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越華的小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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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微風拂過大地,帶着絲絲涼意。

趙長陵仍在沉睡,卻被外面吱吱喳喳的低語聲吵醒了。他眉頭緊皺,撐着沉重的身子坐起身,剛想喚人,卻見小柳推門進來了。

“公子,您醒了!”小柳有些詫異,疾步走上前,氣憤地抱怨:“鐵定是外面那群多舌之人吵醒您了!”

“外面……外面怎麽了?”

小柳意識到說錯話,瑟縮着肩膀,尴尬地打量他的神色,有些不敢開口。

趙長陵起身下榻,一邊走到梳妝臺前,一邊冷然地問:“到底怎麽回事?”

“公子,這……”小柳還想隐瞞,卻見他神色不虞,趕忙解釋道:“一大早上的,質子府中的下人便傳出了一個謠言,說……說公子傍上了三殿下……”

小柳越說越小聲,生怕他不開心,又補充道:“那群下人真是欺善怕惡的,什麽鬼話都說得出,竟然還謠傳三殿下抱了公子,簡直污人清白!”

趙長陵這才明白,想必是昨晚他與姬淮在後門相遇時,被人看到了,這才傳出了污蔑之言。

“清者自清,不必與他們多做争辯。”況且嘴巴長在他人身上,他們勢單力薄,又沒有證據以證清白,只能多說多錯。

小柳撇撇嘴,有些不甘心,一邊伺候他梳洗,一邊勸道:“公子,你且放寬心,待我們回到趙國,就能天高任魚躍了!”

“天高任魚躍?”趙長陵莞爾一笑,調侃問道:“你長學問了呀!”

小柳羞澀地撓撓頭,怯懦地說:“我可是公子身邊的大侍女,可不能落了您的面子。”

楚國尚文,百姓皆以讀書為榮,即使是下人都識得幾個字,小柳自覺慚愧,也在偷偷地學習,唯恐讓人輕視了。

趙長陵梳洗後,便慢慢踱步到趙天霜的院子裏。路遇的下人皆暗中指指點點,甚至不時發出輕笑聲,可他卻好似聽不見,依然傲首挺胸,不受外物所擾。

此時,他走到門外,卻聽到趙天霜與人争吵的聲音。

“天霜公主,你本就不受寵,還是個病秧子,即使淪為質女,也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一道嚣張跋扈的清脆聲音說。

趙天霜氣急敗壞,全然沒了往日的氣度,大喊着:“你閉嘴!出去,立刻給我出去!”

“就你,命令我?你哥自輕自賤,傍上了三殿下,你便狗仗人勢了?”

這番話确實過分了,門裏傳來了怒喝,伴随着啜泣聲。

趙長陵冷峻地推門進去,兩人吃了一驚,皆轉身看去,只看一名身材颀長的絕世男子站在門口,陽光灑在他的臉龐上,帶着朦胧的神秘。

“趙長陵?你……你怎麽來了?”

趙長陵冷漠地瞥她一眼,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原來是越華。

越華見趙長陵不說話,羞憤地擋住他的去路,揚起下巴道:“趙長陵,我在跟你說話呢?”

“好狗不擋道!”

“你……你罵我是狗?”越華樣貌絕美,自小便受萬人追捧,何嘗被人辱罵。

趙長陵懶得跟她多說廢話,不羁地冷笑道:“誰認,便是說誰。”

越華羞憤難當,剛想跳腳怒罵,卻看到趙天霜捂嘴偷笑,便伸手去推她。

“你想幹嘛?”趙長陵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威脅道:“越華公主,我勸你行事謹慎些,不然我妹妹被你輕輕一碰,倒地不起,想必你會惹得一身腥。”

趙天霜聞言,雙眼一亮,立刻捂着胸口,跌坐在凳子上,痛呼着:“哎呀……我的胸口好痛啊,越華公主,你……你為何要害我?”

“你說什麽?你瞎說什麽!”越華氣得直跳腳,想去拉她起來,又不敢動手,“你別裝模作樣,我……我才不怕你!”

趙長陵不想招惹是非,卻也沒有被人上門欺負還忍氣吞聲的習慣,怒喝道:“越華公主不怕我們,難不成……我們就怕你?!”

越華渾身一顫,臉色蒼白地看向趙長陵,卻不敢與他眼神對視,雖說雙手微抖,卻倔強地挖苦道:

“陵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一朝借風,便上天了,我等囚鳥自然是望塵莫及的。”

不料,趙天霜率先發難了,嚴肅地怒問:“你什麽意思?你陰陽怪氣的想幹嘛?”

越華拿捏着把柄,自然是胸有成竹的,上下打量趙長陵一番,鄙夷道:

“兩個大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簡直有傷風化!”

趙天霜沒忍住推了她一把,接話道:“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我哥哥才不是這樣的人!”

“你哥哥是什麽樣的人,他自己心知肚明,質子府上下也清楚!”越華恨透了趙長陵,要把他踩在腳底才甘心。

趙天霜怒不可揭,又推了她一把,開始翻舊賬道:“你哥哥才不是好貨色!越豐榮寵一夜的醜聞,誰人不知?”

這下子,越華的傷疤徹底被揭露在陽光下。

越華氣得心慌肉跳,眼眶盈淚,顫抖地指着趙天霜,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你……你……”

“我什麽?我說錯了?”趙天霜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勢要給她好看,“你空口污蔑我哥,有何證據?”

“我污蔑你哥?三殿下把他帶出質子府,回來時醋意大發,把他的簪子都掰斷了,你敢說,他們沒有私情?!”

趙長陵聞言一愣,深深地看她一眼,戾氣藏在眼底,像一頭野獸緊緊盯着獵物。

姬淮把他的木簪掰斷了?這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呢!呵……原來在暗中窺視的人是越華,傳出流言的人也是她。

趙長陵不是傻子,對于普通人,流言蜚語尚且能殺人于無形,何況對方是身份高貴的三殿下。

趙國與楚國本就摩擦不斷,若兩國王子私下交往甚密,難免讓人多想。

越華見兩人不說話,自認占了上風,愈發嚣張地說:“怎麽……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

趙天霜眼眶濕潤,緊抿雙唇地看向趙長陵。

趙長陵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如今盯着質子府的眼線不知反幾,沒必要惹人猜疑。

直到越華趾高氣揚地走遠了,趙長陵這才問道:“她過來幹什麽?”

“誰知她來幹什麽,我還沒起床,她便坐在客廳了。”趙天霜越說越氣,她的下人真是做鬼都沒用,連個人都擋不住。

不料,趙長陵臉色鐵青,讓她把事情仔細說清楚。

趙天霜不知所以,便話說如此這般,猜測道:“她想必是專門來羞辱我的吧?”

然而,趙長陵卻沒有這麽樂觀,想羞辱一個人,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沒必要一大早便趕過來。

想到這裏,趙長陵環顧一圈,開始四處翻找可疑之物,連桌角都不放過。

趙天霜愣愣地跟在後面,低着頭問:“哥哥,你在找什麽?”

“我也不知道。”

趙長陵找了一圈,卻并未見着可疑之物,直到他看到了窗臺上的青木香爐。

拿着香爐微微嗅了一口,趙長陵臉色大變,雙眸陰沉,臉上的肌肉緊繃好似忍着強烈的怒火。

這青木香爐中有一股極淡的異香,非擅藥物之人不能察覺,且點燃熏香後,聞着便會陷入發情的狂亂之态,非交/合無以舒緩。

越華竟是想毀了趙天霜的清白,好狠的心!

“這香爐……有什麽問題嗎?”趙天霜側着頭,嬌俏地問。

趙長陵看着她笑靥如花,關押在內心深處的惡獸在蠢蠢欲動,恨不得撕碎一切敵人。

“沒事,一切有我。”趙長陵把香爐揣在兜裏,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聲安慰她。

當天晚上,繁星點點,夜涼如水。

一道黑長的影子摸進了質子府的後門,卻被人猛地打暈了。

含芳院的下人早已歇息了,卻被一聲慘叫驚醒。

三名侍女躬身站在門外,焦急地喊道:“越華公主,您做噩夢了嗎?”

“別進來!別進來!誰敢進來,我殺了她!”越華發了瘋一樣大喊大叫,可她這般行徑,卻恰恰引起了旁人的警覺。

侍女們眉毛輕挑,不懷好意地說:“越華公主,既然您醒了,奴婢們便進來伺候了!”

話音未落,侍女們便想推門進來,卻見一個茶杯重重地砸在門上,伴随着一聲粗啞的怒喝:“滾出去!”

男人?越華公主的房間裏有男人!

一時間,這三名侍女嘩然四起,不知如何是好,膽大的甚至已經在猜測那姘頭的身份。

這時,房中卻傳來了争吵聲,女子悲痛的哭聲溢出門外,聽到動靜來看好戲的下人越圍越多。

因為生怕越華公主受傷,衆人你推我我推你,一名侍女不小心摔倒,竟是推倒了房門,門內的景象一覽無餘。

只見越華公主衣裳不整的倒地痛苦,而一名男子則袒胸露背,嫌晦氣的穿衣服。

“二殿下!”一道驚呼從人群中傳出。

一個驚天醜聞像一陣風飛到了質子府的各個角落。

越豐聽到風聲趕來時,越華已經穿戴整齊,而姬臨正罵罵咧咧地想要離開。

越豐如墜冰窟,眼前發黑,臉色蒼白好似紙人,沉聲怒喝:

“二殿下,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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