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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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臨一向無法無天,根本不把他們兄妹放在眼裏,雖然誤與越華成就了好事,卻絲毫不懼,只當是越華害他。
想到這裏,姬臨瞳孔皺縮,似乎深陷一個陰謀當中。
此前,越華暗中使人聯系他,要把風華絕代的陵公子獻給他。然而,他剛走進質子府的後門,卻被打暈了。
再次醒來,他身邊卻躺着越華,兩人神志不清,竟春風一度了!
姬臨認定了是越華在算計他,說起話來也多了幾分底氣,他看向越豐,不屑地說:“憑你,也敢阻攔我?”
越豐自知人言微輕,但他最寵愛的妹妹受辱,讓他氣急恨急,“二殿下深夜到來質子府,是為了羞辱我們兄妹?”
看着越華失魂落魄地伏倒在地,身邊盡是看好戲的下人,越豐扭頭抓過一名侍女,重重地推她進去,罵道:“還不趕緊扶公主去更衣?我要你們有何用!”
話音未落,這名侍女趕忙踉踉跄跄地爬過去,在另外兩名侍女的幫助下,把越華扶進了內室。
姬臨留念不已地緊盯她的背影,讓步道:“罷了罷了,既然占了你妹妹的身子,我納她為妾便是了。”
“呵!納她為妾?”越豐冷笑不已,想起他們兄妹身後受辱,惱羞成怒道:“我乃越國大王子,此行出使楚國,本着兩國交好的名義而來,但二殿下卻另有想法?”
姬臨聞言一愣,雖然他對兩國交好的名頭嗤之以鼻,但還是謹慎地沒有接話。
另一邊,站在人群外圍的趙長陵微微點頭,原以為越豐是草包王子,卻也有幾分骨氣的。
越豐趁他病要他命,繼續咄咄逼人地追問:“敢問二殿下,為何深夜會摸進我妹妹的房間?”
“我怎麽知道?”姬臨也是一頭霧水,他奔着趙長陵而來,嗯……等等?趙長陵?
姬臨驀然回首,準确從人群中找到了那個絕世男子,他神情冷漠,氣質高貴,仿佛這一出鬧劇在他眼裏,只是過眼雲煙。
趙長陵緩緩擡頭,面對他淩厲的凝視,不懼不憂,冷冷地看向前方。
越豐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順着姬臨的視線看去,只見趙長陵雙手插/在衣袖間,遺世而獨立。
姬臨心有所感,正想擡腳外出,卻被越豐擋住了去路,“二殿下,還請留步!”
“滾!”姬臨心高氣傲,豈會把他一個落魄的質子放在眼裏,“要是你在推三阻四,我不介意連你也辦了!”
話音剛落,下人們立刻捂嘴輕笑,顯然并未把越豐放在眼裏。
越豐屢次受辱,白皙的臉頰漲成了豬肝色,十指緊扣掌心,暴虐在眼底噴發。
姬臨見他咬牙切齒,嘲諷地問:“怎麽,你還不服氣?你有什麽資格不服氣!”
越豐一眨不眨,默默地摸上了腰間的鋒利硬物,理智在懸崖邊上掙紮。
就在此刻,內室突然傳來了驚呼聲!
“越華公主,不要啊!”侍女的尖叫聲劃破長空。
只聽得“砰”的一聲,一道倩影無力地滑落,一行血跡順着柱子流下。
“不好了!越華公主自盡了!”
越豐心神大亂,立刻奔進內室,扶起倒地不起的妹妹,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驚懼之下,痛苦地怒吼:“啊啊啊啊……啊……姬臨,我殺了你!”
越豐拔出匕首,猛地沖向姬臨!
姬臨聽聞越華自盡了,本就驚慌失措,見越豐舉起匕首瘋狂地刺向他,大驚失色地往後躲避,衣裳都劃破了幾道。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下人們驚叫連連,竟沒有一人上前救駕。
越豐已經瀕臨崩潰,一心只想殺了他,手中淩厲地動作愈發狠戾。
“越豐,你瘋了?!”越豐摔倒在地,看着眼前閃爍着寒芒的匕首,手腳發軟,不能挪動半步。
越豐得意之極,正要将他砍死,卻被一只溫潤的手掌憑空握住了匕首!
溫熱的血液滴落在臉頰,姬臨愣愣地擡頭一看,只見趙長陵緊緊握住匕首不放,他的臉色蒼白,似是在忍耐劇痛。
趙長陵死死咬緊牙關,随即猛地踹向越豐,順勢奪下他手中的匕首,“二殿下,你沒事吧?”
姬臨驚魂未定地站起身,看着簇擁而來的下人們,氣急敗壞地怒罵:“你們這群廢物,我要把你們通通活埋了!”
“二殿下饒命啊!”
看着跪倒在地的一衆下人,姬臨愈發氣急,逮住最近的一名下人,狠狠踹了一腳,好似在發洩心中的怒氣。
另一邊,被被奪了武器的越豐,也漸漸找回了理智,他臉色鐵青,雙手藏在袖子裏,微微顫抖。
姬臨見他不再發瘋,這才趾高氣昂地怒喝:“越豐,你竟敢謀害我?我要越國為你陪葬!”
越豐聞言一僵,胸膛起伏不定,欲言又止,幸好趙長陵及時為他解圍道:
“二殿下請息怒,越華公主撞柱了,越公子一時想不通,才會犯下大錯,實非無意之舉。”
想到越華自盡一事,姬臨也有苦難言,畢竟逼死了一國公主之事,足以讓他被言官釘死在恥辱柱上。
然而,想到他差點慘死于越豐之手,姬臨得理不饒人道:“身為質子,卻謀害楚國二王子,你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趙長陵緊緊握住手掌,以此減輕疼痛,可冷汗卻順着眉角流下。
越豐久久不言語,幽幽地看向妹妹,沉聲道:“此事,由我一人承擔!然而,二殿下欺侮我妹妹之事,又該當如何?”
“你……你還敢再提?”姬臨難以置信,看向他的眼神與打量傻子無異。
即便是趙長陵也始料不及,原以為越豐會為了活命,以此事相逼。卻不料,他如此剛直,即使一死,也要為越華讨回公道。
這一刻,趙長陵對他多了幾分好感,看着他倔強的側臉,竟也覺得越豐與他有些相像。
姬臨深深吸了一口氣,揮手喚來侍衛,正要拿下越豐,卻聽到一聲由遠及近的高呼聲:“大殿下到——”
趙長陵擡眼看去,只見一名風光霁月、穿着華貴的男子緩緩走來,他的右臉微跛,卻絲毫不損威嚴。
姬延示意帶來的禁衛軍在門口等待,而在一名的心腹的陪同下,走進了房間,他臉色不善,不悅地怒問:“怎麽回事?說!”
剛才還嚣張跋扈的姬臨頓時努嘴不說話,對他的到來顯然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看着姬臨的舉動,趙長陵心有所感,雖然姬延不如姬臨受寵,可大王子的名頭壓在上頭,即使是不可一世的姬臨也心有忌憚。
“見過大殿下!”趙長陵得體地行禮。
越豐見狀,也跟着行了一禮,“見過大殿下!”
姬延犀利的目光看到趙長陵鮮血淋漓的手掌時,心中一痛,憐惜地捧着他的右手,轉頭命令道:“還不趕緊傳禦醫!”
趙長陵不着痕跡地抽出右手,微微搖頭道:“我沒事,多謝大殿下關心。”随即,他擔憂地看向陷入昏迷的越華。
姬延見狀,怒氣攻心,竟當着衆人的面,狠狠地打了姬臨一巴掌,怒吼道:“看你幹的好事!我身為兄長,管教不嚴,我愧對父王!”
姬臨被打得頭暈腦脹,一絲血液順着嘴角流下,他用食指擦了擦血跡,難以置信地說:“你……你打我?”
姬臨乃寵妃所出,自幼仗着楚王和母妃的寵愛,便無法無天,何時當衆受辱?何況打他的人還是姬延,他的王兄!
姬臨雙眸充血,死死盯着姬延,陰森地問:“姬延,你打我?你怎麽敢?!”
“直呼王兄名諱,乃不孝不悌!你身為我楚國二王子,卻行事荒唐,理應受罰!”
姬臨氣極反笑,剛想動手反抗,卻見數十名禁衛軍齊齊上前三步,壓迫感十足。
直到此刻,姬臨這才發覺,姬延是有備而來的!
姬延大勢所歸,對他的跳梁把戲視若無睹,轉頭看向越豐,安慰道:“越公子,今日之事,實乃我王弟之錯,我做王兄的,代他向你賠罪!”
越豐雙眸微熱,抿唇道:“不敢!”
姬臨冷哼一聲,對他虛僞的言行很是不屑,不服地插話道:“越豐剛才差點殺了我,難道就此放過他?!”
“閉嘴,你還死不悔改!”姬延眉頭緊皺,對他失望極了,“若不是你胡作非為,也不會差點釀成大禍!”
“呵!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這行了吧?”姬臨憋着一股氣,轉身便想離開。
“站住!”姬延厲聲喝止了他,擡手招來兩名禁衛軍,命令道:“二殿下言行無狀,欺侮越華公主還不知悔改,就此拿下,交由父王處置!”
話音未落,姬臨便被牢牢制服了。
姬臨不甘地掙紮,怒火攻心地跳腳大吼:“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姬延,你竟敢綁我?你是什麽東西,也敢綁我?”
“對王兄出言不遜,把他的嘴巴堵上!”
很快,姬臨便被堵住了嘴巴,只能一邊搖頭,一邊發出模糊不清的咒罵聲。
看着姬臨被拖走,越豐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時,越華呻/吟一聲,竟悠悠轉醒了。
“妹妹,你怎麽樣?”越豐抱着越華,眼眶微紅,止不住地擔憂。
越華昏昏沉沉地環顧一圈,熱淚盈眶,随即緊抱越豐,放聲痛哭,悲痛之情令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姬延嘆了口氣,微微握住趙長陵的右手,柔聲道:“幸好陵公子心懷仁慈,冒着生命危險,救下了我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