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梨梨子挑選相框,?一個接一個的花色相框應接不暇，但是沒找到非常滿意的，她頓了頓，側頭：“敦子你要哪個？”

銀發少年理所當然道：“梨梨子醬要什麽我就要什麽。”

梨梨子只好繼續重新挑一遍：“好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

她最後勉勉強強選了一個海綿寶寶的：“你看過嗎？”

黃色的海綿在相框外側朝他們笑,?粉色的派大星在另一側憨批微笑,?有水母在點綴。

中島敦愣了愣,?他其實沒看過，應該說目前為止一個動畫片都沒有怎麽認真看過。

梨梨子醬也許是在外面看的，她小時候出去外面上學經常串同學門，院長來抓她的時候梨梨子醬已經玩了很久了，自然也看過很多電視。

中島敦弱弱道：“抱、抱歉梨梨子醬，沒有……”

“你抱歉什麽？”梨梨子疑惑，“回去給你看，百看不膩。”

“……好。”

梨梨子用手肘頂了頂他：“那你要什麽姿勢？”

“唔……”中島敦猶豫不決,?他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一副出格的畫面。

咦不對！在外面不能！

梨梨子眼睜睜看着中島敦陷入奇怪幻想，他的臉逐漸蒸籠一樣紅掉，黃紫的眼睛悄悄下瞥似乎在躲開她的視線。

梨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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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捧住他的臉,?中島敦條件反射要抓住她的手腕,?到半空中卻硬生生放下，任由梨梨子将他的臉捧着，被擡着微微向上一點正視她。

少女粉色的眼睛直直望向他,?一片在他眼裏仿佛在閃光的粉色星湖映出白發少年呆愣愣的模樣。

他盯着他自己的倒影出神。

梨梨子望着他仔細看：“你剛剛想的什麽姿勢？”

她一頓，加了一句：“你說過什麽都聽我的哦，不要撒謊。”

中島敦愣愣地,?他盯着少女的臉靈魂出竅，順着她說話：“……親…親吻。”

梨梨子：“？”

她皺眉，雙手擠了擠他的臉,?少年的臉肉立刻堆在一起，嘴都被迫閉上。

梨梨子：“戀人咯，這樣也沒什麽。所以你想親嗎？”

中島敦猛然回神，他馬上拽住少女的手腕想扯開，到頭來卻只是握住，心裏自動湧出一股力量阻止他，連握住的力道都是輕輕的。

他從內心深處真的真的，不想違背梨梨子醬的一絲一毫的意願。

除非……除非什麽？暫時想不出來。

少女還在盯着他，手心裏中島敦的臉肉在逐漸發燙，他用蚊子一樣小的聲音說道：“嗯……”

“好叭。”梨梨子無所謂，她甚至連動作都沒有猶豫，就着她捧中島敦的臉的動作，踮起腳尖。

原本他都是微微低頭的姿勢，中島敦盯着她靠近，少女整個人貼近，讓他忍不住伸手攬住她的腰。

隐秘的偷偷用力，梨梨子離得更近，她個子比他矮，踮腳時手順勢往後搭在中島敦肩膀上，中島敦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低頭迎上去。

分不清楚是為了方便梨梨子還是方便自己。

咔嚓——

梨梨子随手按下，大頭貼機器發出一陣聲響，幾張照片從裏面慢慢刷出。

卻沒有人拿。

梨梨子只是好奇地伸出舌舔了一下中島敦的嘴角，他像是得到了什麽允許的訊號似的也擠進來。

滾燙的、害羞的溫度，他羞得臉紅但是動作倒是看不出半分羞澀。

梨梨子感到他跟只大狗狗一樣到處舔，讓她呼吸不過來，特別是……

梨梨子抵住他胸口推了推，沒推開，她又扯他耳朵，中島敦才慢悠悠、極不舍得地退出來，臉帶着不正常的酡紅，眼皮微斂，像是深陷泥沼的獸，又像是被迫打斷進攻的虎。

梨梨子感覺到敦的手掌在她背部移動了幾寸，輕輕加重的力，似乎很不滿足她這個阻止，但是依舊聽話地停下來沒說什麽。

只是退出來，兩人離得很近，呼吸交纏。梨梨子喘口氣，抱怨：“……你知不知道上颚很癢的，不要碰那裏！”

“……啊，抱歉。”中島敦遲鈍地回答，“再也不舔那裏了。”

他神情變得乖乖的，剛才少女沒看見的侵略性消失殆盡，仿佛在讨好。

梨梨子勉強嗯了一聲：“那就好。”

她自己又親上，中島敦緊接着又掌握了主動。

獸的舔.吻本就帶着強勢與進攻的意味，中島敦卻還努力壓制住，只綿綿的。

他知道少女的臨界點在哪裏，手掌下的隔着一層衣物的皮膚，骨與肉，清清楚楚反映着少女的感受。

如果她的腰背收緊顫抖一下，那麽梨梨子醬很快就會受不了，然後很可能拒絕，所以他這時候應該放松。

如果她的腰背過于放松，那麽梨梨子醬很快就會感到無聊，所以他可以盡情加強。

……奇怪，戰鬥時的直覺居然能用在這裏，他還用的毫無痕跡，仿佛天生如此。

只是希望時間更長一點，中島敦不會拒絕梨梨子醬的任何請求，所以會更加盡力地讓她自己享受到然後自己要求時間加長。

而他那時可能早已等待許久。

梨梨子只覺得一開始是她主動的，想象中僅僅是互相給予溫度的沒什麽想法的動作，到後面卻讓她覺得……很舒服？反正挺好？

溫度上升。

她的手免不了扯住中島敦背帶褲後面的帶子，無意識的。

直到街道的車笛聲響起拉回她的思緒。

雖然很舒服，但是在這裏親太久不太好……

梨梨子猶豫幾秒，還是忍痛抛棄現在的舒服感覺，扯住中島敦的耳朵，輕輕拉扯。

少年得到了“命令”，即使再舍不得，再想繼續也黏糊糊的退出。

梨梨子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很奇怪，但是見到敦子，他微眯眼盯着她，似乎在迷離狀态，眼下皮膚微紅，紫黃眸裏仿佛有水汽。

她一下子覺得她的表情可能不會很怪。

中島敦相反，他緊緊盯着梨梨子，少女可能是真覺得舒服，眼睛亮亮的，體力不太行肺活量也不行，在微微喘氣，粉紅爬上她的臉，他很少見過梨梨子醬這樣，于是更加專注地看。

好可愛……

心髒怦怦跳，不是以前那種單純心動的跳，這次似乎還帶着隐藏着的激動與躍躍欲試的野性。

渾身血液在沸騰。

梨梨子緩了緩，揉了揉自己的臉：“為什麽這麽舒服？”

中島敦知道她舒服，但是她親口說出來就莫名讓他愈加心快，喃喃道：“……那就很好啊……”

梨梨子：“你是不是學過？”

中島敦否定的很快：“沒有的梨梨子醬。”

他只是用笨辦法把能想到的東西全用上，每一次梨梨子的反應都全部落入他的觀察中。

中島敦根本不需要看，梨梨子的呼吸、皮膚的顫動、她拉住他帶子用的力氣與方向、對中島敦的回應、甚至她睫毛的顫動，全都被他細細收進腦中。

所以能知道這樣她喜不喜歡，所以能及時改掉讓她不喜歡的東西。

梨梨子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她扯下照片，再次揉了揉自己的臉，腦子清晰了很多。

“回去回去。”

“嗯……”

到家吃了飯很快睡覺。

梨梨子在黑暗中閉上眼。

然後遲鈍地想起來重要的事。

……等下，所以敦子算是被安慰好了嗎？

……完全忘記自己的目的是安慰敦子了…！

中島敦倒是滿懷少女心躲進被窩，悄悄摸自己的嘴。

好、好高興……

***

幾天後，梨梨子再次與劍先生見面，将下一話的稿子交給他。

“謝謝劍先生。”

胖胖的男人沉穩道：“沒事，暮雨老師才是，辛苦了。”

他們在咖啡廳外面告別。

梨梨子往回家的路上走，仔細一算還有半個小時敦子就要下班了。

她深沉反思了自己最近沉迷親吻的行為，覺得太頻繁也不好。都是自己主動的，敦子可能會覺得每天這樣會很不好，畢竟是個白天工作的社畜，晚上應該會很累吧，他又不知道怎麽拒絕她。

貪念這種舒服會更堕落的……！

……而且敦子的技巧為什麽越來越好了？她什麽都沒學會只學着享受了……

還有一件事……

于是等中島敦滿臉笑意地回家，照常帶了飯，他們吃完，看電視，洗漱，一切照常進行着。

中島敦心情異常好，不如說最近他心情都很好。

關燈，進卧室，中島敦以為會像前幾次一樣可以和梨梨子親吻，實際上确實這樣，她喜歡躺着，反正不喜歡累，中島敦會很好地将梨梨子躺着的地方墊的軟乎乎的，少女躺下去就像陷下去一般。

這次她卻突然捏住中島敦的臉，看着他。

中島敦的手撐在梨梨子耳側，聽話地停下沒有再俯身：“？”

“……”梨梨子，“有血/腥味。”

“啊……抱歉梨梨子醬，我這就去洗澡…！”

中島敦要下床卻被梨梨子扯住領口阻止，她平靜道：“今天我問了國木田先生，他告訴我了一些事情，你猜是什麽？”

其實國木田獨步想瞞住的，不過他實在不會撒謊，梨梨子本就有猜想，他這樣糟糕的表現讓她就更加确認。

“……梨梨子醬。”中島敦斂下眸，緊抿唇。

忽然，少女翻身，中島敦當然是順着她，于是位置颠倒，換成梨梨子在上方，“你是不是去追蹤那個男人的敵方組織了。”

那個男人就是她的父親。

中島敦的睫毛顫了顫：“是的……”

他無法對她撒謊。

“解決了？”

“嗯……不，沒有，我沒有殺人梨梨子醬……”中島敦在顫抖，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害怕她露出一絲一毫的拒絕神情。

拜托……他會受不了的……

他受不了梨梨子對他産生哪怕一秒的厭惡抗拒。

不過梨梨子表情平靜，使中島敦莫名安穩。

他繼續：“……我是把他們送進警察局了……”

“那血是誰的？”

“他們的……”

他應該清理幹淨，每一次的厮殺都絕不會帶入到她面前，是最近的親密沖昏中島敦的頭，讓他疏忽至此。

梨梨子嘆口氣，她沒發現随着嘆氣聲少年整個人都開始緊繃。

她不在意這個，只是沒想到以前應該覆滅的小組織居然還存有殘黨。

就算有殘黨估計也想不到梨梨子那裏去，自顧不暇呢，但是中島敦硬是将極其微小的潛在危險抹除。

梨梨子：“沒有剩餘的了？”

中島敦頓了頓：“沒有……”

他全部，一個不剩的清掃。

梨梨子不會想象到少年當時冷漠的眼神，在碾壓式戰鬥中前所未有的認真，敵人眼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只毫不留情的白虎。

半虎化的宛如死神的一個少年，他差點失控，但是終究留下了他們的命。

因為“他們存在着傷害梨梨子醬的心思”而差點失控，一心想着抹除。

又因為“不能殺他們，梨梨子醬不會允許”的念頭硬生生忍住。

梨梨子靜靜地盯着他，中島敦手指蜷縮一下，猶猶豫豫地抓住她撐在枕頭上的手腕袖口：“……梨梨子醬不願意我就再也不會做好嗎……所以……”

梨梨子不懂他忐忑膽怯的心情，皺眉：“哈？為什麽不願意？”

中島敦：“……诶？”

梨梨子：“反正全抓進去最好，謝謝。”

中島敦心口一跳，枯萎的心花又悄悄綻放一點，忍不住笑：“沒事……”

梨梨子誠實：“我只是覺得你可能受傷，不值得。”

“……這、這樣嗎？”中島敦停頓一秒。

轉折讓他反應了一秒。……唔，梨梨子醬擔心他……擔心他……

……擔心他！

“沒事的！他們很弱的！”恢複元氣的少年腦子一熱說出他以往不會說出來的話，開心到嘴角勾起，“不會讓他們靠近梨梨子醬的。”

“……謝謝。”

“不用……梨梨子醬永遠不需要說謝謝。”

梨梨子一愣，躺着的少年現在一改剛才的頹勢，笑得軟綿綿的，眼睛也亮亮的，專注地盯着她。

細碎銀發散在枕頭上，臉也跟着飛揚的心情變得微紅。

梨梨子：“好吧……以後這種事要和我說哦，還是很危險的。”

“當然。”她越說這種擔心的話中島敦就越高興。

梨梨子頓了頓，翻身到一邊，把自己的被子蓋好：“睡覺睡覺。”

中島敦：“？？？”

诶？……今、今天不親的嗎？

梨梨子閉眼。

解決這件事，然後就是控制住自己不去沉迷舒服……嗯，她做得到。

馬上睡覺！

而一邊的中島敦動作緩慢地蓋被子，整個人宛如落水的貓一樣沮喪，他緩緩躺下。

……沒有親吻。

梨梨子醬不是很舒服嗎？她昨天都說了很棒的，讓中島敦高興了一天。

……所以為什麽沒有。才戳破那件事中島敦又不敢問。

過了許久，的的确确沒有親，他默默看向少女。

梨梨子醬……居然睡着了…！！

果然還是生氣的吧？

但是梨梨子醬是因為擔心他……但是沒有親吻……但是她沒有讨厭的情緒……但是今天沒有親他……

直到少女徹底睡熟，中島敦才有勇氣小聲詢問一句。

“今天為什麽不親我呢……”

回蕩在幽靜的卧室，輕飄飄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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