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醒夢(二)
這幾天連續不斷的詭異夢境讓她清水櫻點懷疑人生。
太離譜了。
夢裏她不僅是夏油傑的青梅竹馬,後來還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因為她喜歡五條悟,所以以往總是夢到他,夢到他們的過往一起長大的事——這是很正常的。
但她并不喜歡夏油傑啊。
他們甚至算不上很熟的朋友。
如果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這樣的頻率根本就不正常,為什麽這幾天她總是夢到這麽奇怪的內容,偏偏還都和夏油傑有關?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詛咒,又或者是受到了什麽咒靈的影響。
頻繁做這種沉浸感極強的夢是有後遺症的。
關系不夠親近或者沒有經過允許随便稱呼別人的名字是一件不禮貌的事,因此清水櫻以前一向稱呼夏油傑為“夏油同學”,現在關系稍微熟悉了一些,她也會稱呼他“夏油君”,但她從來不會直接叫他的名字。
可是夢境裏從小到大她對他的稱呼都是“傑”。
也就導致那天剛剛從夢裏醒來的她還不夠清醒,一時沒能轉變過來,竟然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連續三次叫錯了他的稱呼。
雖然夏油傑很溫和紳士地表示如果她願意,以後可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但她還是有些懊惱。
清水櫻覺得那個古怪的夢境對她的影響稍微有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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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夢境到底代表了什麽呢?
她夢到的人和事在現實中是确有其事嗎?
她想着這些事,很想弄明白到底為什麽會頻繁地做這個夢,可是礙于和夏油傑關系并沒有熟悉到可以詢問私人問題的地步,也不好直接找他詢問——畢竟和誰說“我晚上總是夢到你”——都會覺得非常奇怪和微妙吧。
想來想去,她還是只能去找五條悟。
既然他和夏油傑關系那麽好,應該多少知道一些和他有關的消息。
雖然上次在他那裏碰了個釘子,但是這麽多天過去了,也許他氣已經消了,不和她生氣了呢。
清水櫻樂觀地想。
她想問問他,看看真實世界的消息能不能和她夢裏的信息核對上。
她敲了敲門,幾秒後,門打開了。
五條悟戴着墨鏡,恰好完全地遮住了眼睛,他嘴角略微帶着點弧度,讓人看不清他心情到底如何。
“你怎麽來了?”
話是這樣說,但他看起來似乎并不驚訝。
清水櫻一時有些緊張和局促:“我……”
“進來說吧。”
他側身讓她進房間。
今天的悟……好像比較好說話?
清水櫻眨眨眼,這個認知讓她稍微有了點勇氣:“悟,我來找你,是有事想說的。”
“什麽事?”
“關于傑的。”
她完全是條件反射——等到說出口,她才懊惱地發現自己第四次叫錯稱呼了:“……是關于夏油君的。”
五條悟嘴角的弧度似乎淡了些,但這短短的一瞬像是錯覺,很快,他就重新揚起了唇角,語意不明地應了一聲:“啊,原來你來找我就是想說這個。”
聽他這樣說,她又有些不安了起來,但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我想知道……”
接下來,清水櫻連續問了五條悟好幾個關于夏油傑的問題,這些都是她夢裏夢見過的,比如夏油傑父母的名字、家庭住址、喜歡的東西讨厭的東西……但是五條悟是真的不做人,全程用“嗯”或“啊”來回答她,要麽就是“不知道”,完全不配合。
她最後都無奈了:“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敷衍我?”
“敷衍?”他揚了揚眉,似乎很詫異,“我不是在認真回答你的問題嗎,怎麽能算是敷衍呢?”
“可是你一直在說‘嗯’或者‘啊’呀……”清水櫻不習慣和人争吵,只好軟軟地求他,“那、那你可不可以說點別的話呢?”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提他?”五條悟反問,“你問這些是想做什麽?”
“我是想了解一下——”
“‘了解’?”他打斷她的話,像是覺得有趣似的刻意加重了這兩個字,然後笑了一下,“你剛才叫他什麽?——傑?不是稱呼都改了嗎,應該已經很了解了吧?”
清水櫻不明白他為什麽唯獨對她的攻擊性這麽強,為什麽這麽不願意和她好好說話,委屈和難受在心底來回拉扯,她咬住唇:“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很簡單的問題而已……到底要怎麽樣你才願意好好回答我?”
“別這麽委屈,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對吧?”他輕慢地摸了摸她柔軟的臉頰,“這樣吧,你讓我開心一點,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願意好好回答你的問題了呢?”
五條悟這個人,雖然總是笑着,但絕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良好的出身和過強的實力給了他随心所欲的資本,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似乎并不存在他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這也就導致很多時候他和正常人之間總有種距離感——換言之,他能體會別人的感受,卻很少願意花心思去體諒和遷就——因為沒必要。
這種一定程度的冷漠導致很少有人能真的被他放在眼裏,所以很多時候,他想怎麽樣就要怎麽樣,地點,時間,方式,從來都由不得清水櫻選擇或者拒絕。
而她總是願意順着他的。
更何況,不管怎麽過分,他始終是把握着底線的。
但今晚的五條悟似乎格外反常,格外越界。
更過分的是,她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想——
“不行、不能——”
“為什麽不能?”他輕而易舉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抵在枕頭旁,俯視她,“剛才給你機會你也并沒有拒絕啊?為什麽對別人能那麽熱情,卻總是拒絕我?”
握住她手腕的手修長有力,絲毫無法撼動,讓她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
清水櫻躺在他的身下,看着那張俊秀的,帥氣的,一如往昔讓她迷戀的臉,突然覺得心髒的位置有些發涼。
“……為什麽要這樣做?”
“需要理由嗎?不需要理由吧。”他懶散地回應,“當然是因為我想,所以就這樣做了。”
“就只是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萬一……“她幾乎快壓抑不住嗓子裏的哽咽了,“有沒有想過萬一……”
“萬一懷孕怎麽辦?”他接過了她幾乎說不下去的話,了然般的應了一聲,“啊,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
他突然靠近她,蒼藍色的眼眸裏印出她的模樣,嗓音既甜蜜又惡劣:“所以呢?那又怎麽樣?你總不會想要我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