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魚湯忽然間覺得養個孩子也不算什麽壞……

第49章.魚湯忽然間覺得養個孩子也不算什麽壞……

“你……居然也是假孕?”何貴妃簡直氣得發抖。

這個也字就十分精妙了, 上回何苗自導自演的事尚且歷歷在目,換了個兒媳婦,竟然依舊如此, 何貴妃兩眼一翻, 徑自暈了過去。

但這回敬獻帝可連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了,宮中接連鬧出此事, 兩個還都是貴妃侄女,誰能相信與貴妃毫無瓜葛?

面對這個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過的女子, 敬獻帝只覺得自己受到濃重的欺騙,當時的言語有多甜蜜動人, 此刻的何氏在他看來便有多面目可憎。

敬獻帝面罩嚴霜,再不願理會這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拂袖揚長而去。

傅皇後雖也在驚駭之中, 正經事可也沒耽擱,利索地吩咐仆婦, “來人, 将貴妃送回毓秀宮,讓太醫好生照料着。”

名為照顧,實為監視,且如今宮中已是時移世易, 傅皇後想讓她幾時好, 她便得幾時好——若皇後不願她出來,何貴妃恐怕得纏綿病榻一輩子了。

何妙容不禁感到深深寒意,本想說自己留下照顧婆婆, 以此逃避罪責,可看眼前架勢,皇後恐怕會連她一并給關進冷宮去。

可她更不想被發配滄州啊!何妙容咬了咬牙, 眼看何苗還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看好戲架勢,忍不住就要揭穿是她跟自己同謀,“皇後娘娘……”

何苗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二妹,你既然身子健朗,就該趁早收拾東西,和二殿下一齊離開京城。當初那樣恩愛,陛下才下旨将你許配給殿下作正妃,難不成眼看着要吃苦,你就想各自分飛麽?”

成功把何妙容最後一條路給堵死了,她若是想要美名,就必須跟李天瑞同甘共苦,否則這事一旦鬧大,誰臉上都不好看。

至于她會否供出自己,何苗可是半點都不擔心。事在人為,何妙容若非自己想走捷徑,也不會聽從她的建議。她讓何妙容吃屎,何妙容總不會乖乖地去茅房吧?

回家路上,何苗敏感地察知太子情緒有些低落,莫非在為他父皇擔心?照她看可是不必,敬獻帝一輩子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哪能為這點小事氣着。

真氣死了也不算壞事,省得日後重溫舊夢,再把何貴妃母子給撈出來。

太子沉聲道:“你早知二皇子妃是假孕,為何不同孤商量?”

在他看來何苗是以身涉險,好容易上回的事皇帝饒過了,還敢鬧這麽一出,就不怕波及到自己?到底姊妹倆都是何家人,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萬一皇帝震怒之下新仇舊恨一并發作了可怎麽好?

何苗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沒想那麽深,“陛下不也沒追究麽?”

何況今日也是事發突然,原本她沒打算拆穿,是何妙容自己想借那個假肚子殊死一搏,何苗當然不能見她得逞——若皇帝開恩放過了貴妃母子,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何苗挺了挺胸脯,“我是為您好,早日除掉這個麻煩,您也能早日夙願得償,我也好功成身退不是?”

原來她還惦記着那張契紙,太子不知怎的心情有些煩躁,一腳将路邊石子重重踢開,看它遠遠飛過草叢去,像個任性撒氣的孩童。

何苗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我答應您,以後不會貿然行事,不過還有一事,您能否答應我?”

太子本不欲理會,可聽到這樣軟糯的腔調,心腸不由得一軟,“幹嘛?”

何苗不是很确定地望着他,小小聲道:“您能否幫忙保下韓太醫?”

歸根結底,是她将韓元朗扯進來這趟渾水,敬獻帝眼下沒發作,可能一時想不起,可回頭震怒追究起來,恐怕小命難保。

又正趕在貴妃出事關口,恐怕難以開恩。只是何苗當初用畫大餅忽悠住此人,雖不能保證他加官進爵,好歹不能令他英年早逝,思來想去,能求助的也只有太子了。

你為了一個太醫這樣苦心孤詣,那若是孤用他來要挾,你是否願意陪伴孤一輩子?

念頭在舌尖轉了轉,太子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這一生他并非全然光明磊落,可唯獨感情禁不起謀算。

如果他以這樣的條件換來相守,那等于将兩人最後一點純潔的感情也給破壞了。

太子板着臉道:“他也算間接幫孤,孤自然不能看他身陷囹圄。”

何苗松口氣,看樣子即便韓元朗上了刑場,李天吉也能保他不死——大不了使個調包計就是了。

而太子認了他的功勞,韓元朗只需再隐忍蟄伏幾年,等太子登基,必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距離她的退場,似乎越來越近了。不知怎的,何苗心裏倒有些悶悶的難受,能重獲自由,她本應感到高興,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然而……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話,等到了門首,何苗鼓足勇氣道:“殿下,我給您做樣東西吧,您想要香囊還是扇套?”

敬獻帝看情勢撐不了多久,在她脫身之前有段閑暇,何苗想,至少該留個念想。

她是很真誠地在說這句話,絕非谄媚讨好。

望着她清澈明媚的雙眸,太子再次敗下陣來,“香囊扇墜的不過小巧,你若有心,給孤做雙鞋吧。”至少可算貼身之物。

中衣中褲之類太考驗繡工,做鞋倒是簡單,照着樣子描畫就行了。

何苗想了想,也不算什麽難事,于是欣然點頭,“行。”

太子嘆口氣,可惜不能叫她一下做十雙,那她今年想必都沒法出門了。

李天瑞領完诏書,倒是看不出有何異議,只平靜接旨,準備整裝前往滄州——他這樣泰然自若,倒真顯得清白無辜,仿佛一切都是奸人栽贓所致。

好在敬獻帝也來不及後悔,自從貴妃奉旨“養病”後,敬獻帝也跟着病倒了,原本服食丹藥後精神矍铄,紅光照人,如今卻漸漸顯出內虧之像來。

傅皇後亦将宮務分擔給幾個年長有資歷的嫔妃,她自己則不分晝夜侍奉禦前,一則盡到皇後職分,二則也是希望皇帝能體念這位發妻的好處,不至于聖意轉圜,再度垂憐貴妃母子。

何苗本來也想在禦前裝裝樣子,但被傅皇後阻止了,傅皇後嚴肅地告誡她,“你只要照顧好天吉,再早日生下個白白胖胖的皇孫來,陛下同本宮便心滿意足了。”

貴妃母子一倒,宮裏也跟着冷清不少,敬獻帝畢竟人到暮年,眼睜睜看着妻離子散,焉能不悲?要告慰他的傷痛,只能寄望于新生命的誕生。因此傅皇後才既往不咎,連何苗夥同自家姊妹再次設局假孕都能不計較,惟願她能全了這個願心,也不枉天吉對她鐘情一場。

天底下不會有比她更寬容的婆婆,可也沒有比這更艱巨的任務。面對傅皇後的殷殷期盼,何苗只能臉上陪笑,心裏叫苦,且不說孩子沒那麽容易造出來,即便她想,太子也不給機會呀——這段時間,李天吉仿佛有意躲着她似的,李天瑞一走,他倒是分外忙碌起來,雞鳴便起身,打更時才回來,連用膳的功夫都屈指可數。

何苗閑來無事,便常進宮看望婉嫔,一方面也是為躲避家裏——自打何妙容去了滄州,窦氏跟何晏山這兩口子就跟瘋了似的,成天上門追讨消息,何苗實在煩不過,又因為“家醜不可外揚”,寧可遠着些好。

婉嫔卧在床頭,剛坐完月子,臉上養胖了些,身上也多了幾兩肉,倒顯得豐腴好氣色。她見何苗成日家抱着那只鞋樣子,不禁咦道:“誰的腳這樣大?”

宮中女眷雖不纏足,可多少總以纖巧為美的。

何苗有點害臊,支吾着道:“還能有誰?”

其實皇子們的衣裳鞋襪自有尚衣局料理,哪裏用得着做主子的操心,何苗又不好說是太子逼令她所為,更何況是自己先開的口,只好騎虎難下了。

婉嫔卻已猜出大概,微微笑道:“我也算見過不少至親夫妻,都不像你跟太子這樣。”

何苗被她一打趣,愈發粉面含春,“娘娘莫要取笑。”

只是她不慣針線,手藝實在粗糙,又不肯敷衍了事,每一處針腳都須細細琢磨過方才動手,看來看去,她自己還耐得住,觀衆都有些膩煩了。

婉嫔道:“不若我幫你代勞,三五日間就可完工,你這樣得做到何時?”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何苗輕輕搖頭,“娘娘不必為我操心了,再說,我答應殿下要親自動手的。”

那種認真而專注的神情,婉嫔不禁想到年輕時的自己,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或許對每個女子而言,這都是人生必歷的階段罷?

但願太子妃不會落到她這般。

李天祥原本在暖閣陪小妹妹作耍,這會子卻腳步蹭蹭的過來,手裏還捧着一大盅奶白奶白的鲫瓜湯。

婉嫔不由得失笑,“成日裏喝這些東西,再怎麽好也該膩味了,太子妃,你也盛一碗去罷。”

何苗便跟着嘗了嘗,果然湯鮮味美,雖然開春,湖面上可還結着冰,這新鮮鲫魚也極是難得,大半都盡供甘泉宮裏——誰叫婉嫔剛生産完,以作催奶之用。

何苗道:“還有沒有多的,我拿些給皇後娘娘。”

婉嫔索性連魚筐也讓她擡走,小豆丁抱怨道:“母親,您不吃東西,小妹妹也會跟着您挨餓的。”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來。

何苗捏了捏小胖丁肉乎乎的臉蛋,忽然間覺得養個孩子也不算什麽壞事。

穿成假孕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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