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跳樓

将近零點,在偏市郊區的某高檔小區內,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和車輛的蹤跡,倒是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能夠看到黑乎乎的,像鬼一樣的影子。

大約是在幾分鐘之後,一輛黑色輝騰從小區外面駛進,在經過保安亭的時候,保安從保安亭內探出了半個頭,跟輝騰車的車主聊了幾句,無非是一些平時說的那些問候的話。

接着,輝騰車再次發動,開進了小區裏面,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轉角。而保安則是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邊在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後繼續看着他之前就在看着的電影,動作電影……

一切看起來都似乎是格外的平靜,這一個夜晚馬上就會這麽的過去,然而就在下一瞬,這種平靜便就被一個刺耳的剎車聲給打破了。

聲音正是來自于剛剛那輛輝騰車,是在距離保安亭已經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開得好好的車,突然就急剎車停了下來,車頭在原地調轉了一個很大的弧度。

然而,車子雖然停的突然,接下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了,周圍的環境又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寂靜之中。

不過,也只是在片刻之後,便就能夠看到,輝騰車的車門被打開,緊接着,車主從車上下來了。

夜風拂動,帶着寒意。

透過不是很明亮的路燈光,能夠看到這是一位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挺拔的身姿,在一身黑色西裝的包裹下,使得他幾乎能夠隐身于黑暗之中。

只能夠看清男人的側臉,是英挺的,唇角沒有笑意,而此時男人的眉頭也是皺着的,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麽。

同時,他的目光正循着視線可見的地方四處看着,腳下也沿着柏油馬路的路邊走着,很明顯,男人是在尋找着什麽。

男人叫做季修然,一位精神病醫師,此時的他,剛在療養院裏面工作了一天,因為一些突發事故而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得空回來。

也就是在剛剛,雖然他整個人因為一天的工作,狀态是極端疲憊着的,可是在開車的同時,從車窗外傳進來的一個異樣的聲音,卻依舊是立馬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這便就是季修然突然停車,然後有了現在的行動的原因。

剛剛聽到的那個聲音,在此刻不停的在季修然的腦海裏回響着,對于這種聲音是因為什麽而産生的,季修然愈發有了猜測,甚至這種猜測變得越來越能夠肯定了下來。

那是什麽東西從高處墜落,摔到地面上的聲音,是“碰”的一聲,更多的像是肉體與地面接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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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跳樓了,這是季修然第一反應就産生了的想法。

然而,這個聲音也只是産生于一瞬之間而已,之後季修然就沒有再聽到哪怕那麽一絲一毫的動靜了,此刻想要尋找到發出聲音的地方,也只能是憑借剛才那一瞬間的記憶了。

冬春之交,夜晚的涼風吹到身上還頗有些刺骨,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是微風和煦的。

季修然像是發現了什麽,腳步突然停在了一個地方,身影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一個修長的剪影。

就在往前去的第二棟別墅側面和一棵大樹之間,從此時季修然的角度看過去,赫然就能看到此時那裏的地面上,水泥地,雖然并不能完全看清楚,但還是能夠判斷出的是,那裏有一個人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

随着季修然的走進,能夠看到的畫面便也就變得越發的清楚了,這種情況,此時若是換了一個人來經歷,多少會有些驚吓的,畢竟是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做陪。然而季修然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懼怕的情緒出來,只是面色愈發的凝重了。

然後在走到離那棵大樹沒幾步的地方,已經可以把眼前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的時候,季修然突然就瞳孔微縮,下一刻,腳下步伐加快,停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俯身半蹲在了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的旁邊了。

季修然面上閃過了驚訝的情緒,接着眉頭越皺越深,只是轉瞬之間,季修然已經把眼前的人給大致觀察了一遍。

這是一個女人,估計也就二十幾歲罷了。女人身上就穿了一條普通的棉質睡裙,光着腳,一頭漂亮的長發鋪散在地面上,身下是面積越來越大的血泊。直接能夠看到的是,女人右側額頭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傷口,血從傷處流出,然後順着頭偏轉的地方,沿着耳根往下流去。

至于女人的相貌,精致的五官,皮膚格外白皙,這種外形條件,絕對是那種走在大街上,能讓人眼前一亮,然後忍不住再看一眼的類型的人。

女人身上有一個讓人覺得很驚訝的地方,那就是女人微微勾起的唇角,這種勾起的弧度,透漏着一種靜谧,還有安然和滿足的情緒,不像是剛承受過巨大的痛苦的樣子。

女人現在的這種情況,再加上季修然之前的猜測,很自然就會讓人認為這個女人在剛剛跳樓了,而女人嘴角的這抹笑,則是因為她在往下跳的過程中,內心中覺得獲得解脫的情緒影響。

當然,這也不過是種猜測罷了。

若眼前的人換成是其他任何季修然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他會履行義務之內,把人趕緊送到醫院去,然後這件事情就完全不會跟他有關了,也不會對他産生任何情緒之內的影響。

但是問題就在于,這個女人他認識,或者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見過,還不止一次,最後一次就在昨天。

不過,并不是在這個小區裏面,而是在季修然工作的療養院內,所以一時之間,季修然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伸手探過女人的鼻息,片刻後,季修然伸出去的食指顫了顫,然後收回,感覺不到女人的呼吸了。

季修然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心往下沉了沉,莫名地,在這種還有些冷的夜晚,額頭上也出現了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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