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者
自從郁徊被晏宗抓走已經過去三天了, 薩爾一直在晏宗的住處外徘徊,卻被陣法攔着無法入內。而且最開始還能聯系上郁徊,第一天傍晚時聯系就已經斷開, 到現在也沒恢複。
除此之外,他還見晏宗那個叫晏南青的助手來找對方,但也被陣法攔着,只能無功而返。
第四天,天剛蒙蒙亮, 薩爾正趴在一棵樹上打着噸兒,忽的感受到一陣魔力波動,那阻攔他三天的陣法竟是忽的被人解開了。
他猛地睜眼, 一個加速就往裏沖去,正好撞在走出來的郁徊身上,把人撞得往後一仰,靠在晏宗的臂膀中。
“主人, 你沒事吧?”薩爾嗅着他身上滿滿的晏宗氣息,瞳孔地震:“你們難道……”
草,龍族和人類那個啥了, 他活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
被驚得在心裏爆了粗口, 薩爾罕見地語無倫次起來:“怎麽回事, 晏宗是龍,為什麽他會對人類……你沒事吧?”
那可是一頭龍, 而且整整三天!
薩爾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郁徊身上。
青年的臉色似乎比之前蒼白虛弱不少,但走路姿勢還算正常,看着不像是被龍那啥了三天的樣子。
“沒到那個程度。”郁徊嘆了口氣:“我只是發了高燒,所以身體虛弱很多。”
薩爾欲言又止:“高燒……”
聽說人類那啥後會發高燒的,而且郁徊身上晏宗的氣息也太濃了, 真的沒出什麽事嗎?
“我也沒必要在這上面瞞你。”郁徊沒好氣地道:“這三天有沒有出事?”
“我一直在這兒,不清楚外界,不過晏南青來過這裏,發現進不去後就回去了。”薩爾道,他瞧着郁徊神色自然,而且以對方的性格确實不至于在這上面扭捏隐瞞,當即相信确實什麽也沒發生,松了口氣,鑽回契約中:“我在這裏守了三天,累死了。”
他可是忍着被晏宗差點捏碎核心的重傷過來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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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徊能感受到他此刻的虛弱狀态,沒多說什麽,将魔力通過契約供應過去讓他快點療傷。
契約內,薩爾陷入沉睡,從出來後一直沒說話的晏宗靠近過來,低低開口:“腿還疼嗎?”
“你的治愈法術學的很好。”郁徊瞥他一眼:“就是意志力比學習能力差了不少。”
晏宗心虛,身體卻依舊不由自主地攬住郁徊的腰:“我送你回去休息。”
郁徊嗯了一聲,确定晏宗完全恢複理智,才放松酸軟的身子,靠在對方懷裏休息。
他沒騙薩爾,他和晏宗确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當初他被晏宗又親又咬的,衣服被脫了大半,甚至差點負距離接觸,終于突破了禁魔法術,一擡手呲了對方一臉水,試圖用這種方法讓其清醒。
晏宗猝不及防被打濕,但由于他們的距離實在太近,冰龍的反射将來不及躲閃的郁徊直接凍在床上。
等他和晏宗用法術融化寒冰,還沒恢複到完全健康的身體受不住了。
龍族反射來的冰可不是普通的冰,極其冰冷陰寒,普通人被凍住幾秒,接觸到冰塊的地方就有可能被凍到壞死。
郁徊當時只來得及用法術護住自己,但還是被寒氣入體,當場發了高燒。
這一下把陷入發/情期喪失理智的晏宗給吓醒了。
龍族畢竟不是低級的野獸,就算是在幾乎無法控制行動的發/情期,他們也會顧慮伴侶的身體狀态,在伴侶生命垂危時絕對不會滿腦子黃色。
而郁徊用曾經的各種經歷成功将發燒和生命垂危在晏宗腦子裏畫了等號。
晏宗當時就想送他去醫院,然而剛才攔住了郁徊的陣法把他也攔了下去。
當時為了防止他中途跑出去,設的是極其複雜的陣法,解開需要的時間遠遠大于自動解除的三天時限。
晏宗升起火球提高溫度,又從那堆珍藏裏翻出昂貴的真絲絨被将人包住,又用各種方法為其降溫治療,才在第三天讓郁徊恢複正常體溫。
郁徊沒了生命危險,他才有空思索自己都做了什麽,瞧着對方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咬痕,嬌嫩的皮膚被蹭紅了大片,趕忙又在傳承記憶中自學了治愈術,一連給郁徊放了好幾個。
雖然并沒有做到最後,但似乎也沒差太多,晏宗坐在床邊捂着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這種事。
早知道之前不該那麽快把鱗片給郁徊,晏宗自己也不知道,若是對鱗片用召喚術的對象是龍族認定的伴侶,那确實是可以把對方召喚過去的,甚至他還和郁徊憑借這個簽訂了一個殘破的伴侶契約。
若是早一天,晏宗沒有在發/情期意識到自己的感情,郁徊的召喚術也不會起效,但事情就是這麽巧合。
晏宗瞬移把人帶回家,屋子裏的一片狼藉被收拾過,新換了床單和地毯。他扶着郁徊到床上躺着,因為氣短,說話都沒什麽底氣:“你生病剛好不要到處走,我出去看看最近的狀況。”
“要不我留下來陪你也行。”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道。
郁徊似笑非笑:“龍族發/情時都這麽粘人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晏宗還是輕輕點了下頭:“放心,除了前三天,之後三年只是想和伴侶待在一起,并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
“真神奇。”郁徊摸摸下巴:“按照你說的,龍族成年後就會迎來第一次發/情,那沒有伴侶的龍族怎麽辦?像你這樣随便抓一個?”
“龍族的伴侶只有一個,不存在随便抓的情況。”晏宗皺眉,冰藍色的眸子直視着郁徊:“我也不是随便抓的你。”
龍族只會把自己喜歡的人叼回窩,也是因為他喜歡郁徊,才會在發/情時無法控制自己,若真的沒有喜歡的人,那開頭前三天也不會完全喪失理智,可以待在洞穴中哪也不去。
這時候就算有人闖進來,得到的也只會是被哄走的下場,絕對不會被龍抓進去。
他的潛在意思很明顯,郁徊愣了下,挑眉:“龍族也承認人類的婚姻?我記得你前不久才說過,龍族的伴侶只會是龍族。”
晏宗哽了一下。
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喜歡郁徊,還擔心對方喜歡自己,故意說重話想打消對方的念頭。
不過他在商場混跡三百年,早就練就了可以無視尴尬的厚臉皮,鄭重地盯着郁徊的眼睛:“我喜歡你,才會将你帶回住處,想要和你交尾。”
郁徊神色僵住。
——他是真的沒往這方面想。
“我應該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被龍族告白的人類。”他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打趣,拒絕得又十分幹脆:“不過我對晏先生沒有那方面的感情,龍族與人類也并不相配,那個契約還是早點解除為好。”
晏宗站在他床邊,微微垂着頭,看着仿佛被他果斷的拒絕傷到一般。
郁徊擡手捏了捏鼻梁:“實話實說,我沒有與人戀愛的打算,注定沒辦法回應你的感情,你還是盡早放棄。”
晏宗沒說話,過了兩個呼吸才開口,嗓音微沉:“我先出去工作,這件事之後再談。”
他離開的匆忙,甚至沒有給郁徊叫住他的時間。
郁徊怔了怔,無奈地躺倒在大床上,肌肉的酸痛讓他嘶了聲,皺眉垂了垂腰。
當時他魔力解封的非常及時,但在那之前他被晏宗折騰了很久,四肢都要散架了,就算後來用治愈術消除了身上的痕跡,但肌肉的酸痛卻無法消除。
郁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再一次對感情産生了疑惑。
晏宗怎麽會喜歡上他?難不成是因為他平日為了研究龍族,故意接近對方,又摸又逗弄……但龍族再怎麽想也不該對人類産生愛情。
只能把原因歸根于晏宗在人類世界待了三百年,所以審美被人類同化了。
說不定還是因為發/情/期過多的荷爾蒙讓他對自己的心意産生了誤解。
在發/情/期帶來的影響減弱前,他還是躲着點晏宗為好。
郁徊正思索着之後的對策,房門忽的被敲響,葉淺的聲音小心翼翼傳來:“郁先生,你回來了嗎?”
郁徊一擡手,門自動打開。
葉淺往裏頭一看,發現他在床上,拍拍胸:“還好你沒事,突然和晏先生一起消失了三天,電話也打不通,房間裏又這麽亂,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他聽郁徊嗯了聲,又繼續道:“晏先生呢?你不知道你們消失的這三天發生了多少事,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關着異獸的秘境還差點被人劫了。”
郁徊用手撐着床坐起來:“秘境怎麽了?”
他蒼白的臉色把葉淺吓了一跳:“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要不要來做個身體檢查?”
“我自己有數。”郁徊皺着眉:“你剛才說秘境差點被劫,是不是一個黑袍人或者是王嘉許做的?有損失嗎?”
天大地大,還是他的研究材料最大,晏宗告白的事之後再想也不遲。
說起來,晏宗當時說給他抓了只飛僵,飛僵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