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叫自重!”慕容寧擡頭橫眉立目地說道。

換個女孩兒,許還會能在平王世子與四皇子之間左右逢源得意呢,哪裏會如明秀這樣避之如蛇蠍!

“竟說不得了不成?!”唐王與唐王妃的感情還算不錯,卻也沒有重視到慕容寧這麽個份兒上,皺眉道,“勾着你的心,這叫自重?!”

唐王再想到東宮時見到明秀牙尖嘴利,偏要一副與人為善的模樣,便覺此女狡狯。

“我自己喜歡她,與她有什麽相幹。”

若不是慕容寧在兵部做的差事兒不錯,并未因日思夜想心上人有什麽差池,還叫承恩公誇了幾句,唐王揍這沒出息的弟弟的心都有了,忍了忍,方才抱臂冷冷地說道,“既然喜歡,就搶過來。”

“她說不想再見到我了。”慕容寧一張桃花兒一樣嬌豔的臉都暗淡了,就跟叫風吹雨打了一遍似的,此時往外扒拉着看了一眼,見明秀已經随着慕容南走了,這才嘆息了一聲,突然鼓着臉說道,“老五這小子!這不是公然與我作對?!”見唐王鄙夷地看着自己,安王殿下也想着了榮王面前自己還是個随意被磋磨的無寵無能的皇子呢,急忙賠笑了一聲,這才小聲兒說道,“舅舅都誇我了。”

別看慕容寧在親近人面前一臉的讨好,然而在兵部行走的時候,實在是個能幹的人,尋常都無人能糊弄的,也因這個,承恩公在太子面前對安王誇了又誇,很有另眼相看的意思。

唐王自然也知道的,沉吟了片刻,便淡淡地說道,“當以他立威。”

“立威?”

“他放了你命跪佛堂的沈氏女,掃了你的臉面,你明日便與我一同彈劾兵部侍郎朗鐵,斷他的臂膀!”唐王眼睛眯起來,冷冷地說道,“朗鐵是他的心腹,只要收拾了朗鐵,朝中自然知道你不好惹,就是老五動了你的臉面,你也不出三日就報複回來。況老五雖然得寵,朗鐵卻不過是個侍郎,又鐵證如山,父皇必然不會保他。只這一回,你在京中就算是打出名號來。”

皇帝維護榮王,卻不會頂着群臣維護一個小小的侍郎,唐王這塊踏腳石找得極好。

慕容寧也知道唐王是在為自己籌謀的,聞言用力地點了點頭,之後落在手中的一只歪歪扭扭十分醜陋,只看得出長長一根的金片上,露出了堅毅的神色。

他就得叫京中都知道安王也是不好惹的人,才能保護她。

明秀等人出了銀樓,就叫兩個愁眉苦臉的婆子給堵住了。

“公主喊郡主您回家吃飯。”要說做下人的呀,哪怕是公主府的奴才,也都是表面風光心裏苦。都覺得宰相門前七品官,管點兒事兒的都能在京中走動得極體面的,可是誰知道公主府奴才的苦呢?

自家公主那氣兒上來,簡直神佛都得望風而逃的了。

想想府裏頭正叫自家兇殘的公主咬着脖子不放的國公爺,這婆子默默地給點了一根蠟,之後對着忍不住笑出聲兒來的明秀作揖道,“郡主還是回去瞧瞧吧,不然,不然咱們今兒府上,可是要糟了!”

“大哥呢?”明秀并無不可,一邊上車一邊笑問道。

“不知道。”這婆子一臉扭曲地說道。

公主叫她們出來将小主子們尋回去一同訓導,她費了不知多少的力氣才尋找了郡主,只是大爺沈明程,真不知躲哪兒去了,人影都不見。這婆子也知自家郡主辛性溫和素來不會計較的,便苦着臉說道,“大爺這京裏的好友同僚的,裏裏外外奴婢們都問過了,就是不知在哪兒呢。”

“這倒是稀罕。”沈明程竟然躲出了水平,明秀詫異地說道。

羅遙深沉地看着遠方的天空,容顏如同冰峰上萬年不化的冰雪!

明秀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頭溫聲與那婆子問道,“其實,你還有個去處并沒有去看?”

“郡主?”這婆子眼睛亮了。

出賣自家親大哥這種喪盡天良的行為怎麽适合純潔無暇的榮華郡主呢?明秀努力叫這婆子領會精神,目光在嘴角隐蔽地動了動的羅遙的臉上飛快地劃過,這才目光一轉帶着幾分潋滟地與那婆子笑問道,“再好好兒想想?”

婆子豁然開朗!

“多謝郡主!”羅遙家也并不是全沒有家底兒的,從前在京中也留了一處空宅子放着等何時一家回京就去住着,因羅遙住在公主府,因此那宅子并沒有人在,婆子也是因此并未想過,自家大爺或許會躲在那裏。

那裏清淨,确實是沈明程的喜好。

眼看着那婆子腳底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跑了,羅遙一臉複雜地看着對自己擠了擠眼睛,還在裝乖賣巧的表妹,許久之後方才凝聲說道,“你……”唯恐天下不亂,真是太壞了!沈明程也算是夠倒黴。

“若是大哥不回家,母親尋不着正主,這氣兒呀,就得發在咱們的頭上。”明秀微微一笑,秀麗的臉上還帶着兩個小酒窩可愛極了,望着嘴角抽搐臉色發青的羅遙憧憬地說道,“到時候若是母親知道表姐今日揍了馮五,那得多生氣呀?”

羅遙的目光頓時直了。

慕容南已經手撐車窗笑得渾身亂抖。

“我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表姐呀。”白蓮花兒哀怨地說道。

賣了大哥,她,她也是迫不得已呀!

請務必理解她!

“你說得很有道理,怨不得大表哥問我要宅子的鑰匙。”羅遙在自己死還是表哥死之中堅定地選擇了後者,見還拱在自己懷裏的表妹用“終于明白我的苦心”的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都是坑哥的貨,就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竟還摸着下巴淡淡地問道,“若他不肯回家,那幾個可不是他的對手!”

要不要羅将軍親自上陣,将表哥給捆了丢到公主面前呢?

明秀可算是知道了,這下限一旦被破了,就不知底兒在哪兒了,急忙安撫道,“大哥哥許只是想靜一靜,再如何,也不會與自家人動手的。”她繼續想了想,便不懷好意地說道,“真到了那個時候,表姐再出手?”

“你們若是回家,我就不跟着回去,替我與舅父舅母請安就是。”慕容南從前就知道自家披着羊皮的表妹心裏都壞透了,卻也沒有想過一別經年,這眼瞅着更上一層樓,這笑夠了,便抹着眼角的清淚說道,“我也回府了。”

平王妃還在有孕,他自然也不是閑得發慌,況恭順公主還在氣頭兒,正該大難臨頭各自飛。

明秀急忙送他下車走了,這才抱着歪着頭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其中官司的明嘉一同回家。

一路回了家中,明秀就見府中十分的安靜,很有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不得不硬着頭皮往上房去了,就見此時的上房裏頭簡直硝煙還未散去,地上還滾着幾個圓溜溜的果子,上首,仰着頭的恭順公主往下斜了一眼,又斜了一眼。

沈國公沉靜地坐在恭順公主的身邊,臉上一個大牙印兒!

“哼!”恭順公主見明秀同情的目光落在沈國公臉上,都不知道安慰一下可憐被傷了心的老娘,頓時哼哼了一聲。

她已經嘴下留情了!不然若是一口啃出了血,沈國公就不必見人了!

“多謝公主開恩。”這種拳拳的心意也就沈國公能感受到了,見閨女兒子外甥女都一臉慘不忍睹,也不覺得丢臉,反倒覺得眼下才是自己希望的那種夫妻和美的日子,握住了公主的手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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