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遠し

月遠し

蜂須賀虎徹送來了報告，但是我沒有看，我想先把他們晾幾天再說。

其實我恨不得在手入室睡覺來着，但是搬運床鋪太麻煩了，我又不好意思讓今劍來幫忙。縱使知道他是付喪神，但那小身板和瓷娃娃一樣的模樣令我難以那啥。

本來打算用今劍來威脅一下三條家的，結果發現我有點下不了手。正如那句文藝的話，如果傷害無辜的人的話，我豈不是和兇手一樣了麽？但放到現實生活中，這也只是一句文藝的話了。

我沒對今劍下手其實是因為真下手了我估計會徹底在本丸混不下去了，而且我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即使三條家再咋樣，他們在表面上也得聽我的，就如這次的寝當番。

突然想起個段子。

問題：為了慶賀我和渣男分手，我的朋友們_____

最佳答案：她們都和這個渣男分手了。

雖然細看可以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仔細品來卻非常悲涼，再翻過來品一遍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種欲哭無淚不上不下的姿态，就适合形容現在的我。

我嘆了口氣，躺在榻上，說道，“今劍，你知道我為什麽選你當寝當番嗎？”

“難道不是因為今劍超級厲害嗎？”今劍說道。

“啊。是的。”我不由地微微笑了，“今劍超級厲害，所以我才會選擇今劍的。”

比起那些太刀們，果然短劍是小天使啊。

“但是他們估計會擔心你吧。”我扯了扯嘴角，想到了這個不快的事實。

“不會噠。”今劍說道。

“為什麽？”我問。

“因為我超級厲害啊。”今劍理所當然地說道。

嘛……還真是天真可愛。

我沒再繼續說話，而是躺在榻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說了真話大家卻都當做了玩笑話~這不是意味着我活的有些悲哀了呢~”今劍輕聲說道。

“啊……？”我眨了眨眼，看向今劍。我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今劍很厲害啦。”

“不，你不知道。”今劍說道。

“嗯……”我繼續說着傻白甜的臺詞：“那明天在訓練場上，讓我看看今劍戰鬥的英姿吧，如何？”

“主上，您是認真的嗎？”今劍問道。

“不認真的話，我說這話又有什麽意義啊。”我回答道。

今劍注視了我很久，然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之後便是休息了，我讓他變回劍身，并将他放在枕頭下。然後沉沉入睡。

那天我做夢了。

夢中的我曾是個斬人無數的強大大太刀，我的出場總是斜裹着冰冷的氣息，帶着凜冽的風霜和敏銳的殺意。

然後某一天。

惡意的火焰，靈魂和軀殼一起被焚燒，伴随着死者的詛咒低語……陷入了地獄。

折斷。重鑄。成為一把短刀。

……那天的天空很漂亮，有着紫色的雲朵。

然後是本丸的生活。

成為基礎數值相對不高的短刀……曾經的驕傲……遺忘吧……遺忘一切的話，自己就像栗田口的短刀們，快快樂樂的就好了。

會痛苦嗎……有時也會。看着同伴受傷的時候，會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力量。會面無表情地握緊小小的拳頭轉身離開，也會在月下敏感脆弱到一塌糊塗地将自己抱成一個團。

可愛嗎……或許吧。

“在我的本丸裏，沒用的家夥只能被碎刀。”一個女聲這樣傲然地說道。

“……算了，反正被抛棄也罷，折斷也罷，都無所謂的。我不會死，我只會這樣繼續茍活着，就如同一直以來的那樣。”

天空很漂亮啊……有紫色的雲。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是黎明時分，今劍還躺在枕頭下面，我沒有打擾他的休息，而是披上衣服一個人走出去看日出。

小女孩曾經問那個殺手：人生是否總是如此痛苦，還是只有童年如此？

那個殺手回答：總是如此。①

他是短劍。

但他早已沒了童年。

今劍。我慢慢地念着他的名字。然後想。本丸裏每把刀劍，都會有着這樣的故事嗎？

①這段來自這個殺手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