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設徹底崩塌

眉娘何時被許長安如此欺辱碾壓過,頓時急火攻心,猛然将他推開,“就算今日我走不出這将軍府,明日你也要來陪葬!”

許長安猝不及防,踉跄兩步撞到柱子才站穩,疼得呲牙,“陪葬?不好意思,禍害留千年,想要我死,還早着呢。”

“千年?你想得美!”眉娘從袖中掏出一物扔在地上,“好好看清楚這是什麽!”

許長安低頭,那本子像是賬簿,不久前有一筆進賬來源于售出一包烈性砒.霜,而購買人是……

購買人被塗改過,至于之後改的是誰的名字,因為字跡太過潦草,像是抖着手寫的,許長安沒能認出來。

庵兒也像是長了威風,趾高氣揚地用沒斷的另一只手指着賬簿,“證據确鑿,難道你還想狡辯說上月初二不是你指使曾四去買的烈性砒.霜!”

“這是事實,不是狡辯。”許長安斜睨他一眼,他立刻後怕地收起手指,“不過我說,你們就是栽贓也學聰明一點,名字糊成這個鬼樣子還能算證據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是大夫親口所言!”三蒂扶着庵兒站起來,“許千金,膽敢謀害兄長,你就等着斬首吧!”

許長安滿不在乎,“大夫人呢?”

他只是随口一問,怎料真有人答應:“我在這!”

人群立刻給白胡子的老人家讓出了一條道路。

眉娘趾高氣揚地道:“有我們給你撐腰,你盡管說出來。”

許長安挑眉,倒要看看他們想怎麽演。

大夫謝過眉娘後,伸手一指縮在角落裏的曾厲害,“上月初二那日,就是他在我藥房買了一斤烈性砒.霜!”

曾厲害連忙跑到許長安身後躲着,“冤枉啊三公子,您是知道的,小的那日買的并不是砒.霜!”

許長安自然知道,“他确實沒有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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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蒂道:“那他買的是什麽?”

許長安猶豫了一下,“烈性是烈性,不過……是巴豆。”

眉娘趁勝追擊,“你們買烈性巴豆做什麽?”

許長安耍無賴,“錢多,樂意,你管得着嗎?”

庵兒道:“那你買的烈性巴豆呢?”

許長安臉不紅心不跳,“吃完了。”

眉娘最是清醒,“在哪家藥鋪買的,叫人來當場質證!”

這個許長安不知道了,“曾四,去把人叫來。”

曾厲害卻沒動。

許長安回頭看他,“曾四?”

怎料曾厲害忽然暴起,手持匕首捅向他腹部,“去死吧!”

兩人距離太近,許長安心下一驚,避無可避,只能咬牙硬接,卻聽“當”一聲,匕首被什麽東西彈開,落在了地上。

沒等許長安有所動作,曾厲害已經跑到了眉娘身後去,大喊冤枉。

眉娘對他的叛變似乎并不意外,還順着他的話問:“證據确鑿,冤枉你什麽了?”

曾厲害道:“上月二日那天,小的确實買了烈性砒.霜,卻是三公子指使的。”

許長安沒想到這狗還會倒打一把,“當日在場的可不止你我二人,你就是撒謊也要動動腦子。”

“小的在您身邊伺候多年,親眼見您被二位公子打壓,一直懷恨在心,想将他們毒害,卻苦于沒有機會。上次大公子開口要了将軍府裏的兩壇酒,是您讓小的去換酒買藥,尤其提了一句要烈性的藥,可不就是讓小的去買砒.霜嗎!”

這邏輯實在感人,許長安道:“何以看出我是此意?”

“早些年,您就曾因看不慣少夫人養的旺財見人就吠,讓小的去買些烈性果子給旺財解解饞,後來旺財吃了果子,被裏面的砒.霜毒死,您還賞了小的十倆銀子。”曾厲害一指混在人群裏的陪嫁奴才們,“他們都可以作證!”

許長安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竟無一人開口反駁,看來是确有此事了。

眉娘顯然也是才知道,怒道:“竟是你個奸人害了我的旺財,你不得好死!”

許長安張了張口,又憋回去了。

總算明白了什麽叫作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不跟眉娘糾結旺財的事,“總之,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讓曾四買巴豆,至于會錯意,那是他的事。”

曾厲害一副委屈的模樣,“小的本不願害死兩位少爺,可是三公子不惜假扮下人,都要親自将兩壇酒送到浮水臺,小的根本沒有機會調換啊!”

許長安噎了噎,又是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他只是想看許安.邦和許安定鬧肚子吧?誰信呢?

曾厲害見他氣焰低了,更是得意,“沒話可說了吧?”

許長安聳了聳肩,“證據呢?光憑三言兩語怕是判不了我的刑。”

“判不了?”眉娘冷哼,“大夫是人證,賬簿是物證,還有一樣東西,你瞧瞧可眼熟。”

“瞧瞧就瞧瞧。”許長安跟着她走出去,途中低頭看了一眼打掉曾厲害匕首的東西,是一顆赤豆。

将軍府門前站滿了衙門的人,最前面躺着一具被人捅死的男屍,衣衫褴褛像是個乞丐。

看見許長安他們出來,惹不起丞相府也惹不起将軍府的官老爺連頭都不敢擡,戰戰兢兢地候在一旁。

許長安道:“這人是誰?”

連衙門的人都請來了,看來他們今天是想讓自己坐實了這個罪名。

曾厲害搶先道:“前幾日三公子去了趟衙門,回來便讓小的處理好二位公子的事。小的迫于淫威,只得以大夫女兒的性命相逼,讓大夫塗改店裏的購藥記錄,換成路邊乞丐的名字,并将他殺害,令其死無對證。可是沒想到,如今事情敗露,三公子竟要跟小的撇清關系,實在是令人寒心。還請官老爺看在小的坦白的份上,饒小的一條性命。”

官老爺哪敢說話,繼續裝他的縮頭烏龜。

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許長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什麽黴,才能讓別人的多行不義,全報應在他身上了。

“這話說反了吧?”事到如今,許長安只能寧死不認了,“身為我的奴才,卻與別人勾搭在一起,密謀陷我于不義。想要撇清關系的人,是你才對吧?”

沒曾想,曾厲害語出驚人,“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三公子!”

許長安微頓,不明白曾厲害是從什麽時候察覺的,但衆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慌,鎮定地反問道:“我不是三公子,難道你是?”

“少在這耍嘴皮子。”曾厲害等這一刻似乎很久了,“我問你,十七日那天正午,你是不是吃了一碗赤豆薏米粥?”

許長安不确定該不該回以肯定答案,索性反問他:“怎麽,難道我吃不得?”

“沒錯。”曾厲害道,“你恨大公子與二公子,便連帶着他們的妻妾都看不慣,恨不得将其撕碎了下酒,見了赤豆薏米粥就惡心,從來不肯沾染半分。可你那日卻說,你偶爾會嘗上一嘗!”

許長安剛要問他這跟許安.邦和許安定的妻妾有什麽關系,忽然想起原著裏好像寫過,原身曾叫他們三人為“赤豆薏米粥”,因為三蒂的乳名叫赤豆,眉娘的乳名叫薏米,庵兒的乳名叫粥粥。

媽的,全文幾百萬字,原身就叫過那麽一次,鬼才記得啊!

許長安覺得這鍋背不下去了,“人的喜好總是會變的,以前不喜歡的,我現在喜歡了不行?”

“當然行。”曾厲害早有準備,“在尋回馮管家的那天夜裏,我給你端了盆艾草水泡腳,你還記得嗎?”

許長安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确定沒有人叫艾草,才放心道:“是又如何?”

曾厲害道:“可是你從小就對艾草過敏!”

許長安一愣。

原身對艾草過敏?

不對,如果真的過敏,當時他怎麽可能會沒反應?

曾厲害的表情不似作假,許長安拿捏不準,便沒有回應。

曾厲害将他說得啞口無言,更是嚣張,“不僅如此,迎親那日,本不會武功的你竟以一己之力擊退了山匪。如此種種,若你還敢說你就是三公子,在場的人不妨與他對質!”

四下一陣騷動,更不乏蠢蠢欲動的心,真有人站了出來,質問許長安。

“去年三月初三,三公子罰跪我時,用的是什麽理由?”

“今年五月初六,我探親回來,給三公子帶了什麽禮物?”

“前月二十四日,三公子命我掌掴鞭打的又是何人?”

……

質疑聲來自各個方向,猶如魔音繞耳,許長安卻連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冷汗涔涔,後背發涼,下意識退了一步,正好抵上了顧爻的胸膛。

明知道顧爻傻了,許長安還是心虛地不敢與他對視,幾乎慌了神,“對不起,我……”

“大膽奴才!”

卻聽一道奶聲奶氣的呵斥傳來,顧子期邁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來,身後還跟着烽煙。

顧爻傻了,許長安也不得寵,顧子期卻是實打實的公主遺孤,背後還有當今聖上撐腰,沒有人敢得罪他。

一時間,所有人都噤了聲,紛紛行禮道:“見過顧小公子。”

顧子期來勢洶洶,結果沒走兩步,就卡在了門檻那裏跨不過來。

衆人忍俊不禁,他臉一紅,就破了功,舉着手撒嬌道:“好餃子,子期要抱抱。”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曾厲害領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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