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3.是害羞
35L：樓樓還在麽？相親OK麽？
36L：這裏樓主，我又搞錯了，相親對象就是男神。我全程非常嚣張難搞，還有點沒禮貌，但是他送我回家後，不僅跟我要電話號碼，還送了我一盆盆栽吊蘭。我、我這算相得順利麽？
37L：順利啊！
38L：給樓樓分析一下，你男神應該是早就給相親對象準備了禮物，一早沒拿出來可能是看相不想得中，相中就送，沒相中就不送。
39L：不要太順利了！樓樓放心飛，釣到男神指日可待。
……
“到了。”裴斯年輕輕一笑望着他道。
這話跟催促着沈叢下車似的，沈叢小心髒一跳，滿心失落“哦”了一聲，推了車門下車，像枯萎的花朵似的沖裴斯年擺了擺手道：“再見。”
就算裝成那樣，裴斯年還是對他沒興趣的。
裴斯年下車繞過車頭，将手裏的精致小巧的袋子遞給他，唇角笑意漸濃道：“差點忘了，給你準備了小禮物。”
沈叢提着袋子，借着頭頂路燈光線望見裏面長勢茂盛的吊蘭，綠意盎然，充滿生機。
……這又是什麽意思？
安慰獎麽？裴斯年就算對陌生相親對象都那麽用心，這讓他微微犯涼的心又像灌入了溫水似的，酸酸澀澀，偏又有點感動。
“謝謝。”他捏着袋子，有點局促，考慮要不要把禮物還回去。
“剛才一直在吃飯，忘了加微信了。”裴斯年垂眼，從善如流揚了揚手機，見沈叢愣愣的不回答，又笑了笑重複問道：“加麽？”
沈叢心髒砰砰直跳，腦子亂糟糟的，恍恍惚惚應道：“……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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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都不知道怎麽掏出手機跟裴斯年交換的微信，交換電話，最後跟做夢似的站在小區門口望着呆呆望着漸漸消失在黑夜盡頭的別克。
好半晌，沈叢回過神捧着盆栽，高高興興朝小區裏蹬蹬瞪跑。
這是裴斯年第一次送他禮物。
回家後，沈叢把盆栽放在陽臺上澆了水，專程搜集了養吊蘭的資料學習，由于過于興奮把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遍，又把衣服洗了……
八點時，“嘟嘟嘟”電話想起來，沈叢一見是葉嘉譽忙接了電話。
“上午在拍攝雜志封面，手機被調成靜音了，”葉嘉譽聲音像管弦樂器一般，清脆動聽，但又掩飾不住疲倦，他懶洋洋伸了個懶腰，軟綿綿道：“你怎麽了？”
“我我我我相親了！”沈叢激動到結巴。
“你爸媽逼你了？不能吧……”
“不是不是！”沈叢忙将今天過山車一樣的約會描述了一通，末了乖乖坐在沙發上，被餡餅砸中完後就只剩下無措了，“我……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葉嘉譽算徹底搞清楚裏面的彎彎繞繞，算徹底記起高中那位風雲人物，覺得要搞到這種悶騷的人，就不能太悶騷了，于是摸了摸下巴道：“談戀愛，無非就是激發對方身上的荷爾蒙。你可以學學壁咚牆咚腿咚，對了……我覺得你可能需要一點資源學習一下，我給你發郵箱，你研究一下吧。”
沈叢：“？”
挂斷電話後，沈叢打開郵箱就看到新郵件“戀愛三十六計”，他下載了壓縮包解壓後得到十個視頻，點開第一個視頻，就見電腦屏幕上出現大片大片的草地，随着鏡頭拉近是一座古堡式學校。
嘈雜的學校裏，長相精致的受被幾個人欺負，被英俊霸氣的攻給英雄救美了。
……小清新電影？是要他學習如何展現男友力麽？
還沒等他緩過神，鏡頭一轉攻就把受送回家，兩人進門就熱吻，衣服不多時剝落散在地上，就在沈叢以為要切鏡頭時，可卻等來急需和諧掉的畫面。
他心髒突突突直跳被吓得夠嗆，活像是眼睛要長針眼似的忙點進度條拉過，誰知點到的地方全是不可描述，最後他慌慌張張關掉了視頻。
“葉嘉譽也太……”沈叢臉頰通紅，懊惱下咬着唇把電腦下載的壓縮包和解壓文件全部删除，覺得不夠還把回收站給清空了，最後把那封郵件删了，“……就不該跟他說的。”
電腦右下角游戲圖标“滴滴滴”響了聲。
【長劍不相思：速來，刷副本！】
沈叢心髒跳得不規律，腦子裏殘留了點不和諧畫面，想了想回複：【一叢綠意盎然：好的，師傅。】
他玩兒的游戲名叫六界，歸屬于仙俠類網游，出品于ACE游戲公司，是近年來最火爆的網游。六界包含道君、劍客、音修、丹修、符修、佛修、妖修、靈修八大職業，此外還有一些小衆角色供挑選，因人物角色各異，副本裏有不少感人的故事，立繪又常常為人津津樂道，有多種玩兒法，是以受不少人青睐。
大學畢業那年，沈叢在同學聚會上不知聽誰說裴斯年也玩兒這款游戲，他便下載了游戲玩，像這樣就能靠近對方一點點，他知道是妄想，可又執拗的一意孤行。
下游戲簡單。
玩兒游戲難。
沈叢念書是學霸，在游戲裏是菜雞。他玩兒的是劍客，當時他們随機組團刷副本，好不容易擊殺BOSS，沈叢把按撿東西的鍵按成揮劍，好死不死從後面把長劍不相思給捅死了。
長劍不相思在隊伍裏暴躁發言要給他下懸賞□□。
沈叢忙解釋清楚。
誰知，長劍不相思一見他菜到摳腳，恨鐵不成鋼下強硬丢了個帶徒申請。
兩人就這麽莫名其妙成了師徒關系。
沈叢上了游戲加入五人隊伍，這次刷的副本是ACE官方新出的魔幻島嶼，BOSS是千年老樹妖，喜歡抓住白嫩嫩的角色直接給塞嘴裏吞掉，屍骨無存那種。
難度，地獄級別。
好不容易五人隊伍過關斬将殺到BOSS處，BOSS樹藤一抓，三兩下就把五人給吞進肚子，拔劍的機會都沒給。
【長劍不相思：氣死我了！！這破妖怪！我要殺了他！！】
【一叢綠意盎然：嗯。】
然後，他們組隊三次殺進去，三次被吞了。
這接近一個小時的游戲沈叢打得心不在焉，頻頻看了手機微信等裴斯年發消息，可等來等去沒等到，猶豫要不要主動一點，又怕發消息過于主動，腹稿打了一堆。
【一叢綠意盎然：師傅，我有件事情不知道怎麽辦，你能幫我想想辦法麽？】
【長劍不相思：……快說！！！】
沈叢把相親的事說了，憂心忡忡道：【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那邊，沒回應。
此時此刻，電腦前的長劍不相思被揪了耳朵，被那只強健有力的手牽引着從皮椅上站了起來，望着自己笑得冷酷無情的小叔叔求饒道：“疼疼疼疼疼，輕點輕點……”
“裴景，出息啊。”裴斯年皮笑肉不笑，“又偷玩兒游戲。”
十五歲的少年揪着裴斯年西裝，慌慌張張道：“不是……就一下……啊啊啊啊，疼疼疼疼……”
裴斯年把他筆電給收了。
裴景耳朵得以解脫，他苦哈哈揉着耳朵，望着抱胸涼飕飕望着他的裴斯年，撒了個嬌道：“小叔叔，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這游戲太好玩兒了……我忍不住……”
裴斯年微微眯了下眼睛，眼神鋒利又尖銳。
裴景妙慫，磕磕巴巴道：“我、我我睡覺。”
模樣，還有點乖巧。
裴斯年拿着筆電出了門，蹙了蹙眉：“這孩子……”
若不是突擊檢查，他都不知道裴景又故态複萌玩兒游戲了。
裴景是他侄子，因父母常年不在家疏于管教，随着年齡增長裴景染上了些不好習氣，初中染上網瘾，迷戀六界，時常逃課跑去網吧打游戲。待大哥大嫂發現時，就把他這裏當網瘾戒斷中心送來了，裴景在他眼皮子地下不敢鬧幺蛾子，中考考了個勉勉強強的分數。
裴斯年拿着電腦去了書房，欲檢查下登錄時間。
界面上彈出一堆消息，是個叫“一叢綠意盎然”的人發的，跟裴景是師徒關系。對方主要表示關于相親相到暗戀的人，還扮演成了對方喜歡那款，偏偏對方似乎有點慌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裴斯年怔了下，覺得這件事情他倒有些心得，是以不吝啬分享。
【長劍不相思：聽我的，扮成他喜歡的樣子】
【長劍不相思：他不喜歡你主動，你就裝作不期待不發消息】
【長劍不相思：如果他發消息，第一次不要回應】
屏幕前的沈叢焦灼難耐，好不容易等到回複，微微松了口氣，像拿到正确答案般高高興興回道：【嗯。】
【一叢綠意盎然：師傅果然是萬能的OvO】
裴斯年搖頭，不禁好笑，應道：【一點點經驗而已】
總不能告訴這位同樣遭遇的網友，他在動物園偶然望見心心念念的初戀，設計了一場相親。偏偏對方對他全程不感冒，還極力裝出不好惹不好相處的模樣企圖将他吓走，搞黃這次相親。
好在對方似乎喜歡斯文溫柔的，所以他全程都在斟酌着一舉一動，脾氣全壓着，曉是平常他再厲害，第一次跟喜歡的人相親還是免不得緊張忐忑。
好在，最後得到回應。
關掉電腦都九點半了，裴斯年掐着時間給沈叢發了消息。
【裴斯年：休息了麽？】
沈叢躺在床上望見消息立馬坐起身來，笑着“啪啪”打了一行字，複又想起師傅說的話，立馬“咔咔咔”全部删除，“第一次不能回複！會顯得太主動。”
【裴斯年：OvO/OvO/OvO】
沈叢看着可愛微笑的小人臉：“！！！”
那個表情包，是……害羞！！怎麽辦，好想回複。
裴斯年等了會兒，沒等到回複呼吸緩了緩，眉心一跳，站起身來在書桌前徘徊了一陣，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蹙了蹙眉。
叢叢，為什麽不回複？
是……對他沒意思？還是他會錯意了，叢叢還是跟中午見面一樣排斥他？不想跟他相親？只是禮節性的給他微信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