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渡し舟

渡し舟

我并不是想真的讓燭臺切光忠碎刀，我只是在試探他。随着進一步的接觸，我發覺我先前的想法可能錯了大半。

“這樣，你會殺了我嗎？”我問道。

“您說笑了。”他說完後就轉身走了，“我去幫您把骨喰藤四郎叫來。”

我沒再阻止他離開。

骨喰藤四郎來得很快，在看到我在吃飯後他便走到外面去等待了。雖然外表冷淡，但看起來卻格外的紳士。

……當然不久後我就發現我錯了，不是紳士，而是孤僻和不擅長和人相處。

吃完飯後我便讓他進來了，他沉默着收拾好了碗筷。外面是冬景，我看着他走進雪的世界裏，他的相貌精致而冷漠，暗銀色的頭發，并不是那種璀璨而榮耀的白銀，而是更黯淡些的，像是他名字一樣，骨喰。

他低垂着眼眸的模樣帶着死寂。

只有哈出的白氣似乎告訴我他是一個生者。

将碗筷送回廚房後他回到手入室繼續待命，我站在走廊上看着他向我緩緩走來，深藍色的幹練衣服，暗銀的發，更暗一些的眸色。

無端感覺，外面的雪花有些刺眼了。

他走到我面前，垂眸，說道，“主上。”

我想了想，說道，“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但這樣面對面還是第一次，要重新認識一下我嗎？骨喰殿。”

風吹過。

雪花飄在骨喰藤四郎的發上，并沒有立刻融化掉。

冷風在我們當中隔了一道看不見的牆。

“觀月，是我的姓氏，你可以叫我觀月，也可以叫我主上，這個由你來選擇。”我認認真真地說道，“那麽，你呢？”

我并不能将自己的全名都說出來，所以我選擇将姓氏告訴了對方。

而且，我會對所有刀劍都說這樣的話的。

“骨喰藤四郎。抱歉。記憶所剩無幾了。”他回答道。

我想起了今劍，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有想過追尋自己的記憶嗎？”

“沒有。”他說道。

“為什麽？”我繼續追問了一句。

“……這是命令嗎？主上。”骨喰藤四郎緩緩問道。

我應該說什麽呢。

應該說“你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嗎”。

一般的聖母女主角都會這樣說的吧。

“你希望我怎麽回答你？”我這樣問道，“你希望我知道你的更多事嗎？”

骨喰藤四郎沒有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啦？”我忍不住話唠了起來，“其實有時候得說出來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不想要萬一你不想要我強迫你了我也是很內疚的……等等這話題怎麽突然這麽奇怪？骨喰殿我沒有其他意思的咳咳咳……”

“并不值得歌頌的記憶，還有找回的必要嗎？”骨喰藤四郎說道。

“那也是你自己的記憶呀？俗話說敝帚自珍……嗯……好像有點不恰當的說。我指的是，畢竟那也是自己的記憶啊。”我說道。

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這樣說下去的。

“不過，這只是我的想法啦。我沒有強迫你接受我的想法的意思……咦我剛剛是不是說了個病句咳咳咳請不要在意細節。那個，”我頓了下，繼續說道，“所有的路都是你自己選擇的，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我是刀劍。”骨喰藤四郎說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

刀劍是被人握在手上的，被控制的對象。

“但是，刀劍是不會站在我面前，對我說‘我是刀劍’的。”我對着他露出微笑來，“初次見面，付喪神先生，我是觀月，請多指教。”

骨喰藤四郎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輕輕地點頭，“初次見面，我是骨喰藤四郎，請多指教……觀月。”

哇。

炒雞開心！

——

發個練筆：

【暗堕梗】

夜晚被刀刃擊碎，藍色的星辰在風中顫抖。

三日月宗近向我緩緩走來，風華絕代，眸光卻似劍光。

“主上。”他說道，“我終于找到你了。”

遼闊寂靜的夜漫無邊際，他俯下身在我耳畔輕聲說道。

“——你不乖哦。”

他的身上，白色的骨刺破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