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我……咬的?”
溫笑七想到謝維不顧後果就給他吃那什麽藥才導致這樣的的結果,心裏冒出一股火,眼神憤怒的爬起來要找謝維。
紀禦川把小七按住,“你又要做什麽?”
“我我我……”溫笑七被紀禦川氣勢鎮住,一動不動,看見紀禦川自己給自己上藥,肩上全是咬痕,心裏愧疚,“公子,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咬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想故意咬?紀禦川不看他一眼,仍舊自己上藥。
“公子,我給你擦藥吧。”
紀禦川看他那犯了錯極力讨好的樣子,想他也是被羿獸咬傷才會發狂,勉為其難的讓他幫忙。
紀禦川皮膚很白,一身血紅妖冶的劃痕和咬痕襯着那張冰冷的面孔,有種淩虐的、讓人屏息的美感,令人遐想不已,又不敢靠近。
小七輕輕的在那些傷口上灑上藥粉,暗地慶幸紀禦川居然沒有特別生氣,最近魔君大人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好。
如此想着又偷偷看了紀禦川一眼,他和小枚真的很像,看的越仔細一分就越确定,可惜……他不是。
“你在擦哪?”紀禦川冷冷的盯着小七。
“啊,”溫笑七手一抖,擡頭,低頭,發現自己居然把藥灑在魔君大人胸前的……上,紅紅的一點,被血紅的指甲劃痕劃過。溫笑七真想裝作無辜的望天,我真的沒有用手抓過魔君大人的那個地方。
“好像抓紅了,灑點藥?”企圖自圓其說的小七在某魔的盯視下自然圓不下去,“要不,還是不擦了……”
“小七——”
有着多年被觊觎經歷的魔君大人怒火熊熊燃燒,伸出兩根手指,狠戳溫笑七笑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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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
“哈哈,公、公子,我們……哈……哈哈……去哪裏啊?”
“哈哈哈……公子我錯了,哈哈,我真的……哈,真的笑不動了。”
“哈哈……”
灌木叢生的林間,洛東尋和紀禦川走在前面,謝維混雜在一團霧氣中看不清楚,溫笑七跟在後面,背着大袋的行李,時而仰頭大笑,時而彎腰捂着肚子,笑聲節奏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如此循環,狀态瘋癫。
“哈,哈哈,公子,等等我……”
溫笑七魔性的笑聲傳向靜谧的密林深處,使得林間更加陰森恐怖。
謝維實在受不了小七那魔性的笑聲,想解了小七笑穴,紀禦川頭都不回也知道謝維要做什麽,“謝先生,過來幫忙指路,小七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魔君大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溫笑七從出門開始,已經連續笑了半個時辰,嗓音嘶啞。
“禦川,小七雖說是咬了你,但是也是在失控的情況下,你就放過他吧。”
溫笑七笑的熱淚盈眶,洛東尋你真的是聖光普照啊,我要只是咬了他就好了。當初摔他一只杯子簽了1895年零三個月的賣身契,叫了他一聲小枚生氣到現在,如今不僅咬了他還那個啥了一下,笑半個時辰是法外開恩看在你的面子上打了八折的。
路邊成精的花花草草:嘿,大家快看,有人來啦,那個少年笑的好有節奏。
山間成精的灌木喬木:哇,幾百年了,終于有個會動的東西來到山裏面了。
路邊成精的花花草草:對啊對啊,不用再聽那團霧氣唠叨了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再往前三裏,便是解開封印之地,也是绛城之中結界最弱的地方,洛公子既然能走進绛城之夜,那麽不妨試試,也省的我這縷魂在南冥山不死不活的飄着。”謝維站在一個土丘上,前面是層層霧氣,“不過這三裏地,我闖了近千年,都沒能走過去。”
紀禦川解了溫笑七笑穴,讓他把牛皮糖一樣黏牙的淡黃色糕點吃了。一片莊嚴肅穆中,小七時不時嚼東西吃的聲音還是很刺耳。
紀禦川閉上眼睛,回頭呵斥:“小七你安靜點!”
洛東尋不理會他們,上前便要試試。謝維攔住,“時辰未到,洛公子試了也沒用,不如我們在等兩個時辰,響午之時,再試。”
還有着說法?我怎麽不知道?溫笑七安靜的跟在紀禦川背後,聽洛東尋問,“謝先生,這林子為何如此安靜?連半只麻雀都沒見到?”
“你可還記得之前‘恐驚天上人’那陣?當年南冥山有個蛇精戀上一凡人,因沒有人形而遠居叢林,後來那蛇化成人形,所戀之人早已死去。怨念之下,便有‘恐驚天上人’那陣,将南冥山各類動物化為凡人,在那陣中生活。偶爾也有凡人誤入,卻從未有人認出其間凡人均由妖怪所變。裏面各類動物,也以為自己是凡人,除了性格暴躁,均能和外人來往,只是走不出那陣。要解那陣,需有人認出那些妖異本性來,那日小七天眼得開,認出那些妖物,自然解了那陣。”
謝維揉了揉眉心,說道,“如今那些本該回歸南冥山的動物,消息全無,必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住了。”
“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尚未可知。”
“那日先生為何極力阻止我們走過那稻草人,難道也有些什麽難言之隐?”
“那稻草人……”謝維暗自笑了笑,掩飾道,“只要你們走過那稻草人,便是永不回頭,那是個比‘恐驚天上人’更厲害的陣。”
閑聊間,兩人走出土丘,把紀禦川和小七遠遠落在後面。謝維突然問洛東尋:“洛公子,你真不知那把黑土的意思?”
洛東尋神色猶豫,謝維又說,“洛東尋,難道《韋弗子手記》裏沒有寫弈獸是誰的寵物?紀禦川是如何知道我在南冥山,又因何帶你前來,還誤入‘恐驚天上人’那陣中,在積屍山上,萬魔為何會朝着紀禦川下跪?”
“命運如此,他并不想那麽做?”
“你如何知道他不想,憑你十多年朝夕相處?還是憑他千萬年統領魔界屠戮四方?”
“他在積屍山救了我,這些年他救我幫我不下數百次,他沒有理由害我。”
“洛東尋,當你在為他找借口的時候,說明你已經相信這個事實,而且昨天晚上你也聽到了……”
“那又怎樣?”洛東尋反問,“謝先生難道就生而為神?人魔有命,善惡由心,紀禦川也不是生而為魔,他雖為人暴戾,但本性善良,而今也在為绛城奔走。先生剛才說午時才能解開那封印,想必是借機和我說這番話的。東尋感謝先生信任,只要禦川沒有成魔,便是我兄弟朋友,還請先生不要再過多說。”
兩人一路沉默了良久,忽然聽見小七在後面“嗯嗯唔唔”的聲音,一把鋒利的箭頭旋轉着劃過空氣,謝維身形一閃,化為強風,将洛東尋推到一邊。
銀白箭頭,穿過那團霧氣,帶着一股呼嘯而過的勁風,吹亂了那團霧氣。
“謝先生!”空氣中的那股霧氣漸漸消散,洛東尋喊了聲,沒有回應,透過那股消散的霧氣,林中上方,一個一身銀發女子的站在樹枝上,搭弓射箭,語氣傲慢,“一千年來,我殺了你那麽多次,你每次都成功躲開,真是不公平。”
紀禦川飛身過來,擋在洛東尋身前。
“洛公子,快打開結界,剛才那箭能噬神魂魄,謝維的這縷魂馬上就要消失了。”溫笑七使勁用手摳着嘴裏黏牙的糖跑過來。整只手粘滿了長長的糖絲,像拔絲蘋果。
溫笑七知道那女子便是邈姬,但看不清她的本體,在他這個階段,只能看到一些法力非常弱的魔怪的本體,像邈姬這樣強悍的魔,小七是看不出來的。
那女子看着紀禦川,久久的注視,眼裏全是迷戀的神情。溫笑七趁着這點空隙,悄悄跟着洛東尋回到土丘之上。那女子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慢慢飄到地上,長久地凝視着紀禦川。
終于,那女子笑了笑,搭弓射箭,瞄準紀禦川,紀禦川也不躲。弓滿箭出,紀禦川揮劍迎上,兩人一來一往,交手數百次。
洛東尋撕開結界的一個裂口,謝維的肉身從濃霧中顯現出來,魂魄漸漸聚集,洛東尋體力明顯不支,額間汗水不斷冒出。還有兩魄,謝維便能以完整的生命進入绛城,是千百年來绛城中除洛東尋以外第二個進入绛城之人。
再堅持一下,洛東尋閉上眼睛想。
突然……
一把利刃從洛東尋胸口捅出,冰冷的銀色刀刃上,橫流的鮮血,洛東尋驚訝的低頭看着身上的刀刃。身後,小七松開手裏的刀,往後退了兩步。
撕開的結界裂口關閉,謝維三魂全而七魄不七,整個人躺倒在地。
“洛東尋!”
紀禦川回頭大喊,前面那女子依舊不依不饒,紀禦川憤而揮出一個劍花,那女子捂住傷口撞向身後的樹幹,樹幹顫抖不止,落下不少枝葉。
紀禦川飛身落在洛東尋身邊,注入一股真氣,洛東尋體內沒有任何回應,紀禦川擡眼看了剛才捅了洛東尋一刀的小七,回視剛才自己和那女子交手的地方,真正的小七被藤蔓吊在樹上,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