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起 你乖乖的,自己來
夜風正緊。
殷如珊瑚的燭影從燈籠中透出,映出一地血色。血色盡頭,生死門巍巍峨,深重如墨的暗色鋪天蓋地籠下,将這寒夜淩風與森森血色一并吞沒。
無邊死寂之中,傳來骨碌碌幾聲,似有什麽滾落在地。教中守衛并未察覺,直到一聲凄厲慘叫響起,才急忙進門查看。
四五具無頭屍體立在堂下,手臂高舉,刀劍未落,腳下頭顱怒目圓睜,大約是在行刺的瞬間便被一擊斃命。
副侍衛長韋不問上前一推,屍體轟然倒下,喉管中還未流盡的血不一刻便流了滿地,其狀極為可怖。
燭影顫顫,銀光森森。魔教教主溫離坐于紅羅紗幔之後,一柄雪亮的長刀立在他身前。
這一場殺戮過後,他刀鋒竟不染半點血色。
韋不問心中驚懼更甚,立刻跪拜:“屬下護衛不利,請教主責罰。”
溫離聲音平靜如常,唯有親近之人才能聽出裏面的寒意:“霜明雪回來沒有?”
韋不問道:“禀教主,已經回來了。”
“人呢?”
清朗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屬下來遲。”
恰此時,烏雲被月撕開一角,有光自門外落下,一個少年肅立在瑩瑩月光之中,正是魔教飛鷹堂堂主霜明雪。他至多不過二十歲,眉目冷淡如冰雪,人面亦如玉色,行走之間,似有流光逐來,幾可奪皓月之華彩。
韋不問不是第一次見他,每每見到,卻總會失神一瞬。
霜明雪掀開衣擺,半跪在地上,低順道:“教主。”
溫離掀開帷帳,探出身來。比起他武林第一高手的身份,這張臉雖生得硬朗,但總歸還是年輕了些,幸而眼神極狠戾,以至于他冷眼看人時,震懾感都比旁人多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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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階下的一衆侍衛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都不自覺将頭低得更深。唯有霜明雪端然而跪,連睫毛都不動半分。
溫離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霜明雪道:“回教主,戌時一刻。”
溫離似輕笑一聲,眼中卻不見笑意:“既已回教,為何不來見本座?”
霜明雪神色不改:“昨晚輪到天鷹堂兄弟當值,屬下忙于調派,還未來得及拜見教主。”
溫離似笑非笑,朝血跡未幹的地面一點頭:“你人在外面,教中平安無事,如今一調派,便叫五名死士不聲不響摸進本座房裏,霜明雪,你這差事辦的可真漂亮。”
這話說的極重,幾乎将“裏通外敵”四個字拍在霜明雪臉上。此罪可重不可輕,一旦答得不慎,便有滅頂之災。
衆人都替這位年輕的堂主捏了一把冷汗。
重壓之下,霜明雪卻無動于衷,甚至連表情都沒變:“許是巧合吧。”
溫離一手按在刀柄之上,森然道:“從山門到此處至少十二重守衛,你的意思是,這些賊人碰巧避開重重關卡,又碰巧摸進本座極少下榻之處?”
霜明雪道:“屬下不知,其中細節需得查明才能禀告教主。”
溫離冷笑一聲:“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只有當夜輪班的守衛長才知道教主去處,霜堂主。你告訴我,負責今夜當值的,是誰?”
四下俱靜,似有殺意暗湧,這殺意好似有了實體,将一衆侍衛壓得瑟然發抖。
霜明雪終于擡起頭,點漆似的眼珠平靜無波,好似在回答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回教主,是我。”
四目相對。溫離将那柄長刀拔出,把玩在手,也似随意道:“然後呢?”
韋不問跟了溫離二十多年,對他的語氣十分了解,一聽便知他已是在動怒邊緣,他實在不知此時霜明雪說什麽能平息教主的怒火,想到教主素日裏冷酷無情的作派,悄悄跪遠了點。
霜明雪一語不發,一副生死由人之态。
溫離臉色沉了下來:“既然天鷹堂連巡邏守衛的差事都幹不好,不如就此撤了,你還回本座身邊,做本座的貼身近衛。”
他加重了最後四個字。
霜明雪眼底終于有了波瀾,他重重一叩:“天鷹堂上下對教主忠心耿耿,此事定有內情,屬下會把內鬼揪出來。今夜終歸是我辦事不利,屬下自領責罰,只求教主容情。”話音落地,他反手抽出腰間扇子刀,輕輕一抖,便将朝肩膀劈去,觀之力度,似乎要生生卸下一條手臂。
韋不問一聲驚呼還未出口,溫離那柄長刀已倏然而發,刀柄狠狠擊在霜明雪手肘穴道上,他悶哼一聲,扇子刀咣當落地,露出一朵緊閉的鳶尾花。
溫離眉宇間盡是陰冷之感,眼睛盯着他,話卻是對旁人說的:“都給本座滾出去。”
霜明雪捂着手臂沒動,韋不問不敢擡頭,屏息而行,臨走前,替他們關死了門。
溫離坐在床邊,還是先前那副動辄要殺人的姿态,說出口的話也不見半點溫情:“過來!”
霜明雪微不可察一顫,而後緩緩起身,朝他走去,及至五步開外,才又跪下來:“教主。”
溫離一點頭,示意他到自己身前。霜明雪又跪近了點。
溫離居高臨下掃了他一眼,語帶嫌棄:“外衣脫了,一身血腥味。”
霜明雪抱臂的手攥緊衣袖,只遲疑了一刻,溫離便道:“愣着做什麽,等着我動手不成?”
霜明雪記得上一次由他動手之後的事,脫的不止一件,也非止于脫衣。
他不敢遲疑,低着頭解開腰帶,将那沾了斑駁血跡的外衣丢到地上,想了想,又給踢遠些。
溫離道:“裏面那件。”
霜明雪看了一眼潔白的內衫,咬着牙扯下來丢出去。及至身上只剩下雪白的中衣,溫離似乎才覺得滿意,他沖霜明雪招招手,後者低着頭跪到他面前。
溫離牽過他一只手臂,替他揉剛才被刀柄敲到的地方,只是力度奇大,不像安撫,倒像懲罰:“還疼麽?”
霜明雪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咬牙搖搖頭。
溫離力度不減,冷冷道:“才出去幾天,脾氣就變得這麽壞,訓你兩句便要動手,不會跟我好好說話?”
他按壓之處皮膚已有些青紫,骨節也在作響,似乎只要再加重一個指節的力度,這只手臂便會被折斷。
霜明雪聲音低得像從牙根裏擠出來:“是屬下辦事不利,領罰之事不敢勞教主費神,自當主動些。”
溫離像是被他氣笑了,他重重地甩開霜明雪的手:“我罰你?我若舍得罰你,你早不知死幾回了。”
因為疼痛,霜明雪半天才得開口:“是,多謝教主恩情。”
溫離卻已厭倦他的虛以委蛇,冷聲道:“但天鷹堂玩忽職守…”
霜明雪不等他說完,便急急截斷他的話:“今夜之事屬下願一力承擔,要打要殺,悉聽教主吩咐,只求教主看在天鷹堂上百號兄弟效忠多年的份上,原宥他們一回。”見溫離不開口,他又重重一叩:“教主。”
一只大手捏着他的下巴,令他擡頭。溫離眼中終于流露出一點笑意,只是這溫柔的表情,卻比方才還要讓霜明雪害怕幾分,他一手撫在霜明雪臉上,柔聲道:“好了,小孩子別滿口打打殺殺的,現在四下無人,你想想,該叫我什麽?”
霜明雪移開目光,不情不願道:“師父。”
整個魔教少有人知他們這層關系,霜明雪自己也不願提。即便當初溫離是打着收徒的旗號将他帶回來,之後發生的事,也讓師徒之名成了個笑話。
溫離搖頭,湊到他耳邊:“不是這句,上回在床上教你的,再叫我一聲給我聽。”
霜明雪筆直的身軀猛然一震,嘴唇動了半天,卻一個字也叫不出。
溫離也不為難他,只是不為可惜道:“看來我教的還不夠好,這一下床你就忘了。”他半倚在床榻上,懶懶道:“明雪,你出去多久了?”
霜明雪手背青筋暴起,半響:“半月。”
溫離嘆了口氣:“怪不得,這麽久不見,難怪你把本座的教導抛在腦後。”
霜明雪道:“屬下不敢。”
溫離掃了他一眼:“是麽?那你現在該怎麽做?”
霜明雪擡頭與他對視:“屬下有傷在身,不敢污了教主的眼。”
溫離語氣平平:“看來此行很是辛苦,怪不得瞧着你都瘦了。也罷,以後不讓你離教就是,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時時保護着,我才好安心。”
霜明雪聲音倏然拔高:“屬下願意為教主辦事,不怕辛苦。”見溫離沒有反應,又咬牙道:“只要能為教主分憂,屬下什麽都願意做。”
溫離語帶譏诮:“看你今晚屢次出言犯上的做派,可不像念着本座的樣子。”
霜明雪雙目微紅:“屬下知錯。”
溫離冷淡道:“方才你說什麽都願意做?”他打了個哈欠:“那就快些,本座沒那麽多耐心等你。”
霜明雪閉了閉眼睛,起身解開衣襟。
這是他花了大心思調/教了一年多的人,可惜這寶貝至今學不會真正的順從,溫離帶着些許遺憾,欣賞了一會兒他難堪的樣子,這才微一探身,将他牽過來。
許是天氣太冷,霜明雪渾身冰涼,好似玉人一般。
溫離已換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這麽久沒見,明雪想沒想我?”
霜明雪木然地點了下頭。
溫離道:“我也想你想得緊,所以才來了這裏,記得麽?這是本座第一次疼你的地方。”
霜明雪臉上最後一點血色消失殆盡,在他懷中顫抖起來。
溫離笑道:“別怕,今晚不欺負你,你乖乖的,自己來。”
作者有話要說:推一下預收文【隐秘愛戀】
人人都說韓棠走運,一個腺體殘缺的流浪omega,一朝被賀氏當家人賀既明撿回家,從此寵愛保護,慣他無法無天,活成了無數人羨慕的模樣。
但韓棠卻知道私下裏并非如此。
他暗戀賀既明很多年,主動告白,主動追求,甚至連賀既明的床都主動爬了,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賀既明說:“我把你帶回家,照顧你,保護你,不是為了讓你這麽不知廉恥。”
可某個深夜,賀既明宿醉歸來,卻主動摸到他房間,做盡了所有他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眼神比他還要深情百倍。
他在極致侵占中對韓棠說:“…求你別再離開。”
那時韓棠不懂這話的意思,直到看見賀既明藏在書房裏的畫像,才恍然大悟。
賀既明帶自己回來,是因為自己像極了那個他付諸深情的人。
賀既明不接受自己,是因為自己終究不是他心底裏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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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棺材裏。
沈修遠:???
他又切了好幾個馬甲,絕望地發現,無一例外不在棺材裏。
無奈之下,只好做回師兄。
這次不在棺材裏,反而在床上,手腳都用金色的細鏈拷了起來。
男主掀開床幔,捏起了他的下巴:“師兄,你有本事換身份,有本事接着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