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我不想寵她
第44章可我不想寵她
等許長安去洗漱,狼火便趁機向顧爻彙報了王承蘇一事。
顧爻蹙眉,“你說什麽?”
“王承蘇死了。”狼火說,“屬下派去盯着他的人,在永安村發現了他的屍首,除此之外,常青幫……”
顧爻喝道:“別磨蹭!”
“是。”狼火道,“除此之外,常青幫的多個據點,亦無一人生還。”
顧爻還抱着一絲希望,“是屠殺?”
狼火不敢有所隐瞞,“看起來……更像是滅口。”
是滅口,就證明對方已經察覺了他們的動作,并在他們之前幹掉了所有知情的人,再次将他們的線索斷掉了。
顧爻用力揉了揉眉心。
只是一天的功夫,就能做得這麽幹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勢力。
狼火撿着好聽的說,“好在您當時沒有露面,對方應當不知曉您癡傻是假。”
“他總會知曉的。”顧爻咬牙,臉部線條緊繃,“帶上烽煙,排查所有屍首,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把烽煙和狼火分開只能各司其職,對方既然有了動作,再想保障他們的絕對安全,只有合并是唯一的選擇。
狼火應道:“是。”
“還有,”顧爻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許長安身上,“把王承蘇的眼睛,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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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那個人看許長安的眼神,就是死了,也不能放過。
狼火了然,“屬下遵命。”
許長安洗完手出來,正遇上王珂蓉。
王珂蓉颔首道:“顧夫人早。”
“王将軍也早。”許長安見她手中握着長劍,“王将軍這是要去哪?”
王珂蓉掂了掂劍身,“正要去晨練,夫人有興趣嗎?”
晨練?
許長安立刻想起顧爻。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你等等。”許長安忙叫住她,回頭喚顧爻,“阿爻,你來一下!”
狼火已經消失,顧爻本來很開心許長安叫他,發現王珂蓉也在,嘴角笑意迅速退去,面無表情地走到許長安面前。
“這一年多來,你的晨練都荒廢了,實在是太可惜。”許長安往後退一步,讓他們倆面對着面,“正好王将軍要去晨練,你二人不妨切磋一下,不知王将軍覺得如何?”
說是切磋,其實就是為了增進顧爻和王珂蓉之間的感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珂蓉面色微紅,“珂蓉武藝不精,談不上切磋一說,還請顧将手下留情,多多指教。”
這一回答,算是答應了。
顧爻無話可說。
他是答應了許長安會留王珂蓉在府上,卻沒答應要理會王珂蓉,既然不能拒絕,那他有的是辦法逼着王珂蓉自己主動離開。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任由王珂蓉怎麽更換走位與招式,只要她擡劍,連一招都別想打完,就會被顧爻給原地反殺,毫不留情。
兩位将軍自然是真刀真槍的切磋,許長安從一開始提心吊膽的,到後來的索然無味,越發覺得顧爻在原着裏會孤獨終老,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這反擊方式,會有姑娘喜歡才有鬼了!
偏偏一看王珂蓉汗流滿面,仍是興致盎然的模樣,許長安又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刷新。
……還真是有姑娘喜歡的。
姑娘再喜歡,許長安也看不下去,中途叫停了他們,把顧爻拉到一邊,“阿爻,你不能這樣欺負王将軍。”
是她自己技不如人,與我何幹?
顧爻心有不悅,面上也不顯。
“你可是戰神啊,一般人怎麽打得過你?”許長安壓低了聲音,“姑娘都喜歡被人寵着,你稍微收斂收斂,讓讓她,知道了嗎?”
可我不想寵她。
顧爻甚至連目光都不願從許長安身上移開,只聽風聲就全阻斷了王珂蓉的攻勢。
許長安只得哄他,“阿爻,你聽話,好不好?”
顧爻不想看到他為了別人向自己撒嬌,喉結滾動,輕輕點了下頭。
許長安樂開了懷,向後退開幾步,“王将軍,可以繼續了。”
“好。”
王珂蓉是習武之人,聽力超群,早将許長安的悄悄話盡數收悉。雖然不知道許長安出于何種目的幫她,心中仍是感激,挽了個劍花,再次攻向顧爻。
相比之前,王珂蓉這一次的攻擊明顯簡單許多。
她用的招式是平刺劍,手臂與劍身成一條直線,力達劍尖,根據需求刺向對手任何部位,是最常用的劍法之一。
這一招也有小心機,無論顧爻是持劍挑開還是側身避開,只要不是再度反殺,他們都能進行近距離打鬥。
顧爻也沒有動,顯然是選擇了側身避開。
許長安正欣慰孺子可教也,就見劍尖越來越近,顧爻還是沒有要動的意思,忍不住出聲提醒他,“阿爻?”
顧爻毫無反應。
既是你叫我讓的,我便如你的意,将“讓”字貫徹到底。
王珂蓉顯然也發現了,但她攻勢很猛,距離過近,即使現在收劍也會傷到顧爻。
“阿爻!”許長安急了,撿起樹枝甩中王珂蓉的長劍,趁着劍身偏移,迅速攬住顧爻肩膀将人從危險中奪回來。
顧爻沒料到許長安會過來,立刻配合側身,劍鋒堪堪從許長安的手背擦過,驚得他心髒一窒,連忙握住許長安的手仔細檢查。
“我沒事。”他這模樣,許長安都忘了剛才到底是誰置身于危險當中,“劍都到跟前了,你為什麽不躲?”
溫軟抽離,顧爻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念念不舍地握了拳。
許長安見他不說話,心裏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就是在故意賭氣,還能是因為什麽?
只是這樣拿生命開玩笑,實在是太過了。
許長安挑起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我在跟你說話,阿爻。”
顧爻移開了視線。
王珂蓉目瞪口呆,驚得倒退幾步,“你……你怎麽能……怎麽敢……”
許長安皺眉,“我怎麽了?”
王珂蓉欲言又止,喉頭滾動,打圓場道,“……沒什麽。只是切磋這麽久了,我也有些餓了,不知将軍府是幾時用膳?”
許長安不得已,暫時放過顧爻,“沒能讓王将軍盡興,實在抱歉。早膳應當已經備好了,就由我來帶路吧。”
王珂蓉道:“有勞夫人了。”
幾人在廳堂入了座,菜都上齊了,也沒見着顧子期人影。
許長安問馮管家:“子期呢?”
馮管家道:“小公子吃了許多冰糖葫蘆,身體不适,大夫正在給他消食。”
許長安皺眉,“他從哪來的冰糖葫蘆?”
馮管家看了王珂蓉一眼,沒說話。
“是我給的。”王珂蓉也沒想到會這樣,“聽聞顧小公子喜歡吃冰糖葫蘆,我便出門買了些給他。”
本是一番好意,奈何顧子期眼睛大肚皮小,幾串冰糖葫蘆全吃下去,沒一會就開始喊疼了。
小胖墩自己貪吃,許長安也不好說什麽,按了按太陽穴,“嚴重嗎?”
“大夫說沒事,以後少吃一些便是。”馮管家說,“只是小公子黏人,一直在喚您,您要去看看嗎?”
“不去。”許長安十分果斷,正好通過這一次教訓,讓顧子期長長記性,大串串吃多了是會痛的。
他對王珂蓉道:“不好意思,耽擱了點時間,吃飯吧,王将軍你随意一點。”
顧爻拿起筷子,默許了許長安的做法。
什麽人給的東西都敢吃,痛也是活該。
王珂蓉見顧爻都動筷了,也不再多言,“好。”
吃了兩口,許長安見王珂蓉盯着馮管家欲言又止,便問道:“怎麽了嗎?”
馮管家不得已,像是才想起來,“哦,看老奴這記性,險些忘記了。王将軍今日起得早,做了道菜,要讓您嘗嘗味兒呢。”
說是讓許長安嘗嘗味兒,實際上是想讓顧爻嘗嘗味兒。
許長安明白得很,“王将軍好雅興,只是不知做的是哪一道菜?”
王珂蓉指向其中一個盤子,“做得不好,顧夫人嘴下留情。”
……饅頭?
饅頭也算是菜嗎?
許長安有些迷惑,又不好直說,“嗯……看起來挺不錯的,是王将軍自己和的面嗎?”
“不是。”王珂蓉說,“買冰糖葫蘆時看到旁邊有家包子鋪,生意不錯,我便順路買了幾個剛做好的回來蒸。”
……說好的你做的呢?
許長安哭笑不得,配合地拿起一個,正要咬,顧爻先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下嘴。
王管家适時道:“老奴已經驗過了,饅頭沒有問題。”
顧爻才松開許長安,低頭繼續吃自己的。
這麽當面懷疑來客,許長安還是第一次遇見。
王珂蓉很是尴尬,許長安也很尴尬,憋着解釋道:“王将軍別介意,主要是……外面的東西不幹淨,還是謹慎些為好。”
王珂蓉點頭,“是我考慮不周,往後會注意的。”
許長安及時轉移話題,咬了一口饅頭,“這家味道确實可以,嗯……主要是你蒸得不錯。”
卻聽王珂蓉道:“我與顧将在戰場上初見時,吃的便是這家的饅頭。”
許長安差點噎住自己,忙接過顧爻遞來的茶水把饅頭咽下去,讪讪道:“那……咳咳,那還真是寓意特殊啊。”
“是的。”王珂蓉并不避諱,“當時我軍糧草被魏軍燒毀,接連數日只靠吃樹皮為生,苦苦支撐,幸好顧将前來支援,才不至于馬革裹屍,勉強混得今日成就。”
許長安确實不知這段過去,畢竟王珂蓉在原着裏只是個襯托顧爻魅力的存在,除此之外沒有多大的作用。
王珂蓉手裏拿着飽滿柔軟的饅頭,“顧将給我的那個饅頭,幹燥又割喉,還沒有水下咽,但我卻認為,那是我此生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