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消息這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第45章.消息這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送走渣爹後, 何苗便支頤發起了呆。

她原以為先前對李天瑞說的那些話于彼此都好,但現在看來,貌似是她闖禍了?李天瑞從前雖也不怎麽讨喜, 但好歹是個本本分分的小孩兒, 對兄長多少有些尊敬,可如今他瞞着皇帝幹的這些事……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樣, 何苗只覺得脊背發寒。

一只陰涼的手忽然伸到她頸子上,何苗一個激靈, 像踩着尾巴的貓一樣驚叫起來。

轉過頭,卻看到太子滿臉無辜, 手裏握着一捧沒化的雪。

何苗:……不看對面長得帥,當時就想拿鞭子抽他。

沒好氣道:“殿下回來怎麽也不說一聲?平白無故吓人。”

太子向窗外指了指,只見天上搓綿扯絮一般, 原來是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何苗自小在南方長大,從未見過這樣澎湃的雪景, 不由得看出了神, 李天吉問她,她随口就答了出來。

太子訝道:“孤記得你家在京城定居已有二十餘年……”

算算年歲,怎麽都不太對。

何苗忙辯解道:“我說的是表姐,她從來沒見過, 每回來信, 總要問問是何模樣,我便記差了。本想着寄一壇雪過去,又怕路上化掉。”

太子笑道:“那又何難?明兒請畫工手繪一幅, 快馬加鞭送過去,豈不比送點帶土腥味的雪水實在。”

他這樣盛情,何苗也不好攔阻, 只得胡謅了個地名——幸好,原身真的有個嫁到南邊的表姐,至于到不到得了她家中,就全憑運氣了。

何苗聚精會神欣賞眼前盛景,院中有一株枝條遒勁的老梅樹,花朵結的甚高,不甚濃密,卻格外鮮豔,點點殷紅映襯在斑斑白雪裏,端的是美不勝收。

要是能折下來插瓶就好了。

念頭才一閃過,就見太子撩起衣袍,徑直向風雪中走去,不過片刻功夫,便如一只雀鷹般到了樹梢,幾經起落,再次回到地上時,手中握着一支載滿花苞的紅梅。

他平靜伸手,“喏,送給你。”

何苗忽然感覺臉頰有些發燙,原來李天吉并非不解風情——當一個男人有心讨好一個女人時,總是能做到浪漫的。

她接過來,并未立刻插入瓶中,而是放到鼻下深深嗅着,除卻梅香外,還有一股不同于冰雪的冷冽氣味,也許來自他身上,清清淡淡,十分好聞。

因向來不管事,何苗竟不知李天吉有熏香的習慣,但也許是最近才有的?

想到李天吉或許是為了引誘自己才使這樣手段,何苗莫名覺得心更慌了。

她強自鎮定,“方才我爹來過,就在殿下回來前不久。”

雖然只是為打秋風而來,何苗覺得還是該叫他這位一家之主知道。

李天吉嗯了聲,自然也明白她前陣子借錢為什麽,盡管自己與何家并無瓜葛,但這種小忙太子還是願意幫的——他樂于見何家吃癟,也樂于見她高興。

總覺得這人今日看自己的目光格外柔情似水。何苗勉強定神,“還有一樁,妾覺得有些蹊跷。”

便把李天瑞四處籌款的事說了。

太子面露沉吟,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也不單是何家,據探子回報,這陣子但凡有錢有勢的人家他都去過了。”

恰如藩王們每逢年關便要納貢一般,王孫子弟趁機收繳些節禮,貴族們也只能聽之任之,自認倒黴,誰叫他們平日貪的也不少。

雖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李天瑞素來不屑與此,他也非驕奢淫逸之人,平時能有多大的花銷?只怕這錢并非為了逍遙快活,而是另有大用。

看着太子凝重的面容,隐隐與自己猜測對上號了,何苗驚呼出聲:“軍費?”

她倒是沒想過李天瑞會有造反之念,不過,敬獻帝年歲愈大,想廢儲便愈發不易,而況太子羽翼已成,不是輕易動得。

再說,他真的想更立太子麽?外表看來他寵妾滅妻,甚至讓何貴妃淩駕皇後之上,然而從兒女的婚事上看,敬獻帝終究是個慈軟之人,他千方百計要何家傅家同仇敵忾冰釋前嫌,就是不願鬧出兄弟阋牆的慘禍;何況宮裏現已有了三位皇子,婉嫔腹中仍懷着一個,若廢長立幼,只怕來日有不軌之人借着另外幾位皇子大做文章,朝廷終不免血光之禍。

原本這是何貴妃該操心的問題,李天瑞一向态度消極,可如今他也變得這樣主動,難不成真是為了洩憤?

想到自己有可能變成傳聞中的禍水,在史書上遺臭萬年,何苗心裏就拔涼拔涼的,她急忙拽着太子衣袖,“殿下,您可得想想辦法,不能叫他得逞。”

太子睨她一眼,目光不露聲色落到那幾根春蔥似的指甲上,“也未必嚴重到如此地步,總得先看看究竟再說。”

何苗才意識到自己态度過于急切,倒顯得做賊心虛似的,讪讪松手。

太子沉吟道:“二弟那頭孤會留意,倒是阿淼的婚事你如何打算?”

既然決定改姓再出嫁,傅淼暫時不宜跟傅焱住到一起,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去賃客棧也不太放心。

何苗早已命人将東廂收拾出兩三間,莫說只是傅淼一個,便多幾位都住得起的。

太子目光流轉,“何不讓她住到你娘家?”

何苗恍然,對呀,眼下正是磋磨那兩口子的大好機會。何晏山既已答應認作義女,就該負起做爹爹的責任來,成婚前這一個月無論如何都不能虧待她。

“可惜阿淼性子太軟,要她頤指氣使地使喚人是萬萬做不來的。”何苗嘆道,恨不得來個移魂大法,自個兒鑽到傅淼身體裏去,代她作惡。

太子忍笑,“不是還有橋香麽?你們主仆素來體同一心,讓她搬去照顧阿淼,便等如你在指揮一般。”

何苗對太子的謀略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宮裏長大的孩子,這心機可比她強多了,即刻命橋香收拾東西,準備回何家小住片刻,大展身手。

橋香自當臨危受命,何況這回她的身份大不同了,是作為太子妃的心腹去服侍傅家未來冢婦的,何家自當将自己奉為上賓——沒了身契捏着,憑她怎麽任性胡為,那兩口子都只能幹瞪眼。

這趟,務必要将小姐所受的委屈一一讨回來。

看着主仆倆信心十足的模樣,太子只微微一笑,将心中那點愉悅的念頭埋藏下去——好幾回夜裏将要行周公之禮,都是這糊塗丫頭進來打岔,這回可無人妨礙了。

傅淼帶着橋香在“娘家”暫住了一月,何晏山和窦氏險些沒叫兩人磋磨死。那個大的文文靜靜倒還好些,橋香這蹄子一旦翻身,居然認真擺起小姐的譜來,成日裏挑剔吃穿,宰了肥雞又要嫩鴨,恨不得頓頓山珍海味伺候着;披着绫羅綢緞尚不知足,又嫌顏色老氣,又說花樣不好看,非得親自繡嫁妝,窦氏跑了幾十家店才買來她想要的那種料子,臨了看着綢絹上歪七扭八的鴛鴦戲水——說是鴨子倒還更像些——窦氏氣了個倒仰,又不好讓這樣的繡品拿出去贻笑大方,說起來是她做養母的失職,少不得日夜趕工,加班加點,才算在婚期之前敷衍過去,眼睛都快熬瞎了。

好容易到了臘月初,兩口子才算風風光光将義女嫁出去,算起來前後所花費的金錢與時間,夠尋常人嫁十趟八趟的了。

因此實在憋不出個笑模樣,略喝了兩杯水酒,便草草告退。

要說高興,那還得是傅焱,不但娶得夢寐以求的美嬌娘,還是自小結伴長大的,其中暢意不消再說。

唯獨何貴妃像吞了只蒼蠅,祝酒的時候險些沒潑到何苗臉上去——原本極好的一樁婚事,全讓這丫頭給攪合了,不會是前世煞星吧?

何苗才懶得睬她,橫豎貴妃現有了更親的兒媳婦,自己這個侄女犯不着再去巴結——當然何貴妃不見得多麽喜歡何妙容,只是因着她腹中孩子才賞她幾分薄面,能壓東宮一頭總是好的。

可惜啊,貴妃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來日東窗事發時,倒要看看她還能否笑得出來。

席間,葉嫔又問起那房中秘笈的事,何苗只能含羞帶怯地告訴她,确實有在練習,但因為兩人都是摸着石頭過河,邊摸索邊探讨,成果尚不顯着。

葉嫔面露羨慕,“瞧太子對你多好,生怕傷着你,寧願慢慢來呢。”

何苗笑道:“陛下莫非對你不好麽?”

葉嫔詭異地沉默了一下,随即卻告訴何苗,她已經許久未承寵了。

何苗訝然,“為何?”

莫非皇帝人到中年終于疲軟了?

葉嫔面露嫌惡,“才不是,陛下最近不知從哪找了個方士,說是服食一種丹藥後可以龍精虎猛,連着幾夜禦幸數女,那樣的做派我卻做不來!”

他們安南國再怎麽民風開放,也不至于如此行徑,這和野獸/交/媾有何分別?

所以她才稱病躲了起來。

何苗不得不承認,這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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