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局 再來一次,讓你也舒服?
一場酷刑。
溫離性情霸道,于情愛之事上也不肯讓步。他快活,便要霜明雪也欲生欲死,他不痛快,霜明雪到了極致也得陪他忍着。
因而即便開始說得溫柔,可被敷敷衍衍地應付了一場,他性子裏的惡劣之處還是被激了出來。
其實若霜明雪肯說些好話,服個軟,或許他還能壓一壓心裏的火。偏霜明雪脾氣硬,除了剛被他擄來的那一夜求過饒,之後再怎麽痛都不肯出聲。
他越是如此,越勾得溫離心頭發癢。想看霜明雪為他神魂颠倒,想聽他用誰也沒聽過的暗啞聲音叫自己的名字,想為他擦去忍不了的眼淚,諸如此類的欲念時時在他腦海湧現,其中滋味似乎已超過擁有霜明雪本身。
好好一場情/事,硬是作出較量之感。霜明雪讨不着好,溫離似乎也從未贏過。
分開之時,霜明雪眼窩有點發紅,但神情淡漠如故。系在手腕上的腰帶綁得太緊,勒出幾道血痕,他扯斷了丢到地上。
溫離替他揉了揉,又換做一副柔情款款的樣子:“弄疼了吧,下次不舒服要跟我說。”
仿佛一刻之前,掐着霜明雪不許他解脫的人不是他一般。
霜明雪語氣很淡:“知道了,若無別的事,屬下先行告退。”
他這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又把溫離的征服欲勾了出來。有心想再來一次,可看出此刻霜明雪情緒很差,多少起了點憐惜之心,不願逼他太狠,只拍了拍身側,示意他坐過來:“着什麽急,你傷口又流血了,還不乖乖來上藥。”
他肩頭被浸了毒的暗器所傷,傷口不深,放了毒血之後本無大事,但方才溫離在興頭上,沒輕沒重地咬了他幾口,才弄得鮮血淋漓。
溫離本是随便找個由頭把他留下,可上藥時動了真火,他自己作踐霜明雪時不覺得有什麽,卻見不得別人動這寶貝分毫。
“誰幹的?本座替你報仇。”
霜明雪聽他一開口殺氣凜凜,眼神更是十分關切,仿佛見不得自己受半點委屈一般,将目光轉到一旁,平靜道:“幾個苗疆小賊而已,不勞教主動手,屬下已經把人殺了。”
他如今變得狠戾乖張有仇必報,活脫脫一個小魔頭,再無當初光風霁月的正道少俠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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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什麽好性子,溫離卻很滿意,他喜歡一個人,就要這個人從裏到外都有他的印記,只是嘴上還要叮囑幾句:“江湖兇險,你功夫弱,莫要見誰都喊打喊殺,打得過倒也罷了,遇到不好惹的,能躲就躲,回來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言語間已将今夜之事蓋過去,是個不打算追究問責的意思。
霜明雪臉色稍霁,這才開口道:“這點傷不足挂齒,不過,屬下從這幾個小賊口中打探到一件要事。”
溫離派他離教辦事,不過是放他散散心,并未寄望什麽,況且教中耳目衆多,真有要事,他一早便能知曉,因而不怎麽上心,只一味膩着他:“什麽事?”
霜明雪道:“十大門派提前召開靈機英雄會,名為選拔才幹出衆的弟子,實則為掩人耳目,隐匿他們尋到飲魄劍之事。”
飲魄劍乃是江湖武林第一寶劍。
鑄劍大師畢虜熔了畢生所造兵刃,煉出一塊精金,鑄成這柄鋒利無匹的寶劍。只是鋒利倒也罷了,秒就妙在寶劍認主,它每一任主人死後,飲魄劍便會封于鞘中,直到下一個劍客重新替它開刃。
每次劍鋒重開,寶劍威力便會精進一層,九次之後,飲魄劍便會化作真正的神兵,劍鋒過處,殺人奪魄,無可匹敵,即便是不通武藝的尋常人,也能輕易用它殺死一衆俠客。
更有流言說,劍鞘中還藏有各大門派的功法弱點,得此寶劍可得天下絕非戲言。因而甫一現世,就引得豪傑相争,血光四起。
畢虜大師臨終前深悔自己造下大殺業,此時再想毀劍已來不及,只得将寶劍和開刃之法分兩處藏起來,盼無人找到。
只是世間機緣難測,算到如今,已有八名劍客得到過這柄寶劍,距離凡鐵化神兵只差一合之數。
上一回寶劍現世,是十三年前。
當時的天下第一劍客開刃之後,不知為何,持此劍自刎。此後飲魄劍的下落便無人得知。
魔教中藏有開刃之法殘冊一本,對這柄寶劍一向勢在必得。只是這些年派出去的探子不下千人,卻無一人能查到半點線索。
溫離揉着他的手一頓,再開口時已換了另一副語氣:“此話當真?”
霜明雪道:“那幾人将正派何時何地尋到藏劍地圖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應當不假。”
魔教早有一統武林之心,寶劍重現,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溫離立刻在心中謀劃起來,再看霜明雪,更比平常歡喜幾分,摟到懷裏狠狠揉了一把,笑道:“待本座派人查明情況,若是真的,你可是立了大功。”
霜明雪擡眸望他,一向冷寂的眼眸流光閃動:“那教主要怎麽獎賞我?”
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讨東西,溫離心頭一軟,語氣也比先前溫柔幾分:“明雪想要什麽?只管說便是。”
霜明雪鴉羽似的睫毛撲閃一動,看着溫離,輕聲道:“我想要教主将潛入正道取回寶劍的差事交給我。”
溫離氣息一頓,雖還抱着他,但神色已不太高興:“飲魄劍關乎我教興亡,不是鬧着玩的,你再要個別的吧。”
霜明雪道:“并非屬下托大,只是我曾在召開英雄會的靈機山住過一陣子,對那些正派人士也很熟悉,我去盜寶,至少有五六分把握。”他定定道:“除此事外,屬下別無所求。”
溫離盯着霜明雪,紅燭微光之下,這張臉美得幾近妖冶,多看一眼,魂魄都會被勾走一般。
但溫離不是動了心便會被牽着鼻子走的癡情種。
他記得第一次強占霜明雪時他的眼神,也記得霜明雪聲聲發狠詛咒的樣子。
雖不記得他說了什麽,但溫離心中明白,床榻之上他被迫和自己雲翻雨覆,下了床,他沒有一刻真正屈服。
溫離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你想要的恐怕不是這個差事吧?”
霜明雪面露不解。
溫離見不得他虛情假意的樣子,擰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只怕你想要的,是本座的命。”
霜明雪臉頰生疼,仍竭力與他對視:“我不懂教主的意思。”
溫離聲音極冷:“你在本座身邊待了這麽久,你以為此刻回去,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還會接納你麽?他們只會拿你當魔教走狗,武林敗類,指望借他們向本座報仇,你還是省省吧。”
霜明雪被他掐得呼吸困難,聞言卻驟然笑出了聲:“原來教主擔心的是這個,不勞教主提醒,那些人的做派我早已知道,當年若不是他們,我又怎麽會在這裏。”
溫離眼眸一寒:“怎麽?你還記恨本座把你帶回來?”
霜明雪咳嗽幾聲,眼底浮起一層薄淚,襯得那雙漆黑的眼眸似星子一般,他艱難搖頭:“教主只管放心,從前種種我早已忘了,如今,我只知自己是教主的人。”
溫離心頭微震,一開口仍是懷疑的口吻,但手卻不由松開:“是麽?”
霜明雪道:“我想要這樁差事,的确是為自己那點小心思。”他攤開手,露出手心裏鮮豔欲滴的桃花痕。
溫離曾将蠱蟲放在此處,米粒大小的蟲子鑽入筋脈,噬盡他的修為功法,而後化作一朵桃花,永永遠遠地留在他掌心中。
“雖然我再也用不了劍,但曾為劍客,心中總歸忘不了這天下第一劍,若能親自尋到它,也算全了我學劍十餘載的辛苦,絕非心懷其他妄念。”
他甚少流露出這種脆弱之态。
溫離一聲不響地把他抱過來,嘴上仍不發一語。
霜明雪用他喜歡的姿态,乖乖靠在他肩上:“教主若是還不信,只管對我種下生死蠱,我若有半點通敵之心,便叫我立時死在教主手裏。”
“胡說八道,本座怎舍得讓你死。”溫離臉色終于緩和下來,與他十指交扣在一起,似有些無奈:“想去就去吧,只是此事困難重重,不能只交給你一人去辦,我會另派幾路人馬一同行動,能不能尋到飲魄劍,就看你的本事了。”
霜明雪起身欲拜:“多謝教主,屬下這就去準備。”
正事說完,溫離也不再擺出那副嚴肅的樣子,挽着他的手,眼中帶着幾分調侃:“急什麽,天亮還早。”
他聲音之中欲念重重,方才霜明雪那句“是教主的人”,将他心中的渴望勾了出來,此刻再不能忍:“你太久沒回來,本座想你想得緊,适才粗暴了些,現在不會了。”他貼着霜明雪耳畔道:“再來一次,讓你也舒服?”
霜明雪眼中無波無瀾,順着他的動作躺了下去。
羅帳之下,床榻搖動,紗帳如水波泛起,久久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