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彼岸花“杜筱寧不止長得好白,還

護城河都是繞城而建,建好了利國利民的水利工程,既能禦敵又能灌溉農田莊稼。

展昭和杜筱寧到了護城河邊,外帶一枚雪白漂亮的小團子李平。

兩人從發現任敏玲屍體的地方,一路逆行而上。

李平大概是頭一次在沒有一圈人擁簇着的情況下出來玩,表現得雖然不像一般這個年齡的小男孩那樣活蹦亂跳,但與他平時相比,也算是十分活潑。

展昭:“任敏玲是任家村的村民,今年十六歲,父母早逝,她跟着叔父一家生活。”

關于任敏玲的身世,杜筱寧稍有耳聞。

畢竟,這樣年輕的小姑娘,人生才剛開始,就已經香消玉殒,多少令人感嘆。

那天她正在書樓裏整理卷宗,公孫策就心情沉重地踏進來,跟她提了一下。

“我聽公孫說了,她的父親生前是個私塾老師,兩袖清風,很有文人的風骨。她的母親是繡娘,家裏的生計主要靠母親維持,這也是她母親早逝的緣故。她的母親死了之後,父親也郁郁而終。父母去世的時候,任敏玲才八歲。”

杜筱寧與展昭并肩走在護城河邊,夏日的風吹過,将兩人的衣帶吹起,時而分開時而交纏在一起。

杜筱寧側首,望向展昭:“任敏玲跟叔父一家的關系怎樣?”

展昭:“我與王朝去她的叔父家看過,也詢問過一些情況,她與叔父的感情似乎并不算好,倒是嬸嬸看着與她感情十分深厚。”

杜筱寧:“叔父與她感情為何不好?”

展昭:“任敏玲的父親是私塾老師,他從小就教導任敏玲讀書識字。可叔父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任敏玲的父親若不是自命清高,或許她的母親便不會為了操持一家生計,年紀輕輕的,便落得個過勞病死的下場。任敏玲從小被父親教導讀書認字,性情看似溫順,卻很有主見,時常為了一些事情與叔父争辯。叔父見侄女越大越像兄長,便不太喜歡了罷。”

這個倒是令杜筱寧有些意外。

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在這個時代,大多數被視為是男人的附屬品,只需要以夫為天,不需要太多自己的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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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敏玲的父親從小教她讀書寫字,這些事情對任敏玲的影響應該很大。

而仵作驗屍,任敏玲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

杜筱寧思考了片刻,徐聲說道:“張先生說想跟任敏玲生米煮成熟飯後,再向任敏玲的叔父提親。而任敏玲聽說了他的話後,破口大罵,他一氣之下将任敏玲推入護城河中。他知道任敏玲或許早就有了意中人嗎?”

“意中人?”

展昭有些意外地看向杜筱寧,“你覺得任敏玲早就有了意中人?”

杜筱寧微微一笑,“我是說或許。”

展昭劍眉微挑,目光落在前方玩耍的小男孩身上。

大概是到了戶外,全然陌生的環境令小男孩覺得新奇,他一會兒往快樂地奔跑着,一會兒又在路邊的哪棵小草跟前蹲下,認真地端詳着什麽。

然後,他在護城河邊的一棵柳樹下蹲着,專心致志地研究着什麽。

展昭的胳膊碰了碰杜筱寧。

杜筱寧:???

展昭笑道:“你看那小家夥在幹什麽?”

兩人走過去,發現李平蹲在柳樹下,十分專心地看着柳樹邊上的一個金镯子。

那是一個蝦須镯,不僅費銀子還十分費力,工藝要求很高。

李平歪頭看着那個蝦須镯,站起來跟杜筱寧說:“姐姐也有一個。”

杜筱寧跟展昭對視了一眼。

杜筱寧俯身,将那蝦須镯撿起來。

三公子拿着那蝦須镯端詳着,說道:“這是汴京藏金閣的首飾。”

展昭:“你怎麽知道?”

杜筱寧笑了笑,将手中的蝦須镯放至展昭跟前,“你看。”

展昭看着蝦須镯,一頭霧水。

說實話,展大人對這些姑娘家的玩意兒一竅不通,那個金光閃閃的镯子往他眼前一放,他什麽都沒看到,倒是注意到了三公子的手幹淨白皙,手指十分好看,在那金色镯子的映襯下,白得有種異樣的美感。

有的話未經思索就脫口而出——

“你的手怎麽這麽白?”

杜筱寧愣住,轉頭看向展大人。

展大人:“”

展大人站在原地,心裏感覺有點木了。

三公子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展昭一眼,調侃着說道:“我終日都在書樓裏待着,不像展大人和幾位大哥,天天在外面風吹雨淋,自然沒你們那麽糙。”

換了平日,展大人定是要跟三公子玩笑般的辯上幾句的。

可今日不知什麽緣故,他莫名有些心虛,竟然沒有吭聲。

三公子那雙含笑的鳳眸瞥了展大人一眼,說:“展大人看不出來麽?”

展大人木着臉。

三公子:“展大人看不懂就說呀,我都會教你。”

展大人:“”

三公子見好就收,她湊近展昭,将那個蝦須镯內側展示給他看。

“展大人,看見了嗎?”

蝦須镯內側,刻有一朵梅花。

杜筱寧:“藏金閣的當家姓梅,凡是出自藏金閣的飾品,都有這個梅花标志。”

展大人心想我一窮二白,整年俸祿都買不起一個蝦須镯的人,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呢?

這時三公子又說:“也難怪展大人不知道,畢竟展大人比較窮。”

展大人板着臉,語氣涼飕飕的,“三公子過分了啊。”

誠然他是窮,但也不能這樣戳人痛處啊。

三公子再這麽戳他痛處,他就要翻臉了。

杜筱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公子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都浸潤在一片笑意之中,十分好看。

展大人看着她的笑臉,被整得沒脾氣。

杜筱寧笑完了,輕咳了一聲,說道:“藏金閣的東西價值不菲,怎會掉落在這兒?”

說着,她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一條小道上。

“那是去哪兒的?”

展昭一怔,“是通往任家村的必經之路。”

原來他帶着杜筱寧和李平不知不覺走到了任家村的村口。

他們有走這麽遠嗎?

杜筱寧揚了揚眉,走過對面。

展昭看着三公子的背影,有些忡怔,回過神,卻發現李平還站在他旁邊。

小家夥高度還不到他的腰部,雪白的小小一只,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展昭雙手環胸,垂下雙目跟他對視着,“小平子,看什麽呢?”

李平卻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彎腰。

展昭彎腰,附耳傾聽。

李平:“杜筱寧真的好白,對不對?”

展昭:“”

這時李平又說:“杜筱寧不止長得好白,還好香!”

展昭:“”

***

杜筱寧站在路口的大榕樹下,手裏還拿着剛才撿來的蝦須镯。

展昭牽着李平走過去,“怎麽了?”

小路蜿蜒,兩旁種着不知道是什麽樹,樹上碩果累累。

杜筱寧看着蜿蜒到遠處的小路,說:“我想去任家村看看。”

展昭:“現在麽?”

杜筱寧笑着搖頭,“今天太晚了,等會兒城門就要關閉了,等明天吧。”

展昭本想說就是城門關閉了也沒什麽要緊的,因為他有進出城門的腰牌。

但是想了想,今天是杜筱寧休沐的日子,他帶着李平跑到人家的書齋蹭飯吃就算了,還把三公子帶到護城河邊讨論案情,再讓三公子跑去任家村然後摸黑回城好像有點不厚道。

于是,展大人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腰牌,沒吭聲。

杜筱寧沒有休沐時間也要幹活的壞習慣,因此她對去任家村的這個訴求不太迫切。

她慢悠悠地沿着小路往裏走,小路兩邊的莊稼人有的已經打算回家,有的還在忙,幾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總是不經意往三公子的方向瞄。

杜筱寧察覺到人家的目光,俊秀的臉便挂上了如沐春風的笑,友善地朝幾個小姑娘颔首。

有個把害羞的小姑娘抿了抿唇,低頭側過身去,不再看三公子。

也有大膽的,雖然心裏有些羞澀,還是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三公子。

跟在三公子身後的展大人:“”

某些人可真是不管什麽時候,都不忘記把他的孔雀尾巴張開。

展大人心中正吐槽着,就看到了有個大膽的小姑娘手裏拿着幾個野果朝某些人走去。

小姑娘叫小芳,是任家村的人。

她手裏拿着幾個野果,大眼睛瞅着杜筱寧,“公子,要嗎?”

杜筱寧微笑着,溫聲問道:“這是什麽果?”

小姑娘有些羞澀,雙頰通紅,大概是覺得三公子長得好看,因此盯着三公子的大眼睛并沒有移開,只是說話的聲音有點小。

“我也說不上是什麽果,有點酸有點甜,渴了可以解渴,餓了能充饑。”

杜筱寧:“我把你的果拿走了,那你吃什麽呀?”

小姑娘笑着指了指前方的籃子,“我還有很多。”

杜筱寧從她捧着的野果裏挑了幾個,順手就要系在腰間的玉佩接下來跟人家交換。

小姑娘頓時連連擺手,“公子,這是我送您的。”

三公子:“那怎麽行?無功不受祿,你辛苦摘的果子送了給我,我當然是要有所表示的。再說,這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而已。”

展大人看了看三公子口中所說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就算不是上等的白玉,也趕上他半個月的俸祿了。

可小姑娘天真嬌憨,也不懂這些。

她對長相漂亮的青年郎君心生好感,見對方回禮,便紅着臉收下了,“多謝公子。”

三公子彎着眉眼,“哎,別急着謝呀。小芳,我有事情想問你。”

小芳拿着玉佩,歡天喜地的,“公子請問。”

杜筱寧指向路口對面的那棵柳樹,問道:“你最近幾天都在這裏忙活兒,有看到過什麽人到那棵柳樹嗎?”

三公子話一出,小芳的臉色頓時變得很奇怪。

杜筱寧:“怎麽了?”

小芳:“公子,那棵柳樹,不太吉利。”

杜筱寧:“嗯?怎麽說?”

小芳:“我們村裏有個姑娘,最近個把月很喜歡坐在那棵柳樹下,前幾日,她死了。”

杜筱寧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這時小芳又說:“屍體被拖到了開封府,前天她的叔父才把她領回家的。有個鄰村的張先生說是他害死了那個姑娘,可我們都覺得不是張先生害死的。”

杜筱寧:“不是張先生害死的,那她是怎麽死的?”

小芳:“她是撞邪了!”

杜筱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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