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崔瑾珠聽聞此言, 愣在當場。

楊越之見她神情少見地呆滞, 便覺得她分外可愛,心中禁不住泛起柔情蜜意來。

“我知道時也很驚訝。”他邊說着, 邊再次走到她面前低着頭看着她,口中緩緩說道,“我得到消息時便覺得不妥,立時派人來崔府守在了她身邊。沒多久你二叔帶着人要來送他女兒‘守節’,我便從死牢裏提了個女犯,在他趕到前吊死在崔五的房裏, 将她換了出來。”

“五姐兒沒死?”崔瑾珠聞言便地坐直了身體,一臉震驚地看着他, 不敢相信他直到現在才将事情說出來。

楊越之見此才有些委屈地道:“我是真的不曾害過她,最多不過請她幫個忙。一看情況不對, 我還忙前忙後去救她。可是你卻一言不合便又打我, 還說了那些傷人的話。”說着,他便半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一臉的可憐兮兮。

“我沒說你惡心。”崔瑾珠還未曾從之前的消息裏反應過來, 也不曾察覺到他的動作,只下意識反駁着,轉而卻又問道, “那五姐兒現在在哪兒?你把她送到哪兒去了?家裏還有沒有別人知道這事?”

“我送她去了江南, 在那兒重新為她安排了個寡婦的身份。年前她來信說想到處走走, 我還派了人一路護送她到處游玩。她現在估計都有些樂不思蜀了。”楊越之說着便笑了起來, “你二伯母知道這事, 虧她演技好,還硬是鬧騰得崔家分了家。”

“你還笑!”崔瑾珠見他根本不當回事,氣得又擡手用力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我娘那次吃了多少委屈,你竟然還一聲不吭!”

“誰讓你非要嫁給沈俾文,我來找你,你又說了那樣的話,我心裏難受啊。”楊越之說着,便将臉埋進了她手心。

崔瑾珠此時才反應過來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尴尬,只是看着他有些微熏地如兒時那般朝她撒嬌,心裏卻又難受得厲害。她閉了閉眼睛,咬咬牙還是用力将手抽了出來。

楊越之見她臉上神色不佳,卻以為她還是在生氣,便又接着解釋道:“我是看着你娘沒遭什麽罪,才不曾幹涉。可她是你娘,要真有什麽事,我又哪裏真能眼睜睜看着她受罪。”

“那李婆子不是你的人?”崔瑾珠蹙眉問道。

“自然不是,我何必設下這種局去害你娘?”楊越之說着又笑了,“不然以後她還不得為難死我。”

崔瑾珠見他帶着醉意說着這般天真話,卻是瞥過眼不敢細看他臉上此時的表情。

楊越之卻還在接着說道:“至于崔瑾珊,我也不知她是真動了手,還是只是來我面前邀功的。”他擡頭看着崔瑾珠皺着的眉頭,忍不住又再次朝她伸出了手,想替她将眉頭撫平。

崔瑾珠知道他現在已是有些醉了,也不好朝他生氣,只側頭躲開了,又伸手将他的手按回去。楊越之便順勢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滿足地低下頭放在臉上蹭了蹭,而後又眯着眼擡頭看着她,笑着道:“我看她這般主動,又想起你最是不喜歡她這樣的人,便就順了她的意,把她接進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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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還小心觑了觑崔瑾珠的臉色,見她面無表情看着他,心中便樂開了花,随後便哈哈一笑道:“而後便找人給她做了個假肚子去氣你,果然你就生氣了。”說着他臉上的神情便得意起來。

崔瑾珠聽了他的話,真真是被氣得夠嗆,沒想到他做事這般胡來,連子嗣的事都能作假。她氣得縮回手又想揍他,楊越之這次卻大了膽子捏得緊緊的,甚至還借着酒勁撲了上去,把臉深深埋進了崔瑾珠的懷裏,口中又有些委屈地含糊道:“我根本不喜歡她,一根手指都不想碰她。可她好不知羞,竟趁着我酒醉想奸污我!”

崔瑾珠被他纏得心裏發慌,她心再大也知曉他此時并不是把她當做長輩或友人來看待,這樣摟着她,顯然是想占便宜。她伸手想把他推開,可是即便他的臉都被她的手掌擠扁了,他就是不肯放手。

崔瑾珠又氣又惱,惡狠狠說道:“她怎麽就沒多費點勁,把你整個精盡人亡才好!”

“不要!你不是不讓我納妾嘛?我要為你守身如玉的,我還要守到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呢!”說着,他還賤兮兮的轉回頭,将嘴對準了崔瑾珠的手心親了親。崔瑾珠一個冷顫,趕緊撤回手狠狠在身上使勁擦了擦,胃裏又出現了一陣熟悉的反胃感。

她再也忍不住,撐着手便想站起來,楊越之卻賴在她身上不肯讓她起身,口中還咋咋呼呼道:“你不要生氣嘛,我真的沒碰她。她一上來我就醒了,趕緊把她推開了!吓得我腿都差點軟了。”

“我管你腿有沒有軟,你趕緊給我起開,像什麽樣子!”崔瑾珠一臉惱怒地說道,一手撐在榻上借力,一手抵在他胸口使勁把他推遠。

“我不要,我就要摟着你,你身上好好聞,好香~”楊越之說着還一臉享受地低下頭,嘟着嘴想去親她的那只手。

崔瑾珠見此實在忍無可忍,伸腿便踹在了他身上,把他踹得一個趔趄,坐倒在了地上。他還一臉茫然地擡起頭看着她,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崔瑾珠趁此機會趕緊起身離他遠遠地站在另一邊,喘着氣恨恨罵道:“楊越之,登徒子都沒你這般放浪的!你趕緊給我回家去,以後不許再來了!”

楊越之聞言立時回過神來,起身便坐到了榻上,口中自言自語道:“啊我好困啊,我要睡一會兒。”說着便躺倒在榻上呲呲睡了起來,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幾聲鼾。

他這幅模樣直把崔瑾珠氣得哭笑不得,真想走過去拖他起來狠狠揍一頓,卻又礙于他的胡攪蠻纏不敢再靠近,只能站在那裏進退不能。

最後她還是無奈走上前去,替他蓋上了薄被,才走出門去了小趙氏院子裏,找了個屋子睡下了。

待她第二日回來,房裏果然便空了。

只是到了晚上,他卻又來了。

崔瑾珠一見到他便立刻從榻上站了起來,立到屋子中間的桌子後邊,一臉防備地問道:“你又來做甚?”

楊越之看她這般臉上不由便又帶出了笑意,站在那兒含笑對她說道:“我此次過來,是有正事要與你說的。”

崔瑾珠卻不為所動,看慣了他的胡鬧樣,心中對他的話便不怎麽相信,依舊站在那裏瞪着他。

楊越之擡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才又一臉讨好地對她說道:“我昨日是吃醉了,才鬧得有些荒唐。我都不記得我說過甚做過甚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可好?”

崔瑾珠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自己做過的事不記得了還要別人也忘了。這竟然還是她養到八歲的孫子。他爹娘都是老實人,他長成這樣到底是像了誰?

崔瑾珠心中憋着氣,臉上便也帶了出來,語氣很沖地說道:“你到底有甚正經事要說?要說便趕緊說,說完趕緊給我滾蛋。”

楊越之不知為何聽着她說出這般的氣話,自己的心卻快融化了,好似她就是在朝着他撒嬌,撒得他心底軟綿綿的。

他臉上帶着溫柔笑意,依舊站在那裏不挪步,只對她柔聲說道:“你二姐的婚事砸了,我再與她說一門可好?”

崔瑾珠聞言便心中一動,收起了臉上的怒意,沉思了片刻。

雖說他平日裏胡鬧得很,可身邊卻有許多才俊,而他對他們多少比別人更了解些,若是他真心想幫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般想着,她又開口問道:“你要說的是何人?”

“鹿亭侯世子,你看如何?”楊越之笑意盈盈的問道。

崔瑾珠不意他竟真挑了魏姜,想到崔瑾璮的那張帕子,她又接着問道:“魏家能同意?”兩家門第相差太大,崔家實不該在魏家的考量範圍內。

“我自然會讓他們同意的。”楊越之氣定神閑地說道。

崔瑾珠聞言便皺起了眉頭,開口駁道:“女子嫁入入夫家,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妯娌,還有個丈夫要伺候。若是今日你使了法子讓崔家勉強答應了,她便還未進門就失了魏家人的心,他日不知要受多少罪。”

“我豈能不知?”楊越之笑着說道,“只是士則将要去北邊,到時便能帶着你二姐姐一起去。到了那兒兩夫妻關起門來過日子,只要士則喜歡,兩人過得便不會差。”

“哪有帶着妻子去戍邊的?”崔瑾珠蹙眉說道,“那家裏公婆怎辦?且北邊風幹沙塵多,就不是個能待人的地方,瑾璮過去不是受罪嗎?”

“如今鹿亭侯夫人是他繼母,要是把你二姐姐放在京裏,恐怕要受她搓磨。正是因此,士則才到了這年紀還未定親。去北邊有好也有壞,單看崔二小姐如何想了。”楊越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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