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從前是他偏愛
第42章從前是他偏愛
顧爻再次确認了他沒聽錯:“我喜歡你,安安。”
“不是……”許長安手足無措道,“阿爻,你弄錯了,你只是把我當成兄弟而已,我們——唔!”
顧爻低頭吻了下他,耳鬓厮磨,“我不會這樣對兄弟。安安,我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不對,阿爻,你對我不是喜歡,你……你……”許長安慌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總之你聽話,先把王将軍帶回府,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你們都是将軍,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你會喜歡她的。”
顧爻很肯定,“不會。”
他與王珂蓉相識多年,只是把王珂蓉當成共事一主的同僚,從未有過心動。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許長安都快被這小傻子給氣死了,用力甩開他的手,“要麽你今天帶她回家,要麽我就不理你了!”
手腕脫離掌心,異樣觸感更甚,顧爻蹙眉,抓住許長安的手翻看,果然見到一條痊愈不久的疤痕,“這是什麽?”
許長安心裏一咯噔,連忙把手抽回來,用長袖遮住,“這……這是之前被刺客弄傷的。”
顧爻否認他,“你在撒謊。”
當時抹那十多瓶特效金瘡藥的時候,他分明看清楚了,許長安的手腕上沒有這道傷。就算是現在來看,這條傷痕的愈合情況也不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
“那可能是其他時候不小心弄到的吧。”許長安心虛得很,“你別轉移話題,我讓你帶王将軍回家,你是帶還是不帶?”
顧爻一門心思都是他什麽時候受的傷,為什麽自己沒發現,根本不想去管什麽王珂蓉,“我都說了我喜歡你,為何還要把我往別人身上推,你不是喜歡我嗎?”
“……什麽?我喜歡你?”許長安驚呆了,“誰說的我喜歡你?我什麽時候……不是,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喜歡你?”
Advertisement
顧爻反問他:“你若是不喜歡我,為何對我那麽好,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許長安懵了,“因為我不想你出事啊。而且我當時以為我不會死,對你好只是因為我很尊敬你而已。”
“那你又為何說是為我而來?”
“這……這又不是我能選擇的,是系——那只鬼它挑中了我,就算我不想來也得來。”
顧爻張了張口,想要反駁,竟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是啊,許長安确實從未說過喜歡他,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沒有絲毫根據。
可他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用力握緊了手,“所以……你不喜歡我?”
“我……”許長安也很頭疼,他從沒見過顧爻這樣的表情,直覺告訴他不能再說了,到此為止就夠了,可理智還是讓他選擇了坦白,“我喜歡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更多的是尊敬,你明白嗎?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尊敬馮管家那樣,尊敬我?”
“對,沒錯!”
顧爻無話可說了。
“阿爻,你聽我說。”許長安咽了咽口水,耐心勸導他,“我只是借屍還魂,随時都會消失的,你不能……也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顧爻看他,強壓着翻湧的情緒,“我喜歡你,在你看來,只是在浪費時間?”
許長安自知說錯了話,“不是的,我——”
顧爻打斷他:“夠了!”
他自嘲苦笑,連一刻鐘都待不了,轉身離去。
“阿爻!”
許長安想追,卻又不知道追上了,他該說些什麽。
他一個人站在帳篷裏,許久,抱頭蹲了下去。
許長安:系統!
系統:……我在。
許長安:你聽到了嗎?
系統:……聽到了。
許長安:阿爻說他喜歡我。
系統:……是的。
許長安咆哮:可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為什麽你都不告訴我!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或許就能糾正顧爻了。
系統确實消極怠工了,無可辯駁。
沉默許久,許長安也知道繼續糾結已經發生的事情只是在浪費時間,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現在該怎麽辦?
系統: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接受顧爻——
許長安打斷它:我選二。
他一開始就只是想保護好顧爻,好不容易顧爻快恢複了,不會被人欺負了,只要給顧爻找個好對象,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回歸祖國的擁抱了,現在突然被顧爻告白,事情變得複雜了,他實在是承擔不起。
系統默了默:……二是代替顧爻,選擇你看好的終生伴侶帶入将軍府裏,促進他們的感情交流。
許長安:我明白了,謝謝。
系統認真地道:我以後會注意的,抱歉。
直到時限結束,系統消失,許長安都沒有說話。
他深呼吸一口氣,撩開帳篷簾子出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看着這位明明弱不禁風,卻能将戰無不勝的顧爻氣得拂袖而去的廢材男妻。
無涯給許長安指明路,“小念之他剛才往那邊——”
“師父,”許長安卻打斷他,“我能代替阿爻選一個人回府嗎?”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自私,顧爻都已經這麽難過了,若是此刻再去雪上加霜,簡直不是人。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是個警察,他也有他需要守護的百姓和不能辜負的信仰,他必須要回家,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選項。
無涯沒想到許長安比王承蘇還會玩,“這……可以倒是可以,但你想要選誰?”
“我選王将軍。”許長安看向王珂蓉,“但你可以拒絕,我不強求。”
在座無人不知,王珂蓉喜歡顧爻喜歡到卑微進塵埃,許長安身為顧爻的男妻卻選擇了王珂蓉,無論是因為可憐她,還是因為羞辱她,都令人感到發指。
偏偏王珂蓉握了握拳,同意了,“好。”
早在主動請纓嫁給顧爻沖喜時,她就已經沒有尊嚴可言,也不在乎多這一次話柄,讓人拿去笑話。
她只想離她的英雄更近一些,哪怕是施舍得來的機會也無所謂。
狩獵節結束,許長安與王珂蓉一人一轎,往将軍府而去。
沒有顧爻的陪伴,連寬敞的轎內都顯得空曠起來。
不過暫時分開也好,顧爻身邊有烽煙和狼火,不必擔憂安危,還能讓顧爻先冷靜冷靜。
許長安摸了摸身旁的座位,嘆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常順。”
常順在轎外應道:“小的在。”
許長安問他:“眉娘他們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哦,這是在您修養那段日子發生的事。”常順回道,“看起來像是失蹤,但誰都知道他們已經兇多吉少了。老爺好面子,不願報官,只說是出去一趟忘跟家裏說了。恐怕等到屍體找到時,他們早就涼透了。”
許長安想不通丞相府的人怎麽接二連三地死在顧爻恢複神智之前,“他們可有什麽仇家?”
常順猶豫了一下,“您說的……是哪一個仇家?”
許長安:“……”
也是,丞相府裏的就沒有誰是省油的燈。
既然連許關迎都不管,他也懶得去多管閑事,省得惹了一身騷,便不再多問了。
安穩回到将軍府,許長安感慨幸好這次狩獵節聖上沒有參加,他才總算能有一次不是躺着到家的。
馮管家前來迎接,瞧見許長安走在前面,還往後面看了看,“夫人,顧将呢?沒跟您一起回來嗎?”
許長安腳步一頓,“……嗯,就我和王将軍。”
馮管家一怔,“……王将軍?”
王珂蓉從轎中下來,“打擾了。”
馮管家恭維道:“王将軍大駕光臨,是老奴有失遠迎,哪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只是不知,這深更半夜的,王将軍不在自己府上待着,跟随他家夫人回來幹什麽。
“今日狩獵換了個賭注,阿爻贏了,未來一個月,王将軍都會住在府裏。”許長安解答了他的困惑,“有勞您讓人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再配上幾個手腳利落的丫鬟好生伺候着,不要怠慢了王将軍。”
顧将贏了,卻把王将軍給帶了回來,這怎麽可能?!
“……老奴這就讓人去收拾收拾。”馮管家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不動聲色地先執行命令,“玉娘,過來帶王将軍去歇息。”
“好的。”玉娘道,“王将軍,這邊請。”
王珂蓉便随着玉娘離開了。
馮管家道:“夫人,您累了一天,先去泡個熱水澡吧。”
“不用了。“許長安往裏面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了,府上還有多餘的屋子嗎?”
“有的。”馮管家說,“您要帶人過來嗎?”
“不帶人。”許長安說,“我自己睡。”
既然今天都挑明了,他以後肯定是不能再跟顧爻一起睡了。
馮管家惶恐,“夫人,您跟顧将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許長安跟他說不清,跟誰都說不清,“沒有。天熱了,我自己睡要涼快些。”
近來就是再熱,寒冰也沒有完全消融,夜裏都得在屋中放上個火盆,還能熱到哪裏去?
馮管家不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好多言,只能先應了許長安的要求,心中卻盼着顧爻能夠早一點回來,勸勸許長安。
可惜此刻的顧爻,正在浮水臺浴血樓裏,背靠着紅木門,聽着門內王承蘇的慘叫聲,等待着狼火的審問結果。
他本該一字不漏地聽完整個過程,腦子裏卻連半個字都聽不進去,所思所想,都是許長安。
許長安的喜,許長安的怒,許長安的好,許長安的壞,許長安的溫柔,許長安的殘忍……以及許長安的心意,竟是丁點都不曾喜歡過他。
從一開始,就是他顧念之先動了情,先較了真,先掏了心,與許長安沒有半點關系。
顧爻從未喜歡過別人,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就鬧了個這麽大的烏龍,讓他難堪到下不來臺。所謂的兩廂情願,不過只是他的自作多情罷了。
他……真的有那麽差勁嗎?
差勁到他喜歡的人不僅對他毫無感覺,甚至還想要把他推給其他人。
顧爻平生從未懷疑過自己,唯有面對許長安時,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搖了。
“顧将?”
狼火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喚了他幾聲也沒聽到回答,聯想今日狩獵場的事,更是忐忑不安。
顧爻态度轉換極快,冷聲道:“審完了?”
“是的。”狼火道,“但王承蘇說,他只是從中賺些小錢,并不管事。若要知曉當年委托常青幫謀殺顧家的人,須得放他回去找高層要來收銀簿子,上面才有記載。”
顧爻不吃這套,“放虎歸山留後患,讓他派人送過來。”
狼火應了一聲,進去沒多久又出來,“他堅持高層若是見不到他本人,不會給出收銀簿子。”
顧爻沉默了一會,松了口,“給他喂下七日散,限時三日內答複。”
“是。”
顧爻身在暗處,眼看着王承蘇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連滾帶爬地逃離浴血樓,不自覺地挑了下眉。
也許,他一開始就對許長安用錯了方式。
王承蘇這人,渾身上下處處都不可取,卻能逍遙至今,所求皆到手,所欲皆滿足,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他仗勢欺人,強取豪奪,根本不顧對方感受?
許長安稍有不同,他本就身為顧爻的妻子,顧爻不必強取豪奪,盡人事就是許長安的職責所在。
就算顧爻想強要,許長安也敵不過他,能奈他如何?
真要惹急了,只用一副鐐铐,顧爻便能将許長安永遠鎖在身邊,教他哪裏都去不了。
從前是他太偏愛許長安了,令許長安恃寵而驕,往後該換個法子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