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稱呼
保持了将近二十年的習慣讓西門吹雪在新婚第二日的早晨還是如往常一般準時醒來,但和從前的每一天都不同的是,他一低頭,就看見了枕着他的手臂、窩在他懷裏蜷成一團睡得正香的少女——不,現在不能說是少女了,而是他的新婚妻子。
她睡得很熟,整個人都嵌在了他的懷裏,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開來,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瑩白,衣襟系得松垮,露出的肩膀和鎖骨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印記——那些都是他昨晚留下的,無一不在證明着她已經是他的妻子。
君遷睡着的時候,平日裏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英氣和随性好像也都收斂了起來,顯得異常乖巧溫柔——西門吹雪居然破天荒地有些不想像平時一樣起床去練劍了,他現在好像終于有些明白,為什麽江湖上總是有高手會在娶妻生子後選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溫馨安逸的日子,總是會讓人的心和手都軟下來的。
也許是被西門吹雪的目光盯了太久,熟睡着的人似乎是有所感覺,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後有些迷迷糊糊地半睜開了眼,看了眼天色後下意識地道:
“唔……你不去練劍?”
西門吹雪沒說話,只是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發,結果被君遷一臉嫌棄地躲開了,一邊往被子裏縮,一邊直接就伸手推他,語氣滿滿的都是因為被吵醒而爆發的煩躁:
“快去快去,你去練劍,我再睡會兒,困死了……”
原本溫馨美好的氣氛頓時在一瞬間被破壞殆盡。
西門吹雪的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卻又漸漸地轉成了點點的笑意,伸手撩開她的頭發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個吻,依言掀開被子下了床,又動作輕柔地替她拉好了被子後,這才開始穿衣洗漱——
有這樣一個催促着他去練劍的妻子,他大概是可以不用擔心娶妻之後疏于劍道了吧?
君遷這一覺,一直睡到快到中午才終于徹底地清醒了過來,西門吹雪早就已經不在房裏了,君遷看了眼快到中天的日頭,撐着床想要坐起身來,誰知道才剛一動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渾身上下簡直就像是被車碾過了似的一片酸疼,尤其是……某個難以啓齒的地方。
昨晚的記憶一瞬間全部回籠——西門吹雪真是白瞎了他那張面癱臉和清冷的氣場,居然按着她一直折騰到天快亮了才消停,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記憶不受控制地一一躍入腦海,君遷的臉刷的一下就全紅了,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因為害羞,憤憤地咬了咬牙,正想穿了衣服起床,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只是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中衣——衣服白得纖塵不染,尺寸卻又大得離譜,只是一件上衣就幾乎遮到了自己大半截腿,很明顯就不是自己的。
雖然她的武功實在是稱不上多好,但不管怎麽說她也總算是自幼習武,可昨晚到了最後她卻實在是已經沒了力氣,幾乎是一結束就睡過去了,但現在醒過來之後卻覺得身上很清爽,并沒有出汗的黏膩感,大概是西門吹雪後來又替自己清理過了,衣服當然也是他給自己披的——男人的體貼讓君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到底還是強忍着身上的酸軟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但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開了。
一身白衣的男人握着劍走了進來,視線掃過床上正掙紮着想要起身的人,眉頭微皺,腳下的步子似乎還是那麽不緊不慢,卻又好像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走到了床邊,将劍放在床沿後坐了下來,伸手将眉頭緊蹙的小妻子擁進懷裏,聲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關切:
“還有不适?”
君遷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臉色頓時又紅了,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換你被壓着大半夜試試?腰都快斷了……”
西門吹雪的手微微一頓,眼裏立時就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伸手将掌心覆上了她的後腰,運起內力體貼地替她按摩了起來。
西門吹雪的內力深厚,醫術又好,力道和穴位自然都是掌握得恰到好處,君遷只覺得他掌心所過之處立時就是一陣暖意和熨帖漸漸蔓延開來,忍不住低低地喟嘆了一聲,懶洋洋地窩在了他的懷裏不想再動。
西門吹雪也不說話,就仍舊這麽不緊不慢地替她按摩着,一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終于收回了手,卻還是沒有開口,安安靜靜地抱着她靠坐在床頭,只覺得素來寂寞的心裏竟是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安定。
君遷前一晚實在是累極了,再加上男人的懷抱實在是太過溫暖舒适,居然迷迷糊糊地又有了睡意,西門吹雪眼看着懷裏的人眼皮開始打架、一直到最後終于又一臉倦意地睡了過去,居然也不開口催促,就這麽好脾氣地抱着她,一聲不響地任由她在自己懷裏繼續補眠。
于是等到君遷終于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午飯了——君遷原本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問西門吹雪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結果在聽到回答的時候差點就一下子跳了起來,一瞬間就清醒了,趕緊掙脫了男人的懷抱,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洗漱——總不能讓爹娘還有哥哥嫂嫂們等自己吃飯吧?
好在君遷素來都沒有上妝的習慣,穿衣洗漱也不過是片刻的工夫,頭發用玉簪随意一绾就算是收拾妥當,拉着西門吹雪就出了門往前廳走。
經過隔壁院子的時候恰好看見花滿樓和陸小鳳正坐在院裏喝酒,君遷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呢,隔着老遠就聽見陸小鳳已經開始“啧啧”有聲、不懷好意的摸着胡子笑了起來:
“哎呀,這麽晚才起來可真是少見?有了美人之後,果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就知道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從來不靠譜,君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卻又挑眉笑了起來:
“西門一早就起來練劍了,我倒是真的起晚了。”
君遷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忽然間伸手搭上了西門吹雪的肩膀,原本軟糯的嗓音裏不知為什麽就帶上了些意味深長:
“你說的‘君王’莫非是指我?那那個美人難道是說西門?”
“噗……咳咳……”陸小鳳原本正惬意地喝着酒,一聽君遷這話,含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酒頓時就全噴了出來。見在場三人全都一臉嫌棄地退後了好幾步免得遭殃,陸小鳳趕緊努力憋住笑意,卻還是被酒嗆得不清,看着一邊也是滿臉好笑的花滿樓,一邊捂着胸口咳嗽一邊還是克制不住地大笑:
“美人!哈哈哈……哈……”
陸小鳳正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一擡眼卻忽然對上了西門吹雪那冷得簡直能凍出冰碴子來的眼神,立時就是渾身一僵,幹笑了兩聲,趕緊收斂了笑意,清了清嗓子後正襟危坐,一轉眼就已經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色一本正經道:
“小遷,你說你們都成親了,你還叫‘西門’,多生疏啊……是吧?”
陸小鳳一邊說着,一邊還摸着胡子小心翼翼地去看西門吹雪,就見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還沒等他琢磨出這算是什麽意思呢,就聽見他平平靜靜地說了一句:“吃飯了。”直接就拉着君遷走了。
陸小鳳苦笑一聲,滿臉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轉頭去看花滿樓:“走吧花滿樓,你妹夫說該吃飯了。”
……
當天晚上,為了堅決杜絕前一天晚上被耍的悲劇再次重演,君遷特地多長了個心眼,在西門吹雪回房前就已經早早地洗完了澡,然後就待在自家娘親身邊陪她聊天,一直到估摸着西門吹雪也已經洗完澡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才終于回了房——不是她矯情,實在是她的小身板真的吃不消啊!
回到房間的時候果然正看見下人們擡着浴桶出去,君遷松了口氣,進了屋,關上門就徑直脫了外衣爬到床上,抖開了被子正準備睡覺,卻見西門吹雪就這麽坐在床邊定定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下意識地抱着被子往後縮了縮,語氣裏帶上了些許警惕:
“西門,很晚了,該休息了吧?好困……”
西門吹雪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仍舊這麽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伸了手——君遷本能地想往後躲,卻到底是武力值相差太多,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拉進了懷裏。
君遷僵了僵,覺得自己的腰好像一下子又疼了起來,想到“不堪回首”的昨晚,簡直就連頭皮都已經開始發麻了,咽了口口水,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道:
“西門,我……”
話剛出口,西門吹雪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沒等她說下去就已經直接開口打斷:“換個稱呼。”
“啊?”君遷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西門吹雪倒是難得的好耐心,摸着她的頭發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換個稱呼。”
這一回,君遷總算是聽清楚了,頓時就想起中午時陸小鳳那句“你說你們都成親了,你還叫‘西門’,多生疏啊……”一下子就恍然大悟,緊接着立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緊張了,仰起頭就笑吟吟地看他:
“你想讓我換什麽?唔……西門大官人怎麽樣?”
君遷話音剛落,還沒等西門吹雪回答呢,就已經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麽格外好笑的事似的笑得前仰後合,差一點就快要連眼淚都笑了出來,眼底一片水光盈盈。
作者有話要說:為初?夜第二天早上就被人無情地從床上趕下去(練劍)的莊主默默點根蠟燭……
然後……美人=西門吹雪=西門大官人……不行了我一定要出去先笑五分鐘2333333333(默默給自己點個贊!#愛他就吐槽他吧系列#)
話說,想換個親密點的稱呼但是不管怎麽叫都覺得好別扭啊怎麽辦QAQ求建議!!
yuejiahuli04615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8-04 20:44:49
木木三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8-05 02:57:51
妹紙們破費了!麽麽噠~
☆、月圓
君遷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但就是笑得再好看,笑成這個樣子也實在是不正常了,西門吹雪終于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伸手摸着她的頭發問道:
“為什麽笑?”
“為什麽笑啊……咳咳,”君遷用力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可眼裏的盈盈的笑意卻還是怎麽都斂不下去,“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話本,裏面也有一個西門大官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荒-淫,家裏妻妾多得數都數不過來,結果三十多歲就死了,死因啊——是縱-欲過度……”
話音剛落,君遷就覺得整個房間的溫度一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而且還在不停地下降當中,只一擡眼,就看見西門吹雪整張臉都黑了——別問君遷是怎麽能從他那張白皙俊美的面癱臉上看出黑來的,反正她就是接收到了這樣的信息——西門吹雪的臉色黑得都快趕上鍋底了。
完了,這次一不小心玩大了!
君遷趕緊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仰起頭讨好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撒嬌似的蹭來蹭去,刻意放軟了嗓音一疊聲道: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
西門吹雪沒說話,但君遷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一點一點慢慢地放松舒緩了下來,微微擡起頭用餘光偷偷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的臉上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比起剛才實在是已經好得太多了,終于暗暗松了口氣,抱住他的腰用臉貼在他的胸口又蹭了蹭,這才敢光明正大地仰起頭看他。
君遷先前是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的,外衣都已經脫了,這會兒被她這麽蹭來蹭去地一折騰,中衣的衣襟都已經散開了些許,隐約露出線了條姣好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來,西門吹雪的眼神黯了黯,伸手替她将衣襟攏好,眼底似是微微有些無可奈何:
“玩夠了?”
君遷眨了眨眼睛,見他似乎并沒有生氣,終于徹底地放下了心來,卻也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明智地轉移了話題:“你很介意稱呼啊?”
“陸小鳳雖然混蛋,但有時候也會說些有道理的話的。”西門吹雪摸着她的頭發淡淡道。
君遷立時會意——叫“西門”,确實是顯得生疏了一些,夫妻之間,哪有以姓相稱的?但問題是……
“那叫名字?可是叫‘吹雪’的話,”君遷一下子就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頭,“聽起來好別扭啊……”
西門吹雪揉着她頭發的手微微一頓,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頓時又皺了起來——想昵稱這種事,對于一個一心練劍的劍客而言,實在也是一個頗有難度的技術活。
“是吧?你也這麽覺得對不對!”君遷見他雖然沒有說話,神色間卻隐隐也有些為難,頓時就像是受到了肯定一般,用力地點了點頭,掰着手指頭開始一個一個數了起來,“要不然……嗯,阿雪?夫君?相公?小雪?雪哥……嘶……”
說到最後,君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倒抽一口冷氣,伸手摸了摸自己早就已經起滿了滿雞皮疙瘩的胳膊,像是被什麽可怕的事吓到了一樣猛地搖了搖頭——一想到最後那幾個纏纏綿綿的稱呼居然要和西門吹雪放在一起,怎麽能不可怕?
君遷搖了好半天頭才算是終于緩了過來,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然後仰起臉看向西門吹雪,滿臉的無辜:
“要不……你自己選一個?”
這個選擇……着實有些艱難,饒是西門吹雪也忍不住怔愣了一下,一時間竟有些難以回答,但偏偏——換稱呼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而且陸小鳳說得對,她總是“西門”“西門”這麽地叫着,實在是太過于生疏了些。西門吹雪沉默了一會,終于還是開了口:
“第一個。”
“嗯?”君遷愣了愣,随即就反應過來他指的是挑中的稱呼,忍不住挑了挑眉,努力回憶着剛才自己提出的選項,第一個的話,那麽就應該是——
“阿雪?”君遷有些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西門吹雪的手頓了頓,片刻後,卻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君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她還以為西門吹雪多半會是一個都接受不了的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阿雪”這個稱呼,雖然還是稍稍有些別扭,但和其他幾個比起來的話實在是要正常太多了!
抱着“多念幾遍就會習慣了”的心态,低着頭在心裏把“阿雪”兩個字默默地念了三四遍之後,君遷終于點了點頭,仰起臉湊到男人的頸側蹭了蹭,眼底帶笑:
“阿雪?”
“嗯。”
“以後你還是叫我君遷,不要改好不好?”
西門吹雪似乎是有些意外,略微低下了頭,直直地就撞進了君遷的眼裏——那雙眼睛雖帶着笑意,卻竟然隐隐還透出些認真來,看得出并不是開玩笑。西門吹雪緊了緊手臂将她擁得更緊了一些,低聲問:
“為什麽?”
君遷眼裏的笑意越發明顯了起來,但神色卻也是越發認真,直直地盯着西門吹雪的眼睛和他對視,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因為只有你一個人這麽叫我,我覺得……這樣很好。”
會這樣連名帶姓叫她的人從來都只有西門吹雪一個人,每一次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裏念出來,總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暧昧和旖旎,格外好聽,而且……他這麽叫着她的時候,總是會讓她覺得,不管在哪裏、不管她是誰,她都只是君遷,只是自己而已。
西門吹雪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微微颔首:“好。”
君遷頓時就眯着眼睛一臉滿足地笑了起來,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帶:
“那我們就早點睡吧?夫——君——為妻替你寬衣可好?”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她扯掉了自己的腰帶,然後又開始解自己外衣的衣帶,眼裏微有笑意,一直到他終于也和她一樣身上只剩下的最貼身的中衣,微微用力,直接就攬着她的腰翻了個身将她壓到了身下,繼續去解她身上僅剩的衣服。
君遷見勢不對,頓時就捂着自己的衣帶奮力掙紮了起來:“等一下!不是說好了就睡覺的嗎?身上還疼……唔……”
話音未落,剩下的所有不滿和掙紮都已經被男人堵在了唇間,緊接着就慢慢地淪陷在了男人指尖溫柔卻略帶粗粝的觸感下,克制不住地随着他的動作顫抖着,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見男人用那種不同于平日裏的沙啞的嗓音低低地答了一句:
“我并未答應。”
……
八月十五中秋節很快就到了,花家人特地流下來陪着剛出嫁的小女兒過節,要等到十七才會離開。君遷特地跟着萬梅山莊的大廚學着親手做了月餅,等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賞完了月、吃完了月餅,各自回房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快到深夜了。
君遷洗完了澡卻一時間還沒有睡意,披散着半幹的頭發趴在窗口懶懶地看着月亮,卻忽然覺得渾身一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整個抱進了懷裏,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這夜裏聽起來居然好像和他的懷抱一樣散發着令人安心的暖意:
“天色已晚,該睡了。”
君遷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仰着頭繼續看了會兒已經是滿月的月亮,忽然道:“再有一個月,就是你與葉孤城的決戰了。”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颔首,抱着她的手臂卻是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從成親到現在已有四天,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提起過決戰的事,就連最吊兒郎當、從來也沒個忌諱的陸小鳳都沒有提過,就好像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樣。西門吹雪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一個月後他是生是死還未可知,朋友和家人自然是不願在他新婚的時候提起這樣“掃興”的事的,但……他的妻子卻不一樣,竟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提了出來——
這就是她和別人都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才讓他覺得格外安心和放松。
君遷好像是終于看夠了月亮了,注意力終于又回到了男人的身上,回過頭看着他,神色是少見的認真:
“阿雪,這一戰,有問題。”
她沒見過葉孤城,但西門吹雪幾年前卻似乎是見過一次的——他和西門吹雪并不一樣,但有一點卻是相似的,他們都是很寂寞很孤傲的人。
劍仙和劍神的這一戰固然是在所難免,但無論是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都絕不是喜歡被別人圍觀的人,決戰選在人跡罕至的山中私下進行才是最可能的情形,可這一場由葉孤城提出的決戰卻是在短短幾天內就傳遍了整個江湖——這很明顯實在是太過蹊跷,更何況……決戰的地點還是皇宮大內的紫禁之巅。
這問題,多半還出在葉孤城身上。
“我知道,”西門吹雪點了點頭,可緊接着卻又立時緩緩搖了搖頭,“但我與他這一戰,勢在必行。”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君遷卻能看到他眼底帶着淡淡的遺憾——她明白,他是不願意懷疑這世上最了解他、也最了解劍的一個對手,但卻偏偏又不得不懷疑。
君遷笑了,笑意裏似乎是隐約有些無奈和心疼,仰起頭吻了吻他的嘴角,低聲道:“安心練劍吧,我會和陸小鳳還有七哥說的,希望能在你們決戰前查清楚。葉孤城——定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西門吹雪點頭,眼裏似是微有笑意,一邊滅了燈燭,一邊抱起她往床邊走:
“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莊主真?一夜七次郎=口=妹子說睡覺的時候他從頭到尾壓根兒就沒答應過啊摔!我覺得他已經被我寫黑化了怎麽辦QAQ
灬睡睡丶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8-06 01:59:39
妹紙麽麽噠~
☆、绾發