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敗類!
此刻在鬥獸坑中的男子一襲黑衣,踩在狼屍之上,厚重的猙獰鐵面擋住了他整張臉,唯有那雙能窺得的眼睛泛着嗜血的紅,獸性十足。仿佛恨不得将他盯着的人,撕個粉碎!
而他看的方向,正是五皇子!偏偏這人還渾然不覺!
直到眼看着司徒無祈沖上前來,五皇子眼中是被那殺氣吓得驚慌了一瞬。
然而下一刻,那人又被迫退回了坑內。
五皇子放下心來,笑得有幾分得意。
“你們看,這鬥獸坑內的石壁居然都被潑上了油,根本無處着力。困在下面的人上不來,連輕功都施展不開。”
“那他剛才是怎麽打敗那麽多狼的?跟瘋了似的,比惡狼還要兇狠。”
……
元寧的目光從人群中逡巡過去,在場司徒家皇室的人就只有五皇子和定安王。
前者臉上的笑容肆意又邪惡,必定是故意的!
按輩分來說,司徒無祈是五皇子的皇叔,可是後者卻如此捉弄他,将他騙進鬥獸場為衆人取樂,未免也太過了吧。
“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快把人救上來!”
元寧終于聽到了一個正義的聲音,朝着聲源處看去——心想,果然是她。
元青柳面對五皇子,依然不卑不亢。
只見她一身樸素的青衣,容貌中上,身上卻總有一股不同于旁人的氣質。她大概是唯一一個這樣跟五皇子說話,敢于不被這個朝代的尊卑觀念所束縛的女子。
其他人或許也覺得這樣不妥,但都礙于五皇子的嚣張不敢直言。那定安王雖然是先皇骨肉,但他空頂個王爺的名頭,沒有權勢相靠,連封地都無,鎮守邊關說來好聽,其實先皇就是将他流放在苦寒之地,幫他說話沒什麽好處。而且方才聽五皇子話裏透露,‘算賬’什麽的。
Advertisement
似乎五皇子和這位定安王之間早有矛盾,積怨已深。在場都是些人精,皇室的事就讓他們姓司徒的自己解決,傻子才去觸五皇子的眉頭。
甚至有人幸災樂禍,這元家拎不清的庶女,要倒黴了!
聞言,司徒城瞥了元青柳一眼,微微皺眉,不過看在她身後有八皇子和九皇子等人撐腰的份上,沒與她計較。
可五皇子不會乖乖聽她的話,而是挑釁一笑:“救人?坑中之人來自邊關蠻地,嗜殺成性,一刀便斬殺了本殿下飼養多年的愛寵。你們看他那樣子,毫無人性可言,誰敢放他上來必定發狂傷人!來人,再送一些猛物下去,先耗光他的氣力再說!”
司徒城口中的愛寵其實是一匹豎着比人高的灰狼,為了鬥獸特意飼養,若是被它咬中,一口能撕下人半條胳膊,兇惡無比。而他縱着惡狼偷襲司徒無祈,被發覺後又倒打一耙,不服氣地放出十餘匹灰狼,把人騙進鬥獸場。
如今定安王被困在場中,五皇子還叫人将四壁潑油不讓他出來。
放出的猛獸都少說餓了五天,也不受控制,等耗光了氣力人還能有命嗎?
在五皇子看來,這只是一場玩樂!
他甚至還叫上狐朋狗友下注,反正定安王被皇室排斥也不是一日兩日,要整他全然不用顧及!
元寧小聲罵:敗類!
現在欺負人家沒有封地沒有兵權,所以連尊嚴也不給他。在場誰又能料想到,三年之後,司徒無祈會手握五十萬大軍殺回來,幾乎屠了半個京城的人,親手斬下試圖叛亂的五皇子及七皇子等人,成為人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呢!
甚至,是他一手捧了三皇子登基為帝。
元寧左看右看,可惜就是現在三皇子不在。
不然肯定會站出來制止,賣這個人情的。
元青柳大聲罵:“你怎麽能罔顧人命?”
人命?
五皇子輕蔑地一挑眉:“他算嗎?”
昨日五皇子聽到,許多人在私下議論這個鐵面王爺,是皇室中的異類。他的存在只會給司徒皇族蒙羞,否則先皇為何那麽讨厭他?
“元二小姐,勸你不要多管殿下的閑事。你了解坑中那人嗎?又知道他是為何被逐出京師的嗎?殿下并不是兇殘之人,相反,他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家好。”
“定安王無故屠殺了五皇子殿下的愛寵之後,已然發狂,完全控制不住殺意。不信你看他發紅的眼睛,若此刻放他上來,傷着人了,誰能負責?你能嗎?”五皇子身邊的狗腿子如此說。
兩三句話就颠倒了黑白,畢竟關于定安王的事已然成為了宮廷秘聞,
不過從他在獵場現身之後,關于他面具之下非人非獸的說法倒是已經私下傳開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先皇在時曾一番大肆封口,不許任何人提及定安王。反而引發了人們對定安王的好奇心,明面上不說但私下說,相關的消息自然越傳越離譜。
聞言,衆人紛紛後退一步,仿佛那底下的人是比灰狼還兇殘十倍的存在。
元青柳身邊已經有人在勸她當心:“不要得罪了五皇子。”
五皇子可是集萬千寵愛的貴妃娘娘之子,當今皇上最疼的兒子!
就連元寧身後的小丫鬟,也拽着她的袖子,試圖讓元寧也往後面站。
含珠面露恐懼,以前鬥獸場就有人與獸互鬥的場面,血腥無比。聽說被放下去的無非是奴隸或者是犯人,每次都被野獸啃得七零八落。當奴婢的自然本能懼怕這裏,她們其實心裏有些不忍的,但是當着貴人們的面誰都不敢說話,只想快回去。
小姐看了這樣的場面,晚上可能會做噩夢。
含珠想着連忙去捂元寧的眼。
“別!等等!”元寧躲開,她還要看看元青柳會怎麽做呢。
身為女主,表現愛心與善良的時候到了,她肯定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冷漠才對。
結果元寧在原定等了會兒,卻發現元青柳還是在致力于跟五皇子據理力争。
……難道不快點想辦法把人先救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