麽他應當不想造成傷害。
“不會。”憔悴的博士微笑搖頭。
這個回答讓查克裏松了一口氣，但是就在他開口之前，班納的後半句話讓他整個人傻在當場。
“因為我一直都很很生氣。”
“……”
“你和你的小隊某種程度上提高了我對憤怒的忍耐力，就有點像味覺麻痹那樣，吃了太多甜食，就感覺不太到甜味了。”
“……”
“我就是建議一下，你有沒有考慮退休以後去開EQ管理教室？”
“……”
“好吧，純粹建議，那麽……再見？”
博士轉身，穿着大褲衩的浩克吼叫着撞出一條路，消失在查克裏的視線中。
“……我恨科學家。”
查克裏看着他背後傾倒的只剩下一個毫無遮蔽的馬桶的臨時廁所。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是在漫威短片《神盾顧問》那個時間點
接下來就要搬美隊大冰塊出來了
這邊主要是側面寫一下查克裏的個性
他其實不是１００％好人
不是那種為了正義可以奮戰到底的個性，不然他就直接跳出來揭露嗨爪了，如果是隊長就會這樣幹，但是查克考慮的第一個是保命。
但他也不是冷血無情，所以他對嗨爪始終沒辦法接受
他會覺得吧唧很可憐，覺得那些老百姓很可憐
可他也沒高尚到想要去拯救他們
或者是來一場日漫主角式宣言：我要追求正派反派都不死人的方式！
他只能在自己可以做到的地方出點力而已
沒想到被博士抓包了２３３３３３
☆、11
皮爾斯一點都不在意班納有沒有被幹掉，他自己也知道要幹掉浩克不是一般人能夠完成的任務。他只要确保尼克弗瑞沒辦法順利招攬班納入夥就行了。對一個被“神盾局”追殺好幾個月的人來說，從此之後見到神盾望風而逃将會是他的本能，尤其是布魯斯班納這種沒有野心，只想要安安靜靜過日子的類型而言，這幾個月足以讓他清楚的認識：神盾局＝麻煩。
一想到從此之後尼克不管派什麽人去都會被班納當成瘟疫，皮爾斯就覺得心情大好。
他到是真的沒想到查克裏可以把班納逼到這種地步，皮爾斯一直以為對上浩克，大概撐不過一個禮拜他們就會灰溜溜的滾回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恩威并施，先批評一下：“身為精英你們連趕個人都做不好，對得起精英這兩個字嘛！”然後又可以在最後來個寬大處理：“好吧，其實我也知道這次任務的性質特殊，但是我很希望你們下次可以更加努力，讓自己配的上自己的位階。”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皮爾斯都已經想好了這劇本該怎麽唱，結果居然來了一個超額完成？
雖然少了一個立威馭下的機會有點可惜，但是一想到尼克聽說班納變身成浩克一路從米國沖到隔壁的楓葉國時，那張臉看起來就像是即将中風似的扭曲，皮爾斯就覺得全身舒爽，就算半年沒教訓手下都值了。
更別提冬日戰士現在已經完全準備好可以投入任務，雖然查克裏不在，要把他弄上那臺洗腦機器不容易，但是他依舊想辦法達成了目的，洗掉那些不該有的雜訊，九頭蛇最強大的拳頭才是冬日戰士應該有的樣子。
“資産的狀況如何？”皮爾斯頭也不擡，手裏的鋼筆揮舞着在文件上簽名。
“穩定。”朗姆洛雙手背在身後，詳實的回答皮爾斯的每一個問題，“研發部說新的手臂還有一些地方需要調整，他們打算加裝一個緊急重啓的機構，為了預防EMP攻擊之類的狀況。”
“很好，很好。”皮爾斯點頭，語氣聽起來也很滿意，“非常好，我很高興看到我的人能夠如此盡心盡力，未來的新秩序正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你評估過資産的實戰能力了？”
“就目前的狀況看起來，他……是高手，我指的不單純是技巧，技巧是可以訓練的，而是……我說不太清楚，我就是覺得他身上少了些什麽，那讓他身上有種……古怪的感覺？”
“恐懼，布洛克。”皮爾斯放下鋼筆，擡起頭來雙手十指交握，微笑看着皮爾斯，“資産缺少的是人類的恐懼。”
辦公桌後的長官突然抓起旁邊的拆信刀，毫無預警的刺向朗姆洛的眼睛。九頭蛇特工立刻做出反應徒手抓下那把武器，但是在這之前，有極為短暫的一段時間──大約幾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