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鍛煉何苗知道太子夢裏就跟死豬一般……

第10章.鍛煉何苗知道太子夢裏就跟死豬一般……

盡管不太符合預期,但何苗還是噙笑收下這份誠摯的禮物。

安南人的作風畢竟過于粗放,何苗雖也見過些世面,可到底母胎單身多年,未免旁人調笑,想了想,還是将那本書冊小心翼翼掖到胸口裏。

在橋香看來,卻更多了幾分珍重的意味——也是,小姐這樣混着總不是辦法,提心吊膽的,哪日真懷上個龍嗣才好呢。

可見是想通了。橋香于是高高興興地道:“主子,咱們還是快回罷,殿下想必等急了呢。”

何苗心說李天吉哪犯得着等她?她又不挑食,剩飯剩菜熱一熱,照樣吃得歡。畢竟禦廚房的菜色比起尋常人家何止高檔百倍,再挑三揀四倒成罪過了。

哪知回到重華宮後,太子果然已端坐禦案前,臉上有點不耐煩的神氣。

想必從何苗差人傳話要回來用午膳後,他真個規規矩矩地預備着,亦未先用。

何苗心想這人真不知變通,又不是真夫妻,頓頓還非得一起吃飯啊?

自個兒且讪讪往前,“殿下本不必等我的。”

太子靜靜說道:“你寧可回絕母後,也要陪孤一起用膳,孤又豈能不承你的情。”

那分明是借口,聽不出來麽?何苗簡直拿這人毫無辦法,說他心機深沉,有時候卻又墨守成規——看來是徒有智商而無情商的典範。

何苗只得老老實實就座,好在夏天的菜肴多以涼拌為主,湯羹也冷得慢些,雖然耽擱了些時候,倒還不妨。只是何苗惦記着那本小冊子,無心進食,臉上便有些恹恹的神态。

太子見她有一搭沒一搭戳着筷子,皺眉道:“可是不和胃口?”

何苗忙振作精神,趕緊大快朵頤起來,生怕被他瞧出端倪,除了極個別的菜色,每樣她都嘗了點。

太子見她唯獨不碰那道生腌醉蟹,訝道:“你不愛吃河鮮?”

“有身子的人哪碰得了那些。”何苗還是認真做了些功課的,要演戲就得演全套,凡生冷之物一概不沾,這才叫職業操守。

太子笑道:“私底下嘗嘗倒無妨。”

執意搛了一只膏肥黃滿的母蟹與她,何苗不願破戒,極力推拒,兩人相争間,但聞撲通一聲,胸前掖着的那本秘笈落到地上。

“什麽東西?”太子咦道,伸手便要去撿。

何苗眼疾手快,急忙奪過,讪讪道:“沒什麽,方才在椒房殿跟母後學記賬,随手亂畫了幾筆。”

看起來可不像賬本。太子心內狐疑,不知怎的就想到先前姜嬷嬷送的那本詩集上,難道她又遇見二弟了?二弟還不肯死心?

不知怎的竟有點如鲠在喉。

當然面上是不肯露出分毫的,只閑閑問道:“午後你還過去麽?”

何苗小臉皺起,如同雪白的包子上起了褶,她鼓着腮幫子道:“您能幫我請個假麽?”

實在不忍心欺騙傅皇後這樣的良善人,且太子去說顯然更具有可信度,當娘的總不能不顧兒子。

太子望着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竟想欺負她一下,“孤幫你有什麽好處?”

何苗吃驚地看着他,她都簽了賣身契,這人還同她讨價還價?天底下豈有這樣不平等的條約?

太子仿佛也覺得自己做太過,摸摸鼻頭,“算了,區區小事。”

親自寫了封手書,差人送去椒房殿,不外乎太子妃偶染微恙、需卧床休養雲雲。

何苗這才稱心如意,有滋有味地拿起蟹八件,準備拆解那只可憐的河鮮——并非她不講職業道德,人家都送到碗裏了,總不能不給面子。

太子就覺得這姑娘真是善變,但看在那張臉的份上,還是原諒了她,唯獨一事不解,“你為何不願聆聽母後教導?”

何苗放下碗箸,淡淡說道:“我既沒那份資質,學些不着調的東西幹什麽,況且,這東宮不過是個栖身之所,早晚也要離開的。”

她其實很恐懼與人建立太過親密的關系,交情越深,分開的時候也越痛苦。尤其傅皇後視她如親女,何苗不願這位老人家難過,亦不願自己傷心。

太子默然,“若你真有幸登臨鳳位,你也不願學?”

“這怎麽可能?”何苗笑道,她連當個真正的太子妃都很勉強,更不要說皇後了。

“孤是說假如。”太子有些無奈,這姑娘貌若天仙,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

何苗想了想,“還是算了。”

宮中規矩太多,便是坐到傅皇後這位置,也免不了苦心孤詣、殚精竭慮。人生苦短,她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太子沉吟,“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若非心存妄念,也不會在何貴妃前來“捉奸”時默許了拉他下水,也因為這個,太子對她的印象并不算好——若非貪圖功名利祿,何苦費盡機心嫁入東宮,還鬧出假孕争寵這樣的笑話?

何苗被揭穿黑歷史,臉上依舊坦蕩,“人總是會變的嘛。”

她并不清高,她也愛錢,只是,她更清楚自己的斤兩——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她如今的目标只有兩件事,一則努力安身立命,為小金庫添磚加瓦,攢夠足數的老本;二則,原主雖去了另一個世界,她到底借用了她的身份,将來如有機會,何苗想為她建一座墳茔,燒香祝禱,念幾卷往生經,也算了卻這樁機緣。

至于原主是否想做成皇後,萬古流芳,這個,就恕她無能為力啦。

甫一入夜,何苗就命橋香掌燈,自個兒且翻出葉嫔送的那本小冊子,準備好好鑽研。

雖然名為房中秘術,也不見得非得男女合練——那是神雕俠侶才有的奇志;何苗看其中幾個姿勢分外眼熟,有點像後世瑜伽的演化,想來西域天竺的風俗皆差不多,安南國與之毗鄰,亦受到不少影響。

何苗根據殘餘的記憶,加以臨摹,稀稀拉拉倒也整理出一套動作來,好處是練起來容易,有張軟榻就夠了,總比她去院中拿刀動杖的強。

至于效果如何……何苗捏了捏腰腹上的軟肉,也後悔最近胡吃海塞,雖然她對身材沒那麽重視,燕瘦環肥都能欣賞,但,好歹不能變成癡肥,至少得是個靈活的胖子。

懷抱這股信念,何苗便借着燭火鍛煉起來,才兩刻鐘的功夫便覺香汗細細,喘氣也急劇許多,可見是真有效。何苗心中歡喜,越練越有勁頭,倒忘了叮囑橋香将門闩上——話說,李天吉今晚不會過來吧?

凡事總有例外。

太子也惦記着午膳時妻子的異樣,總覺得還跟二弟送的詩集有關,他得給何苗提個醒兒,心裏還戀棧着舊情無妨,當面可不能勾勾當當,縱使他不介意,父皇與母後也不能輕易繞過。

李忠未知內情,一股腦在前頭打着燈籠,心想爺莫非吃錯藥了,接二連三地往東苑來,莫非太子妃懷了個假肚子,爺反而生出真情了麽?

太子立在廊下躊躇片刻,想着該不該貿然進去——若何苗正在為情郎暗自神傷,這一下豈非臊得慌?

所幸門管得不嚴,太子幹脆從門縫裏瞧了瞧,眼前的一幕卻令他目瞪口呆,只見女子只穿着一件翠色小衫,柔軟的腰肢與修長手臂皆露在外頭,只是動作甚為古怪,波浪般載浮載沉,夭矯游動,是作法呢,還是發癫呀?

倒有點像葉嫔那日所作之舞,看來這姑娘嘴上不說,心裏還是羨慕的——難怪東施效颦。

太子自認看穿她那點小心思,遂輕咳了咳,提醒對方有人注目。

何苗忙請他進殿,臉上倒不見羞慚,健美操有什麽可恥的?

太子深沉地望着她,“二弟素喜女子貞靜柔弱,歌舞非他所愛。”

何苗心想這跟二皇子有何關系,打死她也不會跟那種人合練。

太子這話沒頭沒腦,何苗也懶得回,只道:“爺要喝茶麽?我讓橋香沏來。”

以為李天吉聽取了她前段時日的勸谏,特意來走個過場——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總得多陪陪她些,這才顯得恩愛。

李天吉望了望窗外月色,“太晚了,孤就在此處歇息罷,也不必奉茶。”

東苑離書房隔着一段不小的距離,夜深了又怕草叢裏鑽出長蟲毒物,确實不太方便。

只是他明知如此,還特意這樣晚才過來,倒像是有心留宿。

何苗撇去心頭那點淡淡的異樣,說穿了怕是她自戀,只欣然道:“自然是無妨的。”

整個東宮都是太子産業,她這裏也備了幾套他平日穿的衣衫,于情于理,何苗都不該将他拒之門外。

只是那套操正練得起勁,這會子可怎麽辦?

好在兩人之前也和衣過了一夜,何苗知道太子夢裏就跟死豬一般,趁他熟睡正酣,自個兒且偷偷爬起來,就在床頭載歌載舞——那幾個動作簡單,她已爛熟于心了。

反正黑蒙蒙的看不太清,何苗索性連小衫上的紐扣都解了,以免妨礙鍛煉。

只可憐李天吉睜眼即是細膩皮肉,鼻尖還萦繞着淡淡馨香,如此兩相夾攻下,人生頭一遭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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