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遠し

月遠し

整個下午和黃昏我都在手入室裏度過的，藥研和一期走了後今劍便過來了，倒是很符合規矩地說道，“我是今劍，是義經公的守護刀哦！今天能成為主上的近侍，我非常開心，請主上任意吩咐我吧。”

嗯……

很合格的自我介紹，合格的就好像背書一樣。

“背了很久吧。”我說道。

“是啊，背了半個多小時的說……嗚哇——！”今劍很順暢地回答道，說了一半後他大吃一驚，直接原地蹦了起來，“果、果然三日月說得對！你真的是太危險了！”

“危險這種詞，是應該形容刀劍的吧。”我無奈地說道。

他的長相精致到像個易碎的瓷娃娃，蹦蹦跳跳的樣子也非常可愛。

真的是為戰鬥而生的付喪神嗎？

我不禁有了這樣的懷疑。

“刀劍可以殺死人的身體。”今劍說道，“但是人類卻能殺死另個人的靈魂。”

“靈魂這種東西太缥缈啦，而且活着總有希望呀。”我蹲下來認認真真地和今劍說道。

“诶，诶，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呢！”今劍直接翻了個跟頭，說道，“主上，和前一位審神者很不一樣。”

我想了下，說道，“學姐的話，會認為壯麗的犧牲才是真正的活着吧。”

“嘛嘛，那主上也是這樣認為的嗎？”今劍湊過來問道。

短刀的機動性有點好，所以他幾乎是嗖的一下就湊到了我面前。随着他的動作，他銀色的長發飄了起來，賊好看。

我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慢慢說道，“我很崇拜學姐。”

我很崇拜學姐。

因為我做不到那一點。

我想過，無論如何，我都想活下去。

活下去就是希望。

“是嘛。”今劍輕飄飄地說道，“只可惜有些犧牲是在稱不上壯麗啊。”

“……诶？”

今劍又規規矩矩站好，擺出了背書的姿态，說道，“請問主上還有什麽吩咐嗎？今劍會乖乖聽從主上的吩咐哦~”說到最後一句時眼角眉梢都帶了童稚的笑意，看起來他還是沒忍住活潑的天性。

“他們還和你說了什麽啊？”我來了興趣，“三日月他們。”

“嗯……”今劍點了點自己嘴唇，說道，“三日月告訴我說，如果你脫了我的衣服，我拔劍就可以了。”

“噗…………！！！咳咳咳…………”

“诶诶主上你怎麽啦？”

“……我還沒認為他禽獸呢，他反倒認為我這麽禽獸了嗎……”我無奈地說道。

“啊，您是在誇贊三日月是禽獸嗎？”今劍問道。

“……你确定那是誇贊嗎？”

“難道不是誇贊三日月如野獸般敏捷有力嗎？這對于刀劍來說真的是很棒的誇贊呢。”今劍笑嘻嘻地說道。

我突然體會到跨國婚姻文化差異啥的所帶來的酸爽感了……

于是我認認真真地說道，“我又想了下，三日月殿不能用野獸來形容，他即使揮刀的姿态也非常優雅。所以說，他禽獸不如。”

今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而我嘴角抽搐了下。

完蛋。我淪落到靠嘴炮來獲取快感的地步了麽。

搖頭，嘆氣。

我吩咐今劍把晚餐端到手入室來，然後我又走進房間裏，做到床榻邊，看向緊閉雙眼的山姥切國廣。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了藥研話中的意思。

山姥切國廣因為接近我而受傷了。

藥研不希望一期一振成為下一個山姥切國廣。

那麽，我需要為了保護刀劍們，而遠離他們嗎？

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受傷了吧……

我沉默了幾秒，閉上眼，然後露出獰笑。

哈哈哈哈哈哈這特麽是什麽見鬼的想法啊。我知道我很多時候很聖母，但是聖母和聖母表是有區別的。

因為接近我而受傷？

這種想法簡直太可笑了。

這只是托詞，只是借口。我沒讓他們信任，我不夠強大，我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刀劍。這才是正确的答案。而不是什麽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我，只要我消失了就好了……這可笑而可鄙的答案。

我将山姥切國廣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指。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一個異性牽手，我有點緊張，但是因為對方是昏睡的緣故，所以那緊張少了很多。

“如果現在立誓說要保護你，似乎也有點太自大了……但至少，我會努力的，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我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我會成為能讓你們驕傲的審神者的。”

我低頭看了會兒我的手和他的手，然後慢慢地松開。

等他醒來，當面和他說吧。

今劍不知何時起已經站在了門口，但他始終沒有說話。

“謝謝你幫我端來晚飯。”我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主上。”今劍說道，這次他沒有繼續露出活潑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