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新娘【已修】

整個酒店被籠罩在一層淡紅色的陰氣裏,謝昱的手指在牆上蹭了一下,手指摩挲了一下指腹上的黑紅浮塵,繼續往前走。

一分鐘後,謝昱停下腳步往旁邊看。

方才自己手指抹出的痕跡再一次的出現在牆壁上。

鬼打牆?

這厲鬼怎麽回事?又開始玩這種早就淘汰的不入流把戲。

早在陽世無限流鬼怪流小說動漫盛行的現在,那些陰鬼折騰人的法子早就變得各式各樣,這種低級的鬼打牆謝昱只在剛入職的時候見一個上世紀的老鬼用過。

謝昱伸出手攥住什麽東西一樣将面前籠罩的陰氣與煞氣用力一扯!

“唔。”

陰森的氛圍之外是一場白色金色粉色與紅色交織的場景,酒店宴會廳放着舒緩優雅的輕音樂,周邊裝飾堆放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粉白金三色的氣球和淺粉色薄紗。

婚宴廳的立柱被花環一層一層的環繞包裹,兩邊放着兩排鋪設了繁複蕾絲鮮花裝飾的長桌,上面擺放着各種顏色種類的甜品茶點,整個場地精致華美,充滿了夢幻的氣息。

謝昱環視四周,賓客們都互相交談,笑談聲此起彼伏,整個場景宛如一場真實的被人豔羨祝福的婚禮——如果忽略這些沒有臉的賓客的話。

音樂聲忽然一轉,結婚進行曲随着一串鼓點流瀉而出,追光燈打向宴會廳中央T臺盡頭的雕花大門。

大門打開,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緩緩走出來,另一只手拿着捧花,潔白的婚紗點綴着數不清的碎鑽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

賓客們開始鼓掌起哄,一張張模糊的臉融入喜慶歡鬧的環境裏,無端端顯得驚悚而詭異。

謝昱看着新郎的臉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挑了下眉,不僅沒有向前阻撓,還退後了一步讓開新人要走的T臺。

新郎在看見謝昱的瞬間表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用眼神和表情拼命的傳達出救命的訊號。

卧|槽!阿昱!!!

你|他|媽看哪呢!看我啊!!!

謝昱沖着新郎十分禮貌的點頭,一邊輕輕鼓掌一邊站在T臺旁邊目送兩位新人走上舞臺。

在對上新郎恨不得扣出眼珠子扔過來的視線後,謝昱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好像看不懂新郎的求救訊號,嘴唇開合間無聲道:新婚快樂。

依靠多年的默契準确讀出謝昱唇語的新郎:“……”

去你的新婚快樂!老子不快樂!!!!

臺上的新郎欲哭無淚。

他不會真的要和這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結婚了吧?這他媽算不算冥婚???

新郎回想起剛才自己開門的手,恨不得穿越回去十分鐘前給那只不聽話的爪子剁了。

婚禮很快進行到宣誓,新郎一臉絕望的看向坐在臺下還饒有興趣的研究桌子上白色玫瑰花的發小。

“……在這特別的日子裏,在諸位親友的見證下,新郎是否願意給予新娘最誠摯的承諾,成為她終身的朋友、伴侶、家人,承諾不論是生離還是死別,陽間還是地府,都将永遠陪伴在新娘的身邊,愛她保護她直至永遠嗎?”

我!不!願!意!

新郎在內心大喊着SOS,嘴巴卻不受控制地張開:“我願——”

“咳。”

新郎說到一半的話被一聲輕咳打斷,汗涔涔的臉上頓時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謝昱手裏拿着一支從裝飾桌子的花束中抽出來的白玫瑰,一點一點慢條斯理的用指甲掐掉花枝上的刺。

“魇女士,強扭的瓜不甜。”

新娘的頭上罩着純白色的面紗,大擺裙的婚紗一層層折疊着夢幻的美好,帶着蕾絲手套的手指劃過對面新郎的臉頰,見男人面無血色卻強裝鎮定的樣子,似是笑了:“瓜要扭下來嘗了才知道甜不甜,對不對?”

新郎的心裏彈幕刷屏着MMP,但只能閉緊嘴巴盡量不去給自家發小拖後腿。

這尼瑪是什麽場景情節?

電視劇裏一男一女争一男的戲碼他還能看的津津有味,怎麽輪到他就變成驚悚恐怖故事3D現場版?!

謝昱體內的陰氣與陽氣交織着纏繞上手中的白色玫瑰,下一秒手中的玫瑰炸裂開來化成細細密密的花瓣碎片裹挾着尖銳的利氣沖着新娘側面擊去!

站在新娘對面的新郎瞠大眼睛,身子卻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新娘後退一步整個身子飛掠出去漂浮在半空中,潔白的婚紗起起伏伏漾開一圈圈漣漪,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靜靜注視着新郎。

眼神複雜而悲傷。

謝昱将新郎從舞臺上撈下來随手找了個座位塞進去,轉身擡頭對上被白色花瓣劃開面紗的新娘。

這是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姑娘,濃烈的妝容和充盈着煞氣的眼眸掩蓋不了她身上帶着的還沒來得及被歲月侵蝕的稚氣,臉頰還帶着一些嬰兒肥,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

新郎也怔住了,他擡頭看着新娘露出的面容,表情變得有些困惑。

謝昱拍了拍手抖掉手指縫裏殘留的細小花瓣:“興致不錯,沒能完全化魇還敢冒險出來玩一場過家家。”

所謂冥婚是指雙方合過八字告知九幽地府,連上紅線寫入家譜才算婚姻締結。

眼下這樣看似宏大精美的婚禮沒有任何的作用,的的确确就像是玩了一場小孩子的過家家游戲。

之前魇的行動軌跡有多難以捉摸的謹慎,這場足以在她虛弱期暴露所在地的婚禮就有多荒唐。

謝昱拍了拍身邊發小的肩膀:“是因為意外發現了來西城出差的他?”

被拍了肩膀的新郎:“我……”

嗯?能說話了?

新郎在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主動權之後瞬間擡手攥住謝昱的胳膊滿面激動:“我記得她!她是前段時間刑偵一隊來找我驗的那具女屍!”

新郎——也就是郭常山,他比謝昱大了四歲,郭常山穿開裆褲滿大院跑的時候謝昱才剛出生,從小家裏的老頭子就格外偏愛謝昱,謝昱又打小長得好,小時候跟個糯米團子似的,圓溜溜的黑眼睛看的郭常山心都恨不得掏給他,兩人一起長大,郭常山對謝昱那是當自家弟弟疼。

郭常山畢業後非但沒有子承父業進入心胸外科成為一名驚險刺|激的外科大夫,還瞞着自家老爺子報了刑偵方向的法醫專業,雖然最終被老爺子用關系愣是拐進了臨床,但自小刑偵小說癡迷整日裏就想着研究死人說話的郭常山還是隔三差五的跑去隔壁蹭課,畢業之後自考了相關證書愣是把自己挂進了京市刑偵大隊的顧問法醫系統裏。

此話一出,謝昱的表情頓時一變。

果然,半空中的新娘身上周身紅色的煞氣瞬間翻湧蒸騰,潔白的婚紗幾秒間被染成了鮮血一般的紅。

紅裙厲煞,眼前的這個厲鬼不僅殺過人,并且至少吞噬了生魂數十以上化厲才能擁有這樣的煞氣。

這樣的鬼尚未清醒,多半處于吞噬魂魄過多記憶認知混亂的階段,但同樣的殺傷力也不容小觑。

謝昱的手指握拳又松開。

該死,還沒來得及去斯辰那邊取一把趁手的陰器。

“把他……還給我……”

那女鬼幽幽開口,眼神凄婉哀怨,血淚自眼眶凝聚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把他還給我!!”

謝昱拽着情債主人公往旁邊躲閃,低聲問:“你怎麽招惹她了?”

郭常山一臉懵,結結巴巴道:“我、我就解剖、檢查化驗了一下……然後縫上了?”

“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趕上開飯呢?”

謝昱眼皮一跳。

陸焚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又聽了多久,此時從窗外悠悠翻身進來,厲鬼設下的包裹酒店的陰氣結界對他好像沒有絲毫用處。

“哎呀,你都把人看光了還不娶人家?這不合禮數。”陸焚湊到謝昱身邊的時候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笑眯眯的接話。

郭常山:“!!!”

我就驗個屍誰能想到屍體主人還能找上門碰瓷啊!

不對——!

郭常山頓時支棱起來厲聲呵斥:“什麽叫做把人看光了!!!你別瞎瘠薄亂說話啊!!!我不解刨怎麽出報告怎麽幫她找到殺害她的兇手?!”

謝昱瞪了一眼陸焚,正要開口再問什麽,女鬼張着尖利指甲的手已經瞬間伸到他們面前,當着他們的面給水泥混凝土的牆面掏了一個洞。

謝昱看了看那個洞,視線落在自從出現就百分百拉滿了厲鬼注意力的陸焚,張嘴:“往那邊點。”

身法敏捷地跳來竄去躲着厲鬼攻擊的陸焚轉頭看向謝昱:“那我要是忍不住吃了你可不能再生氣。”

謝昱對着陸焚笑的十分和善:“那你就立馬從家裏滾蛋。”

陸焚聞言大笑出聲,十分聽話的幾個翻滾将拉滿了仇恨把新郎忘在腦後的新娘厲鬼一點點引出了婚宴廳。

謝昱拽着郭常山随便鑽進了一間房間,伸出手在郭常山身上到處摸索。

郭常山被摸的渾身不得勁,兩下把謝昱的手推到一邊:“你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

謝昱不耐煩的皺眉:“你身上有什麽是最近戴上的?玉或者紅色的什麽東西?”

玉通陰,紅藏煞。

郭常山剛到西城就能引來魇的注意,一定有什麽東西吸引着魇才對。

郭常山此時身上的西裝根本就是女鬼給套上的,渾身上下除了內|褲就沒一件是他自己的。

等等,內|褲?

郭常山解開皮帶伸手抽出來內|褲邊上的一條紅繩遞給謝昱:“這個算不?”

謝昱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難以形容。

作者有話要說:  施工完畢!

這章之後新增的內容會變得比較多,原本的一些劇情會有所删減,讓故事變得更加精彩一些,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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