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天是躁動的

第38章春天是躁動的

原來如此。

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許長安終于明白自己的代嫁是怎麽回事了。

許安棠的性子極烈,又與季雲朗兩情相悅,自然不可能為了許關迎的一己私欲,嫁入将軍府裏曲意逢迎顧爻,甚至還可能因此與許關迎發生争執。

許關迎一時惱怒,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無意的,總之許安棠差點葬身在他手上,季雲朗想要救許安棠,可惜他們勢單力薄,敵不過許關迎,還暴露了私情,最後被逼到不得不以殉情結尾。

許安棠死了,許關迎還有聖旨在上,野心在下,便挑了個最好拿捏也最好操控的許千金代嫁,就為了……得到虎符。

什麽為了大義,成全了這江山社稷,全都是許關迎的漂亮話罷了。

得知真相的許長安搖了搖頭,竟有些哭笑不能。

權勢這種東西,夠用就好,若是太貪心,只會把做人的道德底線都泯滅了。

一如當年,他父母之所以因公殉職,就是因為有人被金錢腐朽,把他父母出賣了。

所以他最恨的,也是那為了權勢不擇手段之人。

常順見他表情不太好,擔憂道:“三公子?”

“……沒事。”許長安揉了揉眉心,難受得很,“辛苦你了,下去歇息吧。”

“……是。”常順只得告退,一步三回頭,直到拐角再也看不見他。

許長安靠在紅木椅上,長籲了一口氣。

顧爻不知道他怎麽了,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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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安回握住顧爻的手,盡量調整好情緒,勾出個笑容來,“我沒事。”

可你不像是沒事。

顧爻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許長安卻無暇憂愁曾經,現狀就已經夠他焦頭爛額了,他揮手屏退下人,“阿爻,告訴我,你還記得虎符是什麽嗎?”

顧爻沒說話。

“那我換個問法。”許長安直視他的眼睛,“你還記得一只伏虎形狀的小物件嗎?”

這個問題很致命。

虎符是顧爻現在僅剩的籌碼,也是顧爻現在唯一的信念,那代表着他曾經的鮮衣怒馬,也代表着他現在的跌落塵埃,若是被人奪走,他就真的失去最後的價值了。

可是顧爻回望着許長安,卻沒有任何猶豫,“記得。”

連守在暗處的烽煙和狼火都忍不住面露驚駭。

許長安也有些緊張,“那你……把它藏好了嗎?”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許長安并沒有問他虎符身在何處。

顧爻說:“藏好了。”

可卻無人知曉,他究竟是在癡傻之前藏好的,還是在癡傻之後藏好的。

明知道四下無人,許長安還是看了看四周,深吸一口氣,放低了聲音,“阿爻,既然你說藏好了,那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

“什麽游戲?”

“找虎符。”

顧爻微頓。

“你不用動手,也不用告訴我虎符在哪裏,我自己來找。”許長安必須要在許關迎之前有所行動,“如果我找不到,就算你贏了;如果我找到了,我們就換個地方藏。”

顧爻明白了。

許長安是想看一看,虎符到底是真的藏好了,還是假的藏好了。

他應道:“好。”

許長安說找就找,從将軍府裏開始,每一間房、每一個角落地找,就連馮管家問他在幹什麽,他也只說在跟顧爻玩游戲。

找完了将軍府,他就出去找,從對馮管家而言意義特殊的頂好吃包子鋪,到對顧爻而言沉重慘痛的墓地,但凡原着裏提到過的名字,一個不漏地全找了一遍。

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找一個地方,就暴露了他知曉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麽事。

有些十分機密的地點,顧爻才去過一兩次,甚至是獨自一人前往的,許長安都能準确找出。

藏在暗處的烽煙和狼火一邊默默跟着,一邊為許長安捏了把冷汗,若不是如今的顧爻已經對他卸下了防備,只怕他早已是死無全屍。

時日一天天過去,許長安塗過特效金瘡藥的身體都痊愈得看不見一條疤痕了,也沒能找到虎符的半點蹤跡。

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地點,許長安從浮水臺浴血樓出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顧爻都癡傻了,這裏還有被使用過的記錄,但總算是終于相信了顧爻的話。

他又是疲累又是興奮地抱了抱顧爻,“真有你的阿爻,藏得太棒了!”

顧爻也抱着他,“我贏了。”

陪着許長安找虎符的這段日子,他在吃驚許長安對他了如指掌的同時,也感謝許長安對他的毫無保留。

這個人,是真的知道他所有的過往,還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甘願為他獻上所有。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對,你贏了。”許長安笑吟吟的,抛了兩銀子給小販,随手摘下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他,“這是你的獎品。”

顧爻也笑了,低頭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顆。

甜膩的香甜,讓從不喜糖的他也覺得甚是美味。

确認完虎符的安全,許長安也算是落下了心裏懸了許久的大石頭。

連他這個看過原着的人都找不到,更遑論別人了。

許長安咬下一顆冰糖葫蘆,觸物生情,“說起來,我好像有段時日沒見到子期了啊。”

起初他傷重命懸一線,魂魄離體久招不回,沒有人敢告訴顧子期,擔心顧子期大哭大鬧;後來他救回了一條命,身體虛弱滿是疤痕,也沒有人敢告訴顧子期,擔心顧子期不知輕重傷到他。

如此,兜兜轉轉,竟是有數月未見了。

顧爻也有些想念,“回去就見。”

顧子期總算能進入将軍府主院了,小短腿撲騰着連馮管家都抓不住,肉球似的滾進了許長安懷裏。

許長安被他撞得不輕,身體後仰,顧爻扶了一把才沒摔倒,艱難地抱起小胖墩,還不忘嘲笑他,“幾月不見,又胖了啊?”

顧子期抱住他的臉先親了幾大口,才開口說話,“好餃子,子期好想你呀。”

“好餃子也想子期。”許長安親了下他的小肉臉,不讓他轉移話題,“子期是不是又胖了?”

顧子期選擇性失聰,“好餃子想念子期的程度,只有一下親親嘛?”

“那肯定不能。”許長安忍俊不禁,狠狠親了幾下,又拿出在街上買的好幾根大冰糖葫蘆給自己加成,“現在感受到好餃子的想念了嗎?”

“大串串!”顧子期兩眼發光,抱着冰糖葫蘆,嘴一咧露出還沒長齊的牙,“子期感受到啦!”

他們倆開心了,顧爻卻不幹了,“我呢?”

許長安“嗯?”了一聲,“你什麽?”

顧爻低頭湊近他,“你不想我嗎?”

馮管家适時地望天望地望空氣,許長安尴尬到結巴,“我、我們不是天天見嗎?”

“可我想要,不行嗎?”顧爻使出殺手锏,“安安,我想與你盡——”

“好!”許長安迅速答應,敵不過他的攻勢,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也想你,行了吧?”

顧爻搖頭,“不夠想念。”

許長安紅了臉,都快懇求這位祖宗了,“在外面呢……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顧爻說:“回去要盡人——”

“好好好!”許長安趕緊捂住他的嘴巴,“我盡,我盡。你別說了。”

顧爻總算安分了。

顧子期奶乎乎地哼道:“哥哥真是小氣氣,吃子期的醋醋。”

顧爻直接把他從許長安懷裏提溜出去,摟着許長安的腰在許長安臉上用力親了下,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我就吃醋了,你又能奈我何?

顧子期“哇”的一聲就哭了,哄也哄不好的那種。

許長安:“……”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顧爻這麽幼稚?

馮管家樂得大笑,烽煙和狼火都羞得沒眼看。

許長安要哄顧子期,顧爻還不讓,捏着顧子期的胖臉蛋,問他:“你該叫安安什麽?”

顧子期邊哭邊答:“好、好餃子……”

顧爻矯正他,“是嫂子。”

“餃子。”

“嫂子。”

“嫂、小子……?”

顧爻:“……”

他放棄了,松開顧子期的臉,“在你叫對之前,不許跟安安玩。”

顧子期馬上道:“安安。”

“叫嫂子!”

“餃、餃子……”

許長安也忍不住樂,拍了下顧爻,“你跟孩子較什麽勁?”

顧爻握住他的手,“我的安安,只有我能親。”

傻乎乎的模樣換上了淩厲的認真,聲色是不同平常的低磁沉穩,仿佛變了個人。

許長安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慌亂道:“說……說什麽呢?”

顧爻低頭湊近他耳邊,又重複了一遍,“我的安安,只有我能親。”

“別……別瞎說。“許長安臉紅得快要滴血,捂也捂不住,想要後退,卻被顧爻拉着手臂退無可退。

顧爻順勢将他抱圖懷裏,示意馮管家退下。

無人敢留,敢留的顧子期已經被馮管家強行拉走了。

四周安靜下來,許長安還沒說話,顧爻已經忍不住問他,“現在可以盡人事了嗎?”

許長安捂着嘴搖頭,根本不敢看顧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裏亂得很,總覺得再讓顧爻親下去,會有什麽不該有的情緒瘋狂滋生。

顧爻見他羞得慌,也不強迫他,只在他額頭親了親,便放過他了。

許長安靠在顧爻懷裏,過了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已經把自己之前心動的鍋都甩了出去。

多半是因為他總跟顧爻在一起,一個經常傻裏傻氣的人忽然認真起來,那反差實在太過性感,他才會有所感覺。

這樣不行。

春天來了,萬物躁動,人也躁動,找對象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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