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碰瓷含入v通知~

第22章.碰瓷含入v通知~

何苗答允了許氏的請求,當然,只是隔着衣裳淺淺地摸一下,免得穿幫——裏頭是用棉內襯墊起來的,與皮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質感。

銀子就不必收了,她既非真懷孕,這昧心錢當然受之有愧。

許氏并未覺出分別來,還以為何苗肚皮這樣軟和是由于天賦異禀,待沾完喜氣,便高高興興地道:“嫂嫂,待會兒你挨着我坐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也好照應你。”

嫔妃都有固定的座次,她們這些小輩卻不然,也算是另一種自由。

何苗謝過這姑娘的善心,輕輕搖頭,“不用,我跟姑母許久未見,想跟她說說話。”

到底人家是親姑侄,許氏也不好說什麽,只更覺得何苗人美心善——何家給了她那樣多的委屈,她卻不計前嫌,仍想着與何家交好,真是個可憐又可愛的姑娘!

此時殿內人頭攢動,客人們亦陸續到場。窦氏母女因為與貴妃沾親帶故,勉強也分得一席之地,可惜何晏山被不孝女怄病了,賭氣不肯過來,否則兩人的坐席還能再往前一點兒。

窦氏遠遠望着何苗那裏的熱鬧,正納罕呢,多番打聽才知,原來都借着沾喜氣的名頭與太子妃交好。

母女心中俱是滋味難言。

何妙容憤憤道:“拜高踩低,令人不齒。”

從前怎不見何妙瑛有這般好人緣?如今多了個虛無缥缈的送子娘娘的诨號,人人倒将她奉為上賓,當真世态炎涼。

窦氏則輕聲嘆息,“也不過人之常情。”

若非早過了歲數,她也想再懷個孩子,府裏那幾個庶子雖記在她名下,可養娘到底不及親娘,不是自己肚裏爬出來的,總覺着隔了層什麽。

陳氏是因為早逝的緣故才只得何妙瑛一個,可她當時年輕體健,為何也只生了妙容?但凡膝下有個嫡子,這會子也不用患得患失的,老爺肯讓何妙瑛将那一半嫁妝帶走,未嘗不是破罐子破摔,真有嫡子還能容外人興風作浪麽?

她忽然間也想碰碰運氣,倘妙瑛真是個有福的,也許借此機會老蚌生珠,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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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氏終于下定決心,擡腳向何苗那邊走去,何妙容正在滿室搜尋李天瑞的蹤跡,聞言急忙跟上,“娘,您又想碰壁?”

窦氏道:“冤仇宜解不宜結,今日正逢佳節良辰,你大姐姐多少會給點面子。”

何妙容心想這可未必,打一巴掌揉三揉,就指望能冰釋前嫌——何妙瑛若真如此,那不叫寬宏大量,而是愚不可及。

何苗眼看距離筵席開始差不多了,于是款款來到何貴妃身前,“娘娘,您旁邊能添把椅子麽?”

何貴妃今日一改平時清雅,穿着件百蝶穿花織金馬面裙,頗顯富貴氣象,也暗合了節慶。她這樣美麗的容貌,無論怎樣的衣裳都不會太難看,倒越發顯得風情萬種。

何苗不得不承認,何麗華确實有她的獨到之處,敬獻帝為其着迷是應該的。

兩人之前雖有些口角,何貴妃自不會在人前發作,只眉目盈盈道:“你既喜歡,本宮自然求之不得。”

說罷便讓人取錦杌來,還特意添了張鵝羽軟墊,免得這位嬌客着涼。

姑侄倆都致力于在人前展露天倫之樂,因此表演得格外賣力,敬獻帝看着也很欣慰,命掌事捎來幾道禦菜——那供桌上都為油膩葷腥之物,怕是不容易克化。

何貴妃親切地為侄女盛了一盅甜湯,又揀了一碟細膩爽口的糕點,說道:“妙瑛你也嘗嘗,這棗泥山藥糕是用酸棗去了核,單用淨肉制的,鮮酸開胃,配甜羹喝正好。”

何苗笑道:“姑媽您怎麽不用?”

何貴妃美目流盼,“你是有身子的人,膳房針對你的口味,本宮恐怕吃不大慣。”

悄無聲息掩去眸中一抹暗色。

何苗不疑有他,輕輕巧巧撚起一塊糕,吃得十分愉快——不管何貴妃來者何意,但有一點她沒說錯,這點心的确誘人。

只是今日的歌舞不及太後千秋那日熱鬧,許是因王親宗室與家臣們都在,敬獻帝不好命嫔妃出來以娛賓客,葉嫔白練了半月的歌舞,也只能付諸東流。

她意興闌珊,本想找何苗說說話,哪知竟有人先她一步。

何苗用餘光瞥見眼前這對母女,卻連正眼都懶得瞧一下,只默默鯨吞牛飲——怪道都說貴妃宮裏的小廚房不錯,來日得請教一下她用的什麽秘方,做得如此可口。

窦氏不免略覺尴尬,她特意來為繼女祝酒,繼女卻根本不睬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望着何貴妃陪笑道:“娘娘,臣婦難得進宮一趟,也請您賞光吧。”

往日何貴妃看在兄弟面上尚肯敷衍,但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便只淡淡道:“本宮近來在服調理身子的藥,太醫囑咐過不宜飲酒。”

窦氏的笑容不免僵在臉上,莫非連貴妃娘娘也被何妙瑛拉攏去了?瞧她們言談甚歡,自己倒像個外人,格格不入。

還是想努力一把,“那,以茶代酒也行。”

何妙瑛那頭就不指望了,上頭請她回家喝茶都挑出一大堆刺,窦氏實在不想自取其辱。

見她高高舉着酒杯,何貴妃心想這人真不會看氣氛——哥哥的眼光也忒差了,娶進門的媳婦一個不如一個,生的孩子也是,何妙瑛進東宮之後還算漲了些見識,那個小的更加畏畏縮縮,沒一點上得了臺面的。

殊不知何妙容只是怕面對何苗罷了——生怕她将假镯子的事抖摟出來。

其實何苗才懶得理會呢,何妙容但凡機靈點兒,就該去當鋪大鬧一場,把抵押的東西要回來,可她礙于面子寧願吃虧隐瞞,也活該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覺。

潦草抿了半口茶,何貴妃厭煩地送走那對母女,這才扭頭向何苗道:“讨人厭的一家子!真難為你是怎麽熬過來的,妙瑛,往後你有什麽委屈,只管對姑母傾訴,姑母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完便親熱去拉何苗的手,仿佛忽然間有了同仇敵忾的目标。

何苗微微一笑,“往常姑母并非不知我委屈,何以今日才有空體恤呢?”

沒想到她這樣不留情面,何貴妃的笑意戛然而止,好在那糕點已吃了大半,甜湯也喝得一滴不剩——她大可以放心了。

又看了半晌昏昏欲睡的歌舞,何苗作勢起身,“姑母,我有點不舒坦,方便去您宮中麽?”

喝那麽些湯飲,不尿急才怪。

設宴的地方距離毓秀宮最近,何貴妃自然責無旁貸,不過她也怕沾是非,便只道:“我讓姜嬷嬷引你過去。”

何苗點頭,轉身時,不小心将一盤紅燒醋魚打翻,赤色的醬汁淋淋漓漓灑了滿地,有不少還濺在何貴妃鮮明潔淨的裙擺上。

簡直滿目狼藉。

何苗倉皇道:“這可怎生是好?娘娘,我還是陪您進屋更衣吧。”

何貴妃亦無可奈何,總不能以這副模樣面聖,只得先潦草擦了擦,又讓宮人們在前頭遮擋着,回宮另換一身裝束。

心裏也有點疑心侄女是故意,但,彼此皆是女子,又是衆目睽睽下,想來她也做不出手腳來——再說,她月份未足,胎氣未穩,怎麽想都不該輕舉妄動。

何苗則忙裏偷閑,讓橋香去太子那席遞個口信,如不出意料,今日就該是事成之時,韓太醫那邊也該提前預備着。

何貴妃哪想到這波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見她連小解都不忘幽期密約,只覺分外無語:這兩人好歹也完婚了将近半年,怎的還跟情窦初開一樣分不開?

一行人齊齊來到毓秀宮,何苗且不忙着放水,體貼地道:“娘娘,您喜歡哪件?我幫您挑吧。”

何貴妃自以為看穿她的圖謀,卻原來不過為沾點小便宜,暗道虛驚一場,于是重新展露笑顏,“那件荔枝紅的貢緞便很不錯,我櫃裏還有一匹,你喜歡,便拿去。”

警鈴放下,便任由侄女幫自己寬衣,連一衆小丫頭子偷摸到外頭喝茶也不管了。

何苗望着殿外,彼時已是夜幕沉沉,滿月卻還未升起,稀薄的光線正好形成一個死角。

此時不演,更待何時?在為何貴妃系上最後一根腰帶後,何苗驀地按着腹部,面露痛苦之色,“娘娘,不知怎的,我肚子好疼……”

一縷細細的血線從裙中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小腿上,開出觸目驚心的花——那是她早就準備的雞血。

何貴妃腦中紛亂如麻,她只是讓人将那糕點中的棗泥換成山楂,又在甜羹中加了些龍眼——山楂活血,龍眼則易使胎熱見紅。

但,畢竟是食而非毒,何以會發作得如此之快?

何貴妃都懷疑自己無形中成了毒術大師。

不管是不是這緣故,何貴妃都不能讓侄女在自己宮裏出事,正要設法命人将她帶走,外頭語聲嘈雜,原是傅皇後得到消息,已向這邊過來。

何苗當然不肯錯過時機,趁勢抓住何貴妃的衣角,又在地上來了個驢打滾,随即兩眼一翻,四腳朝天,癱在姑媽腳邊不動了。

何貴妃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丫頭莫非是故意碰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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