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何深入你心

第43章如何深入你心

夜半,将軍府內仍舊燈火通明。

顧爻以為許長安在等他歸來,心裏軟了幾分,走近卻見人來人往,各個面色如死灰。

“顧将,您可算是回來了!”常順一見顧爻,就跟見了救命稻草,“三公子……三公子他不見了!”

平地一聲雷。

顧爻猛然回頭,才發現烽煙和狼火都在自己身邊。

今日他氣得狠了,忘了留人看着,現在許長安身邊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他一把拽起常順的衣裳,“怎麽回事?!”

常順急得滿頭大汗,“今日您走後,三公子帶王将軍回府,讓馮管家收拾出兩間屋子,說要……要與您分房。馮管家去收拾屋子時,三公子又說他想出去走走,不讓小的跟着。可是誰知三公子這一去,便再沒回來了……”

王珂蓉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起,不知曉許長安曾被暗殺過的她,不明白所有人為何這麽緊張,“興許是走得遠了些,累了便會回來——”

“找!”顧爻卻無暇顧及王珂蓉,連将軍府都沒進,轉身大步往外走,“派出所有人手去給我找!”

馮管家連連應道:“老奴這就去安排!”

暗處的烽煙和狼火得了令,也消失無蹤,讓底下的人即刻出動。

顧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常青幫,可當他潛入其中,卻沒有發現人員缺少,畢竟要對付許長安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猜測許長安可能有什麽東西落在了狩獵場,折回去找,卻還是沒有看到許長安的身影。

又擔心許長安會不會在散步途中被宵小之輩看中後強行帶走,于是沿途将附近的小路全找了一遍,又順着街巷繼續找,一刻也不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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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這一停下,就與許長安從此陰陽相隔。他從未有哪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倏忽。

除了将軍府的人,還有王珂蓉府上的人、丞相府裏的人、其他終于有機會獻殷情的人,竟是生生驚動了大半個永安城。

直到天色破曉,第一縷光芒灑向大地時,許長安才打着哈欠從客棧裏出來。

應是甜白酒喝得多了,昨晚他睡得極沉,舒服得很。

此刻看見滿大街的熟人,許長安還沒來得及問,就聽一群人欣喜若狂地喊道:“找到了!”“夫人在這!”“快!快去告訴顧将!”“看好夫人,別讓夫人再走丢了!”

顧爻何其靈敏的耳朵,最後一個字落下,他便以平生最快的輕功速度,出現在了許長安的面前。

許長安猝不及防對上顧爻疲憊不堪的視線,“你這是……怎麽了?”

顧爻确認他完好無損,深深地松了口氣,重重地将他擁入懷中,“安安……我的命都快被你吓沒了。”

他滿身的寒涼激得許長安打了個冷顫,在周圍人抱頭痛哭的狀态下,許長安也漸漸反應過來是發生什麽事了。

他昨晚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爻,就想走出去吹吹冷風方便思考,遇見客棧時又臨時起意,幹脆先逃避幾天再說,但是……因為身邊沒有帶人,他就忘記跟将軍府的人說一聲了。

顧爻不知他心中所想,沒想到自己一場告白,會讓許長安做出如此反應,不僅不想與他同房,甚至連家都不願再回。

說什麽學習王承蘇強取豪奪,他如此珍視許長安,根本就做不出那種事情來。

“我答應你……安安……”顧爻緊緊抱着許長安,像要與之融為一體,“我會留下王将軍……所以,你能不能別走……”

許長安将要開口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該是這樣的,這樣才是正确的。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髒為何揪得慌,把臉埋進顧爻的胸膛,悶聲應道:“……好。”

這麽多人找了自己一夜,許長安很是愧疚,又是道歉又是道謝,好半天才送走了所有人,該回府的回府,該補眠的補眠。

到最後,就只剩下顧爻和王珂蓉還在。

許長安道:“抱歉,給王将軍添麻煩了。”

“你無事便好。”王珂蓉淺笑,目光落在顧爻身上,笑意又淡了幾分。

自打找到了人,顧爻的目光便一直沒離開過許長安了。

許長安用手肘戳了顧爻一下,示意顧爻說句話,就算是客套兩句也行。

顧爻卻不知是不是癡傻犯了,一直未能開口。

王珂蓉也不強求,“那我就先回屋了。”

許長安只能答應,“好好歇息。”

待王珂蓉離開,許長安才勸顧爻:“阿爻,你也快去睡吧。”

顧爻卻不動。

他說不出強人所難的話,可他找了一整夜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根本不敢讓許長安再離開自己的視線。

許長安見顧爻仍是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實在忍不下心,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只此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才道:“吓着你了,是我不好,我……陪你回屋吧。”

顧爻動了,像是想牽他的手,又克制住了。

許長安不喜歡,他不該這樣。

許長安的手也動了動,最後握成了拳,避開顧爻的視線,“……走吧。”

回到屋裏,顧爻躺在榻上,許長安幫他掖了掖被角,便守在一旁等他睡着。

可顧爻躺是躺下了,還一直睜着眼,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許長安命令他:“閉上眼睛。”

顧爻很聽話,閉了眼,卻……只閉了一只。

許長安:“……”

他補充道:“兩只眼都閉上。”

顧爻照做,兩只眼都閉上,然後悄悄地眯起一條縫。

許長安又氣又好笑,“阿爻!”

顧爻總算閉緊了雙眼。

最近天氣轉暖,晝夜溫差極大,白日裏不用火盆也不覺得冷。

許長安守了沒一會,便想換個姿勢,剛一動,顧爻立刻睜開眼,無聲詢問他要去哪。

許長安無奈道:“我不走。”

顧爻還是堅持等他換完姿勢,不動了,才又閉上雙眼。

但一個動作持續不久就會肢體發麻,許長安忍不住動了幾次,顧爻次次都會睜眼,本就疲憊不堪還要強撐的模樣更是惹人心疼。

許長安沒辦法,輕輕握住顧爻的手,“我就在這裏,你安心睡吧。”

顧爻看着他,一言不發地握緊了他的手,沉沉睡去。

這一次,顧爻是真的睡了,直到夜深人靜才醒來。

許長安就守在他身旁,趴在榻邊睡着了。

顧爻輕輕描摹着許長安的眉眼,輾轉流連,“安安,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起初知曉許長安對他只是敬佩,他覺得省事,卻在不知不覺中也變得貪心了。

許長安睡着了,無從回答。

這個問題,即使他醒着,也回答不了。

将軍府內一片安靜祥和,同在永安城內的丞相府就顯得有些森冷沉寂了。

許關迎拘謹地站着,小心翼翼擦拭額角滴下的汗水,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王承蘇死了。”

神秘人負手而立,衣擺飄飄,整張臉都隐在屋檐的陰影之下,看不出什麽表情。

許關迎的頭垂得更低了,“這……是誰幹的?”

“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

“常青幫。”神秘人冷笑,“讓你關注虎符的動向,你倒是好,虎符的下落不知,連自己手底下的人遇害也不知!”

許關迎不明白,“常青幫歸他所管,又怎會動他?”

神秘人道:“那就得問問他自己,為什麽要碰他碰不得的東西了。”

“帳簿?“許關迎皺眉,“他要賬簿何用?”

神秘人擡頭,烏雲籠罩着明月,令其朦胧不清,“因為顧念之的狗,太忠主了。”

“他都成傻子這麽久了,烽煙和狼火還沒放棄追蹤真相?”

“你該慶幸正是因為他成了傻子,才輪得到那兩條狗來追蹤,否則你我未必還有命在這言語。”

許關迎斟酌提議,“那……我要不要派人把他們給解決掉?”

“若是能被你給輕易抹殺,那就不是顧念之的左右手了。”神秘人嘲他不自量力,也正因為烽煙和狼火不好對付,他才覺得頭疼,“找個時間,盡快把常青幫處理了吧。”

許關迎自知此事難于上青天,也不強往自己身上攬,“是。”

風吹開了烏雲,漸漸露出明月的形狀。

“今日且先不提此事。”月光灑在神秘人的白底皂靴上,漸漸上移,“許長安借屍還魂的傳聞,還要有勞你多多上心。”

“此事我已經查過,他身嬌體弱,不會武功,與從前無二,并非借屍還魂。”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許關迎不解,“還請您明示。”

“既是借屍還魂,身體自然與從前無異,還用你多一此舉去查明?”月光已經移到了神秘人輪廓精致的下巴,“換個法子,将他逼急了,是真是假自有分曉。”

許關迎恍然大悟,颔首道:“我這就着手去辦。”

再擡頭時,神秘人已經消失不見。

比起客棧,許長安更喜歡将軍府裏的床榻。

兩者都硬,但感覺不同,到底是在自己的家裏,睡起來更加放心。

等等……

許長安摸了摸床單,猛然睜眼。

他不是坐着的嗎,什麽時候跑上榻來的?!

卻見顧爻與他位置互換,趴在榻邊睡了不知多久,察覺他的動靜,揉了揉眼,醒了。

不用問,許長安也知道是顧爻把他抱了上來。

為什麽沒有上來一起睡?

他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許長安撩開顧爻被壓淩亂的發,“我們阿爻長大了,都會為別人考慮了。”

因為你不是別人。

顧爻想偏頭吻他的手,又生生忍住。

我也不想聽到這樣的誇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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