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擡起頭來,我有話要問你。
宋挽月的語氣雖然柔和,但是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氣,徐如影沉默了半天擡起了頭,她人白微紅的眼眸格外惹人憐愛。
如果是以前,挽月一定會捧住她的臉頰細細輕柔的親吻她的眼眸,呵護再呵護,一定不讓她的明雨流淚。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
這話真的是不錯,徐如影跟肖明雨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尤其是眼神。
宋挽月就是再冷的心也會瞬間變得溫柔。
徐如影總感覺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類似于憐憫的情愫,自尊心突然湧動,她的眼神變得冷峻了幾分:“什麽事兒?”
呵。
她忘記了。
她已經不是之前的肖明雨了,她現在是徐如影,是有着千萬身價的大boss,在挽月面前,可不能表現的太過受弱。
那可憐的眼神算是怎麽回事兒?
她不需要。
微風拂面。
宋挽月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你哭什麽?”
徐如影:……
一句話,一把劍,生生的把剛剛支棱起來的攻君範兒給刺了個粉碎。
因為陰天,空氣中水氣聚集,徐如影感覺她的臉被快速的冷凝凍結,再不強硬一點就要裂掉了,她站起身來,兩手背在身後,雲淡風輕的:“因為工作上的事兒。”
人生麽,難免會有個脆弱的時候,她可是日理萬機的。
這樣的事兒,難道她要跟一個校園裏溫室花朵一樣的老師講解麽?
宋挽月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小荷說你每天去公司點某即可。”
徐如影:!!!
這個小荷,她讓她去家裏陪着挽月幫忙做點什麽,不是讓她去聒噪的!
看徐如影的臉色驟變,宋挽月微微一笑,她定定的看着她:“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那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的聲音永遠這麽溫溫柔柔,可骨子裏卻是強硬的。
徐如影看着她,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段時間,挽月心裏肯定有委屈,她要說什麽責備的話也是應該的。
宋挽月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她裹了裹披肩,眼眸含水:“我這一輩子,愛的永遠就只有肖明雨一個人。”
猝不及防的表白。
讓徐如影的心跳加速,剛剛止住淚的眼睛又開始酸澀,宋挽月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是你不是明雨。”
她太了解肖明雨了,不允許她一再退縮。
她所擔心的,宋挽月都會當機立斷的給她斬斷。
“這世界感情分很多種,愛情只是其一,我很感謝并珍惜你,你明白嗎?”
宋挽月看着徐如影的眼睛,徐如影偏開了頭,手緊緊的握成拳,點了點頭:“自然。”
之前,是她太過小心翼翼了。
是啊,這是她的挽月,怎麽會那麽短時間的愛上別人。
宋挽月真的很會順毛哄人。
徐如影真的就被她哄的平靜了幾分,甚至可以順着她的話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的她很像。”
這是開始給自己找坡下了。
“不像。”提起她的明雨,宋挽月語氣柔和了幾分,她的眼眸閃過暖暖的笑,“我的明雨跟你有本質的不同。”
徐如影轉過頭,疑惑的看着她,什麽本質的不同?難道是明雨的外貌要比徐總亮眼很多麽?還是明雨的氣質太過卓爾不群是徐總的淩厲無法媲美的?
宋挽月對着她微微一笑:“我的明雨是攻,沒你這麽受。”
徐如影:………………
算了,她就知道。
在不遠處的黑雲之下,徐總背着手黑着臉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身邊,一身白衣的男子笑了個前仰後合就差從雲朵上哆嗦的掉下去:“唉呀媽呀,人間居然有如此有才的女人,太可愛了,連我都忍不住迷戀了。小秦說她想要約見我,你說她一個人敢見我,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哦,也不對,用人間的話來說,攻氣滿滿?”
徐總轉過身,她看着白無常:“閉嘴。”
白無常不僅沒有閉嘴,反而笑的更歡為了:“我跟你認識幾百年,還從沒有看到你哭成那個模樣,這用人間的話怎麽形容?受裏受氣?”
徐總額頭青筋跳了跳,她深吸一口氣,手一擡,“啪”的一聲,一道雷劈了下來,白無常靈敏的一跳,“你這是惱羞成怒!”
…………
是惱羞成怒麽?
徐總不知道,只是當天,她的後輩秦蕭□□的做了個悲恸的夢。
夢裏,她被自家老祖宗拉到地府去上了私刑,直接打了二十大板,原因是——無視祖宗顏.面,吃裏扒外。
秦蕭醒來後有氣無力的摸着疼的一跳一跳的屁股,突然就豎起中指對着天上比劃了一下,自己就笑了。
怎麽着,她的姐姐又做了什麽攻氣十足的事兒,欺負了老祖宗的肉.體,所以才讓她這麽氣急敗壞麽?
說實話,她也真的很想去看看受受的祖宗會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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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蘭心滿意足的看到從外面歸來的兩個小的和好了,又拿起了自己的ipad準備來兩把鬥地主。
她玩之前,還特意警告宋挽月:“挽月,不許帶着小徐一起來框我。”
宋挽月看着她笑了笑:“我沒有時間的。”
黃蘭:……
徐如影看了她一眼,很霸氣:“阿姨,我給你沖了一千塊錢,很多豆,你盡管玩。”
黃蘭:……
這倆小兔崽子,只要一和好就要一起氣死她對不對?
挽月的确有很多要忙。
她忙着讓徐如影教她做飯,挽月做飯還是慢吞吞的,因為吃素了,倆人都在研究新的食譜,就那個最簡單的地三鮮,徐如影教了挽月很多遍,她就是學不會。
徐如影兩手叉腰,正要發脾氣,宋挽月卻先她一步,抓住她的一個胳膊晃了晃:“還是你來吧。”
她頑皮的眨了眨眼睛,進屋去看黃蘭鬥地主去了。
徐如影嘆了口氣,看着這被挽月切的松散的茄子,有點憂愁。
這可怎麽辦,半年了,咋連飯還做不好,這以後她怎麽放心?
挽月說是看黃蘭玩鬥地主,實則是偷偷給秦蕭發信息。
——小秦同志,之前姐姐拜托你的事兒怎麽樣了?
秦蕭的信息回的很快,只是帶了幾分猶豫。
——姐姐,你确定要見他麽?
宋挽月沒有一點猶豫。
——自然是,如果可以,越快越好,時間你定。
過了幾秒鐘,秦蕭才回了一個字。
——好。
一頓飯,三個人邊吃邊聊,笑個不停。
黃蘭看着宋挽月那開心的模樣,一方面欣慰,另外一方面又有點疑惑的,她是怎麽把這個榆木疙瘩哄好的?
雖然是母不嫌女笨,但是黃蘭不得不承認,她的女兒無論是在智商還是情商上,都跟挽月有一段距離,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
洗完的時候,黃蘭假裝要幫忙,去那沖了幾個碗,看着心情還不錯的徐如影問:“你倆不擰巴了?”
徐如影手一僵,皮笑肉不笑:“阿姨,你誤會了,我倆沒有擰巴。”
黃蘭聽了“嘁”了一聲,她是老了,但是她可不瞎,“你倆出去買一趟蒜這麽買這麽久?”
說到這個,徐如影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她的臉頰微微泛紅,有點不自在的把耳邊的散發捋了捋,笑着說:“就是去那邊的小公園随便聊了會兒天。”
喲。
黃蘭聽明白了,這讓小徐同志這麽開心的原因,肯定跟聊天內容有關,這倆人很可以啊,把她一個餓着肚子的老太太扔到家裏,她們出去漫步街頭了,“聊什麽那麽開心啊?”
徐如影聽黃蘭這麽說,回憶剛才的場景,臉有點熱,雖然內容跟她現在的徐如影的身份無關,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心神蕩漾,唇角上揚。
架不住黃蘭的一再追問,徐如影咬了咬唇,“你真想知道啊,阿姨?”
黃蘭不疊的點頭,自然是,她想要聽聽挽月怎麽哄的她。
徐如影咳了一聲,忍着內心的愉悅,盡量不表達出來:“她說她最愛的永遠都是她的明雨。”
黃蘭:……
狗糧袋子開了。
徐如影的唇角大弧度上揚:“大概就是非她不可,不會再喜歡別的人這樣的話。”
黃蘭:……
狗糧潑了一地。
徐如影忍不住紅了臉,“這明雨到底是怎麽樣一個優秀的人啊,居然能讓挽月愛的那麽深那麽癡迷。”
黃蘭:……
嘔。
狗糧喂吐了。
晚上把娘倆伺候好,徐如影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她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穿上衣服準備回家了。
雖然說……自從黃蘭跟她聊完天,她的心敞開了許多,挽月的話又讓她放下了心,但是畢竟是一個外人,人家主人都沒有發話,她也沒有任何理由以姐妹的身份留下來。
宋挽月在那嗑着瓜子看書,一副“活都幹完了你愛哪兒涼快哪兒涼快去”的樣子。
黃蘭呢?
她咬牙切齒的劃拉着屏幕,兇狠的戳着深刻,徐如影猜測,她八成是在跟對方扔粑.粑對罵打急眼了。
依依不舍的目光在屋裏流轉了一圈,徐如影一摸兜,怔了怔,她再摸,疑惑的問:“我鑰匙呢?”
她家門鑰匙明明就放在兜裏了,怎麽不見了?
剛才出去,她走得急,也沒有穿衣服啊,應該不會掉出去。
黃蘭百忙之中擡了擡眼,“那麽大的人怎麽鑰匙還能丢?”
宋挽月也跟着符合:“就是,是不是丢三落四的扔哪兒了?”
丢三落四?
這不是挽月的專屬詞麽?
徐如影可不是那樣的人,她又摸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心裏隐隐的有竊喜浮現。
她并不擔心,對門的家裏并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保險櫃又非常靠譜,誰愛偷就偷去吧,最主要的是,她現在沒了鑰匙應該沒有地方去了,該被收留一晚上吧?
沒了心事兒的她,是不是可以借着“姐妹情”,跟她的挽月再看一次許久未見的星辰月光了?
想到這兒,徐如影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為了表示自己的鑰匙真的丢了,她真的要無家可歸了,她又去摸了一遍兜,擡高音量:“我的鑰匙真的不見了!”
這聲音有點大,不僅僅把挽月和黃蘭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就連狗窩裏在那啃骨頭的小月月都發現了,它一擡毛茸茸的頭,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盯着徐如影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琢磨“鑰匙”兩個字,看主人那麽着急,它立即撅着屁股兩只前爪一陣狗刨,把藏在狗窩裏的鑰匙刨了出來叼在嘴裏,它一路小跑的跑到徐如影身邊停住,一張嘴“呸”的一聲,把鑰匙吐在了她的面前,随後,它把尾巴搖成陀螺等待表揚。
黃蘭:……
宋挽月:……
徐如影:……
作者有話要說: 咔咔,二更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