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莊野用手托着她的腦袋,放肆的索取,動作談不上溫柔,像是在宣洩着什麽。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不消片刻,江茗茗只覺得腦海都被他侵占,不留一絲清明。
她努力的想要避開,卻無濟于事。莊野不容她反抗,一偏頭唇舌很快又糾纏在一起。
門外的陳新一臉莫名其妙,他開始暴躁的踢着門,“江茗茗江茗茗”的接連叫了她幾聲名字。
江茗茗眼睛豁然瞪大,渾渾噩噩的腦子終于抓回了一絲清明。她用力咬着莊野的嘴唇,直到咬出血來,有一縷血腥味在兩人的唇瓣中輾轉開來。
莊野疼得悶哼一聲,他粗喘着氣,終于放開她了。
兩人的頭挨着頭,呼吸交錯的時候,分不清是他的氣息,還是她的。
忽然“啪”的一聲響起,江茗茗用力甩了他一個耳刮子。兩個人的距離本來就近,再加上莊野沒有防備,這一巴掌挨了個結實。
莊野退開,眼睛多了一份怒意。他拇指輕輕的拭去唇邊的血跡,倏地笑了。
“很好。”他說:“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
江茗茗慌亂的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再抹了抹唇邊的血印,聞言頓時一愣。
第一次打他,是分手的時候。
耳邊又傳來陳新的叫聲,江茗茗連忙扯回心神。她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才把門打開。
“你在搞什麽?”陳新一臉暴躁,他看見江茗茗臉上的神色不太對勁,正要想問話,一眼透過她的身後看見了莫名出現的莊野,不由得一怔。
“你怎麽會在這兒?”陳新懷疑的看了看莊野,又看了看江茗茗,“你們在做什麽?”
江茗茗低下頭去,“遇見就随口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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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野姿态優雅,他施施然回眸看陳新,笑着說:“你這裏的菜味道不錯。”
說着,意有所指的用手摸了摸嘴唇,眼神別有深意。
江茗茗手一僵,勉強才控制住了怒意。
居然當着陳新的面調戲她!
剛才隔着一個門板親吻的羞憤感還沒有消退過去,江茗茗又驚又怕。她暗中狠狠瞪莊野一眼,眸中暗含警告。
莊野笑得更加歡快,眼底的愉悅幾乎要浮現出來。
陳新沒注意到江茗茗的眼色,他拉開椅子坐下,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裏的菜都是一個廚房做的,哪裏有什麽更好吃的說法?不過你來這做什麽?”
莊野說:“跟長輩過來,我嫌煩就出來透透氣,沒想到走錯地方了。”
他們兩個人很快就聊開了,江茗茗在旁邊一聲不吭,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到時候又發生什麽尴尬的事情。
莊野跟陳新關系果然不錯,江茗茗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跟誰聊得這麽随意。
不過陳新這種浪蕩子,怎麽會跟莊野有關系的?一般自然是興趣相投,有共同愛好的人才能走到一起。他們這兩人怎麽看都是天差地別。
忽然想到了陳新說昨晚給莊野接風的事情,江茗茗手一哆嗦,原本被子裏的橙汁灑了出去。
她這邊的動作引起了兩個男人的注意,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投向她。
江茗茗頓感壓力,她耳根微紅,解釋:“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陳新哪裏還聊得下去?他站起來,自然的說:“那我先送你回去。”
人是他帶出來的,自然是要他送回去。江茗茗點了點頭,不作他想。只是她眼角的餘光一瞥,瞧見莊野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頭皮發麻。
但心中轉念一想,覺得這未必不能給他警醒,免得他再來糾纏。于是江茗茗攬着陳新的手臂,笑得一臉溫柔的對莊野道別。
“那我先跟他回去了。”
就好像是一對蜜裏調油的夫妻對客人道別。
莊野眼神漸深,他盯着江茗茗的眉眼,無聲的笑了一下。
陳新更是吓得不輕,他低頭看了一眼江茗茗的手,覺得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個女人在他身邊居然還有這麽溫順的時候,這簡直不可思議。以前只要超過安全距離,江茗茗就防着他跟着防賊似的。
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轉性,但陳新本着有便宜就占的原則,用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得賤兮兮的。
“真乖。”陳新動作行雲流水,等江茗茗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新已經把手給縮回去了。
江茗茗一咬唇,突然覺得那一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變得涼飕飕的,莫名的令人脊背生寒。
她不敢回頭看莊野的神色,硬着頭皮走出了包間,快步的離開了這家素食餐廳。
剛走到樓下的時候,江茗茗甩開陳新的手,那動作怎麽看都像是避之不及。
陳新有種被用過就扔的憤怒感,他罵了一句沒良心的,然後也坐上車去了。
“你們認識?”陳新冷靜下來之後,冷聲問了一句。
他又不傻,平時雖然浪到沒邊,看着沒個正形,但是什麽形形色色的人,他沒見過?
這稍微一冷靜下來,陳新就覺得不太對勁。
江茗茗反常就算了,莊野也跟着反常,這就怎麽都解釋不過去了。
那小子平時也拽得很,臭着一張臉,誰的面子都不給。以前陳新身邊也沒少圍着些女人,但是莊野看她們的目光,就冷的吓人,從來沒什麽好臉色。
他看江茗茗的時候,跟她們截然不同。談不上多溫和,但卻分明能夠感受得到一絲在意。
就是這稍微的特殊,讓陳新覺得心頭不痛快。
江茗茗想了想,有點含糊的說:“大學同學。很多年不見了,關系不太好。”
也不知道她這一句解釋,陳新聽進去沒有。江茗茗聽見他意味不明的怪笑一聲,之後就安靜開車,誰也沒有再說話。
陳新把江茗茗送到公寓底下,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江茗茗立即就想下車,但這一次,她又被同樣的把戲困着,車門鎖了下不了車。
她回頭怒視陳新,沒好氣問道:“幹嘛呀你?”
“老子累了,你就不請我上去坐坐?”陳新看她,眼睛裏面居然透出了幾絲委屈,“為你跑前跑後忙了這麽多次,我就沒見你對我上心過。”
江茗茗有種心虛之感,她原本張口要說的話都咽了下去,不知道小聲的咕哝了一句什麽,聲音沒人聽得清楚。
陳新又控訴着說:“能跟你的老同學聊天把我拒之門外,就不能請我上去喝杯水嗎?”
原來他還記着剛才的事呢……
想起那個粗暴似疾風驟雨的吻,江茗茗臉一下子通紅。似乎在唇舌之間,又彌漫開來那若有似無的血腥。
她紅着臉,也不知是為了掩蓋羞赧還是心虛,話說的特別大聲。
“我不是請你上去坐過了嗎?當時你還嫌棄來着!”
陳新說她的豬窩又小又亂,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基本上所有的地方都被他批得一文不值。
她就一室一居的小公寓,當然比不得他的大別墅寬敞了。
有了前車之鑒,江茗茗哪裏還敢他邀請上去?
“反正我今天就是要上去!”陳新懶得跟她解釋,于是開始耍起了無賴。
江茗茗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又不可能一直僵持在車裏不動。只好無奈嘆氣,“行!我給你喝!喝死你算了!”
說着憤憤瞪他一眼,眼眸直冒火星子。陳新得逞了,也不再鬧她,痛快的下車了。
果然,剛進去,陳新又意味不明的“啧”了一聲,就差沒有直說嫌棄了。
江茗茗深吸一口氣,忍着怒火:“你再挑三揀四,我把你轟出去了。”
陳新一急,也梗着脖子說:“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有多少人想邀請我都請不到,我來你這裏坐坐,怎麽了?我好歹還請你吃個飯,你連一杯水都吝啬嗎?”
這是一杯水的問題嗎?
陳新說的“多少人”,肯定都是他的那些女人。江茗茗翻了個白眼,她正色道:“陳新,你別把我跟你那些前女友相提并論。”
已經登堂入室了,還敢蹬鼻子上臉。江茗茗不慣他這個毛病。
陳新一下子息聲,他雙手插在兜裏,心中憋着一口氣不知道該往哪裏發洩去。
江茗茗打開冰箱,想給他倒一杯果汁,但是陳新突然站在她身後問:“有酒嗎?我想喝酒。”
“沒有。”
她不喝酒,家裏也沒準備這些東西。
看着陳新臉上的傷,江茗茗說:“說好的要忌口養生?你真不怕破相啊?”
陳新又不說話了。
他來到陽臺上,看見江茗茗之前沒有來得及收上去的畫板,于是随手拿起幾張畫,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他沒什麽藝術細胞,看了很久,也只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畫的不錯。
江茗茗怕他會糟蹋自己的畫,于是連忙收起來。
見她寶貝這些畫,比對他還要更緊張,陳新心裏又不是滋味了。
他看着江茗茗彎腰收拾東西的身形,一頭如瀑般的青絲随着她的動作往下滑落,發梢一擺一擺的,襯着她的身形更加纖細單薄。想說的話突然就蹦了出來,舌尖打着轉兒,話就說了出去,根本來不及收口。
陳新說:“江茗茗,老子多好的男人,打着燈籠都找不着,你真不打算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