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鳳相大壽（1）

時間很快就到了初三，因為是晚宴，所以到了傍晚時分，相爺帶着下人站在大門口迎接客人，十分的熱鬧，飛雪帶着鳳雲進了宴會場地，卻被二姨娘身邊的嬷嬷攔住，指了指末尾最不起眼的那個位置，“大小姐與你弟弟的位置在那邊。”

飛雪也懶得跟她計較，那邊見鳳老夫人也早早的來了，于是帶着弟弟過去請安，見到鳳雲，老夫人一愣，眼中閃過可惜的神色，也并沒有多說什麽，就讓飛雪去坐了。

“姐姐，老太太那是什麽眼神？”鳳雲畢竟年紀小，最終還是有些不服氣的道，飛雪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頭，“因為我們雲兒優秀，所以她後悔了！”

“哼！”鳳雲卻是冷冷哼了一聲，“那也要看小爺願意不願意了！”

飛雪差點笑出了聲音，這個孩子有時候臭屁起來也是不得了的！

時間差不多了，賓客也已經入座了，鳳相才慢慢步入了大廳，一邊笑着，一邊拱手跟大家打招呼，“諸位，感謝諸位今日給本官面子能夠前來，希望大家今天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鳳雲飛雪同時白了個白眼，這鳳相是收禮收傻了吧！還吃好喝好呢！什麽素質，搞得跟土暴發戶似的。

鳳相在上面首位坐了下來，旁邊坐着鳳老夫人，二姨娘是在鳳相左手邊加了個位置，然後就是二小姐鳳飛煙，接下來再是其他人，只有飛雪與鳳雲被扔到了賓客堆裏面，還十分的不起眼。

飛雪倒是沒有所謂，只是鳳雲有些被氣到了，難怪平常姐姐老讓自己不要去前院了，他知道以他現在的本事，是根本不需要怕他們的，如今看來姐姐是怕自己看到這樣的場面傷心吧！本來是最尊貴的嫡子嫡女，如今卻被擠到了最看不見的地方，實在是豈有此理。

飛雪自然敏感的感覺到了旁邊小家夥的不對勁，回頭一看，卻見鳳雲正虎視眈眈的瞪着鳳相那邊，頓時一愣，“雲兒？！”

“姐姐，你說我現在過去給大家”變出“一個丞相府嫡子，鳳相的臉色會不會很精彩？”小小年紀，嘴角邊卻已經透露出了邪魅的感覺，如果從一個角度看過去，跟飛雪是很像很像的，飛雪一愣，眼珠子一轉，也好，反正自己是要把弟弟推出去的，趁着這個機會也是不錯的。

“那等會兒鳳飛煙她們祝壽的時候你也過去吧！”

“是！雲兒明白！”鳳雲忽而嘿嘿一笑，讓紅袖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少爺是越來越像小姐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鳳飛煙帶頭，幾個庶女就開始向鳳丞相祝壽了，老夫人看了看清一色的女孩子，于是看向飛雪這邊，準确的說是看向鳳雲，如果鳳相府此刻能夠有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孩子，相信相爺也一定會更高興的。

飛雪第一個注意到了鳳老夫人的目光，于是提醒了旁邊的鳳雲，鳳雲忽而一笑，“姐姐，既然老太太都希望我過去，那我也不能讓她失望啊！”

說着就站起身，慢慢往鳳相那邊去了。

眼尖的人，尤其是鳳老夫人，已經看見了鳳雲往這邊來了，頓時一愣，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卻見鳳雲直接攔在了鳳飛煙前面，朝着鳳丞相單膝跪下，“雲兒給爹爹請安，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然後擡起了一張天真無比的小臉，很是“激動”的看着鳳相。

大廳中瞬間安靜下來，接着人們就開始議論紛紛，不是說鳳相只有幾個女兒并沒有兒子嗎？這個孩子怎麽喊他爹爹？

是不是外室所生，趁着今日來認祖歸宗來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那位外室夫人怎麽不一起出來？

難道是外室給鳳相的一個驚喜？

衆人心中似乎已經有了計較，于是就端坐着看戲，一向嚴謹的鳳相居然有今天這樣的戲給他們看，實在是讓人興奮啊！

鳳相自打鳳雲跪下祝壽開始，臉色就已經鐵青了，如今又聽得衆人的議論聲，心裏面就更加生氣，他想要大聲呵斥鳳雲，可是那句話卻卡在喉嚨裏面，吐不出來。

二姨娘見鳳相臉色不對，臉上一喜，于是急忙指着鳳雲就罵，“哪裏來的小兔崽子，居然敢冒認是相爺的兒子，來人啊！還不把他給我趕出去。”

“慢着！”飛雪看到這裏，只得站起身，快步走到鳳雲身邊不讓那些個奴才上前，而鳳雲也似乎受了驚吓，見姐姐過來了，急忙站起身躲在姐姐身後，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姐姐！”

人群又是轟的一聲炸開了，姐姐？居然還有個姐姐？！

飛雪卻是一身正氣的看向二姨娘，“二姨娘，我娘親已故鳳相夫人柳氏生下我與弟弟，弟弟何曾存在冒認之說？”

人群是沉底炸開了鍋了，很多人都知道，原本鳳相的夫人柳氏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雖是商人之女，卻是敦厚善良，其中一些人還受過她的幫助呢！這也是鳳相在朝中有那些支持的原因，只是不幸五年前難産去世了，據說孩子也一同沒有了，怎麽現在又出現了個弟弟？這位小姐端看氣質就是個絕佳，隐約的還有幾分柳氏的風範，到底是正經的嫡女了，只是很長時間她們都沒有見過這位小姐了，再看二姨娘的态度，她們又有些明白了。

“你放肆，這個野孩子也不知道是你從哪裏弄來糊弄相爺的，如今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放肆的是你，我正經的相府嫡女，你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姨娘，居然敢如此跟我說話？今日爹爹旁邊的位置，應該是我與弟弟坐的，被你坐去就算了，還把我們安排到了那麽遠的位置，當着這麽多的賓客，我也不便與你計較，傳揚出去，免得別人說爹爹寵妾滅妻，寵庶滅嫡。可是今日弟弟是第一次見爹爹，心中高興，想來給爹爹祝壽，居然還被你誣陷要招人來帶走，你安的什麽心？”

鳳相的臉色已經鐵青，眼神卻不自覺的瞟向右邊禦史大人與禦史夫人，本朝有先列，禦史在朝中沒有任何實職，可是卻可以彈劾任何人，可以說禦史想要說誰的壞話，只要上一道折子就可以了，所以不管多大的官，都是有些怕這些禦史的，更何況能夠當上禦史的都是一個老古板，誰的情面都不看的人，所以事情就更加難了。

經過飛雪一說，衆人才明白過來，原來如今這相府是這個姨娘一手遮天，居然自己占了嫡女的位置，還把嫡子嫡女趕到那麽邊上的位置，再看二人身上的衣服與那些個庶女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嫡子也應該有五歲了吧？居然是一次見到鳳相，人人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今日來的兩位禦史是朝中正三品的李大人和副三品的何大人，這二人正直不阿是出了名的，聽得今日這番話，自然是對鳳相有了成見，但是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們外人也不便插嘴，于是看向自己身邊的夫人。

這禦史夫人都是有诰命在身的，而且這诰命還是太後親自給封的，禦史夫人在一幫平常夫人裏面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這件事情以後解釋），禦史大人們不能插手別人的家務事，可是夫人們是專管後院的，所以禦史夫人對于別人後院看不過去的嚴重事情，尤其是嫡庶尊卑的事情也是有發言權的，二位夫人看得自己家大人的眼神，慢慢站了出來。

“五年前，聽聞相爺夫人柳氏難産去世的時候，孩子也沒有留下，大小姐怎麽會說他是你親弟弟？”

二姨娘臉色一白，心想完了！

飛雪一聽，急忙轉身，見是兩位禦史夫人，急忙行禮，給二位禦史夫人的感覺很是舒服，才緩緩開口，“啓禀夫人，母親是難産去世了，可是在最後一刻，她用盡全力生下了弟弟才去世的，當時飛雪也在屋中，這是我的親弟弟無疑，至于外面為何傳說弟弟也跟着母親去了，飛雪就不清楚了！”

衆人輕輕的哼了一聲，紛紛有些鄙夷的看向二姨娘，你不清楚，有些個上不得臺面的姨娘可是清楚的很。

“那你剛剛為什麽說這是你弟弟一次見鳳相？”親生父子不是應該早就見了嗎？

飛雪故作害怕的看了鳳相一眼，然後又急忙低下頭，“弟弟剛出生的時候，身邊沒有人照顧，飛雪只得與奶娘還有一個丫鬟三人合力照顧他，後來弟弟會走路了，也帶着他去找過爹爹幾次，想來是爹爹政務忙，一直不得空見我們。”

禦史夫人眼中已經現出了怒火了，禦史李大人聽到這裏，忽而輕蔑一笑，“看來下官應該向皇上禀報一下鳳相為了皇上日理萬機，連見自己的兒子都沒有空這件事情了！相信皇上一定會嘉獎鳳相大人的！”

鳳相額頭已經微微有了冷汗，看向飛雪與鳳雲的眼神卻是冷冷的，“是為父疏忽你們了，既然已經祝過壽了，就回到你們自己的位子上面去。等會兒為父去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