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個弱智一個死了
“我的設定？”溫笑七想了想，“當時特別忙，真的沒有設定好，如果是我來設定，那麽結局一定不會太壞，我一般喜歡比較圓滿的結局。比如魔後良心發現了感化馭天，又比如洛東尋把濫殺無辜的魔君送回魔界，封印魔界，魔君什麽都不記得了，成了一個法力高強的弱智……”
弱智！
“！”紀禦川滿頭黑線，良久，“嗯……是很圓滿。”
這樣的結局也很弱智！
魔界已經有一個弱智了，不需要其他的人來拉低魔界本來就不高的智商下限。
溫笑七看到紀禦川幾乎冰裂的表情心裏暗爽，我是作者我說了算，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牛逼哄哄又怎麽樣？再厲害還能開出朵花來？
“那個……我真沒想好，亂想的。”溫笑七面上假裝鎮靜，奈何演技太差，紀禦川那樣的才是悲喜不形于色，以前知道他是溫笑七忍了那麽久都不說，現在自然也淡定面對。
“別亂想！”紀禦川深吸了口氣，說，“你能不能編個正常一點的結局，別每次不是團滅就是團圓。”
溫笑七啃了口手中的肉，這塊肉居然沒有掉，“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想法，另外一個想法是邪赤魔遺族會出來搗亂，魔界內部又開始新一輪的厮殺，不過那個時候魔界裏能殺的就只剩邪赤魔遺族了，而且你之前不是也猜出來這個伏筆了嗎？我們已經滅掉了所有邪赤魔遺族。而且魔界要緩過來再殺一通，也得是一千年前以後……”
“一千年以後，你又開始寫下一本？”不遠處有一絲響動，紀禦川不經意的彈了個響指，指尖喚出一個小火球。
溫笑七聽他這麽一說，笑了，感覺他是在吐槽自己，寫了一本又一本，沒完沒了的。像是以前的時候，除了第一本《苗蠻事跡》以外，後面都是各種毒舌各種吐槽。“不寫了，這是最後一本，都從馭天出生一直寫到這，幾千萬年都過去了。”
“為什麽寫了那麽久，最後還是沒有寫下去？”
“因為，太絕望了吧？”那段時間溫笑七心情極其不好，情緒也很不穩定。
“馭天是個很可憐的人，他一直以來都是爹不疼娘不愛，四處受盡欺辱。不管是機緣巧合還是個人努力，反正他最後站在了魔界的最高峰，俯瞰天下，他很清楚的知道魔界其他的魔物受了多少苦才會走到這一步，雖然他們四處作惡，毫無人性，遭各界厭棄，但是他們一出生就沒有選擇的成為了魔，馭天說過，希望他們‘生有人愛，死有人念’，他很想通過自己來做一點什麽事情，但是這個世界設定的規則就是這樣，總要有人去充當反面角色，作為光的對立面而存在，所以……”
溫笑七沉默了會，沒有了平時的模樣，“我可以給馭天幻想出一個完美的結局，可是我自己也不相信，那麽在寫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幹脆就不寫了。而且後來也發生了一些事情，總讓人無法再去相信。”
溫笑七在《魔君混沌史》裏最後留言道，“記得剛開始寫這篇文章，是因為讀了一句話：‘創作總是根于愛。人一感到幹淨，便無創作，因為他已無愛無恨。’[注1]寫這篇文章的最初想法，可能只是某一瞬間心底的沖動，可是再震撼人心的沖動，都會被時間撫平，哪怕是痛徹心底的傷口，終究只是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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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已經找不到當初寫這篇文章的感覺了，我總是不想面對太殘忍的東西，總是希望每個故事都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就像小時候，希望每個種子都會發芽，每朵花都會盛開，每個夢想都能實現，每個人都會幸福……一如你們給過我的鼓勵支持，感謝你們。《魔君混沌史》再寫下去，可能就是個悲劇，抱歉我沒能實現開文時說過的HE，總有點‘彼時壯志三千萬，轉輾人間，今時不比舊時情’的感覺，物是人非，就讓此文到此為止吧。”
邈姬站在很遠的樹林間，眼裏映出溫笑七燒起來的那堆火光，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心裏甚是疑惑，魔界各類魔物應該極其忌諱火光才對，魔君大人和弈獸卻在點火烤肉吃。弈獸，以前只吃生肉。
“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絕望，可是我認為你才是那個相信美好的人，小七，你應該去珍惜每一個生命，相信每一個生命。”
“可是你自己也不是不相信嗎？”
“我是不相信，前提是在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本書而已。說不定什麽時候一場夢就醒了。”紀禦川說着停頓了一下，如果是夢，自己是一定能夠活到夢醒，但是，溫笑七，不一定。
“小七，再問你一次，你給自己設定的結局是什麽？”
呃，又是這個問題，“就是……炮灰掉了。”
紀禦川難得嘆氣，“……确實是很圓滿的結局。”一個弱智，一個死了。
“溫笑七，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應該是那個相信美好的人，卻寫出那麽殘忍的故事，洛子靈很完美，卻始終躲不過死亡的命運，紀禦川對洛東尋極好，最後又要抽出他的法力，讓他失望透頂，馭天簡單的想給魔界衆魔一個天地，最後卻只能被封印在魔界……還有這些血腥暴力的場景、長相奇怪的魔物，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每天都會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夢，沒事就寫下來。《魔界混沌史》拼的就是想象力和虐點，剛好我大腦裏也是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且，也沒那麽恐怖吧。魔界裏還是有美好的東西的。”
溫笑七說着把手裏沒吃完的兔肉扔向前面的一片一人高的草從中，一陣微弱的響動過後，草叢裏慢慢閃現出點點光亮，剛開始還是一點，兩點，隐藏在最深的草叢裏，慢慢的有一個亮光浮起，升上來，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無數的白山螢火擴散開來。
草叢的地上如同安了一盞燈，從地上往上照，把草叢烘托的極其玄幻唯美。
白山螢火繼續飛到高處，如同璀璨的星空，裝點了整個魔界永遠沒有星光的夜晚。
“還是很美的是吧，可惜設定裏白山螢火很快就要滅絕了。”
“白山螢火不滅絕才是天理難容。魔界裏每一個生命都在極力的僞裝自己隐藏自己，就是為了活下去。你為了好看而設定白山螢火會發光，魔界裏最先死的就是會發光的，白山螢火能夠活到現在……你生物是自學的？”
“……”好像是這樣的。
溫笑七一想也是，大晚上的，在這似乎漫天繁星的晚上，兩人像以前一樣讨論劇情，有些回到過去的感覺，小枚一如既往的毒舌，倒是沒有了之前的尴尬氣氛。之前的事情，能假裝忘記還是忘記的好。
“那現在我們是不是很危險？”
“倒不是。”紀禦川轉動手指，火球随之轉了個圈，食指中指并攏，紀禦川把指尖的火球揮向兩人的左側，邈姬見眼前一個火光飛過來，立刻遁地消失了。
紀禦川沖小七使了個眼色，溫笑七看着那個神似黑影消失的方向，沒看到紀禦川的眼色，等溫笑七轉過頭來，紀禦川又使了個眼色，“公子，你怎麽了？眼睛進沙子了？”
紀禦川無語，自己對着那個方向大喊，“什麽東西，立刻滾出來。”
溫笑七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附和道，“公子，可能是什麽豹子之類的，現在應該吓跑了。”
紀禦川見他還算聰明，只是想不明白，這麽蠢萌的人怎麽寫的出《魔君混沌史》這種書的。
“邈姬？”
“對，她應該看見我們在這烤肉吃了，可能會拿這個來找你麻煩，你小心點。”
“嗯。”只是魔界的夜晚真的沒事可幹，兩人依舊保持着以前的作息，守在火堆邊看白山螢火飛遠了。
忽然。
“小枚，你看，魔界居然有流星雨？”
天上，兩個白色的火球拖着長長的尾巴劃過魔界漆黑的夜空，
紀禦川睜開眼睛，那不是流星雨，“……那是白鵺和重明鳥打起來了。”
白鵺和重明鳥？溫笑七打開天眼，拉近視線，果真是的，這真的是一對要死要活的冤家，永遠沒完沒了的打來打去，一打起來就是各種炫酷的燈光效果。魔界又不是狗血劇，怎麽會有流星雨？
紀禦川站起來，急速往前飛馳而去，溫笑七也跟着爬起來，緊緊追在紀禦川後面。白鵺和重明鳥劃起光亮消失在山的那頭，紀禦川停下來，“你現在還不會飛？”
“不會。”
“快點，變成弈獸。”
“啊？”溫笑七疑惑着變了身，紀禦川從一堆衣服中把弈獸拿出來，放進懷裏，展開身形繼續向前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