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if黑敦

你嘗試過和你的頂頭上司親吻嗎？

更可怕的是,?是非直系但是級別極其高的上司。

他兇名在外，在裏世界被傳成“白色死神”，手下無數在橫濱正方都有滲透，随時可以修改自己的檔案罪行。

走進港口黑手黨的大樓都帶着一絲血腥味道,?露出的紫黃色眸冰冰冷冷,?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連下巴都要隐藏進高領。

像是蟄伏的野獸。

***

梨梨子認認真真在港口黑手黨一樓大廳裏打字，身邊的全田花摸魚從敵方偵探社說到“白色死神”，最後總結：“還是敦大人更像酷哥。”

梨梨子：“………”

她心虛地飄飄然說一句：“是麽……”

“是的！”全田花小聲，“雖然我們這樣讨論敦大人被捉住可能變得不幸，但是沒人知道。”

梨梨子：“………”

她繼續打字，全田花也消停下來，開始自己的工作。

港口黑手黨的大樓靜谧，無人敢擾,?只有自家人有的才執行完任務受傷了哀嚎着被擡進醫務室或者拐彎去醫院。

梨梨子緊緊盯着電腦屏幕，半晌，眼睛發酸。

她揉了揉。

昨晚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以至于今天她乍一聽到敦……中島敦的名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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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梨梨子到橫濱之後原本打算去兼職然後投稿試試運氣。

誰知道遇見一個奇怪的人，他戴着紅圍巾笑盈盈似乎是随口道：“最近那裏在招人，小姐可以去試試。”

梨梨子就去試試了。

工資極高！

她立刻入職學習電腦,?直到知曉游擊部隊的中心人物是叫中島敦——

梨梨子：“………”

不會這麽巧的吧？而且……記憶中老是在哭的男孩子總覺得和他們口中的“白色死神”對不上。

而就在上周，維持這種懷疑心态的她遠遠見到了那個銀發少年——真是他。

梨梨子吃了一驚，但沒有上前。

知道了好像又沒什麽變化,?職位相差高，而且中島有異能力她沒有，交際不會很深。

梨梨子只覺得很正常,?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小時候的朋友長大了關系變淡再正常不過。

她繼續照常工作，低頭隐藏在電腦後，沒發現被衆人恭敬簇擁的銀發少年手指無意識輕輕扒開高領，冷淡的眼睛不着痕跡地越過黑西裝下屬們瞥向她。

……真的是梨梨子醬。

中島敦當時剛完成任務，去面見太宰首領，臉上有繃帶的戴着紅色圍巾的太宰治聽完少年一板一眼的報告，随意贊揚一番：“敦君做得很好。”

中島敦低頭：“那麽首領我……”

他告退的話被太宰治打斷：“所以我準備給敦君一個……禮物？或者說驚喜。”

銀發少年不為所動，眼睛裏一潭死水：“為組織盡力是我應該盡的責任。”

這是婉拒的意思。

“……”高位上的男人自始至終保持微笑的游刃有餘的表情，聞言也不多勸，淡淡道，“去最遠的大樓一樓大廳看看。”

“……”中島敦無言，俯身，然後恭敬地告退。

他推開門時首領調侃的語氣：“到時候不要就算了。”

反正暮雨是個認真的人，上司最喜歡這種人，她留在港口黑手黨時間長了也是一個得力的手下。

百利無一害。

***

中島敦進入電梯，身上的深色衣很好掩飾了敵人濺上的血跡，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

叮。電梯打開。

他的屬下正等在電梯口，頭低的深深的：“敦大人。”

“準備去……”中島敦剛要吩咐下午任務的工作，忽然想起首領的提議，他是聽話的手下，自然會去，于是拐彎，“等待命令。”

“是。”

他進入另一棟大樓，中島敦很少來這棟大樓，每棟大樓都有明确的工作分布，這棟主要是分布了港口黑手黨在明面上的合法産業，有武力派但和中島敦的聯系不深。

最多是從中調出一個技術人員遠程控制路線。

一樓的負責人沒想到接近中心管理層的中島敦會來，誠惶誠恐靠近：“敦大人有何命令？”

很快幾個下屬圍在他身邊，恭恭敬敬等待命令。

一時間鴉雀無聲。

整層樓都安靜下來，即使不是每個人都靠近，坐着工作的其他人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中島敦看了眼負責人，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首領說的……是什麽。

中島敦沒有探知欲，他只是覺得這是首領的一個另類的命令，需要他完成。

而他巡視了一周，并無異樣，倒是一個熟悉的身影莫名吸引他視線。

中島敦多看了幾眼，面無表情的冰冷态度讓負責人戰戰兢兢道：“敦大人，這是錄入文件的簡單工作……”

他說完，電腦後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什麽，她才來不久，港口黑手黨的上層恐懼沒有根深蒂固，于是她微微偏身，不着痕跡地偷看——沒想到剛好對上中島敦微微訝異的眼神。

梨梨子：“……”

她默默縮回去繼續打字。

中島敦腦子一片空白，身體最先反應，向她的方向前進了幾步，又硬生生停住。

負責人聞到他身上的肅殺血腥氣味，內心欲哭無淚：“敦大人……”

到底是來幹什麽？

少女沒有往他那邊再看一眼，仿佛一個陌生人。

中島敦沒想過身份問題，他只注意這一點。

猛然回神自己已經不同于往日，分開許久的第一次見面卻是這副模樣，中島敦低斂神色：“沒什麽。”

他迅速離開。

負責人：“？”

等他到外面，下屬趕過來說：“敦大人，是否需要為下午的任務調遣隊伍？”

銀發少年這才真正回神。

他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從未有過，除了面臨死亡威脅的恐懼時，他的心髒從未如此劇烈跳動過。

嗡嗡嗡的直沖大腦，撞得他頭昏。

像是從渾渾噩噩的生活中猛然沖一盆涼水。

中島敦嗓音奇怪的幹澀：“……不用，準備吧。”

“是。”

他往任務地點趕去，而在下屬眼裏這次任務上司似乎多了幾分殘/暴，或者說血液被敵人點燃一樣燃燒，比以前死氣沉沉的戰鬥增添幾分活氣。

誰都能從他破空的虎掌中感受到少年的內心激蕩。

……這就是驚喜？

中島敦揍着敵人，腦海裏卻在想其他的，游刃有餘。

敵人又一個被他打翻在地，渾身鮮血，于是他的虎掌也沾上紅色。

……這就是驚喜啊。

黑發，粉眸，白膚。

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個人，也是想要見面卻羞于啓齒的人。

鮮血的氣息沖入鼻尖，他卻幻視了剛才在一樓相遇的她的模樣。

——暮雨梨梨子。

***

和中島敦意外相見之後，梨梨子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周。

她沒有找中島敦，中島敦同樣也沒有再出現。

梨梨子安心下來，這樣過去也好。

直到昨天，她收到外出任務的命令。

“你知道的暮雨，我們這種後勤，有時候外出得十分注意自己的安全。我教了你這麽久，這次的軟件不需要你多操作，你的任務是收尾，将另一個組織的信息傳送到我們這裏——我教過你如何操作，這是能破解他們的U盤，插進去就好。”直系上司拓土真遞給她一塊黑色的U盤。

梨梨子接過：“……好。”

外出任務的緣故，也給她配了槍，梨梨子摸摸腰間的黑色手/槍，咽了咽。

她坐上車的後排，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技術人員，車上還有保護她的或者掩人耳目的其餘的黑西裝。

等車停在一處住所外，駕駛座的人仔細聽耳機。

靜等裏面的敵方清空。

梨梨子将自己的黑發束成馬尾，擡頭，同行的不認識的黑手黨嚴陣以待，生怕突然冒出一個敵人。

啪！

住處的玻璃忽然破碎，玻璃渣砸到車的前窗。

梨梨子看到碎掉的玻璃染了鮮血，應該是誰把對方往玻璃窗上撞擊，導致玻璃染血又破碎。

好、好殘/暴……梨梨子又緊張地咽了咽，捏緊了U盤。

沒事，沒事，她進入港口黑手黨以來專門鍛煉過自己的膽子，她還特意去幫助過處理戰鬥完的敵人屍體，見過很多屍體，現在沒有那麽害怕了。

虎的暴怒吼聲在頭頂響起。

梨梨子吓了一跳，周圍人卻像是松了口氣。

“太好了，這次是敦大人……”

“就是不知道敦大人會不會毀壞他們的電腦……”

梨梨子：“敦大人？”

“對啊，老虎的吼聲是敦大人的異能力。”其中一人解答，“不過你是第一次外出任務吧？等會兒記得不要吐……敦大人的戰後場景有點……”

“畢竟是用拳頭和利爪硬生生……”

梨梨子：“這、這樣嗎？”

“吐就吐，反正第一次我吐了。敦大人做完自己的任務就會撤退的，不會像中原大人還要看我們完成最後一步的……”

越說越緊張。

駕駛座的人按掉耳機：“開始執行任務。”

一車人全部下車，梨梨子跟在中間。

豪華的住宅一片狼藉，槍/擊的彈殼落了一地，血随處可見。

安靜得可怕。

梨梨子繞過樓梯上的生死不明的敵人，到達電腦室，與想象中不同，有幾個人等在那裏，走在前面的同行立刻彎腰：“敦大人。”

梨梨子慢半拍，馬上彎腰混在裏面。

……不是說他會走的嗎。

應該是中島敦有了動作上的回應，前面的人直起身：“快，暮雨。”

梨梨子：“好……”

她沒有看他，徑直坐上電腦桌前的椅子，啓動，插上U盤。

屏幕立刻彈跳出進度條，她只能等。

10%

好像有人走到她身後。

對了，她除了樓梯口的人居然一個屍體都沒有見到。

20%

梨梨子緊盯屏幕等待，手指不自覺在鼠标上輕輕點了點，只是觸碰，沒有點動。

40%

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沖進她鼻間。

也許是等待的時間過長讓梨梨子一時間放松了警惕，她回頭望去。

就在她身側，黑衣的銀發少年就站在那裏，紫黃的眸低斂在看電腦屏幕，臉上的血跡沒有擦幹淨，才戰鬥完的餘留的殺意沒有消退完，萦繞在這位“死神”周圍。

梨梨子直接盯着他的臉吓了一跳，餘光裏她的同行的人在瘋狂擠眉弄眼似乎讓她“守好自己的小命”。

中島敦順理成章地移開視線盯着她。

梨梨子一卡殼：“敦……敦大人？”

一說出來她馬上冷靜：“大概還需要十幾分鐘。”

“…嗯。”中島敦答應了一聲。

在身後一衆下屬們的提心吊膽中，他們沒有多說一句話，似乎在公事公辦。

只有梨梨子知道，在她弄完回頭，中島敦仗着自己背對所有人，拉開高領，朝她無聲地說道。

——“梨梨子醬。”

仿佛一個暗號，她第一次外出任務圓滿成功，回去，得到上司的大力誇獎，然後下班。

梨梨子對于在小巷裏遇見中島敦一點都不驚訝，畢竟白天她就有預感。

銀發少年靠在牆上垂首閉眼，下巴隐藏進領口，仿佛在沉睡，她一踏進小巷少年就睜開眼，在昏暗裏一下子鎖定她。

“……”

“……”

相顧無言。

梨梨子絞盡腦汁。

等等，這種久別重逢像他們這種已經出入社會的人應該怎麽處理來着？

梨梨子：“去……喝一杯嗎？”

“……”中島敦點頭，冷着臉走進她。

“……”梨梨子嘗試走幾步，中島敦跟着她仿佛一個兇惡的背後靈。

……好吧。

梨梨子去了港口黑手黨名下的酒吧，人不多，調酒的店長是港口黑手黨的人，他倒是多看了幾眼梨梨子。

梨梨子沒發現，點了酒坐在橫着的高臺桌上，中島敦沉默地坐在旁邊。

“……”

……她該說什麽。

酒來了梨梨子都沒想出來。中島敦好像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一直沉默。

她開始喝酒，實際上這是第一次喝。

然後梨梨子開始話多起來，從離開孤兒院談到現在，也許是喝多了她還抱怨中島敦今天把她吓了一跳。

隐約聽見少年在道歉。

他也在輕輕說着什麽，梨梨子腦子混沌，想聽卻聽不清楚，頭頂搖晃的黃燈讓世界都旋轉起來。

過了一會兒，好像他把她架起來往外面走，清風沒能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梨梨子只記得她先不清不楚地親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然後少年沒有絲毫拒絕，帶她躲進了無人的小巷，在潮濕黑暗狹窄的空間裏擁吻。

激烈的，熱氣上湧的，她嘗到鮮血的味道，而中島敦沒有喝酒，卻舔到了一嘴的酒味。

最初的親吻梨梨子還能跟上，最後卻成為她被迫仰着頭承受，抵在冰涼的牆上，少年的手臂在她身後遮擋冷意。

一切都混亂得不行，她甚至開始遵循本能脫他的高領黑衣。

但是手太軟了使不上勁，連紐扣都解不開，中島敦繼續垂首親吻着，按着她的手脫掉自己的黑色外套。

梨梨子腦子更加混沌，中島敦脫完，她卻不理他了，又陷入睡意眼睛半阖上，他一松開她就差點滑下去。

中島敦只好将黑色外套籠住她，低頭，梨梨子在喘氣，眼睛迷糊暈着水。

他也在喘氣，不過是不同的意味。

“梨梨子醬……也許，你願意我翻你的窗戶。”中島敦沒敢翻她身找家門鑰匙，抱着裹他外套的昏昏欲睡的少女到達她的住處。

……抱歉，他自從見面那刻起就不由自主的留意，很抱歉擅自知道了梨梨子醬你的住處。

中島敦輕易翻到她的窗臺，無聲落下。

将她放到床上，中島敦看了她半晌才離開。

……

梨梨子一覺醒來最先注意到的是被子上蓋着的那件黑色外套。

她按掉鬧鐘，努力回想。

模糊的記憶裏，黑暗，潮濕，擁抱，黏糊糊的親吻與他帶着濕意的呼吸舔.弄。

危險又充滿荷爾蒙的吸引。

梨梨子：“………”

上周久別重逢，昨天就親上了。還是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差距。

這…這就是黑手黨之間的進度嗎！？

她懷着奇妙的心情進大樓工作，同事全田花對中島敦酷哥的調侃莫名讓她心虛。

……啊，昨晚上，她和上司親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