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坑爹正在府中清點賬目的何晏山無端打……
第43章.坑爹正在府中清點賬目的何晏山無端打……
太子無疑被她這番“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思想震撼到了, 倒是不覺得她在認真,只懶洋洋欠了個身,“孤累了, 得先洗漱。”
何苗原本只是口嗨, 可瞧見他柔軟衣袍下露出的一截結實腰腹,不知怎的倒有些意動, 厚着臉皮道:“妾也還未梳洗,不如陪殿下一起?”
太子亦驚詫于她的大膽, 但并未斥責,反而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櫻唇上稍微凸起的唇珠, 呢喃道:“那幹脆等完事之後再洗,不是更方便?”
像是惡魔的低語。
何苗情知李天吉不過故意吓唬她,不過她這個人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 李天吉越是如此,她越打蛇随棍上, 順勢環抱住他的腰, “這可是您說的,不許反悔~”
媚态橫生,聲音甘甜如蜜,像極了志異裏敲骨吸髓、食人精魄的妖怪。
太子就算本來沒那種意思, 此刻也被她撩撥得把持不住, 險險就要天雷勾地火,總算理智壓制住了,便欲到枕邊拿更換的亵衣, 哪知觸手卻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物事——正是葉嫔原先送來、供何苗睡前時時鑽研的那本房中秘戲。
太子不過略翻了幾頁,臉上的表情便精彩紛呈,他斜睨向對面, “這是什麽?”
何苗:……現在才說她是當成瑜伽操在練,會有人信麽?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必言說,太子認定了她存心勾引,她再怎麽解釋也是徒然。
不過兩人妖精打架的空隙,李天吉還時不時偷瞄那本書冊,似是現學現賣,何苗一時沒忍住,噗嗤出聲。
太子有些惱怒,“笑什麽?”
何苗強自正色,“無事,只覺得殿下的表現比那日好多了。”
果然勤能補拙是良訓。
此話一出,太子自然更加賣力,到最後何苗連起身的勁頭都沒有了,太子便要催人倒水來,何苗急忙捂住他的嘴,滿面臊紅,“羞不羞人?”
到底沒法像真正的古人那樣,将仆從視同牛馬,這種事怎麽好叫外人瞧見呢?
太子只能親自抱着她去淨室,當然鴛鴦浴是洗不成的——木桶太小了。
何苗還記得葉嫔教她的那個妙招,趁太子轉身的工夫,用力往肚臍孔旁邊一戳,倒是并未感覺什麽東西流出,因浴室裏水汽氤氲,也瞧不大清。
不過葉嫔總不至于騙她——承寵數年而無子嗣,可見這法子是确鑿有效的。
沒道理會在自己身上失靈。
纏綿一宿,次早起身便有些倉促。雖然昨日已經向傅皇後請過安,按說可以歇歇,不過今日是新婦到各宮拜見的日子,何苗身為大嫂,最好還是去捧個人場。
太子随手遞給她一套紅寶石頭面,因時間緊迫,何苗無暇挑選,幹脆就照了他的主意。幸好她本就膚白,那一抹紅挂在頭上也不顯突兀,反而格外嬌豔奪目。
随即才認出不是自己的東西,“殿下新買的?”
太子颔首,“好看麽?”
确實漂亮,不過,只瞧那晶瑩剔透的玉質,巧奪天工的雕刻,便知價錢一定不菲,何苗弱弱地道:“多少錢?我會還您的。”
太子報了個價。
何苗本以為他會接着說區區微物不足挂齒,哪知對方卻不按套路出牌,像是等着她還錢似的。
何苗只能硬着頭皮認下債務,暗自慶幸又沒寫欠條,多久還完都可以,大不了慢慢來呗。
至于退回去,她可舍不得——女人對珠寶首飾的興趣,有時候更甚于對男人和孩子。
李忠只瞧女主人兩眼發光盯着那東西,便知殿下的詭計又得逞了。
類似這樣的禮物,太子爺還準備了許多呢,隔三差五送出一兩件,跟放長線釣大魚似的,幾時才能還清?
太子妃吞了餌,注定要栽在殿下手裏了。
何苗來不及用膳,只匆匆咽了兩口粳米粥,便備轎趕至椒房殿裏。其時諸位主子娘娘都已來到——傅皇後念及何妙容懷着身孕辛苦,免她來回奔波,幹脆将嫔妃們召集過來,彼此走個過場便是了。
何貴妃坐在右首的貴妃椅上,閑閑撥弄指甲,“到底容丫頭孝心虔誠,昨兒洞房辛苦,今早上仍不忘給皇後請安,這才是為人媳婦的本分。”
此話原有些粗鄙,可何妙容仍不禁驕傲地挺起胸膛,很高興婆婆對自己的贊譽。
何苗明知貴妃指桑罵槐,借着何妙容打壓自己,她也不惱,只笑眯眯地道:“二妹不是懷着身孕麽?誰都知道頭三個月是最要緊的,胎氣不穩,怎麽還能圓房?”
此話一出,何妙容頓時露出些緊張,她當然知道這把戲是假——昨晚上她本來想誘惑李天瑞跟她做夫妻來着,可偏偏李天瑞多飲了兩杯酒,一倒床便呼呼大睡了——當然也不排除是托辭。
眼看一早上便刀光劍影的,衆嫔妃不禁來了精神,想不到何家人內讧這樣嚴重,日後有熱鬧可瞧了。
傅皇後秉性端方,卻是見不得這些嘴巴官司,只肅着臉道:“行了,皇嗣為大,至于圓房,忍一忍有什麽要緊。”
又看着何妙容道:“你既然進了宮,就要遵循宮中的規矩,孝順長輩,尊敬丈夫,太子妃與你既為姐妹,又是妯娌,日後更得和睦相處,明白了麽?”
何妙容嘴上答應,心裏暗暗叫苦,有皇後這句保重身子的話,二殿下更有理由拖着不肯圓房了——到時候十月臨盆,她總不能抱個假孩子進來冒充皇嗣罷?
何貴妃渾然不知媳婦心聲,只專注凝望着何苗頸間那對紅寶石項圈,不無妒恨地道:“這是漠河一帶貢品吧,怎麽到你手裏?”
她記得兩國互通商貿時,使節特意進獻,一對給了皇帝,一對給了皇後。皇帝的那份轉交給太後了,何貴妃苦求未得,不想如今在何苗這裏長了見識,簡直心态爆炸。
傅皇後也微微詫異,兒子前日特意來向她讨要,還以為有何亟需,卻原來為給妙瑛添妝?
紅粉固然配得佳人,只是這孩子……傅皇後悄悄嘆了口氣,本以為兒子是個無情之人,如今瞧來,似乎更似太宗皇帝那樣偏愛一人的情聖。
至于當今,就不說了。
何苗承受着周遭或羨慕或嫉妒的眼光,驀然體會到李天吉的用心,原來是怕她被何妙容給比下去——何妙容因是新婦,打扮得格外出挑,無巧不巧頭上臂上插戴的也都是紅寶石珠飾,據說還是到城中最好的珍寶齋定做的。
可是同何苗這身比起來,簡直像明珠遇瓦礫。
當然,太子也可能是為自身顏面着想,不願她被人搶風頭,不過何苗還是深深感激他這番好意。
有今日這番無形的下馬威在,何妙容日後都別想越過她了。
一直到席散,何妙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何貴妃也是。姑侄倆以整齊劃一的步調撤退,鼻孔朝天,足下生風,任誰看了都要說她們是親戚。
連傅皇後都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影來,不過當面向何苗時,卻化為濃重的哀愁,“妙瑛,你留一下。”
何苗已經猜到皇後要對她說何事——自然還是為那對兄妹。
如今二殿下已然成婚,傅淼傅焱無論如何都不該再躲了。何況傅焱還有公務在身,早晚得回去戍邊,再拖下去,恐怕該以違反軍紀處置。
何苗默然,“母後仍舊不同意這樁親事麽?”
要說傅焱是傅皇後看着長大的,自然比誰都心疼這個侄兒。但正因如此,她更不忍見這個志大才高的青年人毀了自身前程。
傅皇後沉聲道:“他想娶誰家的淑女都可以,唯獨阿淼不行。至于阿淼,她若願意另嫁,本宮會在京中遴選才俊,如若不然,便只有送她去清虛觀打醮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着同姓不婚這樁禁忌。傅皇後其實并非狠毒之人,但,她若硬要阻止這樁婚事,旁人也沒奈何——倘若傅淼真個被逼迫出家,只怕傅焱能立刻轉投到貴妃陣營去。
何苗想了想,“其實,兒臣倒有個好主意。”
敬獻帝不是一直想讓何傅兩姓親如一家麽?那幹脆讓何晏山這位國公爺認傅淼當幹女兒,再以何家養女的身份嫁過去,如此便不算有違倫常,既遂了兩人相愛之念,又奉承了皇帝意志。
而且,傅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吃虧的,本就是自家養大的親眷,仍舊嫁回自家來,等于肥水不流外人田,倒是何晏山身為幹爹,還得出一筆足夠隆重的嫁妝,為義女風風光光送嫁,如此方不負他作為半個國丈的體面。
彼時,正在府中清點賬目的何晏山無端打了個噴嚏,渾然不知危機正悄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