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是一個對事一絲不茍從不麻爪慌張,不愛笑不愛說話酷酷又高冷的總攻女神。
徐如影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寫滿了——我是認真的幾個字,她的眼眸清澈深邃,雖然不是明雨的樣子,但是目光一模一樣,恍若隔世,讓挽月根本不忍心去欺負。
風吹過,宋挽月看着她的眼眸浮起了一片水霧,她輕輕的笑了,“還是你了解她呢。”
她這話充滿了哄騙的味道。
挽月的手也不自覺的擡起來摸了摸徐如影的頭發。
她對肖明雨一向是如此的。
只要她喜歡的,挽月都會給她,更不用提一個虛名了。
是攻是受又如何?
只要明雨願意,她都可以給她。
徐如影的自尊心俨然得到了滿足,她脫掉外套,蓋在了宋挽月的身上:“還想去哪兒看看?”
她的聲音非常的柔和,淡淡的月光将她籠罩,她的肌膚像是鍍了一層柔軟的光,一如初見時讓挽月傾心。
借着酒意,宋挽月不錯眼的看着她,輕輕的将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要緩一緩,好暈。”
她哪兒都不想去,只想要靠着她的明雨。
這個校園裏,曾經布滿了她和明雨的歡聲笑語。
那時候的她們還沒有經歷社會,沒有什麽煩惱,每一天都過的像是人間神仙。
如果這世間,時光真的可以倒退,她多想要回到最初,回到她們年少的時光。
她多想要好好的再重新愛她一回。
她有好多好多話要告訴明雨,她想要用力的摟着她,親吻她,告訴明雨不要太累,她有她就好。
名利物質財富于她不過是浮雲。
明雨沒了之後,她感覺自己的命也就這麽跟着沒了。
行屍走肉的在世間活着,還不如跟她一起刀山火海。
徐如影知道她是真的喝多了,她憐惜的摟着她的腰,拍了拍她的肩膀:“頭難受麽?回家給你弄梨湯水。”
宋挽月努力想要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可是什麽都沒有,也許是真的微醺的酒沖毀了她的理智,也許是在熟悉的環境裏讓她忍不住回憶,她摟着徐如影的兩手收緊,輕輕的呢喃:“我很想明雨呢,真的很想。”
她雖然就在面前。
可她卻不敢認。
這樣的感覺真的像是用刀在心上一片一片的剜肉,鮮血淋淋,卻又只能隐忍。
徐如影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感覺到埋在她脖頸的濕潤,她摟緊她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着。
她想要安慰挽月,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那些蒼白的話,別人可以說,她卻沒有辦法說。
像是以前一樣讓她忘記麽?
如果真的那麽簡單,她又何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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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纏綿。
把挽月送回來,已經是深夜了。
黃蘭看着徐如影把挽月回來,心疼又着急:“這孩子,最近本來胃就不舒服,怎麽還喝這麽多酒?”
徐如影扶着宋挽月往屋裏走,她扭頭看黃蘭:“胃不舒服麽?”
黃蘭點頭:“可不是麽,她吃飯都不像是以前一樣有胃口了。”
老人的想法很單純。
她敏感的覺得挽月不如以前那麽喜歡吃飯了。
以前,挽月對于食物是非常熱愛的,雖然自己手藝不怎麽樣,但是每天都會津津有味的琢磨着做點什麽,有時候,她難得休息,黃蘭就會看見挽月在那看吃播,一個個的看拼命的咽口水。
黃蘭好幾次都偷偷的笑話她,想着還是個貪吃的孩子,可不知道怎麽了,這一個月以來,挽月對于食物的熱情度大大降低。
有時候,她做熟了飯,自己不是很愛吃,微笑的和黃蘭聊天,陪着她吃一樣應付着。
黃蘭也想過辦法,甚至都想着讓挽月點外賣了,可挽月就是笑着搖頭:“我不想吃飯阿姨,我最近在養生。”
最近在養生?
黃蘭那麽大歲數了,能相信這鬼話?
徐如影把宋挽月扶着進了卧室,這是她們曾經的卧室,鋪着紫羅蘭色大床曾經布滿了她們恩愛的味道。
床頭,她和挽月的合影還擺在上面,一動沒有動。
徐如影幽幽的看了一會兒,她扭頭:“阿姨你去睡吧,時間不早了,我給她熬點醒酒湯。”
黃蘭搖了搖頭:“沒事兒,我陪陪她,你去吧。”
她揮着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宋挽月。
娘倆相依為命這麽久了,她都把挽月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之前的之前,黃蘭一直認為挽月是一個有點孩子氣較弱的溫柔的非常依賴女兒的小女孩,可是時間久了,随着倆人的相處,她才逐漸明白,之前的女兒的強大來自于哪兒。
挽月就像是紅玫瑰一般,看似溫柔,實則有着自己的脾氣與鋒芒,她淩厲帶刺,卻把一切美好都給了明雨。
有了愛人的支持,明雨才會那麽拼,那麽沖吧。
黃蘭終于明白了女兒,為什麽打破腦袋也要向前,明白她內心的期望。
只是,為時已晚。
徐如影給挽月熬了她以前愛喝的梨水,兌了一些蜂蜜進去,她做的細膩精致,只希望挽月喝了之後能夠不那麽難受。
進屋的時候,徐如影看見黃蘭正幽幽的看着宋挽月,她的眼神溫柔帶着寵溺,就像是之前很多次,自己回到老家睡醒後,媽媽看她的眼神。
那一刻,徐如影的胸口湧起了一股子酸澀。
可憐天下父母心。
為了她,她的媽媽也是操勞至極,愛屋及烏,她真的能像是愛自己那樣去愛挽月。
“熬好了?”
黃蘭扭頭,眼裏帶着點紅血絲,到底是歲數大了,她不能熬夜。
徐如影勸着:“阿姨,你去睡吧,還不放心我麽?”
怎麽會不放心?
黃蘭扭頭又看了看宋挽月,“那好吧,你弄完她也別回去了,就在這裏休息吧。”
徐如影笑了笑,她沒有辯駁,只想哄着黃蘭趕緊去休息。
門,被輕輕的關上。
徐如影端着梨湯走到了挽月床邊。
房屋有些昏暗,只開了一盞床頭燈,挽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安靜的躺着,如瀑的長發散落在床上劃出優雅的湖心,紅唇微微的嘟着,鼻梁挺俏。
徐如影盯着她看了許久,夜的寂靜讓她心中的愛意泛濫,她隐忍又隐忍,輕輕的叫着:“挽月?挽月……”
宋挽月動了動,她半眯着眼睛,像是打盹的小兔子一樣,眼裏都是迷離,“別吵,我要睡覺。”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就像是她的人。
徐如影深吸一口氣,胸口一片燥熱,她去扶她:“我給你弄了梨湯,加了蜂蜜,你最愛喝了,喝一點,嗯?”
她說着拽了個枕頭放在身後讓挽月靠着。
挽月現在根本就嘗不出什麽味道,她只是本能的依靠并信賴她的明雨,她讓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
宋挽月乖巧的靠在床頭,徐如影細心的把一勺一勺的湯吹涼,一口一口的喂進她的嘴裏。
被梨水沁潤的唇泛起了誘惑的紅,宋挽月喝了一會兒有點累了,她輕輕的呢喃:“不喝了,難受,要睡覺。”
徐如影的心裏一片燥熱,她點了點頭,把碗放到了一邊,将她扶着放在了柔軟的床鋪間。
空氣中都是挽月身上淡淡的香氣,夾雜着亂人心智的酒香。
徐如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也許是歸去的日子臨近,她感覺自己對于這身體的駕馭越來越差,反而是內在的靈魂占了上風。
一股股電流在心尖泛起漣漪,夜已深,徐如影知道自己不能多做停留了,怕是再留下去會出事兒,可當她給宋挽月掖好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衣角卻被人揪住了。
徐如影扭頭,就看見宋挽月像是小蝦米一樣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看着她:“別走,陪陪我。”
她今天很難受,不想要明雨離開。
即使不能擁抱,不能親吻,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徐如影抿了抿唇,她拍了拍挽月的手:“乖,你醉了,好好休息。”
她的聲音柔和,哄勸的語氣似曾相識,而那一個“乖”字更是說的宋挽月委屈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別走,別走……”
不許走。
她很想要問一問她的明雨。
她怎麽就那麽狠心,當初說走就走?
她有好好聽她的話,好好的在家等着她,可是她答應過的馬上就回來呢?
她言而無信。
她有乖乖的等她,她那麽聽話,她為什麽就不回來?
在眼淚的攻勢下,徐如影潰不成軍,她沒有拒絕的辦法,只能留下來了。
有些事兒,一回生二回事。
衣櫃裏,已經有她的睡衣。
徐如影磨磨蹭蹭的洗了一個冷水澡,她努力想要緩解身體的異樣,也想要拖延一些時間讓挽月盡快休息。
她也醉酒過,知道喝酒的人在等待的時候會忍不住睡去。
等她吹完頭發,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墊着腳偷偷上了床的時候,身邊看着像是睡着的挽月翻了個身,很在然的縮在她的身邊。
她沒有敢像是抱明雨那樣抱着徐如影,怕她又吓壞了找借口要離開。
雖然再也嗅不到她身上淡淡的檸檬香,但是只要感受她的體溫,知道她在,宋挽月就會安心,在酒意的催染之下,她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可憐了徐如影了,她仰頭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的煎熬。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當數到第一百零二十只羊的時候,那養突然變了樣子,就好像是雪白的羊毛毯,裏面裹着一個不着寸縷的女人。
她的眉眼纖細,紅唇妩媚,眼眸勾着她輕輕的呢喃:“明雨,我想要……”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的挽月像是睡得不甚安穩一樣,蹙着眉低吟了一聲,那聲音像刺激的徐如影渾身一個哆嗦,她的唇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鮮紅的血順着唇溢出。
模糊之間,徐如影看到自己的軀體飄在半空之中,她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腳。
她居然以肖明雨的靈魂出竅了?
天邊幾乎與月共齊的位置。
徐總依舊是兩手背在身後,淡淡的看着人間的一切,而她的身邊是目瞪口呆的白無常:“老徐,你這麽玩行麽?”
這不是觸犯戒律麽?
徐總瞥了他一眼:“你若怕十爺懲罰,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踢下去。”
白無常:……
女人可怕,女使者更可怕!
徐總就好像能看透他的心一樣,百年不變的冰山臉難得有了溫柔的氣息:“她們也苦那麽久了,眼看就要歸位,就放肆一下吧。”
白無常并不那麽樂觀:“我看着肖明雨挺能忍的,你确定可以麽?”
徐總的袖子一揮,帶起一片一片一簇簇奇異的花香,她的聲音像是滴在人心頭的誘惑:“那就由不得她了。”
肖明雨能忍又如何?
她手中可是有王牌的。
随着她揮舞的袖子,就在肖明雨的靈魂還在愣神之間,她身邊的宋挽月也不知道何時從身體裏漂浮而出。
她還來不及看周圍的情景,場景像是海嘯一樣逆流倒轉,周邊的一切都被割裂成細小的碎片,如星一樣快速劃過。
鬥轉星移之間,倆人跌落在一大片花海之中,肖明雨尚且能保持一片理智,她警覺的看着周圍,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而她的身邊,宋挽月怔怔的看着她,眼裏有淚閃爍,她似不敢相信一樣,紅唇輕啓,呢喃着:“明雨,是你麽?”
也許是很久沒有聽到別人叫她的名字了。
也許是愛人的聲音太纏綿,那一刻,肖明雨感覺隐秘之出有一股不受控制的暖流渲染開來,沖擊她輕輕顫抖,而她懷裏的宋挽月顯然沒比她好哪兒去,她一仰頭,兩手攀住了肖明雨的脖頸就要去吻她。
肖明雨深吸一口氣,“挽月,你——等——唔——”
她的身子向後,努力克制着,還想要查明這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會不會傷害到挽月。
可挽月已經忍不住了,她跪在花瓣堆滿的大床之間,兩手一用力,霸氣的将肖明雨扯了下來,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挽月:這個時候還要等?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